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不後悔殺了那個女人,我唯一後悔的是,讓方青山目睹了這件事的整個經過,雖然那時的他隻有兩歲,但這在他整個人身裏留下了陰影。雖然隨著他漸漸的長大,這件事漸漸的被他遺忘,但他的性格成了易怒,衝動,偏激,甚至有暴力傾向。


    而我腹中的孩子,也流了。


    那會沒有條件醫治,也不敢告訴孩子他爹,我把家裏收拾幹淨以後,就帶青山去外麵找了個破旅館住了三天。三天,我隻用了三天的時間,解決了流產的事情。那三天是我人生長河裏最痛苦的三天,肚子的劇痛我可以忍受,但每夜都會夢見那個女人死亡的瞬間,以後死後朝我怒視著的雙眼,放佛要向我索命。


    幾乎每晚我都唿吸困難,總感覺脖子被人死死的掐住,一定是她,冤魂不散,我抱著青山痛苦,他也跟著我一起哭,他肯定不知道我在哭什麽,我對他說,我這輩子,就隻有他了。他似乎懂,一個勁的點頭。那時,他的小臉,還那樣的純真美好。


    三天之後,我就帶著他迴到了家,他爹跟瘋了一樣問我去哪了,我隻是說迴娘家住了幾天,我知道他沒有相信我,他了解我的性格,不可能會再迴到那個家,但他也沒有再多問,因為他沒有那麽多的心思,他在煩躁。


    我當然知道他煩躁什麽,他最愛的女人,突然失去了聯繫,所有人都在找那個女人,連警察都會上門來問。我甚至都做好了一個人坐牢的心理準備,可沒想到,那個年代的警察隻是敷衍了事,根本不會認真的去幫你調查人口失蹤案。


    我隻擔心一個問題,那個女人的屍體丟在下水道裏,時間久了會不會腐爛發臭,到時候被人扒出來了怎麽辦。那時候就不再是人口失蹤案這麽簡單了。


    之後我想到了一個好辦法,我們小區有很多流浪貓流浪狗,我每天都殺一隻,丟在下水道附近的垃圾桶邊,天數過去的越多,那兒堆積的死貓死狗也越來越多,每個經過的人都能聞到一股惡臭,他們都以為是那些死物發出的臭氣,也就沒有人在意,倒是時間久了,走那條路的人也少了。


    因此,我順利的躲過了一劫,那個女人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我卻心安理得的苟活著。


    並不是沒有心痛過,之後的多少年,我都被噩夢纏身,直到現在,都會半夜驚醒,似乎有那麽一雙眼,死死的盯著我,總感覺有一條冤魂在向我索命。


    時間久了,我的話也越來越少,孩子他爹也不再對我多說什麽,我知道他的心裏一直掛念著那個女人,沒關係,隻要一家人能在一起,他的心裏有別人,我都能忍受。


    後來因為另一件事,我們的生活又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被檢查出得了性病,具體叫什麽名字我也忘了,以後都沒有生育能力,我想這一定跟那個女人混亂的私生活有關,一定是那個女人生前將病毒傳染給了他爹。


    他爹都這樣了,都沒有一秒鍾恨過那個女人,我覺得荒涼,覺得可悲。


    之後,他整個人的性格都變了,由於生理問題,長時間的壓抑著,慢慢的他開始有了一些古怪的癖好,有的甚至於可以用恐怖來形容。


    他喜歡女人的內褲,整個小區裏,隻要是晾在外麵的內褲,他都能想到辦法去弄到手,然後一個個聞過去,再放到一個專門的木箱子裏珍藏。原本這件事我根本就不知道,就因為那個箱子一直都上著鎖,而鎖頭又是光亮的,我猜測他是經常打開,所以懷疑裏麵有什麽秘密。


    一天晚上洗澡的時候,我偷偷印下了他鑰匙串上的所有可能打開那把鎖的鑰匙,並去鑰匙店全部配了出來,趁他出去談生意的時候,我一把一把嚐試終於打開了那個箱子的鎖,就在打開箱子的那一瞬間,我嚇的一聲尖叫幾乎震動了整個小區,我從來沒有想過,小區裏麵偷內褲的變態狂竟然是我朝夕相處的枕邊人。


    真的從來都沒有想到過。


    除了收集內褲,他還喜歡一些噁心的小東西,特別是蟑螂,他就喜歡踩蟑螂。大概是那段時間地板被那個女人的血浸泡過,家裏的蟑螂特別多,他踩的很興奮,踩死了以後再一個一個的撿起來,放進一個大玻璃瓶裏,晚上的時候,會偷偷一個人盯著玻璃瓶傻笑。


    真的很恐怖!


    比那個女人臨死的樣子還要恐怖!


    我一點一點看著一個正常的我深愛的男人,變成了現在這樣的心理扭曲,隻能說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青山的話也越來越少了,我去逗他,他也很少笑了。生活總覺得缺少了什麽。


    後來,我出軌了。


    因為我太想要第二個孩子,而這是他爹所無法給予的,那個男人不重要,我對他沒有感情,正好那段時間我壓抑的狠了,又瘋狂的想生二胎,正好他看上我的相貌,願意花錢跟我睡。


    一開始我有拒絕過,說我不是那種會為了錢而出賣自己肉體的女人。


    可一想到那個男人可以讓我懷孕,我就主動去找他。沒想到被他狠狠的蹂躪了,這段往事也在我的人生裏留下了陰影。是的,我被強暴了。


    我失落過,絕望過,一直都是為了青山在堅持,但沒有想到的是,我如願以償的懷孕了。這對我來說是天大的恩賜。當然,對於他爹來說,是莫大的羞恥。


    他清楚我為什麽會懷孕,我肚子裏的孩子明顯與他無關。


    原本就性格扭曲的他,變得更加陰晴不定。不管我跟他解釋多久,哭了多久,他都不能再原諒我,終於還是離開了。


    我們分開了整整三年的時間,這期間一點聯繫都沒有。我以為我這輩子都隻能與兩個兒子相依為命了,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他了,驚訝的是,三年後,他竟然自己迴來了。


    他對我說,分開後他想了很多,也知道他有錯,因為想要孩子而犯錯可以理解,家,永遠是家。那天我感動了很久,後來才知道,這三年,他一直在找那個女人,真的找不到了,他才迴到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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