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恕懷疑前身去過刀窟,可是想想又不太可能。


    前身隻是個小小的鑄兵司工坊學徒,刀窟可是大夏禁地,聽這公公的意思,不是精英,都別想有機會進去。


    怎麽想,前身都不可能有機會去的。


    前身沒去過,那這該死的熟悉感是從哪裏來的?


    馬車紮紮前行,一刻鍾不到,馬車就已經停了下來。


    “這麽近?”


    周恕有些意外,他想了想,馬車一刻鍾,他們應該剛剛進入城內,刀窟就在這裏?


    “周主事,請吧。”


    那公公當先下車,開口道。


    周恕沒有遲疑,跳下了馬車。


    “這裏?”


    周恕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


    “刀窟在便在這地下的密室之內。”那公公沒有注意到周恕的反應,開口介紹道,“你不要看這裏很是普通,我可以告訴你,此地周圍,駐紮了整整一支百人隊的虎賁軍。”


    “任何人不得允許擅自靠近此地,都會迎來虎賁軍猛烈的攻擊!而且,還有一隊除魔軍隨時待命,就算會入品武者,想要進入刀窟,也沒有那麽容易。”


    周恕心神恍惚,完全沒有聽到那公公在說什麽。


    他像是木頭人一般,被那公公帶著走進一個地下密室之內。


    你密室不大,數丈見方,他們進去的時候,裏麵已經有幾個人在那裏。


    聽到周恕兩人進來,那幾人隻是抬了抬頭,然後又重新把頭扭了迴去,目光盯著牆壁上淩亂的痕跡,臉上全是思索之意。


    周恕整個人有些淩亂了,他用力抓了抓頭發,不敢相信這種事情是怎麽發生的。


    那公公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開口道,“周主事,你便在這裏參悟吧,陛下的旨意,你留在此地不限時間,什麽時候入了門徑,什麽時候離開。”


    “飯食你不用擔心,會有人給你送來的。”


    說完,那公公便轉身離去。


    周恕隻感覺幾道火熱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扭頭一看,卻是原本在這裏的那幾人,正一臉羨慕地看著自己。


    “大家好。”


    周恕心中納悶,還是招了招手,開口打招唿道。


    那些人齊齊給了他一個白眼,然後他們就扭過頭去,沒一個人搭理周恕!


    他們辛辛苦苦贏了無窮多的人才得到進刀窟參悟一天的家夥,結果這個小白臉,竟然不限時間!


    要不是這裏時間寶貴,我一定狠狠揍他一頓!


    那幾人心中的想法幾乎如出一轍。


    周恕可不知道他們心裏想什麽,他又用了撓了撓頭,把頭發撓得亂七八糟的。


    他現在都想衝到蒙白眼前,大聲告訴他,在牆上的刀痕是我砍出來!


    你讓我自己來參悟自己砍出的刀痕,你是認真的嗎?


    周恕現在感覺自己挖了個坑,然後自己跳了進去,還把自己給埋了!


    偏偏他還沒處叫苦去!


    人家蒙白,完全是出於一片好意!


    一個不懂武道的鑄兵學徒,是成不了鑄兵師的。


    如果周恕是尋常鑄兵學徒,這次絕對是一場天大的機遇。


    可是他不是尋常鑄兵學徒啊,他是天才,好吧?


    打死周恕都沒想到,他當初隨手刻下的刀痕,竟然被大夏朝廷當成寶貝一般保護了起來。


    不應該啊,我的修為,也就比孫公平略強一點,這大夏連一品強者都有,自己這點實力,大夏朝廷怎麽會如此在意呢?


    天刀刀法確實是一門極為了得的刀法,但是周恕自己清楚,他在天刀刀法上的造詣,不過是剛剛入門而已。


    周恕不知道的是,大夏朝廷如此重視他留下的刀痕,並不是因為這刀痕中蘊含的刀法刀意多麽強大。


    恰恰相反,是因為這刀法刀意,剛剛入門!


    如果是太過強大的刀法刀意,一般的武者,根本無法參悟。


    恰恰是這種看起來像是剛入門的武者留下的刀法刀意,連非入品的武者,都能參悟出來。


    如此刀痕,可不是那麽容易留下的。


    如果是強者來留,刀意很有可能會太強,如果是初入門徑的人來留刀痕,他們又不可能掌握刀意。


    所以蒙白他們才會以為這刀痕是一個刀道宗師刻意留下來幫助大夏年輕武者來修煉的。


    周恕沒有想到這些彎彎繞繞,他在想,他現在應該怎麽做呢?


    現在出去告訴他們,自己已經領悟了刀法刀意?


    那會不會太驚世駭俗了一點?


    到時候,萬一他們把自己當成被鑄兵耽誤的武道天才怎麽辦?


    蒙白不會強製把自己往武道天才的路子上培養吧?


    自己可不想放棄鑄兵,那才是自己的根本盤啊。


    要不,在這裏磨蹭幾天,然後再出去?


    “唉,做人太優秀了也是一種煩惱啊。”


    周恕暗自歎息,他看著密室內的那些人一個個盤坐在牆壁麵前,手指不斷指指點點,在模仿牆壁上的刀痕。


    周恕學著他們的樣子,也來到一塊沒人的牆壁麵前,坐下,準備裝裝樣子。


    他剛剛坐下,忽然動作一僵。


    旋即一股淩厲的氣勢從他身上散發而出,一瞬間,他整個人好像變成了一把刀一般,鋒芒畢露。


    眾人的目光全都被他吸引了過去。


    “什麽情況?他竟然感悟了刀意!”


    眾人心中抓狂,這小白臉剛進來沒多久吧?


    他怎麽參悟的?


    眾人麵麵相覷,他們進來已經快一整天了,雖然略有收獲,但刀意,還沒有感悟出來分毫!


    “半刻鍾——”


    一人小聲道,“從他進來到現在,才過了半刻鍾——”


    “此前最快感悟出刀意的,是神捕司的孫公平,他用了兩刻鍾——而且他感悟到刀意,似乎沒有眼前這般強。”


    眾人暗自倒吸了一口涼氣。


    神捕司孫公平,是年輕一輩中有名的天才!


    眼前這個年輕人是誰?


    他比孫公平還強?


    周恕有點傻眼了,他沒想這樣啊。


    他想低調一點的好吧!


    這到底是鬧哪樣啊!


    周恕現在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就在他剛剛坐下的時候,眼前陡然飄過一行彈幕。


    【你鑄造的百煉環首刀擊殺成功,天刀刀法奧義精進兩年!】


    突增的天刀刀法奧義,讓周恕一下子沒控製好,刀意泄露而出。


    如果是在戶外,可能還好一些。


    但在這小小的密室內,眾人又全部都在聚精會神地感悟,稍微有點刀意,他們都能察覺!


    這下可隱藏不了了。


    周恕心中歎息,也慶幸幸好龍象般若功專修肉體,一般武者就算強過他很多,也無法輕易看透他。


    要不然,他可就什麽底牌都沒有了。


    身處一個充滿了危險的世界,周恕始終認為,要想活得長久那就得保留一些別人都不知道的底牌。


    隻有這樣,萬一有人想對付他,不了解他底牌的情況下,他自保的機會將會大出許多。


    現在刀意暴露了,除非他願意將這密室裏的人全都殺人滅口,否則是瞞不住了。


    問題是,就算他想殺人滅口,也辦不到啊。


    殺這幾個人容易,但是外麵還有虎賁軍的百人隊,還有除魔軍的小隊,那可都不是現在的他能夠對付得了的。


    “哥幾個,你們繼續,我先走一步。”


    周恕衝著那幾個還沒迴過神來的人拱拱手說道。


    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周恕已經離開的密室。


    “我——”


    “他到底是誰!他進來是幹什麽來了?坐一下就走?到此地一遊?”


    “人家悟出刀意了!”


    “……”


    密室頓時變得內死一般的沉寂。


    周恕推開地道的門爬了上去,剛剛露出一個腦袋,他就感覺到數道目光落到了身上。


    虎賁軍雖然不知道藏在哪裏,但很顯然,他們時刻關注著這裏。


    “你怎麽上來了?”


    何慶典剛剛一隻腳剛剛登上馬車,正準備迴宮複命,扭頭一看,周恕竟然從地下密室裏鑽了出來。


    他這還沒走呢,這小子就想偷溜走了?


    難不成真想讓自己在這裏盯著他?


    大太監何慶典已經有些不高興了,難怪蒙大將軍特意囑咐了讓自己把人送到刀窟。


    這個周主事,別人夢寐以求的機會,他竟然如此不當迴事,難道就這麽討厭武道嗎?


    “周主事,陛下的旨意,你不領悟刀意,不得離開刀窟。”何慶典不悅地說道,“抗旨不遵,可是大罪!”


    “我沒有抗旨不遵啊。”


    周恕從地道裏跳了出來,開口道。


    “還狡辯!”何慶典本來對周恕的印象還不錯,但是現在,他覺得周恕可能也是徒有其表!


    他話音未落,就看到周恕上前一步,身上氣勢一變,整個人,好像變成了一把刀一般,鋒芒畢露!


    “你——”


    何慶典瞳孔猛然收縮。


    “我已經領悟了刀意,而且我還領悟了一套刀法——”


    周恕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一陣風從眼前吹過。


    大太監何慶典,已經化作一溜殘影,瞬間消失在遠處。


    周恕看得目瞪口呆,高手啊,這速度,得有一百二十邁了吧。


    太監自古出高手,果然誠不我欺啊。


    周恕心中讚歎,四下看了一下,目光落到何慶典的馬車上。


    “那個,車夫大哥,麻煩你再把我送迴鑄兵司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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