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肖宗水的屍體倒地,周恕心中並沒有太大的波瀾。


    肖宗水不是他殺的第一個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其實現在殺死肖宗水,並不是一個太好的選擇。


    不過周恕還是沒有絲毫的猶豫。


    他的原則始終沒有變,如果有人想要對他不利,那他便會先下手為強,不會有任何猶豫手軟!


    肖宗水和甄材從打算綁走他的那一刻起,下場就已經注定了。


    況且肖宗水現在看到他的實力,自然更加不可能活下去了。


    至於說周恕還沒有從他口中拷問出想要的信息,那也不是重點。


    自始至終,周恕都並不怎麽在意朱傳峰的目的。


    他隻要知道,朱傳峰不懷好意就對了!


    而且就算肖宗水死了,這裏不還有一個甄材?


    比起肖宗水這種老奸巨猾的家夥,甄材雖然修為更高,但城府可沒有那麽深。


    周恕清楚地記得,之前自己三言兩語,就能氣得那甄材暴跳如雷,換了肖宗水,怎麽可能?


    肖宗水是那種你當麵罵他他都可能沒反應,隻會背後捅你刀子的存在。


    把肖宗水的屍體丟到一邊,周恕故技重施,用五嶽真形圖將甄材刺激醒過來。


    “是你偷襲我?”


    甄材睜開眼睛,第一句話就是大喝道。


    他甚至沒有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就一跳而起,雙手閃電般地向前抓去。


    九品武者的反應,確實比不入品武者更快,這一抓,迅如閃電,便是同階武者,麵對這一招,也隻能暫避鋒芒。


    不過周恕可不是九品武者,甄材快,周恕的動作更快。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甄材保持雙手伸向前,腦袋被巨大的力道抽的向一邊扭去,連帶著整個身體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五根清晰的手指印,出現在甄材的右臉之上。


    甄材整個人都懵了。


    自從他成為入品武者以來,雖然也曾在戰鬥中落敗過,但那都是雖敗猶榮,何曾被人打過耳光?


    士可殺,不可辱!


    甄材暴怒。


    “砰——”


    他剛剛要跳躍而起,一隻腳已經從天而降,踩在他的胸口之上。


    甄材隻感覺像是一座山壓到了自己身上一般,自己身上的力道,直接被硬生生的壓散,他努力掙紮,那一隻腳都紋絲不動。


    “甄材,一個問題。朱傳峰,為什麽不擇手段也要收我為徒。”


    周恕冷冷地開口道。


    “是你?!”


    這個時候,甄材才看到那踩著自己胸口的人,竟然是周恕!


    “你是入品武者?”


    甄材瞪大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表情。


    “是我問你,不是我問你!”


    周恕冷聲道。


    “有什麽奇怪的,主人想要閱兵的獎勵,收你為徒是最簡單的辦法。”


    甄材幾乎沒有絲毫猶豫,便開口道,“你為什麽是入品武者?主人沒說啊!”


    對甄材來說,好像前一句根本不是什麽秘密,反倒是後一句,對他來說更加重要。


    “想要閱兵的獎勵?收我為徒是最簡單的辦法?”


    周恕眉頭一皺,這前言不搭後語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甄材這個家夥的腦子還真是有些不好使。


    “你先跟我說清楚,閱兵的獎勵是什麽意思,我再告訴你,我為什麽是入品武者。”


    周恕說道。


    “什麽什麽意思?”甄材說道,“聖上允許你參加閱兵,主人說你有可能得到獎勵,那獎勵,主人拿來有用,收你為徒的話,你就得把那獎勵獻給主人了。”


    甄材說了一串,周恕又追問幾句,但甄材對這件事本來就不怎麽上心,所以具體的細節,他也是不清不楚。


    到最後,甄材倒是不耐煩了。


    “你有完沒完!我家主人要收你為徒,那是你祖墳上冒青煙了!你別不識抬舉!”


    “還有,你不是鑄兵學徒嗎?怎麽突然成了入品武者?”


    甄材鍥而不舍,他還真是更加在意這一點。


    “知道為什麽嗎?”


    周恕說道,“因為我是天才!”


    周恕不再廢話,五嶽真形圖再動,龐大的精神力,猛然衝擊在甄材的識海之內。


    甄材眼睛猛然瞪大,然後眼神開始渙散。


    周恕眉頭緊皺,從這兩人口中,得到的唯一一點有些用處的消息,就是朱傳峰要收自己為徒,跟閱兵有關。


    皇帝特許自己參加閱兵?


    周恕心中有些疑惑,這真的假的?


    沒聽說鑄兵學徒也能參加閱兵啊。


    就甄材那樣子,也不像是會說謊的人啊。


    就算皇帝真的特許自己參加閱兵,獎勵又是什麽迴事?


    信息量太少,周恕完全分析不出來什麽東西。


    到最後,他索性不再多想,提起肖宗水和甄材的屍體,周恕離開柴房,避開青樓內人的視線,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


    第一縷陽光升起的時候,一個丫鬟端著水盆走在走廊裏,忽然前方吱呀一聲,房門打開,一個男人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


    那丫鬟看到男人臉,小臉頓時有些發紅。


    在這青樓裏,雖然每天都能見到很多男人,但長得這麽帥的,還真是不多。


    隻見那帥氣的男人把食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


    丫鬟還沒有反應過來,那帥氣的男人,已經向外麵走了出去。


    “紅袖姑娘昨晚一定幸福壞了……”


    丫鬟看了一眼帥氣男人走出來的房間,房間內沒有一點動靜,丫鬟心中暗自嘟囔了一句。


    周恕走出青樓的大門,程勇等人不見蹤影,也不知道他們昨晚是留宿在這裏,還是各迴各家。


    昨晚拋屍之後,為了免除懷疑,周恕又迴來了青樓,主要也是因為,不來這裏,他也沒別的地方能去。


    不過迴到青樓之後,他自然又是進行了一番天人交戰。


    坐懷不亂,可不是哪個男人都能做到的。


    況且,昨晚這都不是坐懷不亂的事了,一個國色天香的美女躺在那裏任君采擷,誰能扛得住?


    反正周恕差點就扛不住,一整晚,他都在那裏修煉五嶽真形觀想圖,要不然,他真會化身為狼——


    雖然說,他真做什麽也不要緊,這種地方,本來不就是……


    但麵對昏迷不醒的女子,他真下不去手。


    離開青樓,周恕一路出了城門,正打算放開腳步返迴零號工坊,忽然心中一動,沉吟片刻,他調轉方向,大步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


    “眾將聽令,拔營!”


    蒙白騎在馬上,麵色平靜,用並不算多麽洪亮的聲音道。


    “得令!”


    一聲響如炸雷的聲音響起,一眾將領紛紛策馬返迴各自的營中,大軍,拔營出征!


    一眼望不到頭的軍伍緩緩向前,孫公平混在隊伍當中,他腰懸繡春刀,一身黃金甲,在隊伍當中,也是十分顯眼。


    不遠處,元封帝和文武百官並立,他們,是來給大軍送行的。


    “錚——”


    忽然一聲琴弦振動的聲音在道旁的山坡上響起。


    “嘩啦——”


    幾乎在琴聲響起的瞬間,大軍之中,數之不清的長弓已經同時拉開,指向了那山坡之上。


    更是有數道身影,直接飛上了天空,朝著山坡撲殺而去。


    “住手!”


    米子溫的聲音及時響起,大聲喝止了眾人。


    山坡上的周恕已經嚇出了一身冷汗。


    草率了!


    這要是被當成刺客弄死了,那可真是死得太冤枉了!


    他觀想五嶽真形圖,讓自己盡量鎮定下來,雙手按在古琴之上,波動著琴弦。


    “錚錚錚——”


    周恕隻是上輩子在大學社團裏學過一些古琴彈奏,不過是半吊子水平。


    不過現在這種場景,山下是一眼看不到頭的大軍在緩緩前行,遠處,還有皇帝和重臣遙望過來。


    周恕衣袂飄飄坐在山頂,雙手撫琴,用一句通俗的話來講,那就是逼格爆棚了!


    激昂的琴聲傳播開來,米子溫嘴角微揚,偷偷看了自家老師一眼。


    蒙白騎在馬背上,表情也是有些意外,不過米子溫還是注意到,他的眼神之中閃過一抹特別的韻味。


    如果一定要米子溫解釋的話,那就是“這孩子,有心了。”


    米子溫微微點頭,嘟囔了一句,“二弟有心了!”


    他昂首挺胸,胸中豪氣頓生,二弟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凱旋歸來!


    遠處,元封帝聽到琴聲,也是有些意外。


    “這是你們安排的?”


    朝廷重臣紛紛搖頭,否認是他們安排的。


    “那就是百姓自發的舉動了?”元封帝頷首道,“我大夏的軍民關係,還是很融洽的嘛。”


    “父王,那個人我好像認識,不是百姓,是大夏的朝廷命官……”


    殷無憂小聲在元封帝耳邊道。


    元封帝微微一愣,“是個官兒?朕怎麽沒見過他?”


    “他官職太小,沒資格麵聖。”殷無憂說道,工坊主事是九品,也算是個官吧,嗯,芝麻綠豆大的官也是官,沒錯!


    “他是我鑄兵司的一個工坊主事,名叫周恕。”


    “周恕?那個周恕?”


    元封帝有些意外地道,隨即點點頭,“他倒是有心了,蒙大將軍不遺餘力地舉薦了他,他特意來送大軍出征,也算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元封帝話音未落,遠處的山頂上,忽然響起一道歌聲,那歌唱得有些古怪,但是和激昂的琴曲搭配在一起,竟然意外地讓人有些熱血噴湧。


    “傲氣麵對萬重浪”


    “熱血像那紅日光”


    “膽似鐵打骨似精鋼


    胸襟百千丈眼光萬裏長”


    一時間,連元封帝都忘了繼續說話,認真聽著那歌聲,拳頭都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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