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對林秀雯的了解,她肯定是知道些什麽,不過既然她不願意說,那我也就沒再多問。這之後,發生了兩件重大的事情,一件是,我們迴到林秀雯家,發現她的屋子被人翻過了,林秀雯表現的出奇的憤怒,丟下我在家自己就出門去了。


    去了哪她也沒有告訴我。


    而我原本是要追出去的,可一個電話打過來,我又沒有了心情,不得不改變方向去了另一個地方。


    電話是方青山打過來的,他大概是接到了陳子寒的求救電話,趕去酒吧救人了,又從陳子寒的嘴巴裏聽說當時我是在現場的,所以方青山痛恨我的見死不救。從他電話裏的語氣可以感受出,他非常生氣,又是一種命令的口吻,叫我立刻趕到。


    我猶豫了很久,陳子寒出了什麽事我不知道,不管我當時在不在現場,那三個男人又不是我找去的,他憑什麽責怪我,況且,我也沒有見死不救,是陳子寒自己惡言相傷,我才不想為了救人還要受她的侮辱。


    但他在電話裏說的狠堅決,不見不散的樣子。我想,我們之間應該要來個了結了吧,也和陳子寒之間來個了解。我不想以後我走到哪,都要遭受他們的騷擾。


    決定了之後,我就坐車到了方青山所說的酒吧附近的一家賓館。一路上眼皮就胡亂的跳,總感覺有不好的事要發生,突然很想念方青水,也希望這個時候能再聽到他的一句鼓勵,想告訴他我有聽他的話,勇敢的麵對這一切。


    想著想著,我就忍不住給他編輯了一條簡訊:我在去見方青山和陳子寒的路上,上次我說的話可能傷害了你,但那不是我真心,隻想告訴你,現在,我很想你。


    有些話,你此時猶豫不說,可能一輩子也沒有機會說了。就好像陳子欣對方青水的愛慕之情,她幾乎每天都跟著方青水,從林警官給我她qq號的空間日誌裏才知道,她那天清晨會去我新房子,是因為前一天晚上跟著方青水到了那裏。她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決定等在那,見到方青水,就向他表達出心裏所有最炙熱的想法。


    可是她,在那裏碰到了婆婆,她是見過婆婆的,很多次在方家樓下轉悠的時候都能看到婆婆異樣的眼光,路過她的身旁。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也隨著她的離世變得沒有意義。


    但我不一樣,我還有後悔的機會,明明知道方青山暴怒的性格,這個時候我去見他們幾乎就是送死,但我想著他會念及我們夫妻一場,不會對我動手。去了以後才發現,我錯了。


    收到他給我的房間號,我就上去了。


    在狹小的電梯裏,能清晰的聽見我心跳的聲音,砰砰砰,砰砰砰。那樣的迅速。


    我猜測陳子寒可能是發生什麽事了,不然方青山不會連夜把我叫出來。也可能是因為心虛吧,我給方青水發的那條簡訊,多多少少都有點希望他能打電話過來,問我在哪。


    可是他沒有。


    走到房間門口,門是半掩著的。我輕輕推開,一眼就看見了方青山。坐在中間的大床床沿上,握著躺在床上的陳子寒的手,極度憂傷的模樣。看了一眼陳子寒,她臉色慘白的睡著,沒有任何表情的她,就像一張白紙,吹彈可破,她不刻薄的樣子,還是挺美的。


    隻是這個時候看起來,有一種悽美的味道。


    我沒有說話,站在門口,也沒有走進去。


    方青山也沒有抬頭看我,顧自的說起了話,聲音冰冷:「我們認識有四年了吧,記得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很靦腆,看到我的時候還會臉紅,跟你熟了以後才發現你是個很獨立的女孩子,性格也很好,不像很多同齡女孩一樣小氣粘人吵吵鬧鬧,這也是我會跟你結婚的主要原因吧。其實你一直以為我是因為跟陳子寒賭氣才跟你結的婚,我都沒有告訴你,嗬嗬,你錯了,我確實是真的對你動心了,也是真的欣賞你。可現在,嗬,我覺得那時候的我,像個傻子一樣,被騙了都不知道。」


    剛開始聽他這樣說話心裏還很酸,以為這是一段煽情的對白,沒想到後麵他竟然說出那樣的話,我沉聲說:「我不懂你的意思。」


    方青山自嘲的笑了,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反而用一種不屑的口吻問我:「你難道心裏不清楚嗎?肖夢琪,我方青山這輩子做過最愚蠢的事,就是跟你結婚。我現在巴不得洗掉這段迴憶,留在腦子裏,我隻覺得噁心。」


    他始終沒有看我一眼,但是語氣裏滿滿的全是鄙夷和反感,甚至厭惡。我像被人從後腦勺棒打過一樣,頭暈目眩,我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女人,從小到大都沒有人這麽侮辱過我,陳子寒辱罵我,我可以忍,因為我跟她不熟,我完全的不在乎她對我的看法。


    可方青山不一樣,他曾經是我丈夫,是我深愛了四年的男人。之前發生的事情,我知道他有討厭過我,甚至恨過我,但沒有想到在他心裏我是那樣的不堪,竟然用『噁心』來形容我們的婚姻。


    我咬著下唇,盡可能的平靜:「既然如此,那你還叫我來做什麽,你說的有話說就是這個嗎?如果是,我知道了,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我隻想快點撤離這裏,出去喘口氣,調節一下我內心的傷。


    可他根本沒打算讓我這樣走,站起身叫住了我:「你這麽急著走做什麽?怕麵對幽幽嗎?還是你知道她被三個男人輪奸了,你需要找個地方狂歡一下?肖夢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了些什麽,幽幽還沒有死,她還能說話,她親口告訴我,那幾個人是你找去報復她的。肖夢琪,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這種女人,蛇蠍心腸!」


    一瞬間,幾個敏感詞在頭頂炸開了花,『輪奸』『報復』『蛇蠍心腸』!隻感覺一把利箭飛速過來刺穿了我整個身軀,心髒的位置,血如泉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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