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柚喜滋滋低頭打量新得的水袋,外頭還配了嶄新的布套,上頭繡著雅致的蘭花圖,整體精致得與她格格不入。


    打開來,壺口內圈還刻了一個小字:岑。


    花柚:“?”


    好家夥,不論古今,公司老板都喜歡把logo往稀奇古怪的東西上印啊。


    水袋裏還刻個名字,真行。


    一甩手,將水袋掛在腰邊,搖搖晃晃往市集去了。


    ……


    為了前程,花柚肉疼地花了一縷妖氣換來隻肥美的兔子。


    一手提溜著兔子,一手挎著菜籃子,去拜訪扶岑領導。


    扶岑住的獨院在新規劃出的藥園和僵屍林中間,往來很是方便。


    花柚到時,院門正敞開著,院子裏頭傳來些說話聲。聽那獨特的聲氣,像是之前那隻綠僵屍爺爺,隻是語氣低沉,透著股子忐忑與恭順。


    花柚站在門外,依稀聽得他含含糊糊說了句:“確實是聞星辭……”


    她怕冒昧,自覺地站在門口扣了扣敞開的門板:“扶岑大人?”


    屋裏話語聲立馬靜了。


    隔了兩息,裏頭匆匆跑出個人來。


    夏九躬著身,熱情地伸手接過她手裏的菜籃,低眉將她往院裏請:“裏頭扶岑大人正在敘話,一時半會抽不開身。我引你先去庖屋準備準備,你若是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同我說。”


    花柚見著他便啊了一聲,親切道:“夏九大人您也在啊,我正好找您呢。”


    木牌的聯係方式是單方麵的,她沒法給夏九發消息。


    原本以為得等下次去接藏寶窟的配送工作時才能見到他,眼下碰見了正好,“您給我的妖氣結算,像是弄錯了。”


    “足足翻了十倍呢。”花柚一臉拾金不昧,剛正不阿,“哈哈哈,幸得我多看了一眼,這要是發現得晚可就糟了!”


    夏九滿腦門子的汗,聳著脖子直笑:“沒弄錯,沒弄錯的。是我當初嘴瓢,同你說的價格的時候,說岔嘴了吧。”


    還帶這樣嘴瓢的?


    那藏寶窟管理員的工資可太高了吧!


    這要不加幾個通宵班,她都不好意思拿這錢!


    夏九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訕訕道:“這職位本來就是給山精鬼魅準備的,價格嘛,自然也是按照山精的標準來。你既然到了這個位置,幹著一樣的活,也不能隨便就削減你的工資不是……”


    花柚有點迴味過來了。


    一錯眼,正瞧見夏九右臉上青紫的痕跡:“咦,您這臉怎麽了?”


    “啊,沒事。”


    夏九走在前頭引路,聞言抬手捂住了自個的臉:“就是跌了一跤,走夜路的時候沒留意……”


    花柚:“……”


    沒留意正好跌別人巴掌上了嗎?


    跌出這麽清晰一道掌印來,還與自個的手掌如此之吻合?


    看他這服忍氣吞聲的模樣,這事兒八成是給主上知道了。


    不然夏九吃到肚裏的迴扣哪有往外吐的道理,還能頂著這麽一張大花臉,對她溫聲細語的?


    如此一想,一切都說得開了。


    雲夢澤的主上除了花了點,禦下還是甚嚴嘛。


    花柚笑著:“那您以後可要多當心著點了。”


    夏九:“……哈哈哈,是是是。”


    ……


    進了庖屋,花柚先熟悉了一下調料。


    這裏調料的品種和現世大抵差不多,酸甜苦辣鹹,樣樣齊全,足夠她發揮廚藝。


    她小時候老家是農村的,燒柴的土灶也能用,就是不會生火。


    仔細查看了一圈,確認沒有自己能用的生火工具。正為難想要不要去找一下夏九,忽而聽得一陣鈴音輕響。


    叮鈴鈴——


    空靈而清幽。


    花柚抬眸,恰好對上一雙寂黑的眸。


    扶岑的麵容之上罕見地未顯笑意,視線略有些恍惚地落在她身上,像是頹然的失神。


    待得察覺到她的視線,睫毛輕輕一顫,如含秋水的眉眼又點染上清淺的笑意。


    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自然問:“可是要生火了?”


    門邊光線一暗又一亮,是他低頭邁步走了進來。


    花柚手裏拿著兩根柴火,感覺到字麵意義上的蓬蓽生輝。


    意外地啊了一聲,道是。


    欲開口讓他去外頭等著,哪有讓領導親自下廚的道理,便見扶岑俯身自然地在她身邊蹲下了。


    那孔雀藍織金的袖擺被他隨意撩起,露出一截兒肌肉勻稱的小臂,


    如玉細琢的修長指尖朝灶內一點,便有洶湧的火攀著幹燥的柴木,舔上釜底:“這樣的火候可還合適嗎?”


    花柚略感詫異。


    他若不是天賦異稟,就是確有做飯的經驗了。


    “可以的。”


    花柚逮住機會就是誇,“我還沒見過誰放火放得如此幹淨利落的呢。看那火舌聚集,正好圍在鍋底周遭,一點兒也不浪費柴,屬實行家!”


    扶岑:“……”


    扶岑忽然迴眸看向她,隨口一般:“因為之前有人手把手教過我這麽做。”


    花柚猝不及防對上他的視線。


    明明他還是一樣帶著淺淡的笑意,但莫名其妙的,花柚意識到他的情緒似乎低落得厲害,心裏無端哽了哽。


    他今天這是怎麽了?


    ……


    扶岑眸光在她臉上流連一瞬,


    又若無其事地移開了:“等一會能陪我喝點酒嗎?是我親手釀的,藏了好久的。”


    突然要喝酒,


    那就果真是有憂愁要排解了。


    花柚想了想,麻溜應:“好。”


    她絕不是惦記人家好酒中的靈氣,隻是想為領導排憂,準備聽他傾訴煩惱罷了。


    ……


    月下中庭,好酒好菜。


    如此場景,再適合傾訴談心,增進感情不過。


    花柚對抱他大腿很有想法,雙手端著杯子,同他碰了一個,開口熱場道:“原是我答謝您援手之恩,卻不想先是借用了您的寶地,又喝了您珍藏的酒。實在是不好意思,那我這就先走一個吧?”


    扶岑:“……”


    他無言地同她碰杯,看她熱情洋溢,一口豪氣地吞掉了整杯的酒,有股子說不出的無力感。


    良久,輕輕一笑:“其實你不必對我如此拘謹,還費力吹捧著我。”


    花柚不怎麽喝過酒,品不出好壞來,一杯下肚,隻覺得辣嗓子。


    咳咳幹咳了幾聲,嗆得眼睛水汪汪的:“什麽?”


    扶岑拂袖替她斟酒,淺笑著將她望著,“我不需要你討好。你若是有什麽想要的,同我直說便好了。”


    第10章 小心思


    一豆燭光搖曳,杳杳地描摹枝頭上的海棠,那花色似純,又欲。


    婷婷靜立,又朦朧著,似有若無地招人。


    不知何故,像極了此時明眸淺笑的扶岑。


    等意識到自己想了什麽,花柚心裏一個激靈,身子瞬間麻了大半。


    hetui!


    年紀輕輕一小姑娘,思想怎麽這麽猥瑣?


    好端端的,臆測人家勾引她!


    花柚心驚肉跳地低下視線,


    忙不迭起身給他夾菜,借以掩飾失態,“哈哈哈哈,哪裏是拘謹討好!扶大人待人如此慷慨,對咱們僵屍也一視同仁,誠心相待。我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才能遇見您這麽一位貴人,那是發自內心,發自肺腑地誠心侍奉……”


    扶岑眯起眼,不想聽她彎彎繞繞的東拉西扯,“我也不是對誰都這樣,”


    支著下巴,指尖漫不經心般點著杯沿:“說呀,你想要什麽?”


    花柚搓搓手:“……真、真說啊?”


    這飯都還沒吃,就直接談事了,顯得她多不懂規矩。


    扶岑含笑望著她,是無聲地催促。


    “我也不是圖別的什麽。”花柚緊張地在大腿上蹭了蹭手,吞吞吐吐,“非要說的話,就是缺點妖氣,想找份安穩些的好工作,早日把身體補好。大人手下頭若是有什麽人員空缺,能想起我一二,我便再感激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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