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炎為著在府中被劫持一事,大動肝火。雷霆之怒下,探查的消息倒是快了許多。


    拒探子來報,那夜襲擊司馬炎並擄走清瑤的人極有可能是司馬烈。


    至於原由就是司馬烈的相好失蹤了,他誤以為是司馬炎所為。


    司馬炎眯著眼睛,難怪那日他語焉不詳的問自己要美女,原來是在套自己的話。另外他在西北多年學個西北的口音也是手到擒來之事。


    隻是真當他司馬炎是軟柿子可以隨意揉捏嗎?


    司馬炎帶著證據,亦真亦假的直接到司馬楚的跟前哭訴。


    控訴司馬烈目無王法,夜襲七皇子府擄走弟媳。當真是禽獸所為雲雲。


    司馬楚卻一反常態,嗬斥司馬炎誇大其詞,不得消停。


    一邊又懲罰司馬烈一年的俸祿,並責令其向司馬炎道歉,歸還司馬炎的姬妾。


    兩相對比下來,親疏可見一斑。


    一時間京中風向突變,皆以為皇儲之位,陛下屬意於五殿下司馬烈。


    又有知情之人,翻出成年往事說司馬烈之母乃是陛下昔年的寵妃,當年更是寵冠六宮無人能及。


    如今陛下幾番動作下來,大有子憑母貴之意啊。


    聶忠國,乃是當朝宰相。是跟著陛下打下江山的功臣。


    從不涉及黨爭,獨善其身。前太子與司馬炎都曾向其搖過橄欖枝,但是他並不為所動。


    俗話說人老成精。聶忠國便是如此,他深知陛下最不喜皇子們在朝中拉幫結派。


    所以多年來才能聖寵不衰,保得聶府滿門榮耀。


    隻是眼下陛下已然年邁,且迷信煉丹之道。身體是大不如前。前些日子召集重臣於禦書房議事時,聶忠國依稀從李公公慌張的神色裏看出一絲端倪。茶盞的沿口處有一抹鮮紅。


    “來人啊。去把大小姐找來。”聶忠國對著身後的管家吩咐道。


    不時,一襲淡紫色宮裝的聶雲央婀娜著身姿,從遠處行來。


    “雲央給父親請安。”聶雲央福身行禮道,聲音柔和,儀態端莊大方。


    聶忠國看了看如花似玉的女兒,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你可知為父找你來為的何事?”


    聶雲央搖頭道不知。


    聶忠國慈愛的摸了摸聶雲央的頭,緩緩道:“時光荏苒,不知不覺咱們雲央已經十六了。也是時候找個好人家了。”


    “爹…”聶雲央嬌羞著跺腳低頭看著臉麵。


    聶忠國撫著胡須大笑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此乃人倫常理也。雲央,心裏可有思慕的公子?”


    聶雲央沒曾想父親會直接了當的問,一張臉紅的如同熟透的蘋果。


    聶忠國試探著道:“五殿下司馬烈,性情耿直,武人風範。七殿下……”


    聶忠國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聶雲央給打斷了,道:“自古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兒但憑父親做主便是。”


    說完就提著裙角跑開了去,如同翻飛的蝴蝶般。


    聶忠國心裏有了計較,自己這個女兒最是聰慧。先前自己對七皇子的評價還未說便被這丫頭打斷,想來對著司馬烈是有幾分心思的。


    他曾經也想過若是在犧牲政權和犧牲雲央的幸福中做選擇。他也不知道自己會選前者還是後者?


    記得雲央才出生時,有雲遊的道士觀聶府上空隱隱有紫氣縈繞,揚言道,聶府必出鳳格。


    雖說是道士的瘋言瘋語,聶忠國倒底是聽進心裏去了,雲央,可算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依著一國之母的水準調教的。好在雲央這丫頭倒也爭氣,無論詩詞歌賦還是琴棋書畫皆是上等。又論禦下管理也是絲毫不差。


    這讓聶忠國更加堅信道士之言,聶府必出鳳格。


    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聶府能名揚天下,名垂千古。


    司馬烈眉頭緊鎖,白日裏有人來傳信,聶相今夜到訪。


    聶宰相,是整個出雲最剛正不啊的人。從來都不參與任何黨爭。隻是如今突然造訪自己這個皇子,為的是什麽呢?


    無論從哪方麵來看,他都不是最突出的,最合時宜的太子之選。


    難道真是謠言的功勞?依著聶相的智慧,怕是不會信的吧?


    雖說這次父皇是明顯偏向自己這邊。但也不能代表什麽吧。


    “殿下夙興夜寐,當真是年輕人的典範啊。”有清朗的聲音響起。


    司馬烈起身拱手道:“聶相深夜造訪,本王有失遠迎啊。”


    “殿下客氣。”聶忠國笑著落座,又看了看左右。


    司馬烈意會,屏退左右後,道:“不知聶相今日前來所謂何事啊?”


    明人麵前不說暗話。司馬烈直接了當的開口問道。


    聶忠國也朗聲道:“殿下快人快語,老臣也就不再藏著掖著的了…”


    “臣想站在殿下這邊。共謀千秋萬載之事。”


    “哦?”司馬烈狐疑著看向一派正氣凜然的聶忠國。摸不清這老匹夫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殿下可能覺著老臣突然說出這樣的話有些唐突。隻是如今陛下年邁,加之身體有恙。老臣不得不為自己打算,不得不為聶府打算…所以臣願跟隨殿下,萬死不辭…”聶忠國說著就跪了下來,表著忠心。


    司馬烈一驚,連忙將聶忠國扶起,打著哈哈道:“聶相,行此大禮讓本王如何受得起。”


    “聶相的心思,本王知道了。隻是不知為何是本王呢?”司馬烈皺眉問道。


    “殿下乃性情中人,為人耿直。想來是不會做出過河拆橋之事。若換成是七皇子老臣就不敢托大,與虎謀皮到最後傷著就是自己。所以老臣看中的是殿下的心性。”聶忠國直言道。


    司馬烈嘴角輕扯道:“難道聶相就真的如此相信本王?”


    聶忠國哂笑道:“為求雙方都能心安,老臣有一計不知……”


    司馬烈挑眉,心道果然露出狐狸尾巴了吧。道:“願聞其詳。”


    聶忠國嗬嗬的笑道:“臣有一女名喚雲央,年芳二八,生的花容月貌,蕙質蘭心。殿下如今已到弱冠,府裏連個掌事的福晉都沒有。老臣有意將小女許給殿下,不知殿下以為如何?”


    司馬烈笑道:“多謝聶相美意,隻是此事太過突然,本王要花些時間消化,消化。”


    聶忠國心裏暗道,此子心智堅定,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一般人若是遇到這樣的情況,隻怕是恨不得立刻點頭答應了。


    “既如此,殿下好好考慮便是。”聶忠國拱手告辭。心道剩下的就得看雲央的本事了。


    司馬烈起身親自將聶忠國送至門外。


    心裏一時不得平靜。若是能得聶相相助,自然如虎添翼。這樣的誘惑當真讓人拒絕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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