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這便是大夏最好的製式兵器?”


    沈約臉上帶著失望之色,開口道,“如果隻是這種水準,那我覺得,這次對賭,真的是沒有太大意義了。”


    殷無憂和孟金光等人的臉色都十分難看。


    這沈約,僅僅用了兩個時辰,便鑄造出三件製式兵器,長槍、長劍、長戟各一把。


    而大夏這邊,派了三個精幹的鑄兵學徒,同樣用了兩個時辰,也鑄造出三把兵器。


    大夏製式長槍、製式長劍,和製式長戟。


    同樣的類型,彼此之間,好壞一目了然!


    這沈約鑄造的製式兵器,並不是大魏之前的製式兵器,而是他們聞所未聞的製式兵器!


    他們甚至猜測,這些,便是沈約的殺手鐧,也是大魏敢和大夏對賭的底氣所在。


    不得不說,沈約鑄造出來的製式兵器,威力確實在大夏原有的製式兵器之上。


    差距,大概相當於大夏的製式長刀和百煉環首刀那麽大……


    也就是說,沈約鑄造的三件兵器,全麵超越了大夏這三種兵器。


    “公主殿下,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浪費時間了,直接請那位周恕出來吧。”


    沈約開口道,“我不是針對誰,除非在座的諸位能鑄造出那百煉環首刀一個層次的製式兵器,否則——”


    沈約臉上露出輕蔑之色,很顯然,大夏原有的製式兵器,並不被他放在眼裏。


    殷無憂和孟金光等人的表情變得更加難看。


    他們很清楚,除了刀類製式兵器,其餘這些種類的製式兵器,大夏並無突破,現在這些鑄兵學徒鑄造的,就已經是各個類別中大夏最強的製式兵器了。


    孟金光等司空齊齊看向殷無憂,他們用眼神詢問,為什麽周恕還沒來?


    零號工坊是殷無憂的自留地,而周恕,也是殷無憂的心腹,平日裏孟金光等人都沒和周恕打過交道。


    包括這次的事情,也是殷無憂直接通知周恕的。


    周恕沒來,可是殷無憂的責任。


    殷無憂對眾人的目光視若無睹。


    如果說原來她還有些生氣的話,那麽現在,她對周恕隻有愧疚。


    大夏已經如此虧待他了,現在沒有理由再讓他趟這趟渾水。


    她現在不會主動求讓周恕過來,也不會再逼周恕參加那場賭鬥。


    至於大夏能不能贏,就看天意吧。


    殷無憂不迴答,沈約卻沒有放棄。


    “周恕不會是怕了吧?”


    沈約開口道,“如果如此的話,那——”


    “他沒有怕!”


    殷無憂打斷他,說道,“他另有要事在身,可能趕不迴來了。”


    “既然沈副使技高一籌,那今日的切磋,便算是我大夏鑄兵司輸了吧。”


    殷無憂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比試下去了,反正這場切磋,也無關大局,她不想再陪沈約敷衍下去,她現在隻想迴去安慰一下周恕。


    “大司空!”


    孟金光等人色變。


    雖然這場切磋無關賭鬥,但這麽認輸,會讓大夏鑄兵司名譽掃地的啊。


    怎麽能這麽認輸呢?


    “大司空,我去把周恕叫來!”


    一個司空沉聲道。


    雖然他們都不怎麽喜歡周恕,但不可否認,鑄兵司現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鑄兵學徒,就是他了。


    孟金光等司空可沒有殷無憂想得那麽多,他們也沒有擔心周恕會不會來。


    一個鑄兵學徒,工坊主事而已,他們難道還指使不動?


    殷無憂搖搖頭,說道,“我意已決,不用廢話!”


    孟金光等人一臉不甘,心中敢怒不敢言。


    “公主殿下此言差矣。”


    沈約搖頭說道,“贏是贏,輸是輸。沒有和大夏最強的鑄兵學徒比過,沈某也贏得名不副實。”


    “你想和他比,也行,孟司空,取一把斬馬刀過來。”


    殷無憂冷聲道,“沈副使,你如果能鑄造出比斬馬刀更強的製式長刀,那你就是真的贏了。”


    “大司空!”


    孟金光等人失聲道。


    斬馬刀雖強,但這沈約也不弱。


    在他們看來,應該把周恕叫來,看他能不能在研製出一把更強的製式兵器出來。


    “照我說的做!”


    殷無憂沉聲道。


    “公主殿下,不會是這周恕,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吧?”


    沈約目光灼灼,開口說道。


    殷無憂臉色一沉,冷聲道,“沈副使,注意你的措辭!這裏是大夏,可不是大魏!”


    “是沈某失言了。”


    沈約聳肩一笑,開口道,“沈某隻是不明白,沈某隻是想與那周恕一見,公主殿下為何要如此推三阻四?有眾位在,眾位難道還擔心我會傷了他嗎?”


    沈約不但是鑄兵學徒,更是武道四品的強者,以他的年紀,有如此修為,堪稱百年一遇的天才。


    “你想多了。”


    殷無憂冷聲道,“我說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哈哈,兩州之地,難道不夠重要?大夏什麽時候如此豪氣了?”


    沈約笑道。


    孟金光等人也是十分不解,為什麽大司空會如此?


    昨日不是說好的,會讓周恕前來切磋嗎?


    難道周恕出了什麽問題?


    幾人心中閃過無數念頭,好的壞的紛繁而來。


    “沈副使,比試切磋,我大夏鑄兵司,就隻有這些人,如今你贏了,便不要咄咄逼人了。”


    殷無憂冷聲道,“請吧。”


    “原來如此。”


    沈約像是明白了什麽一般,開口說道,“看來想見那周恕,還得沈某自己來想辦法啊。”


    “沈約!”


    殷無憂臉上露出怒色,冷冷地說道,“我說過,這裏是大夏,不是你可以胡作妄為的地方!”


    沈約聳聳肩,看他那樣子,並沒有把殷無憂的威脅放在心上。


    便在這時,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忽然響起。


    “有人想見我?”


    隻見周恕邁著六親不認的步子,朝著眾人走了過來。


    “就是你吧?”


    周恕來到眾人麵前,上下打量著那沈約,開口道,“你想見我?”


    “周恕?”


    沈約臉色微微一沉,臉上的笑容收斂,沉聲道。


    “是我。”周恕點點頭,“沒想到我的名聲都傳到外國去了。我這個人雖然有點本事,但你也不用太崇拜我,畢竟我的本事,是你學不來的。”


    殷無憂看著突然出現的周恕,眼眸之中光芒閃現,她心中感動萬分,他來了,他最終還是來了。


    為了我,他還是來趟這趟渾水了。


    周恕並沒有看殷無憂,而是繼續看著沈約說道,“聽說你是代表大魏來挑戰大夏的?”


    “你不當縮頭烏龜了?終於肯出來與我一戰了?”


    沈約不答反問,冷聲道。


    “你誤會了。”


    周恕搖搖頭,“我就是來看看,你這麽囂張,是長了幾張臉。”


    “現在看來,也就這樣而已。我還以為你有三頭六臂呢。”


    “少廢話!”沈約冷聲道,“周恕,大夏鑄兵司的其他鑄兵學徒都不堪一擊,你若是個男人,那就與我一戰,讓世人看一看,你這個大夏第一鑄兵學徒,到底是不是徒有虛名!”


    “我說這位——”


    周恕假裝不知道沈約的名字,說道,“你口氣這麽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鑄兵大匠呢,有本事,你去挑戰鑄兵大匠啊,要不然,鑄兵師也行啊。”


    “大家都是鑄兵學徒,誰比誰更厲害呢?我真不知道,你的優越感是從哪裏來的。”


    周恕的話,讓周圍那些鑄兵學徒都露出讚同之色,是啊,都是鑄兵學徒,你牛什麽牛啊,真了不起,你去挑戰鑄兵師啊!


    沈約眯起眼睛,眼中寒光四射。


    “我本以為,鑄造出百煉環首刀和斬馬刀這等殺器的人,會是一個英雄,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沈約冷冷地說道。


    “激我?”


    周恕斜眼看了他一眼,開口道,“你覺得我需要你的認可?你怎麽想,跟我有什麽關係?”


    “你以為你誰啊。”


    沈約眼中殺氣一閃而沒,“你不敢與我切磋?”


    “不是不敢,是懶得跟你切磋。”


    周恕道,“除非——”


    “除非什麽?”


    沈約追問道。


    “你看,大夏和大魏以製式兵器譜第一的位子賭鬥,賭注是兩州之地。”


    “我周恕呢,也是有身份的人,跟人比試,沒點彩頭,那多丟份?”


    “想讓我指點你,可以,拿出足夠分量的賭注出來。”


    沈約眯起眼睛,他沒有計較周恕言語之中占點便宜,指點還是切磋,都不重要。


    “你是想和我也進行一場賭鬥?”


    本來他來大夏鑄兵司切磋,隻是為了探一探大夏鑄兵司的底細,順便也打壓一下他們的威風。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他想見一見周恕!


    本來這場切磋,輸贏勝負,都無關大局。


    但現在既然周恕這麽說了,那他,也不會拒絕。


    “哼,你想要什麽賭注?”


    沈約冷笑道。


    “兩州之地,有點多了。”


    周恕沉吟道。


    沈約心中暗罵,你也配跟我賭這麽大?


    “一州之地,倒還馬馬虎虎。”


    周恕好像自言自語地說道,“大司空,你最喜歡大魏的哪一州?”


    殷無憂一愣,她最喜歡大魏的哪一州?


    什麽意思?


    “周恕,你要是怕了,就直說!別找什麽借口!”


    沈約怒道,拿一州之地當賭注?


    那不是扯淡嗎?


    就算他沈約在大魏身份不一般,但又有什麽資格決定一州的歸屬?


    幽並二州,那是上麵同意的,可不是他沈約自己拿出來的!


    同樣的道理,周恕有什麽資格拿一州之地來賭?


    他輸了,大夏真的會割讓一州之地?


    那不是搞笑嗎?


    “開個玩笑,你這人,真沒有幽默細胞。”


    周恕撇撇嘴,說道,“我看你一股子窮酸樣,太多的東西估計也拿不出來。”


    “這樣吧,我們便直接點,黃金萬兩,如何?”


    “黃金萬兩?”


    沈約眉頭一皺。


    “沒錯,我贏了,你給我黃金萬兩,你贏了,我給你黃金萬兩,很公平吧?”


    周恕說道,“你不會怕了吧?”


    “我會怕?”


    沈約冷笑,“誰輸誰贏,誰來評判?”


    和之前那些鑄兵學徒比試,雙方差距太大,沈約並不擔心裁判會誤判。


    但是如果兩件製式兵器威力接近,那如判斷輸贏,就得看誰來評判了。


    “外行了不是。”


    周恕不屑地道,“這還用得著外人評判?除非你不要臉,要不然,誰輸誰贏,我們自己還能不知道?”


    “哼。”


    沈約冷哼一聲,兵器的好壞,他們自己確實比外人更有發言權。


    要是連一件兵器的好壞都看不出來,他們也就不配稱作鑄兵天才了。


    “很好,我跟跟你賭!”


    沈約冷聲道,“不過黃金萬兩,我拿得出來,你——”


    沈約打量著周恕,說道,“你確定,你能拿得出來?別到時候耍賴不認賬!”


    黃金萬兩,便是對他的身份來說,也是一筆巨款。


    要是真能贏個黃金萬兩,那也算是意外收獲,發筆橫財。


    “他要是輸了,這筆錢,我來給!”


    還沒等周恕說話,殷無憂已經開口道。


    周恕張了張嘴,幾個意思啊,大司空這麽豪氣?你是不是想分我贏來的錢?


    輸了你付錢,那贏了,你是不是得分你一半?


    “不用——”


    周恕開口想要拒絕。


    殷無憂已經不容質疑地說道,“就這樣!沈副使,你不會覺得我拿不出黃金萬兩來吧?”


    “既然公主殿下如此說了,那沈某沒什麽不相信的。”


    沈約點點頭,說道。


    “等等,我還沒同意呢。”


    周恕打斷他們說道,“那個沈什麽玩意兒,這是你跟我賭鬥,跟別人沒關係。”


    “黃金萬兩,多大點事。”


    “你不會不知道吧,我可是米氏家族嫡長子米子溫的結拜兄弟,米家知道嗎?首富之家,別說區區黃金萬兩,便是十萬兩,百萬兩,又算多大的事?”


    他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從大魏使團身上收迴點利息,怎麽能跟人分呢?


    他瞪了殷無憂一眼,用眼神說道,大家熟歸熟,你可別想搶我的好處啊。


    殷無憂不知道是不是明白了他眼神裏的意思,略微有些委屈地嘟了嘟嘴,沒有再說話。


    “米子溫的結拜弟弟?很好!”


    沈約有些咬牙切齒地道,“那我就先拿了米家這十萬兩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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