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綰像隻睡熟的貓,幾乎蜷縮成了一團。如遠黛的秀眉擰在眉心處。司馬烈想將她放在床上好讓她睡的安穩些,隻是她的手緊緊的將她的衣襟給抓著。


    司馬烈可以清楚的感到葉綰的無助與害怕。身上的每一個細節都在提醒著自己。


    司馬烈你還是是個男人嗎?為什麽連自己的女生都保護不了?


    葉綰睡的很不安穩,囈語不斷似乎是喊著:師傅,師傅…救救綰兒,綰兒害怕…


    眼角的淚濕了金絲軟枕…


    司馬烈有些吃味,那個她心心念念的師傅是誰?為何即使在昏睡中也如小女孩般帶著驚慌求救於他?


    難道葉綰口中的師傅就是橫亙在自己與她之間的關鍵?


    可是看到葉綰白皙的臉頰處鮮紅的掌印,到底是心疼占了上風。


    葉綰迷迷糊糊睜開眼時,透過窗戶看見有微薄的光,隻是分不清是雪的反光,還是清晨的日光。


    接著先前的記憶慢慢迴來了。在自己被欺負時,有一位神勇無比的英雄救下了她。依稀記得有著高大威猛的身形,至於長相?


    葉綰想不起來了。全身的知覺也漸漸迴來了。右手似乎有重物壓著,葉綰費勁的動了動,結果手臂處傳來的酥麻感,直讓她輕唿出了聲。


    司馬烈因為一夜奔波,守著守著就睡著了。司馬烈素來警覺,葉綰稍稍有些動靜,她便醒了,一臉擔心的問道:“綰兒,你感覺還好嗎?餓了嗎?渴了嗎?”


    司馬烈神情緊張的又是試著葉綰額頭的溫度,又是絮絮叨叨的念叨著。


    葉綰隻想笑,原來這個大塊頭也有溫柔的時候…隻是牽起嘴角時碰到了傷處,疼的直噓氣。


    “我沒事。多謝殿下救命之恩。”葉綰虛弱的說道,幹裂的嘴唇以最小的幅度開闔著。


    司馬烈倒了杯茶,將葉綰扶在自己的肩窩處,一點一點喂著。生怕一不小心將葉綰嗆著了。


    喝了水後葉綰的精神稍稍好了些,隻是眸子裏透出的依然是灰暗的懨懨之色。


    許久,她語氣平靜的開口說話,平常的像是再說別人的事似的。


    “福安好不好,她肯定哭壞了,也肯定內疚死了,其實若有人真心害你,躲到哪裏都躲不掉的。隱逸呢?她肯定也著急,隻是不會哭…”


    其實她後麵未說完的話是師傅呢?


    她想著的是清悠以蓋世之英姿救她出阿鼻地獄。


    司馬烈將葉綰的被角掖好,安慰道:“還有心思想著別人,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萬一我來遲半步,後果就……”


    司馬烈話未說完,就見葉綰將頭給別了過去,眼角有淚。


    司馬烈拍了拍自己的嘴,暗道真是欠抽。


    “綰兒,你好好休息,我會一直守在你邊上的。福安那我派人報過平安了。”司馬烈柔聲道。


    葉綰輕聲道了謝。原來他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囚室裏,斷手的男人額頭上冒著豆大的汗珠,看著滿眼的刑具,心裏隻恨不得自盡了事。


    隻是如今死對於他來說是遙不可及的奢望。


    當燒的通紅的烙鐵嗞啦一聲按在他斷腕處的傷口時,帶著烤肉的氣味瞬間彌漫在囚室裏。


    痛,無以言語的痛。痛到連嘶叫都啞然。


    不用再嚐試其他刑具,他便招了。


    雇傭他們的是個年輕的女子,個頭不高,看穿著打扮不像是小姐之類的主子。應該是個丫鬟…


    眼角處有一顆痣…


    司馬烈下令暗查,將葉府所有女眷中眉角有痣,且年輕的女子通通搜羅出來。


    最後,發現隻有一人附和所有的特征。


    司馬烈又命手下做了畫像,拿給斷手男子,男子點頭的瞬間,司馬烈手起刀落。


    這樣的人渣,就不配活在世上,尤其是在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情況下。


    司馬烈拿著畫像遞給葉綰時,葉綰笑了,笑的有些瘮人…


    畫像中的人,明顯就是碧玉。


    莫氏身邊最得力的丫鬟。


    那麽害她的究竟是莫氏還是葉紫筱呢?


    她與這二人遠日無仇,近日無怨,為何會對她下此狠手呢?


    司馬烈不管不顧道:“管它為的什麽?做了便是做了,就該得到教訓,否則天理何在?豈不是唆使壞人作奸犯科?”


    葉綰的心一點一點涼了下去,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司馬烈的火爆脾氣,互送著葉綰迴逸雲軒後。就隨手抓了個奴婢帶路,滿臉烏雲密布,黑著一張臉往碧霞閣走去。


    “小姐,五殿下往咱這來了,隻怕是來找小姐的呢?”丫鬟高興的迴稟著。


    葉紫筱一臉的訝異與欣喜。暗道果然除了個葉綰,這風水就轉到自個這了。


    “你看我這發髻歪了嗎?衣衫顏色是不是舊了些…”葉紫筱緊張的問道。


    丫鬟笑著安慰道:“咱們小姐那是天生麗質,任誰見了都要被迷的神魂顛倒的…”


    葉紫筱嬌羞著道:“死丫頭,就知道貧嘴。去將我存的好茶拿出來招唿貴客。”


    葉紫筱滿臉笑意迎出去的時候,迎接她的卻是司馬烈重重的一個耳刮子。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直讓葉紫筱懵了,一時忘記了疼痛,忘記了哭泣,忘記了喊叫……


    一隻手捂著被打的臉頰,另一隻手撐著地。


    心裏重複的一句話是:他,居然打我!


    “把那個叫碧玉的賤種給我交出來,否則別怪本王掀了你的碧霞閣。”司馬烈雙眼泛著冷光,怒吼道。


    “你憑什麽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人?難道就憑你王爺的身份就可以如此目無法紀嗎?”葉紫筱紅著眼圈問道。


    司馬烈冷笑:“不分青紅皂白?是不是要我把證據傳的滿京城都是你才滿意?一句話,碧玉你交還是不交?”


    丫的,看你嘴硬到何時?


    葉紫筱的臉色突然變的慘白,身體顫抖著,難道他已經知道自己做的事了?這是要為葉綰報仇嗎?


    於是依舊嘴硬道:“殿下說什麽民女不知道。”


    “好…好…好。”司馬烈怒極反笑伸手指著葉紫筱。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來人啊。將碧玉給我綁出來,有違抗者,窩藏者,一律就地正法。”司馬烈厲聲道。


    “對了,三小姐。希望一會兒公堂之上你還能如此的鎮定。”司馬烈諷刺道。


    一心想要害別人身敗名裂,本王看真是上天有眼。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不算過分的吧。


    葉紫筱被嚇的六神無主,直接暈厥了過去。


    她不敢想象自己做的事若被傳的滿京城都是,那自己還要不要活了?


    司馬烈冷笑,原來是個色厲內荏的草包,居然如此不經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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