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逸察覺到不對勁後,立刻折身迴了城中,索性途中沒有遇到阻攔之人。


    大概背後之人的目的已經達到。所以沒再設伏。


    從南門進入城中後,隱逸略一思索,還是先迴葉府還迴葉府看看小姐是否安全。


    “誰啊…大晚上的吵什麽?”嬤嬤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看著急忙趕來的隱逸。


    “小姐呢?”隱逸抓著嬤嬤的肩膀搖晃著問道。


    嬤嬤被隱逸的神情給嚇著了,迴頭指了指屋子。


    隱逸連忙放開嬤嬤,想進屋查探。


    “小姐吩咐了,不讓人進屋的。”嬤嬤好心提醒著。


    隱逸心裏一個咯噔,暗道一聲遭了。


    掀開被子時,床上躺著的卻是一個陌生的女子,看打扮似是個丫鬟。


    隱逸揪著嬤嬤的衣領進屋後指著床上的人道:“小姐呢?讓你看個人,眼皮子底下都能把小姐丟了,若是小姐有個好歹,我就要了你的命。”


    隱逸一向來就冷冰冰的,除了跟福安近一些,院子裏其他人見著她都有些畏懼。如今看著隱逸動了怒氣,嬤嬤隻嚇的雙腿發軟,指著床上的女子道:“奴婢也不知道啊。先前這丫頭來報信,小姐單獨留她問話,沒過一會兒,小姐就說累了,不讓人進屋打擾,又吩咐奴婢送這位姑娘出去……”


    說到這,嬤嬤才恍然大悟,先前送出去的姑娘竟然是小姐。難怪看著背影清瘦了許多。


    “福安呢?小姐不見了,她怎麽也不知道?”隱逸又問道。心裏祈禱著千萬不要被自己猜中。


    “福安姑娘自打早上出去,一直就沒迴來。奴婢也不知道。”嬤嬤瑟縮著迴答著。


    隱逸心裏又是一驚,到底是誰這麽好的算計。支開自己不說,因為自己會功夫,對付起來比較吃力。那麽支開福安呢?為的什麽?


    隱逸心裏大致有了判斷,定是床上的丫鬟傳了什麽話,小姐才會瞞著所有人自己出去。


    隻是到底說了什麽?小姐才能如此的不顧自己的安危,不留下隻言片語就獨自前往呢?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念頭自腦海裏閃現。


    小姐要救的人是福安!


    一定是這樣。


    隱逸厲聲吩咐道:“把這丫頭給我看緊了。若是有個差池,我剝了你的皮。”


    想了想,還是將消息傳給了清悠。其實私心裏她不想清悠著急,不想清悠為了葉綰涉險。


    隻是想到先前他們瞞著葉綰受傷的消息,清悠知道後的怒氣……


    隱逸還是妥協了。


    接著又一刻不停的趕到了五皇子府。


    事從權宜,隱逸也顧不得許多直接翻牆進了府中,朝著司馬烈的書房趕去。


    燈下司馬烈正翻閱著史書,古語有雲:以史為鏡,可以知興替。可是前人的智慧之言。


    司馬烈自知在朝局把握上頗有欠缺,這些日子正在惡補。


    燈光搖曳,有飛蛾撲棱著翅膀,司馬烈嘴角牽笑道:“你們就不能走一迴正門嗎?”


    隻是抬眸時臉上的笑意就僵住了,眼前立著的是氣喘籲籲的隱逸。


    看著隱逸臉上的凝重之色,司馬烈心裏也是一緊。隱逸輕功不錯,若非緊急事故,想來她也不會拚著內力趕了過來。


    “可是綰兒出事了?”司馬烈劍眉微斂,沉聲問道。


    隱逸點了點頭,簡單的將事情經過,以及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


    司馬烈暗自分析著,如今自己突然崛起,對誰最不利?


    司馬炎?或是司馬睿?


    倚著二人的心計,用葉綰來遏製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雖行為下作些,但若事成,誰又在乎這些呢?


    曆史都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


    “這麽短的時間,綰兒肯定還在城內。我立刻去找申築,借用他的巡防營,想來必定事半功倍。你先迴逸雲軒等著,有信件或是消息立刻傳來。”司馬烈吩咐道。


    隱逸想了想,如今也隻能這樣了。不過有少主跟五殿下在,隻要小姐命還在,一切就都還有希望。


    清悠看著隱逸遞來的消息,眸子裏染上了一絲擔憂,對著隱修吩咐道:“吩咐下去,全城戒備。務必將綰兒給我找出來。”


    隻是這一次,不知為何他的心一直都不能平靜下來。


    佛經似是刻在腦海裏般,由嘴巴吐出,下意識的念著。心裏念著的都是葉綰的安危。


    一天,兩天,三天……


    “什麽?你們是幹什麽吃的,一個大活人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司馬烈怒喝道。


    已經過去那麽多天了,葉綰一點消息都沒有,竟似人間蒸發了一般。


    司馬烈一顆心猶如火焚般的煎熬,於是順手抄起手中的劍,他連太子都不怕,還怕他們?


    既然他能不顧一切救綰兒一次,也能救第二次,第三次……


    誰讓她是他的女人,誰讓她是他的意中人。


    萬裏江山,前程似錦。隻是前路若是沒有了你,要這天下又有何意義?


    申築瞧著司馬烈陰沉的臉,暗道不好,隻怕這倔驢子又要像上次一樣了。隻是陛下是何等人也,上次機緣巧合才能躲過一劫。


    這次若是再犯,失去聖心不說,隻怕到時連自己的命也保不住了。


    申築直直的跪在司馬烈身前攔著他的去路,道:“還請殿下三思而後行,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三思個毛線?本王的女人如今下落不明,你讓本王如何冷靜。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那麽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談何去保護天下萬民,啊…你告訴我…”司馬烈一把揪起申築的衣領,鼻子幾乎都挨到申築的臉。憤怒的迴道。


    “申築知道,殿下重情。隻是申築身為臣子,應當將後果告知殿下,至於殿下如何抉擇,臣無權幹涉。”申築清亮的眸子看著司馬烈。


    “殿下可知此去便再無退路,更有可能前路便是死路!”申築一字一句問道。


    司馬烈點頭。


    申築又道:“如此殿下還是決定去,是嗎?”


    司馬烈還是點頭。


    申築搖著頭突然笑道,臣看中的就是殿下重情重義的性子。今日你若不去,當真會讓我瞧不起。


    “殿下放心去吧。善後的事有我跟倪震,您就放心吧。”申築迴道。


    司馬烈拱手道:“有你們這幫兄弟,司馬今生無憾。”


    “有殿下您這一句兄弟。申築今生也無憾了。大不了黃泉路上,還能有個皇子作陪,當真是賺了…”申築笑著迴道。


    司馬烈拍了拍申築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轉身大步離開。


    兄弟有義,他也不能無情。所以他選擇隻身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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