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沙射影的一番話後,終於成功燃起了梁香香的怒意,但她好歹還保持著一絲絲理智,知道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禮貌的和眾人打了個照顧,扭著她弟的胳膊走了。


    姐弟倆走了許久,都能聽到那小子不停發出的哀嚎聲。


    林元安害怕戰火燃燒,手指摸摸鼻子,趕緊上前說著好話,“姐,你要相信你弟,我的品性就和那池塘裏的蓮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那些品行不端妄圖教壞我的小子,是感染不了我的,而且,我坦白,上次我雖然跟著他一起去了,但就去了那一次,那裏麵亂糟糟的,我就沒在裏麵多呆,馬上出來了……”


    “我知道了”就在林元安絞盡腦汁想著該怎麽解釋的時候,林悅突然輕飄飄的說出這麽一句話來,要不是知道他弟性子,她這會早就請了家法了。


    要說這梁家也真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出現改變了曆史的軌跡。


    重生前,這梁家的求子心切,簡直和這一世如初一轍,而且一連生了七個姑娘也沒生出一個小子。


    這輩子生出了個小子,而且還是老幺,按著這如今的受寵程度,將來還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事。


    慣子如殺子,這個道理他們都懂,為什麽就不能執行?好在那梁家還有一個梁香香,時刻能約束著他點,不然的話,真的不知道這往後該怎麽辦。


    算了,自家還有數不清的煩心事呢,管別人幹嘛。


    馬曉的‘風流韻事’依舊被大家調侃著,直到晚上吃飯,還沒停歇。


    尤其是吃到一半,這丫頭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林悅探頭看著電話屏幕上的名字,隻見這丫頭咬著筷子,一臉不耐,當時就知道對方是誰了,能讓馬曉討厭成這程度。也算是有些不容易。


    “咚咚咚,咚咚咚”就在她剛剛掛斷電話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來敲門聲。


    “我去開,我去開”林元安放下筷子。急匆匆跑了出去。


    村子裏不比外麵,尤其是現在剛剛電視剛普及,村子裏一到晚上就很少有人出來了,尤其是這會快到秋天,更沒人來串門了。果然。剛打開門,林元安詫異的聲音就已經傳來了。


    “你們是誰?”


    說話間,這兩個衣衫襤褸的人已經走到院子了。


    林元安有些不高興,難道你們沒聽到我在問你們話嗎?不吭不聲的就闖進來,一點家教都沒有。


    不過,再看看他們胡子拉碴,外加一點都不修邊幅,肯定是沒家教可言的。


    許陽沈昌還有馮瑞去磨房拉麥子去了,所以這會就林元安一個小的,外加姥姥姥爺。林悅許彤馬曉三個姑娘。


    看到這兩個陌生的人進來,大家收起了臉上的笑意,放下了筷子。


    周有旺上下打量著這兩個男人,林悅姥姥卻已經開始招唿上了,“這倆兄弟,你們這是……”


    看起來年長的漢子看著幾個丫頭,還有一桌子的肉、菜,吞了吞口水,“那個……”


    “你們是餓了吧,我去給你們拿幾個饅頭”


    林悅姥姥轉身就走。


    許彤也跟著要去。被林悅一下子拉了下來。


    不知為何,她總是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這人剛剛進來,第一眼看的不是他們桌子上的吃食,而是上下打量著這周圍的環境。


    果然。在遞給他們幾個饅頭後,那蓬頭垢麵的男人說話了,“嫂子這家就你們老兩口嗎?”


    “是啊,孩子們都在外麵,家裏就我們倆口了,還有幾個孩子放假了陪著我們。倒是也沒那麽孤獨”


    “哦,這樣啊”男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你們這是……”林悅姥姥把晚上特意炒的鍋裏還剩的土豆絲給兩個人端出來,欲言又止道。


    “嫂子,說來也不怕你笑話,這傻子是我小子,腦袋有問題,什麽都不會,身邊離不開人,我年輕時候腿上受了傷,不能幹勞力活,後來親戚給我們倆找了個活,想著左右是餓不死的就出來了,後來……”


    說到這,這人就開始擦眼淚了,“不怕您笑話,我們這是上當了啊,那人把我們父子騙出來,賣了錢給黑心煤老板,老嫂子啊,您不知道,這在裏麵我受的都是啥罪,吃不飽,天不亮就得幹活,我想跑啊,可是身邊跟著這個傻兒子,出不來啊,後來好不容易……”


    說到這,哽咽無比,令人動容。


    林悅姥姥擦擦眼角的眼淚,哽咽道,“都是苦命人啊”


    林悅姥姥這麽多愁善感,完全和年輕時候的經曆有關,周有旺年輕時候參軍,把偌大的一個家還有幼弟交給她,那幾年大旱,幾乎顆粒無收,恰逢公公又得了病,為個公公抓藥,這地裏的活要抓,迴來了還得拖著疲憊的身軀給別人漿洗衣裳,就是為了得那幾個零錢。


    敖了幾年,送走了公婆,小叔子年紀也大了,又得張羅著給小叔子娶媳婦,備彩禮,秋收時,三寸金蓮在五六裏地來迴奔波,身後背著玉米,腳下滾著一袋子玉米,就這麽耗費了十幾天,沒人幫忙,終於把秋收了,把這幾年攢的糧食,錢都攢著,給老二娶了媳婦。


    可惜,娶了媳婦,兩家住著一個院子,她性子好,沒脾氣,被妯娌拿捏的牢牢的,後來強硬著分了家,相當於是淨身出戶。


    就那樣,熬了整整八年,這八年不該最初的模樣,一直是以善心對人。


    饒是今日,依舊不該初衷。


    所以看到同樣苦命的人來說,才會這麽激動吧。


    林悅看了姥爺一眼,不苟言笑的老人,隻攥緊了手裏的拳頭,再不吭聲。


    “那個……”林悅看自個姥姥準備從兜裏掏錢給他,及時的打斷了姥姥。


    起身,站在那兩個人身後,上下打量著他們,那個年輕點的,仿佛對周圍一起一概不知,隻知道吃著饅頭,用手抓著盆子裏的土豆絲,黝黑的手指在白胖胖的饅頭上留下一個個的痕跡。


    然後,又是那個男人。


    對上他渾濁的眸子,林悅笑笑,臉上是少女天真一般的笑意,歪著頭,好奇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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