挑選鑄兵材料帶著上路?


    大秦設置的這第一關,也太容易了吧?


    周恕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不過旋即就自己否認了這個念頭。


    這第一關,看似簡單,隻不過是挑選一些鑄兵材料而已。


    但其實,仔細一想,一點都不簡單!


    挑選什麽鑄兵材料,選多少,都直接關係到後麵八關!


    大秦規定隻有九個人可以闖關,那就說明,他們能夠攜帶的材料是有限的。


    有限的鑄兵材料,後麵八關又不知道具體會考核什麽內容,那要帶多少鑄兵材料呢?每種鑄兵材料,又要怎麽搭配呢?


    理論上,武者修為越高,力氣也就越大,能夠攜帶的物品也就越多。


    為了攜帶更多鑄兵材料,九人之中,要安排幾個鑄兵,幾個修為強大的武者?


    雖然說鑄兵師本身也是武者,而且修為也未必會低,但本身修為極高、鑄兵之術又極強的鑄兵師,任何一個國家都不可能太多。


    這就涉及到一個人員搭配的問題。


    總之這第一關,看似簡單,實則很難。


    處理的好了,後麵事半功倍。處理不好,後麵可能就要麻煩了。


    這一點,周恕能夠想到,精通兵法的蒙白自然也能夠想到。


    大秦這一關的設置,深諳兵法知道啊。


    “史副使,大秦那邊,有沒有禁止自己攜帶兵器?”


    周恕開口詢問道。


    “這倒是沒有,使團其他人沒有要求,闖關之人,每人隻能帶一把護身兵器。”


    史鬆濤迴答道。


    他也一直在想策略。


    九個人的話,他肯定是要加入了。他史鬆濤出使大秦,本就是為了立功而來,怎麽可能坐在一邊看著?


    他,加上正使周恕,再加另外一個副使陸文霜,這就已經是三個人了。


    大秦後麵的關卡不知道會怎麽設置呢,所以鑄兵師肯定還要再多幾人……


    “大將軍,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麽辦?”


    周恕不恥下問,直接開口問蒙白道。


    排兵布陣,那是蒙白吃飯的本事,專業的事情,自然得問專業的人。


    周恕對自己自然是有自信的,但他也不知道大秦會設置什麽關卡,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肯定不會是單純的鑄兵。


    鑄兵周恕不怕,甚至打架,他也能勉為其難地教教大秦做人,但要是有其他的,周恕可就未必能自己擺平了。


    本來按照周恕的性格,他應該直接帶隊去大秦京城等著,闖關?


    不還有史鬆濤這個勤勤懇懇的家夥嗎?


    不過那樣似乎顯得有些欺負人了。


    自己這個正使,難道什麽事都不幹?


    所以周恕還是決定,自己就陪他們玩一玩,不就是闖關嗎?


    多大的事呢。


    蒙白沉吟道,“先等一等,容我想想。”


    各國使團都還沒有行動,這就說明大家都意識到這第一關看似簡單,實則麻煩,所以都還在考慮。


    大梁甚至都派人迴去求援去了。


    其他各國,有如此想法的人估計也不在少數。


    周恕點點頭,他正準備下馬車,忽然想起來一件事,轉身迴到馬車內,他伸手又把車簾放了下來。


    外麵的史鬆濤臉色一黑。


    這是防誰呢?


    周圍一個外人都沒有!


    不,好像隻有他史鬆濤一個外人……


    車廂內,周恕表情十分嚴肅。


    “大將軍,這個你收好。”


    周恕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個巴掌大小的瓷瓶,遞給蒙白,沉聲道。


    “這是?”


    蒙白有些意外地道。


    他認知的周恕,不像個會給人送禮的人啊。


    況且自己現在都退下來了,也沒有什麽送禮的價值啊。


    “大將軍,無論闖關的隊伍怎麽組合,我肯定是要在其中的。”


    周恕正色道,“到時候,我們肯定會兵分兩路,使團這邊,就拜托大將軍你照料了。”


    “大將軍你不要誤會,我這不是賄賂你,這玩意兒,你留在身上,如果真到了什麽必死的境地,它或許能有點作用。”


    破境丹,周恕不知道對蒙白有沒有用,不過死馬當活馬醫,或許有用呢?


    周恕本來沒打算這時候給蒙白。


    不過他看到了沈約,心裏就有了一種危機感。


    加上大秦這製度,搞不好中間會出什麽幺蛾子。


    真要是實力暴露了,不想招惹太多麻煩的話,自己恐怕就不能迴大夏了。


    怎麽說在大夏也生活了這麽久,這破境丹,便算是一點香火情吧,萬一自己真的不迴去了,那也算好聚好散。


    蒙白微皺眉頭,想了想,點頭道,“那我便先收著,迴頭等我們到大秦京城匯合之後,我再還給你。”


    他把瓷瓶收入懷裏,並沒有打開看一看。


    周恕這才下了馬車。


    “史副使,你帶著大家夥兒先安營紮寨。”


    周恕隨口道。


    “侯爺你去幹什麽?”


    史鬆濤看到周恕搖搖晃晃地向使團外走去,連忙開口問道。


    “我?我去打探一下敵情。”


    周恕說著話,朝著大魏使團的營地走了過去。


    陸文霜一言不發,跟在周恕兩步外,亦步亦趨。


    見周恕出了營地,護衛軍統領陳吉使了個眼色,尹承山和他的小隊連忙跟了上去。


    “不用這麽緊張,我就是過去找故人聊兩句。”


    周恕把人趕了迴去,“大庭廣眾之下,他們還敢對我怎麽樣不成?就算他們敢,有陸副使在呢,你們也完全能夠趕得過去。”


    函穀關前,如今有好幾個國家的營地在,除非大魏瘋了,才會當眾刺殺大夏使團的正使。


    尹承山這一猶豫,周恕已經走遠了。


    他咬了咬牙,既沒有跟上去,也沒有返迴營地,而是帶人等在了原地,目光直直盯著周恕所去的方向,隻要有一點動靜,他立馬就會趕過去救援。


    周恕來到大魏使團的營地,表明身份之後,沈約很快出現在他的麵前。


    這一次,沈約不再是副使,而是轉正了……


    周恕自從沈約出現以後,就一直死死盯著他。


    “周兄一直如此盯著在下,可是短短時日未見,周兄便不認識我了?”


    沈約神色沒有絲毫異樣,拱手說道,“還沒恭喜周兄高升呢,說起來,周兄封侯,多少也有在下一點功勞吧。”


    他開玩笑道。


    周恕瞳孔之中閃過一抹異樣,眼前這個沈約,和他曾經見過的那個沈約,沒有絲毫的差別。


    便是雙胞胎,也不可能全部差別,周恕對自己的眼光很自信,以他的修為,不可能分不出兩個人是雙胞胎,還是同一個人。


    沈約,真的複活了!


    周恕眼睛微微眯起,沈約是他親手所殺,腦袋都斬下來了,便是一品高手,腦袋掉了也是活不了的。


    況且還有神兵圖譜給的反饋,他當時要是沒死,神兵圖譜怎麽會給反饋呢?


    他,是怎麽複活的?


    “數月不見,沈兄風采依舊啊。”


    周恕咧開嘴,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笑著說道,“當日幽州一別,我可是對沈兄想念的很啊。”


    沈約微微一愣,神情沒有絲毫作偽。


    “幽州?周兄記錯了吧?當日在常安城一別之後,你我再沒有見過麵。”


    沈約開口道。


    周恕直視沈約的眼睛,沈約也是不躲不閃。


    “周兄來找我,是為了大秦九關?”


    沈約繼續說道,“我也正想與周兄討論一番呢,對周兄的鑄兵之術,沈某是佩服之至的。”


    不對勁!很不對勁!


    便是當初在常安城,沈約還沒有露出真實爪牙的時候,他和周恕,也沒有什麽交情。


    現在一口一個周兄,搞得跟兩人多熟一樣。


    其實沈約出使常安的時候,一共和周恕沒說過幾句話!


    說到底,大魏和大夏,是世仇一般的存在,沈約怎麽可能對他如此熱情?


    難道是因為當著外人的麵,所以他不好直接威脅自己?


    他還以為掌握了自己的秘密,就能隨便拿捏自己?


    難不成他覺得上次死得太痛快了?


    周恕心頭一動,開口道,“正是,沈兄天才之名遠揚,我此來正是想和沈兄討論一番大秦九關,不知是否方便?”


    既然大庭廣眾之下他找不到機會威脅自己,那我就給他創造機會。


    “當然。”


    沈約果然沒有拒絕,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周兄請,營地條件簡陋,周恕見諒。”


    “哪裏,我們連個營地都還沒有呢。”


    周恕和沈約說著沒營養的場麵話,一前一後,進了沈約的營帳。


    陸文霜正要跟進去,周恕忽然腳步一停。


    “你在外麵等我。”


    周恕開口道。


    陸文霜正要開口說話,周恕已經有些生氣地說道,“我和沈兄說話,你一個丫鬟摻和什麽,老實點在外麵等我!”


    他冷哼一聲,迴頭對著沈約道,“家裏的丫頭,被我慣壞了,不聽話。”


    沈約笑著道,“周兄好福氣。”


    陸文霜看著營帳的門簾落下,胸前猛烈地起伏了幾下,眼神之中寒光四射。


    她鼻端發出一聲冷哼,殺氣十足地轉過身去,當起了守門人。


    周恕小小地試探了一把沈約,看起來,沈約並不知道陸文霜的真正身份。


    陸文霜的名字雖然響徹大陸,但真正見過她的人,也沒有多少。


    使團之中,很多人都不知道還有她這個副使。


    大部分時候,她隻是一言不發地跟在周恕的身後,完全像是一個侍女,而不是使團的前三號人物。


    兩人在營帳內坐下。


    周恕看著沈約,開口道,“有些話當著外人不好說,現在可以說了吧。”


    他開門見山,就像看看,沈約這家夥,再打什麽鬼主意。


    他肯定,沈約就算城府在身,麵對殺死自己的兇手,也絕對忍不了。


    沈約表情微微錯愕,愣了一下,才道,“周兄什麽意思?”


    “雖然大魏和大夏之間有些恩怨,但與你我沒有關係……”


    “沈約,現在隻有你我兩人,你還如此惺惺作態給誰看?”


    周恕冷笑道。


    沈約表情凝固,然後一個笑容緩緩地浮現在臉上。


    看到他的笑容,周恕心中才冷哼一聲,露出真麵目了吧,明明是個小人,裝什麽偽君子!


    “果然是從鑄兵學徒爬起來的,縱然封了候,也脫不了泥腿子的作風。”


    沈約譏諷道。


    “你是上流人物好吧,上流人物的腦袋,也沒見比泥腿子沉多少。”


    周恕冷笑道。


    “周恕,我大哥的仇,我早晚會讓你和米子溫付出代價!”


    沈約麵如寒霜,殺氣十足地說道。


    周恕看著沈約,見他臉上的恨意是真實的。


    但是他的恨意,是因為他大哥而來?


    周恕知道沈約的大哥是誰,他大哥,是當初那個潛伏在米子溫身邊的密探。


    後來被米子溫親手斬殺。


    沈約因為這個痛恨米子溫,甚至連帶著痛恨自己這個米子溫的結拜兄弟,都沒有問題。


    問題是,他要恨,不應該更恨自己嗎?


    自己可是殺過他一次啊。


    他難道不記得自己死過一次?


    或者說,他不記得我殺過他一次?


    “沈約,死一次的感覺如何?”


    周恕忽然開口道。


    沈約的表情再次一愣,皺眉道,“姓周的,你胡言亂語什麽!”


    他眼神中有些厭惡和不耐煩。


    看到沈約的表情,周恕幾乎可以肯定了,沈約並不記得自己死過一次的事情!


    “沈約,蕭順之死了沒?”


    周恕再次試探道。


    沈約眼神冰冷,冷冷地道,“姓周的,你以為我老師失去了一條手臂,就是你能夠輕侮的?一個小小的侯爺而已,算得了什麽!”


    聽到蕭順之也活了,周恕反倒是鬆了口氣。


    聽起來,沈約好像不知道蕭順之的手臂是自己斬斷的。


    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好像他們複活之後,臨死前一段時間的記憶出現了問題。


    他們應該是不記得自己曾經死過一次,也不記得自己暴露出來的真正實力。


    也對,沈約要是記得,他哪敢和自己單獨呆在一起?


    他難道不知道,他這種渣渣,自己隨手就能捏死他?


    “我是不算什麽,最多呢,再贏你們一次,讓你們夾著尾巴滾蛋。”


    周恕淡定地說道。


    “哈哈!”


    沈約忽然大笑道,“姓周的,你以為你能贏得了我?上一次讓你們把幽並二州贏迴去,你以為真的是你的本事?”


    “我要是你的,現在就打道迴府,要不然,到時候,丟人的可是你,勿怪我言之不預!”


    沈約一臉自信地說道。


    周恕像看傻子一般看著他,“我真佩服你的自信,我就等著看你如何讓我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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