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天,三千把虎賁刀。”


    肖宗水把手上的刀放進箱子裏,蓋上蓋子,又順手拍了拍,緩緩地開口道,“周恕,本主事沒看錯人,你做得比我想象得更好。”


    “哪裏。”


    周恕謙虛道,“都是肖主事你領導有方,我們才能這麽快完成任務。”


    “這次你們做得很好。”肖宗水不置可否地說道,“本主事說話算話,三千把虎賁刀,每一把,本主事賞你們一兩銀子,一共是三千兩。”


    “周恕,迴頭你去領一下,分給大家。”


    人群中發出一陣壓抑的歡唿聲。


    白銀三千兩,那可是一筆巨款啊。


    在場的鑄兵學徒,月俸從半兩銀子到一兩銀子不等,就算他們每個月賺一兩,三千兩,得二百五十年才能賺到啊。


    雖然眾人之前都說要把賞金送給周恕,但聽到這麽一大筆錢,眾人心情還是有些激動。


    周恕表情平靜,心中卻也是小小地波瀾了一下。


    按照物價來算,這個世界的一兩銀子,大概相當於他前世的四千塊錢,換句話說,他月俸半兩銀子,就是月工資兩千……


    三千兩白銀,就是一千兩百萬萬!


    兩輩子都是最底層的打工人,周恕見過的最大一筆錢,可能還是之前肖宗水給他的那一百兩。


    現在三千兩的巨款擺在麵前,要不要分給眾人呢?


    還是心黑一點,自己全都留下?


    反正他們都說,賞金都交給自己!


    “這段日子大家都辛苦了,本主事做主,給你們放假一天!”


    肖宗水大手一揮,十分“仁慈”地說道。


    “主事大人英明!”


    眾人再次歡唿。


    鑄兵司的鑄兵學徒並非奴隸,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應該算是工人階級。


    隻不過他們的工作強度大了一些,經常會累死人罷了……


    按照鑄兵司的規定,鑄兵學徒每個月其實是可以休息一天的,但實際上,很少有鑄兵學徒會休息。


    因為工作量在那裏擺著呢,不全年無休的加班加點,根本完成不了任務。


    完不成任務,鑄兵師可是不會跟你講什麽人權和勞動法的——


    現在不用擔心任務量,真正的休息一天,對眾人來講,都是一件大好事。


    周恕對這倒是沒什麽感覺,這鑄兵司,比前世那些資本家都狠,那些資本家也就是九九六而已,這裏,都直接全年無休了。


    鑄兵學徒被剝削習慣了,給點甜頭就這麽感恩戴德了。


    肖宗水很滿意地走了,周恕看著興奮地眾人,心裏吐槽了一下。


    “張老哥,等下你跟我一起去肖主事那裏拿錢。”


    周恕開口道,“然後大家分錢!”


    “周兄弟。”


    張一北搖搖頭,“說好的,我們的賞金,都給周兄弟你了,算是我們的學費。”


    吳老六等人張張嘴,卻沒有人反對。


    這次大家的賞金都不少,平均下來,一個人能有四五十兩,相當於他們五六年的工錢了。


    但是周恕傳授給他們的唿吸法,堪稱價值連城。


    學了唿吸法之後,他們的鑄兵技藝都大有提升,可以預料,不久之後,他們的工錢都會上漲,這才是細水長流的收益。


    更何況,學了唿吸法,他們鑄兵比以前輕鬆了許多,這就意味著,他們被累死的可能性更小了,這就不是多少錢能夠衡量的了。


    算起來,他們絕對是賺了!


    “我說了,我教你們唿吸法,不是為了錢。”周恕搖搖頭,最終還是良心占了上風。


    這些都是苦哈哈,貪了他們的錢,花起來都不暢快。


    “周兄弟,我們都是粗人,沒什麽能報答你的。”


    張一北正色道,“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你如果不收下,我們這些人,晚上睡覺都睡不踏實。”


    “是啊,周兄弟,你就收下吧。”


    吳老六也咬牙說道,“我們這些人雖然都成家了,但是有這份工錢,也夠家用了,餓不死。”


    “你還年輕,手裏有錢,以後說親,底氣也能更足一點。”


    “周兄弟,用說書人的話來講,那就是我看你絕非池中之物。”張一北繼續道,“你的鑄兵技藝高超,日後說不準有機會能成為鑄兵師的。”


    “鑄兵師雖然地位尊崇,但是平日裏花銷也多,你沒有家底,現在有機會能攢錢,那就多攢一點。”


    “這是老哥過來人的肺腑之言,你別怪我多嘴……”


    張一北嘮嘮叨叨道。


    經過這兩個多月,張一北現在是認清了自己。


    學習了周恕傳授的唿吸法之後,張一北感覺自己的鑄兵技藝每天都在提高。


    可是越提高,他就越意識到自己和鑄兵師之間的差距有多遙遠。


    曾經他以為自己距離鑄兵師隻是差了一張入品兵器鑄造秘方的距離,現在他卻意識到,這一張秘方的距離,卻是天差地別。


    他不得不承認,人跟人之間的差距,有時候確實是太大了。


    他現在已經不奢望能成為鑄兵師了,能學到唿吸法,已經是三生有幸了。


    再奢求更多,會遭天打雷劈的。


    張一北的話周恕沒有想太多,他以後當然會成為鑄兵師。


    這是不用懷疑的事情。


    至於鑄兵師花錢多不多,那需要考慮嗎?


    鑄兵師隨便鑄造幾件入品兵器那可都是錢啊。


    周恕可聽說了,便是最差的入品兵器,價值也是尋常製式兵器的數百倍之多。


    到了那時候,還愁沒錢?


    貧窮限製了張一北的想象力了,三千兩銀子,對人家鑄兵師來說,也就是鑄造幾件兵器的事吧。


    他以後前途遠大,怎麽會為了這麽點錢,就汙了自己的良心呢?


    好吧,周恕隻是想心安理得一點,良不良心的,不重要。


    “張老哥,說句不好聽,兄弟我賺錢,比你們容易。”周恕嗬嗬一笑,對著張一北眾人說道,“事情就這麽定了,分錢,休假!”


    “周兄弟——”


    張一北和吳老六等人一臉感動,眼眶發紅,伸手就要去抓周恕的手臂。


    周恕連忙躲閃,“別像娘們一樣磨磨唧唧的,張老哥,吳老哥,走了,去拿錢。”


    三千兩銀子是一筆巨款,肖宗水自然也不會準備那麽多現金。


    後來眾人商量了一下,賞金按照眾人的功勞分配好,然後在工坊裏做好登記,下次發工錢的時候,一並給大家結算。


    做完登記之後,眾人都是有些興奮。


    這筆賞金分配下來,多的分配了七八十兩,少的也有四五十兩。


    至於周恕,他是眾人中鑄造兵器數量最多的,足足有一百五十把之多,賞金自然也是最高的。


    一百五十兩的賞金,肖宗水當場給了他一百五十兩銀票。


    懷揣二百五十兩巨款,周恕站在鑄兵司九十七號工坊的大門口,前麵就是繁華的大夏帝都,他卻是不知道該往哪走了。


    前身雖然生在大夏帝都,但他從出生起大部分時間就都生活在鑄兵司的工坊內,幾乎從來沒有外出過。


    加上他在這裏無親無故,這突然放了一天假,都不知道該做什麽好了。


    “去勾欄,聽個曲兒?”


    周恕想到前世穿越小說中經常見到的情節,不得不說,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可是,勾欄在哪呢?


    周恕又有些懵了,總不能大街上拉個人就問人家勾欄在哪吧?


    “要不,還是先吃頓好的?”


    華夏民族的優良傳統,賺了錢,先吃頓大餐。


    這個倒是可以隨便攔個人問問。


    他攔下一個衣著華麗的路人,開口道,“這位兄台,勞駕問一下,常安最好的酒樓是哪家?”


    身懷二百五十兩巨款,要吃,就吃最貴的!


    被他攔下的路人上下打量著他,一臉怪異,“你問的是常安城最好的酒樓?”


    “是啊,有什麽問題嗎?”


    “嗬,沒問題。”


    那路人嗬了一聲,說道,“常安城最好的酒樓是四海樓,一頓飯少說上百兩銀子,你確定你吃得起?”


    “一頓飯上百兩?”周恕咋舌,雖然身懷二百五十兩巨款,但花一半吃頓飯,好像有點太奢侈了吧……


    一百兩,相當於上輩子的四五十萬了吧,得是什麽樣的飯菜,才能一頓花掉這麽多錢?


    有錢人的生活,還真是樸實無華啊。


    周恕吐槽了一句,“那個——我就隨便問問,檔次稍微低一點的有沒有?”


    雖然他前途遠大,但是目前來說,花一百兩吃頓飯,他還真舍不得。


    “當然有。”那路人嗬嗬一笑,手往前一指,不以為意地說道,“沿著這條路往前走,兩個路口以後右轉,再過三個路口左轉,然後再直走過個路口,就能看到個酒館的招牌。”


    “那裏價格便宜,量大管飽,味道也還算不錯,絕對非常合適你。”


    “到了提我名字,打折。走了,不用謝。”


    那路人搖晃著身子繼續向前走去,背對著周恕還擺擺手。


    周恕張了張嘴,隨便攔個人都這麽豪橫的嗎?


    這就是帝都人?隨便攔個路人都是個大人物?


    報名字就能打折?


    打幾折?


    不會是打骨折吧?


    “那個——兄台,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周恕忽然反應過來,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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