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現代的事算怎麽迴事呢?


    信息量太多,她腦子裏亂哄哄的,情緒又慌亂,心裏五味陳雜的,果子也吃不下了。


    匆匆低頭拍了拍放在小榻上的抱枕,所幸燈光幽暗,扶岑看不見她通紅的耳根:“那個……時候也不早了,我去刷個牙,再去書房搬條被子來,這就睡了。”


    扶岑:“……”


    話題轉得好突然。


    但想到她剛恢複記憶,心力交瘁之下,易疲勞也是應該的,溫和應:“好。”


    ……


    花柚幾乎落荒而逃地奔出寢房。


    出門後轉了個彎,剛想緩一緩,卻聽得身後的腳步不緊不慢地跟了上來。


    花柚迴頭:“?”


    扶岑無辜地衝她眨了下眼睛,“你說讓我守著你,寸步不離的。此處荒郊野嶺的,附近又無守衛,我自然該跟著你。”


    花柚被噎住了:“……”


    扶岑上前,替她裹住披風,溫熱的手掌短暫地在她肩膀上停留了一會兒,


    出了房門,哪怕隻是在走廊上停一會兒,寒風刺骨亦然,與他身上的溫暖形成昭然的對比。


    花柚站定不動了,任他貼心地替自己係好披肩。


    細雪漱漱而落,


    紛飛地落在縹緲著霧氣的溫泉水上,悄然融化。


    天地之間,靜得隻剩下飛雪融化在水中的聲響。


    扶岑忽然低下了頭。


    花柚條件反射地抬起眸來,猝不及防,跌入他晶亮含笑的眸中,心頭一跳。


    下意識的,她虛張聲勢,假裝淡定地大聲問:“怎、怎麽了?”


    極近的距離之內,扶岑微微偏頭看了她好一會兒。


    不知是瞧見了什麽,唇角勾了下,堂而皇之地緩慢湊近過來。


    花柚險些給逼出了鬥雞眼,就那麽眼睜睜、且難以置信地被他親了一口。


    花柚:“?”


    “柚柚,你的臉頰好紅。”


    他微涼的指尖貼上她發燙的耳根,輕輕揉了揉。


    花柚腦仁都被他揉麻了。


    倉皇間看見他的笑眼,點漆如墨的眸底似有一絲促狹與清明的了然,“有關於氣息沾染這件事,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麽?”


    花柚:“……”


    艸,


    我完了。


    第67章


    花柚哪裏肯交代, 明知是燙熟的鴨子隻剩下嘴硬了,也一口咬定否認三連:“什麽?不知道,我沒有!”


    那否認裏寫滿了欲蓋彌彰, 扶岑心裏已經有了猜想。


    隻當是給她一個台階下,不再追問,笑著拉起她的手:“那去搬被子吧。”


    花·不敢吱聲·柚:“……”


    心髒在嗓子口咣咣直跳,隻盼著早早去睡, 一覺醒來, 啥事都能翻篇了。


    這麽一想, 幹活便分外積極了。


    為了讓他能早些睡下, 迴屋後還主動殷勤地替他鋪好了被子。


    扶岑拆了冠發,褪了外衣坐在床沿, 視線毫不避諱地落在她的身上。


    猜想到她殷勤的理由,默然笑著,安靜地瞧著她動作。


    那目光存在感太強。


    且任誰身邊坐著這麽一寬衣解帶, 毫無防備的溫柔大美人, 都沒法不分心好嘛……


    花柚全程繃著頭皮,心無旁騖地背對著他將床鋪鋪好。


    在最後下床的時候, 小心再小心,還是沒留神迴眸瞥了他一眼。


    恰好被他笑吟吟逮了個正著。


    花柚:“……”


    花柚一個激靈, 避開視線:“……都鋪好了,你睡吧,晚安~”


    扶岑也沒攔她。


    心情好極般, 撐著身子去捏了捏她剛鋪好的被子,笑著喃喃:“原來我早就是你的人了啊~”


    花柚:“……”


    她從頭麻到了腳,悶頭就是跑。


    ……


    清晨,青崖間。


    院裏少了一人, 屋子裏便顯得空落落的。


    外間日頭正好,聞星辭讓人將垂簾卷起,任由陽關散落進來,驅一驅屋內的濕寒。


    又叫人將書架上花柚已經看過的書換下,添上新的冊子。


    已有兩日了,


    花柚該迴來了吧。


    他這麽想著,往火爐上添了壺茶水。花柚畏寒,在外頭走了一遭,必然想喝些熱的。


    正以銅片撥拉著獸金碳,忽聞門外腳步聲臨近。


    聞星辭含笑迴眸:“柚……”


    聞卿獨一人從庭院中走來。


    背著兩隻手,輕巧地越過門檻,邁了進來,伸著脖子四處探看:“這屋裏的陳設還真是雅致啊。就是我前幾日遠遠地往裏看,裏頭門窗緊閉,重重輕紗罩著,烏漆墨黑的,損了多少風雅!”


    她語氣輕鬆,隨手撿起桌邊的一隻插花瓶看。


    聞星辭:“……”


    他從她的態度裏看出點不尋常來,沒興致和她攀談些有的沒的,臉上的笑容淡下去:“花柚呢?”


    “她?她自然是留在了我們那。”


    聞卿放下瓶子,對上聞星辭清冷的眸,舉起了雙手,“唉,這可不是我扣人啊。你也知道我這一脈早已折損得沒什麽人了,可不敢同你硬來。是花柚自個要留下的,我今天早上還特地去找過她,問她要不要來你這呢,我好送她過來,可你猜怎麽著?”


    聞星辭不言不語,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聞卿本是來看他熱鬧的,好給自己出出氣,可臨到頭了,看著他那雙漆黑、深不見底的眸,又覺得滲人得厲害。


    “是鬼域的令主,花柚如今同他在一起呢。”


    聞卿心裏嗤笑了聲,“你不是說可以讓花柚迴歸我這一脈,隻是怕我們實力淺薄,會護不住她嗎?這下好了,令主親口發了話,說可以貼身保護她,寸步不離。你我都能放心了,豈不正好?”


    咣當——


    盛滿了炭火的鎏金銅獸盆被打翻。


    火星四濺,燎到絨白的地毯和垂簾之上,轉瞬便燃了起來。


    聞星辭那火勢視若罔聞,壓著嗓子:“她若是恢複記憶,自當厭棄扶岑,怎麽可能還願意會同他共處一屋?”


    他轉身推著輪椅要往外走,“她定然是受了扶岑的挾製,你竟然還放她一個人與扶岑相處!看來你果然沒將她放在心上,花柚不適合再待在你們一脈了,我去把她接迴來。”


    聞卿第一次見聞星辭怒極又強壓著脾性,慌亂至此的模樣。


    笑了聲,抱著胳膊,邁著大長腿幾步從裏屋退了出來。


    “你看,這屋裏的布置再精細雅致,可那麽多垂簾幔帳,如此遮掩封閉,終究是隱患。但凡一個不小心,叫它沾上了一點火星,這屋內的一切便會頃刻之間毀於一旦。”


    聞卿隨手撕下一塊沾染了火星的桌角,看那表麵已經被燒得焦黑:“火燒的痕跡是不可逆轉的,你想要的彌補,想要掩蓋,太晚了。”


    可惜聞星辭聽不進她的話,


    出了庭院,已然遠去。


    ……


    花柚原以為會在床上攤大餅,注定一夜無眠。


    實則昨夜卻是她難得睡上的一個安穩覺,踏踏實實睡得沉,睜眼醒來,竟已日上三竿。


    扶岑給她端了溫茶和糕點進來:“聞卿來過一趟,問你的情況。”


    花柚迷迷糊糊,魂遊天外地坐在床上被他喂了一口漱口水,下意識配合地漱了漱,又吐在一邊的杯子裏。


    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啞著嗓子道:“我頭有點暈。”


    扶岑嗯了聲:“是睡太久了吧。你剛恢複記憶,精神上會很疲勞,有點不適是正常的。喝點茶醒醒神?”


    花柚又順從地就著他的手喝了口茶,茶溫剛好,暖暖的,也不會太燙。


    花柚喝了兩口便將茶盞接過自己手裏來捧著了。


    腦子裏仍是空的,迴不過神來,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就規律的,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茶,仿佛是敬業完成自己工作的小機器人。


    扶岑偏頭看她一眼,見她眸子裏空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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