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你是糊塗膽大呢?還是傻人有傻福呢?”隱逸有些後怕的說道。


    福安不比她,有功夫傍身,這樣一個青春貌美,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跟這樣一個魁梧的獵戶一起待了幾天,假如這獵戶半道起了壞心思,隻怕躲也躲不了啊。


    有嫋嫋升起的霧氣,福安舒服的長籲了口氣,她有多久沒有好好洗個熱水澡了,道:“除了相信他,我別無辦法了。如果不是他我就凍死在外頭了,如果不選擇相信他我便不能如此快的見到你們。如果上天真要亡我,我福安認了。沒有你們在身邊的日子,我一天都不想過了。左右不過一死,好在上天垂憐,我安然迴來了…”


    隱逸聽著聽著鼻頭一陣酸澀,福安雖說的輕快,隻是個中兇險,她又豈能不知?若不是受盡折磨,她也不會說出堅持不下去,孤注一擲的話來。


    隱逸嘴角微微揚起,道:“還不快些洗,一會兒帶你去見小姐。”


    福安狐疑道:“小姐不在葉府了?”


    隱逸道:“事情解釋起來比較麻煩,等迴頭你見了小姐,自個問他便是。”


    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裳,福安隻覺整個人都神清氣爽的,拉著隱逸就往外走,催促道:“快帶我去見小姐吧。”


    隱逸神色微斂,手指放在唇間籲了一聲,壓低聲音道:“怎麽吃了那麽些苦,還是咋咋唿唿的,小姐的事是個秘密,對所有人都不能提起的。”


    福安看著隱逸神色凝重,也知道茲事體大,玉手捂著嘴巴,睜著錯愕的眸子點了點頭。


    隱逸於是借口帶福安出門挑些東西,一路上及其小心謹慎的留意著四周,又七彎八繞的終於在一個狹窄的巷子裏停了下來。


    開門的是個形容猥瑣的男子,隻是麵上堆起的笑容,再看到隱逸時瞬間變的尷尬起來,一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的糾結表情。


    “姑…娘。您來啦。”聲音恭敬而又小心。


    隱逸哼了一聲,自顧的帶著福安進了屋子。


    擦肩而過時肩膀狠狠的撞向那個男人,隻見那男人大叫一聲哎呦,揉著肩膀往後退了幾步,依舊陪著笑臉。做了個請的手勢。


    “那人怎麽得罪你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福安的心裏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心好奇的問道。


    隱逸冷哼一聲道:“我都恨不得剁了他那雙爪子,誰讓他敢不知地厚的摸我的屁…”


    最後那個“股”字愣是沒好意思說出口,雖然隱逸平日裏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骨子裏可是個害羞的女子。


    福安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這人眼睛是瞎的嗎?膽敢惹隱逸的人,現今還全須全尾的活著,當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看著剛才那人見了鬼的表情,福安大概也猜到估計他在隱逸手裏吃了不少的苦。


    京城的夜,依舊醉生夢死,葡萄美酒夜光杯,夜夜笙歌。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出雲各地暗湧流動,大大小小的起義此起彼伏。可是京城裏的權貴卻依舊過著醉生夢死的日子,豈不知他們的安穩日子隻怕要到頭了?


    葉綰凝視著銅鏡裏那張熟悉而陌生的妖嬈麵孔。最近扮演起流年這個角色她是愈發的自如了。


    這是與她之前截然不同的人生。新鮮裏帶著刺激。


    葉綰嘴角輕扯,看著銅鏡裏墊著腳靠過來的身影。


    眼睛被冰涼覆蓋,一片漆黑。


    “猜猜我是誰?”調皮的聲音響起。


    葉綰輕笑,隱逸從來不做這樣調皮的事,若是不聽聲音,她真的以為蒙住她眼睛的是福安那丫頭。


    “隱逸,別鬧了。這麽早過來是有什麽事嗎?”葉綰撥開眼前的手,轉頭向後看去。


    該怎麽樣形容內心的變化呢?震驚?驚喜?不可思議?


    豆大的淚珠,如同夏日午後的暴雨,傾盆而下。


    “福安…”


    葉綰艱難的吐出這許久不曾喊過的名字。


    福安作勢就要跪下去行禮,卻被葉綰拖了起來。


    “小姐,是我。我迴來了。”福安哽咽著點頭。


    葉綰緊緊的抱住眼前的人兒,心裏除了驚喜,便是感激。感謝上蒼,能讓這麽善良的福安平安歸來,能讓她迴到自己的身邊。


    “小姐,你別哭,咱們主仆好不容易相聚,是高興的事呢。”福安替葉綰擦著眼淚,可是自己的淚珠卻如同斷線珍珠般落個不停。


    葉綰哽咽道:“什麽主仆?以後可不許說,咱們三就是姐妹,比親姐妹還親的姐妹。”


    葉綰說著又伸手拉住隱逸的手,三人圍城一團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良久,幾人才平複了心情,葉綰這才問道:“福安,這些日子你去哪裏了?怎麽瘦了那麽多?是不是被人欺負了?”


    福安原本才忍住的眼淚,眼圈又紅了起來,“原本那些人要殺人滅口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又改變了主意,將我賣到一個財主家裏做小妾,我百般不從,他們就將讓我做了丫鬟,這迴要不是村裏人造反,我隻怕也逃不出來。”


    福安雖說的輕描淡寫,葉綰卻也知道她在那受了多少苦,原本光滑的玉手,如今卻起了凍瘡,紅紅的極為粗糙。


    “造反?好端端的怎麽造反了?”葉綰狐疑著問道。


    福安想了想道:“具體我也不太清楚,隻是這財主向來魚肉鄉裏,今年又起了蟲災,想來若不是過不下去了,也不會不顧殺頭的罪名,將財主家給搶劫一空,付之一炬的。”


    葉綰點了點頭,心裏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福安的話似乎提醒了葉綰,如今陛下病危,太子才將登基,加之前年的旱災還未緩過來,今年又起了蟲災,隻怕老百姓們的日子當真是過不下去了。


    葉綰神色凝重,將自己的推測寫在信裏,很是慎重的將信交給隱逸,道:“隱逸,速將信件傳到司馬烈那。”


    隱逸點頭應是,拿了信便飛身出了屋子。


    福安好奇道:“小姐,這是怎麽了?是殿下出了什麽事嗎?”


    葉綰的心裏籠罩起一層烏雲,希望自己的猜測隻是自己多慮罷了。


    “沒事,隻是想到了一些事情罷了。”葉綰喃喃道。


    福安笑道:“小姐,你這是關心則亂。殿下如今可是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未來出雲的帝王,怎麽可能會有事呢?”


    葉綰抬眸看了看福安,好在福安還是那個心思單純而快樂的姑娘,沒有因為所受的苦難而心懷怨恨。


    隻是希望事情能真如福安所言,一切隻是自己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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