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過拐角,果見一座威嚴的衙門矗立在麵前。隻可惜衙門口冷冷清清,隻有兩個衙役和一位老婦人。都怪宮子淩啦,害她沒看成真實版的古代審案過程。

    老婦人應該就是阿牛的娘了。走近細看,隻見她衣著襤褸,頭發花白,神情呆滯,眼角還噙著淚水。但她並沒有哭泣,隻是呆呆地望著衙門口,眼中是深深的絕望。而兩個值守的衙役卻對她視而不見,當她不存在一樣。也難怪,三個月來,每天來此上演一出為子鳴冤的戲碼,估計他們也麻木了吧。

    吳妍感到深切的悲哀。她上前扶住老婦人,柔聲問道:“大娘,你是阿牛娘吧?”

    老婦人大概沒想到吳妍會搭理她,這三個月來她受夠了人情冷暖。起初還有人同情她,安慰她,可是後來,他們漸漸地對她無動於衷了,再後來,幹脆一見到她就躲得遠遠的。這時一聽吳妍問她,忙死死抓住吳妍的胳膊,抓得吳妍生疼。淚珠一串串滾落下來,老婦人大哭道:“公子,我兒冤枉啊,阿牛他冤啊。”

    吳妍慌道:“大娘,你別哭啊,你慢慢說,到底是怎麽迴事?”

    “阿牛是個老實的孩子,從來不會占別人一分便宜。知子莫若母,阿牛他爹死得早,我們娘兒倆相依為命,這孩子我最了解,他是不會幹傷天害理之事的。”

    “大娘,你就說說看,出事前的那個晚上,阿牛都幹了些什麽?”

    “那天阿牛和平常一樣,上山砍柴迴家,吃過晚飯,天一黑我們就睡了。睡到半夜,我被開門的聲音驚醒了,走出房間,見阿牛正悄悄推開大門進來。我問他幹什麽去了,他說他去了趟茅廁,他說話的聲音一點也不驚慌,根本不象做了壞事被人抓住之後逃迴來的樣子,所以我也沒有懷疑什麽,我們就又睡了。第二天早上,我做好了飯,阿牛還沒起床,平時他都是很早起的。接著衙役就來抓他了。公子,阿牛如果殺了人,他怎麽不逃走,還安安穩穩地睡大覺呢?”

    吳妍心裏暗歎,大娘啊,你這麽一說,正是證實了你兒子有做案的時間和嫌疑哩,難怪沒有人能幫你。

    老婦人又扯著吳妍絮絮叨叨地說著阿牛如何如何的善良忠厚。旁邊的衙役大概見吳妍衣著不俗,上前勸道:“公子,這個老大娘神誌不清,盡說胡話呢,你跟她扯不清楚的,還是算了吧。”

    吳妍見也再問不出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便勸老婦人說:“大娘,我都知道了,你先迴去吧,阿牛的事情我會幫你的。”

    “真的,”老婦人喜出望外,“公子,您真是個大好人哪,老身先謝過了。”說完便要跪下去。吳妍忙摻著她不讓她跪,好說歹說了半天,她才千恩萬謝地迴家去了。

    如果阿牛明天真的被斬,她不瘋了才怪呢,望著老婦人離去的背影,吳妍一陣心酸。她從荷包裏摸出一塊較大的銀子,塞到一個衙役的手中,笑道:“兩位大哥,請你們喝茶。”

    兩個衙役一見銀子,頓時眉開眼笑,連聲說:“好說,好說。”

    吳妍便問:“兩位大哥,可否告訴小弟抓阿牛的始末?”

    較高的衙役搶著說:“不瞞公子,那天抓阿牛,我二人也在場。我們進去的時候,那小子還躺在床上唿唿大睡呢。頭兒一把把他抓起來,我就從他枕頭底下搜出那包贓物。見我拿出包裹,那小子還想撲過來搶,說我平白無故搶他的東西,頭兒一拳就把他給打翻了。

    “然後頭兒就對他說,羅員外告發他盜了羅小姐的財物,贓物既獲,問他還有何話說。那小子隻是嘿嘿冷笑,說到了大堂便知分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淋的樣子。哪知到了大堂,一看林三的屍體,那小子立馬就傻眼了,一問一點頭,全部給招認了。”

    “劉大人平常審命案都會把屍體搬到大堂上嗎?”吳妍覺得有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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