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得不好，咱們今年又得欠外債？”
“今年不會欠了，今年怎麽可能會欠呢，也就是到了年底能夠接多少錢的問題。”
依照她家的情況，這一年忙碌下來，刨掉家裏麵的人情往來，柴米油鹽醬醋茶這些，一年下來能夠攢二十塊錢就算是可以了。
難怪幹活的時候，村子裏麵那些家裏孩子多的女人，一提到這件事，一個個都愁眉苦臉的。
現在結婚確實不需要多少錢，農村裏麵的標準一桌酒席六七塊錢，十桌就是六七十塊錢。
這彩禮錢，送肉菜去給老丈人家，蓋房子，新被褥這些亂七八糟的下來，怎麽算也得需要一百二三十塊錢吧！
好家夥，夫妻兩口子得攢七八年才能夠讓一個兒子成家立業，這家裏麵四五個的話，夫妻兩個累死累活得幹二三十年的時間。
想一想她娘家十二個，羅萱忍不出再次抽了抽嘴角，不過好在現在家裏麵有三份工作了，大哥一個月十四塊五毛，二哥三十六塊五，小弟去了縣紡織廠上班，這一個月也有二十七塊五毛，三個加起來接近八十塊錢了。
她娘家的糧食肯定是不夠吃，一年估計得要向大隊裏麵倒欠一兩百，算一下，她娘家一年怎麽說也能夠攢個四五百，家裏麵十二個小子成親的錢，也不過就是三四年就能夠全部搞定。
這累死累活，還不如人家城裏麵的人上一個月班，難怪現在城裏麵的人看農村裏麵的人，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根本就沒有辦法去比。
“行了，你別弄了，你明天還要幹活呢，洗洗睡吧！就這麽一點的東西，我一個人快得很。”羅萱嫌棄的說道，非要陪著，要是不陪著，這麽點東西，她早就弄完了。
“娘，感情咱們家還吃不飽啊！”趙柏聽著兩人的兩人交談，徹底無語地喊道，“我這每天一早就被餓醒了，我才多大呢，能這樣餓下去嗎？不得將胃給餓壞掉了。”
“行了，你吃再多也吃飽，你那一天晚上沒有吃飽？”羅萱沒好氣的說道。
“那天吃飽了呢？也就是開春過後，才勉強吃飽一點，冬天的時候吃過幾頓飽飯呢？”趙柏迴道。
“等糧食分了，天天讓你吃個飽，要是吃不下去老娘用棒槌幫你塞。”
趙柏……“那還是不用了。”他老媽真是太狠了。
“去洗洗睡吧！明兒一早還得起來幹活呢。”
趙誌義“嗯”了一聲，將撿到在水桶裏麵臉盆的水裏麵擺動了幾下，站了起來。
羅萱將所有的黃鱔捶扁過後，撒了一些鹽進去，洗洗也跟著睡了下去。
…………………………
“二誌，二誌。”
羅萱睜開眼睛，抬腳提了一下躺在另外一邊打著唿嚕的趙誌義，“二誌，有人喊。”
“誰啊！”趙誌義睜開眼睛，看著黑漆漆的房間，“這誰啊！這大半夜的喊什麽？誰啊！”
“是我。”
“二壯？這半夜有什麽事情？”
“你家小勇，偷了糧食，被民兵隊給抓住了。”
趙誌義聞言臉色變了變，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到底是怎麽迴事？小勇怎麽會偷糧食呢？”雖說小勇迴去也有幾天了，可是他每天都碰到都會問一下，有沒有吃飽，他都說吃飽了，而且看著他的樣子，也不像是沒有吃飽的人，怎麽可能會幹這種事情呢？
看到羅萱也跟著起來，“你別起來了，我過去看看。”
“我怎麽知道呢，被巡邏的民兵隊給抓住了。”二壯迴道。
“是在咱們村嗎？”
“是！”
趙誌義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好在是自己的村子偷糧食，這要是在其他村子的話，這後果就嚴重了。跟著臉色陰沉了下來，他知道小勇斷然是不可能做得出這種事情的人，唯一指使他幹的人，恐怕也就是趙大千，要不然就是趙誌兵兩口子了。
“我去看看吧！”羅萱說道。
“別過去了，過去看什麽呢？看又有什麽用呢。”
羅萱躺了下來，“那我就不過去了，不過你弟弟這還真是麻煩，你得和九太爺好好說一下，實在不行讓他單出來。他雖說憨一些，但是自理還是沒問題，咱們就靠著咱們家邊上給他蓋一間房子，讓他一個人過日子，咱們多照顧他一點。”
小勇人也就是傻一點點而已，放在家裏麵住確實有些不太方便，而且一家人住在一起，羅萱也不想要一個陌生人隨意插進來。
雖說智力低一些，但也不是什麽都不懂，能幹活，又聽話，那個女人跟了他的話，有她們兩口子順便照顧一下，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總比跟那些亂七八糟的男人強多了，而且這一進家門就能夠當家做主。
閉上眼睛隻要睡著了，就感覺一夜的時間，轉眼就流逝了過來。
羅萱睜開眼睛，眼裏都是無奈地看著坐在一旁對著她身上亂摸的趙可兒，她真想要一巴掌將她給拍死。
“你摸什麽呢？”
趙可兒“嘿嘿”笑著道：“沒，媽媽，起來嘍。”
“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你就不能別吵我？我問你摸什麽？你摸到什麽了嗎？”
“肉。”
羅萱坐了起來，嗔了一眼趙可兒，看了一眼窗戶外邊，“現在幾點了？”
“不知道。”
“你還知道什麽呢？”羅萱伸出手，手裏麵就多了一塊手表，看了一下時間，微微打了一個哈欠，真是困死了，昨天晚上本來睡得就遲，一直等到趙誌義兩個多小時，他才迴來，然後才睡的覺，“都八點半了。”
“嗯！”
羅萱下了床，拿起小裙子給趙可兒套上，將她抱了下來，穿上小鞋子，“行了，要尿尿，出去尿去，你大哥他迴來過了沒有？”
“沒呢。”
“肚子餓了嗎？”
“餓了。”
“餓了，也等一下。”
趙可兒看了一眼，伸手扶住門框，走了出去。
羅萱伸了一個懶腰，掀開簸箕蓋，看了一眼醃製起來的黃鱔，聞了聞，微微點了點頭，還可以，沒有臭掉，要是臭掉就可惜了。
拿起放在糧倉上麵的圓大簸箕，拿著抹布擦了擦上麵的灰塵，擰著簸箕放到院子外邊，將一大盆的黃鱔都鋪在簸箕上麵，現在天氣熱，一天下來就差不多能夠徹底曬幹了。
吃了一大碗的米粉，趙可兒舒服的躺在竹椅子上麵，微微打了一個哈欠，看著老媽羅萱在廚房忙碌著，看著她手裏麵突然多出來一隻野雞，翻了翻白眼，不避諱一點嗎？就這樣明目張膽的給她看？
羅萱轉過頭來瞪了一眼趙可兒，“看什麽看？”
趙可兒白了一眼，將目光看向外邊。
飯剛剛做好，趙柏的大嗓門就響了起來，跟著竹欄門就被推開，老爹趙誌義擰著兩大籃子的黃鱔，跟著他的身後。
聞著屋子裏麵飄出來的香味，趙柏飛快的跑了進來，看著桌子上麵放著兩大碗紅燒雞，頓時滿臉都是驚喜之色，“娘，今天中午吃雞啊！咱們家就這麽幾隻雞在，上一次讓你燒……”
“野雞。”羅萱沒好氣的說道。
“野雞？娘，從那裏弄來的野雞？”
“你說呢？”看著趙柏伸手就要抓，羅萱直接給了他一個巴掌。
趙柏伸手揉了揉頭，一臉都是委屈之色。
趙可兒“嘿嘿”笑了兩聲，伸出肥嘟嘟的小手，從碗裏麵將一個雞腿子抓到手中，張開嘴咬了一口，滿臉嘚瑟的看著趙柏。
“娘，你看妹妹也在碗裏麵抓，你咋不打她呢？”趙柏指著趙可兒說道。
“她多大，你多大？”羅萱板著臉說道，跟著瞪了一眼趙可兒，“你站在板凳上麵站好了，別摔下來了。”
趙可兒點了點頭，“真香。”
“你臉上有疤在，你吃雞？”羅萱笑著問道。
趙可兒楞了一下，低下頭看著手中的雞腿，“沒事。”
“那你就吃吧。”
“我就吃一點。”趙可兒咬了兩口，將雞腿子遞給趙柏，“給你。”
“我才不吃的。”
趙誌義拿著毛巾擦了擦手，給了趙柏後腦勺就是一個巴掌，“妹妹又不髒，不能吃？”將毛巾遞給趙喆，“二虎，去洗洗。”等了一眼趙柏，“你看看你弟弟，他比你小兩歲，都比懂事，你呢？整天就跟一個皮猴子一樣。”
趙柏伸手揉了揉腦袋。
羅萱端著兩碗飯走了過來，笑著看了一眼趙柏，真不是一般的煩人，將竹碗遞給趙可兒坐了下來，看著趙誌義端著兩碗飯，坐了下來，“昨天晚上怎麽說？”
趙可兒看了看老媽和老爹，一臉不解之色，昨天晚上說什麽？
“他一個傻子，村子裏麵怎麽能為難他呢？也就是拉著我那個爹被村子裏麵的人訓斥了一頓。”趙誌義伸手將趙喆抱了起來，放在板凳上麵迴道。
“你和九太爺說了沒有？”
“說了，九太爺說了等農忙過後，到時候喊族裏麵的幾個長輩坐下來，找他談一談，讓小勇單獨分出來住。”
“是你爹挑唆的？”
“他怎麽可能承認呢？將責任全部都推到大嫂的身上。”
羅萱聞言滿臉都是諷刺之色，這個老不死的東西，還真不是一個東西，老太太在的時候逼著老太太，把老太太給逼死了，現在逼著大兒媳婦，她倒是想要看看這種人將來會有什麽好下場？
“那你怎麽說？咱們家蓋房子，要不要給小勇也蓋兩間？他今年都十八歲了，也到娶媳婦的時候了。”
“小勇這樣還娶媳婦？”趙誌義瞪大著眼睛說道。
“他也不傻，也就是呆一些而已，咱們村子裏麵論幹活，又有幾個能夠比得了他？他怎麽就不能娶媳婦了？咱們照顧得了一時，難道還能夠照顧他一輩子不成？等咱們將來一老，你指望你兩個孩子照顧他，可能嗎？別給孩子們添麻煩了。”
“誰樂意把姑娘嫁給他呢？”
“想要娶好的肯定娶不到，娶個二婚的，小寡婦，難道還娶不到嗎？小勇在你們三個弟兄當中，長得那算是最出挑的。”
“現在這事還早著呢，等他單出來的時候再說。”
“我也就是跟你說說而已。”
趙誌義“嗯”了一聲。
趙可兒無語的看了一眼老媽羅萱，也真是服了，竟然想要給他小叔娶一個媳婦，不過這年代他小叔這樣的能幹活，一個壯勞力，確實能夠娶媳婦，隻要彩禮多花一些就行了。
娶一個忠厚老實一點的女人，這樣的話，也能夠照顧一下她小叔，確實不錯。
現在才六一年，還有接近二十年的時間，其實真正算起來的話，得進入到九十年代，國家才真正邁上了改革的步伐。
三十年的光陰，這人差不多一輩子就結束了，等到那個時候小嬸子要是不樂意和她小叔過日子了，小叔的兒女也大了，完全就能夠照顧他了。
羅萱看著趙柏嘟著一張嘴，“嘟著嘴幹什麽？”
“就我沒人給我裝飯。”
羅萱“嗬嗬”笑了兩聲。
“娘，你咋笑得這麽怪異呢？”
“今年不會欠了，今年怎麽可能會欠呢，也就是到了年底能夠接多少錢的問題。”
依照她家的情況，這一年忙碌下來，刨掉家裏麵的人情往來，柴米油鹽醬醋茶這些，一年下來能夠攢二十塊錢就算是可以了。
難怪幹活的時候，村子裏麵那些家裏孩子多的女人，一提到這件事，一個個都愁眉苦臉的。
現在結婚確實不需要多少錢，農村裏麵的標準一桌酒席六七塊錢，十桌就是六七十塊錢。
這彩禮錢，送肉菜去給老丈人家，蓋房子，新被褥這些亂七八糟的下來，怎麽算也得需要一百二三十塊錢吧！
好家夥，夫妻兩口子得攢七八年才能夠讓一個兒子成家立業，這家裏麵四五個的話，夫妻兩個累死累活得幹二三十年的時間。
想一想她娘家十二個，羅萱忍不出再次抽了抽嘴角，不過好在現在家裏麵有三份工作了，大哥一個月十四塊五毛，二哥三十六塊五，小弟去了縣紡織廠上班，這一個月也有二十七塊五毛，三個加起來接近八十塊錢了。
她娘家的糧食肯定是不夠吃，一年估計得要向大隊裏麵倒欠一兩百，算一下，她娘家一年怎麽說也能夠攢個四五百，家裏麵十二個小子成親的錢，也不過就是三四年就能夠全部搞定。
這累死累活，還不如人家城裏麵的人上一個月班，難怪現在城裏麵的人看農村裏麵的人，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根本就沒有辦法去比。
“行了，你別弄了，你明天還要幹活呢，洗洗睡吧！就這麽一點的東西，我一個人快得很。”羅萱嫌棄的說道，非要陪著，要是不陪著，這麽點東西，她早就弄完了。
“娘，感情咱們家還吃不飽啊！”趙柏聽著兩人的兩人交談，徹底無語地喊道，“我這每天一早就被餓醒了，我才多大呢，能這樣餓下去嗎？不得將胃給餓壞掉了。”
“行了，你吃再多也吃飽，你那一天晚上沒有吃飽？”羅萱沒好氣的說道。
“那天吃飽了呢？也就是開春過後，才勉強吃飽一點，冬天的時候吃過幾頓飽飯呢？”趙柏迴道。
“等糧食分了，天天讓你吃個飽，要是吃不下去老娘用棒槌幫你塞。”
趙柏……“那還是不用了。”他老媽真是太狠了。
“去洗洗睡吧！明兒一早還得起來幹活呢。”
趙誌義“嗯”了一聲，將撿到在水桶裏麵臉盆的水裏麵擺動了幾下，站了起來。
羅萱將所有的黃鱔捶扁過後，撒了一些鹽進去，洗洗也跟著睡了下去。
…………………………
“二誌，二誌。”
羅萱睜開眼睛，抬腳提了一下躺在另外一邊打著唿嚕的趙誌義，“二誌，有人喊。”
“誰啊！”趙誌義睜開眼睛，看著黑漆漆的房間，“這誰啊！這大半夜的喊什麽？誰啊！”
“是我。”
“二壯？這半夜有什麽事情？”
“你家小勇，偷了糧食，被民兵隊給抓住了。”
趙誌義聞言臉色變了變，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到底是怎麽迴事？小勇怎麽會偷糧食呢？”雖說小勇迴去也有幾天了，可是他每天都碰到都會問一下，有沒有吃飽，他都說吃飽了，而且看著他的樣子，也不像是沒有吃飽的人，怎麽可能會幹這種事情呢？
看到羅萱也跟著起來，“你別起來了，我過去看看。”
“我怎麽知道呢，被巡邏的民兵隊給抓住了。”二壯迴道。
“是在咱們村嗎？”
“是！”
趙誌義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好在是自己的村子偷糧食，這要是在其他村子的話，這後果就嚴重了。跟著臉色陰沉了下來，他知道小勇斷然是不可能做得出這種事情的人，唯一指使他幹的人，恐怕也就是趙大千，要不然就是趙誌兵兩口子了。
“我去看看吧！”羅萱說道。
“別過去了，過去看什麽呢？看又有什麽用呢。”
羅萱躺了下來，“那我就不過去了，不過你弟弟這還真是麻煩，你得和九太爺好好說一下，實在不行讓他單出來。他雖說憨一些，但是自理還是沒問題，咱們就靠著咱們家邊上給他蓋一間房子，讓他一個人過日子，咱們多照顧他一點。”
小勇人也就是傻一點點而已，放在家裏麵住確實有些不太方便，而且一家人住在一起，羅萱也不想要一個陌生人隨意插進來。
雖說智力低一些，但也不是什麽都不懂，能幹活，又聽話，那個女人跟了他的話，有她們兩口子順便照顧一下，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總比跟那些亂七八糟的男人強多了，而且這一進家門就能夠當家做主。
閉上眼睛隻要睡著了，就感覺一夜的時間，轉眼就流逝了過來。
羅萱睜開眼睛，眼裏都是無奈地看著坐在一旁對著她身上亂摸的趙可兒，她真想要一巴掌將她給拍死。
“你摸什麽呢？”
趙可兒“嘿嘿”笑著道：“沒，媽媽，起來嘍。”
“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你就不能別吵我？我問你摸什麽？你摸到什麽了嗎？”
“肉。”
羅萱坐了起來，嗔了一眼趙可兒，看了一眼窗戶外邊，“現在幾點了？”
“不知道。”
“你還知道什麽呢？”羅萱伸出手，手裏麵就多了一塊手表，看了一下時間，微微打了一個哈欠，真是困死了，昨天晚上本來睡得就遲，一直等到趙誌義兩個多小時，他才迴來，然後才睡的覺，“都八點半了。”
“嗯！”
羅萱下了床，拿起小裙子給趙可兒套上，將她抱了下來，穿上小鞋子，“行了，要尿尿，出去尿去，你大哥他迴來過了沒有？”
“沒呢。”
“肚子餓了嗎？”
“餓了。”
“餓了，也等一下。”
趙可兒看了一眼，伸手扶住門框，走了出去。
羅萱伸了一個懶腰，掀開簸箕蓋，看了一眼醃製起來的黃鱔，聞了聞，微微點了點頭，還可以，沒有臭掉，要是臭掉就可惜了。
拿起放在糧倉上麵的圓大簸箕，拿著抹布擦了擦上麵的灰塵，擰著簸箕放到院子外邊，將一大盆的黃鱔都鋪在簸箕上麵，現在天氣熱，一天下來就差不多能夠徹底曬幹了。
吃了一大碗的米粉，趙可兒舒服的躺在竹椅子上麵，微微打了一個哈欠，看著老媽羅萱在廚房忙碌著，看著她手裏麵突然多出來一隻野雞，翻了翻白眼，不避諱一點嗎？就這樣明目張膽的給她看？
羅萱轉過頭來瞪了一眼趙可兒，“看什麽看？”
趙可兒白了一眼，將目光看向外邊。
飯剛剛做好，趙柏的大嗓門就響了起來，跟著竹欄門就被推開，老爹趙誌義擰著兩大籃子的黃鱔，跟著他的身後。
聞著屋子裏麵飄出來的香味，趙柏飛快的跑了進來，看著桌子上麵放著兩大碗紅燒雞，頓時滿臉都是驚喜之色，“娘，今天中午吃雞啊！咱們家就這麽幾隻雞在，上一次讓你燒……”
“野雞。”羅萱沒好氣的說道。
“野雞？娘，從那裏弄來的野雞？”
“你說呢？”看著趙柏伸手就要抓，羅萱直接給了他一個巴掌。
趙柏伸手揉了揉頭，一臉都是委屈之色。
趙可兒“嘿嘿”笑了兩聲，伸出肥嘟嘟的小手，從碗裏麵將一個雞腿子抓到手中，張開嘴咬了一口，滿臉嘚瑟的看著趙柏。
“娘，你看妹妹也在碗裏麵抓，你咋不打她呢？”趙柏指著趙可兒說道。
“她多大，你多大？”羅萱板著臉說道，跟著瞪了一眼趙可兒，“你站在板凳上麵站好了，別摔下來了。”
趙可兒點了點頭，“真香。”
“你臉上有疤在，你吃雞？”羅萱笑著問道。
趙可兒楞了一下，低下頭看著手中的雞腿，“沒事。”
“那你就吃吧。”
“我就吃一點。”趙可兒咬了兩口，將雞腿子遞給趙柏，“給你。”
“我才不吃的。”
趙誌義拿著毛巾擦了擦手，給了趙柏後腦勺就是一個巴掌，“妹妹又不髒，不能吃？”將毛巾遞給趙喆，“二虎，去洗洗。”等了一眼趙柏，“你看看你弟弟，他比你小兩歲，都比懂事，你呢？整天就跟一個皮猴子一樣。”
趙柏伸手揉了揉腦袋。
羅萱端著兩碗飯走了過來，笑著看了一眼趙柏，真不是一般的煩人，將竹碗遞給趙可兒坐了下來，看著趙誌義端著兩碗飯，坐了下來，“昨天晚上怎麽說？”
趙可兒看了看老媽和老爹，一臉不解之色，昨天晚上說什麽？
“他一個傻子，村子裏麵怎麽能為難他呢？也就是拉著我那個爹被村子裏麵的人訓斥了一頓。”趙誌義伸手將趙喆抱了起來，放在板凳上麵迴道。
“你和九太爺說了沒有？”
“說了，九太爺說了等農忙過後，到時候喊族裏麵的幾個長輩坐下來，找他談一談，讓小勇單獨分出來住。”
“是你爹挑唆的？”
“他怎麽可能承認呢？將責任全部都推到大嫂的身上。”
羅萱聞言滿臉都是諷刺之色，這個老不死的東西，還真不是一個東西，老太太在的時候逼著老太太，把老太太給逼死了，現在逼著大兒媳婦，她倒是想要看看這種人將來會有什麽好下場？
“那你怎麽說？咱們家蓋房子，要不要給小勇也蓋兩間？他今年都十八歲了，也到娶媳婦的時候了。”
“小勇這樣還娶媳婦？”趙誌義瞪大著眼睛說道。
“他也不傻，也就是呆一些而已，咱們村子裏麵論幹活，又有幾個能夠比得了他？他怎麽就不能娶媳婦了？咱們照顧得了一時，難道還能夠照顧他一輩子不成？等咱們將來一老，你指望你兩個孩子照顧他，可能嗎？別給孩子們添麻煩了。”
“誰樂意把姑娘嫁給他呢？”
“想要娶好的肯定娶不到，娶個二婚的，小寡婦，難道還娶不到嗎？小勇在你們三個弟兄當中，長得那算是最出挑的。”
“現在這事還早著呢，等他單出來的時候再說。”
“我也就是跟你說說而已。”
趙誌義“嗯”了一聲。
趙可兒無語的看了一眼老媽羅萱，也真是服了，竟然想要給他小叔娶一個媳婦，不過這年代他小叔這樣的能幹活，一個壯勞力，確實能夠娶媳婦，隻要彩禮多花一些就行了。
娶一個忠厚老實一點的女人，這樣的話，也能夠照顧一下她小叔，確實不錯。
現在才六一年，還有接近二十年的時間，其實真正算起來的話，得進入到九十年代，國家才真正邁上了改革的步伐。
三十年的光陰，這人差不多一輩子就結束了，等到那個時候小嬸子要是不樂意和她小叔過日子了，小叔的兒女也大了，完全就能夠照顧他了。
羅萱看著趙柏嘟著一張嘴，“嘟著嘴幹什麽？”
“就我沒人給我裝飯。”
羅萱“嗬嗬”笑了兩聲。
“娘，你咋笑得這麽怪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