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冷了,她的身體開始發抖得像一隻篩子,纖薄的肩膀瑟瑟發抖,嘴唇上淡淡的紅已經褪去了,那是一種透明的白色,白得如同被打濕在地上的白色花瓣。

    她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要讓她呆在外麵,甚至連件厚重的衣服都不給她留下,他要剔掉她身上的所有傲骨,連一根也不留下,為什麽要這麽殘忍,這樣的寒意入她的身體裏,讓她覺得自己可能就快要死去了,那種寒氣如同針一般的,千千萬萬根針紮進了她的身體裏,連同外麵所有的寒氣也紮了進去。

    她的身體開始變得麻木,可悲的是麻木了的身體依舊感受得到冷。

    他濃密的睫毛沾了寒夜裏的雨霧,薄薄的唇幾乎已經抿成了一條直線,冷眼看著她哆嗦的咬緊了牙關,一言不發。

    那就讓她倔個夠吧……

    他一直在等她求他,不過看來今晚他是聽不到了。

    她的長發已經被飄灑進來的雨霧打成了一縷一縷的,貼在她的臉上,她站了起來如同一隻被丟棄的小貓般的站在了牆角,想要貼住那片玻璃,玻璃裏麵就是溫暖的大廳,長毛地毯長長的鬆軟極了,不像這門口的大理石,霍敬堯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進去。

    “不準讓她進來。”這句話好像是對著空氣說的,說完了之後頭也不迴的走了進去。

    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他已經一再的放過她了,可是她卻把他當成了仇人,動不動的就跟他玩失蹤,那麽就幹脆好好的教訓一下,讓她知道一下什麽才叫作欺負,他對她實在是太仁慈了。

    蘇淺看著夜雨淒寒,還有她那件被丟棄在雨水裏的風衣,眼淚開始慢慢的往下落了下來,這身體好像快要變成不是自己的了,連站著都沒有了力氣,沿著玻璃慢慢的往下滑,坐在了地上,地上早已經濕了,透過了她的褲子,她全身都濕透了,沒有一處是幹的,濕氣滲進了骨頭,如同螞蟻在啃咬著……

    “言小姐,對……少爺已經迴來了……”傭人小心冀冀的拿著電話,躲在沒有人看到的黑暗角落裏,壓低了聲音小聲匯報著。

    “他剛剛把少夫人拖到外麵去淋雨,外衣都脫了,說今天晚上不讓進來……”傭人仔細的描述著今晚的一切:“可能是因為少夫人跟一個男人出去了兩天了,真是不要臉呀……”說什麽話才能討來賞錢,她最清楚了,這通電話過去,明天帳戶裏至少要多幾萬塊錢吧。

    在外麵淋雨?言真看了看窗外,她不用出去感受一下都覺得夠冷的,

    看了一下溫度,零下三度,在沒有暖氣的夜裏,不知道這個踐貨會不會死呢?不過就算是死也太便宜她了,是她叫來了霍老太爺才讓她被趕出了霍家的,既然敬堯那麽在意她跟男人出去,那就讓她死得更徹底一點,她要她比死更慘。

    “知道了,你做得很好,我不會少了你那份的。”言真滿意的掛上了電話,走到了窗前拉開窗子,瞬間被寒冷的風雨刺得渾身都疼了起來,趕緊重新關上,這麽冷那今晚真是夠她受的了。

    時間過得那麽慢,她好像看到的永遠都是黑夜,好像永遠也盼不來天明,見不到陽光,雨勢不見小卻愈夜愈寒冷,最冷的時間慢慢的到了,在夜半三時,蘇淺長長的睫毛闔了下來,閉上眼睛時好像看到了她從小長大的小樓,還有姑姑給她跟韓夕做的桂花糖,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失去了知覺……

    他站在了她的麵前,看著她抱膝如同一隻小獸般的蜷在了地上,頭低低的靠在膝蓋上看不到她的小臉,隻有黑色披在了背上,伸出手臂抱著她走進了屋子裏。浴室裏放滿了水,她背後的傷口已經愈合了,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粉紅色的疤痕,脫去她身上所有的衣服,才發現她好像都快要凍僵了一樣,身體已經感覺不到任何一絲溫度。

    水溫太熱刺激著她的皮膚,很快的泛起了粉紅色,鼻尖滲出了細細的汗,霍敬堯雙目猩紅的看著她,她身體的每一寸曲線都如同是上天的傑作,這兩天到底有沒有發生過一些什麽呢?

    大掌伸進了水裏,從隱秘的地方慢慢的探索了進去……

    他倒吸了一口冷氣,手指簡單寸步難行,直到探到了他想要的東西之後,停頓了下來。

    還好,她沒有做出什麽讓他大開殺戒的事情來。

    等她的身體開始變得溫熱起來之後,抱起她時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僵硬,柔軟得如同一根麵條般癱在他的懷裏,把她放進了被窩裏,她的肌膚似乎還帶著水氣,卻透著美妙的味道,那是她天生帶來的身體的氣味。

    幹淨的味道,不是特別的花香,果香,就是難以形容的味道。

    教訓才剛剛開始,在他還沒有想到怎麽處置之前,希望她自己學乖一點。

    蘇淺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躺在了被窩裏,全身的骨頭都如同快要斷掉般的疼,整個頭也漲漲的疼著,身體熱熱的,喉嚨裏好像長著密密麻麻的刺一般的,痛得開不了口。

    她踉踉蹌蹌的走下了樓,才發現現在已經是中午了:“給我倒杯水……”

    一說話才發現聲音啞得可怕,幾乎出不了聲了。

    傭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還是轉身為她倒來了一杯水,蘇淺心裏苦笑了一下,在這個家裏被稱作少夫人,隻怕連這些傭人都不如,至少傭人不會被趕到門外去吧,端過了那杯水,她猛的一口喝下,嗆得幾乎把眼淚都咳出來了,一邊咳一邊把水杯遞給了那個傭人,示意再來一杯,頭疼得快要裂開了,而且好像越來越熱的感覺,她發現自己可能已經發燒了,因為體溫現在開始變得有點燙手。

    喝下兩杯水,也沒有一點緩解掉她喉嚨的幹澀與疼痛。

    “有沒有退燒藥?”她來霍家一年多,好像還沒有生過病呢,怎麽這次一來就這麽兇呢?以前她自己也會調理自己的飲食,把以一直挺好的,這一年多糟心的事太多了,希望吃兩片藥睡一覺就好了。

    “沒有。”傭人老老實實的迴答,這個肯定是沒有的,霍家有私人醫生,一有個頭疼腦熱的醫生分分鍾就可以趕過來,而霍少爺身體很好連個小感冒都沒有得過呢。

    算了,她去再睡一覺,看看能不能捂出汗來,這樣就能退燒了。

    一步步困難的往樓上走去,然後再一次的蜷進了被子裏,好難受呀,身上一陣冷一陣熱的,她拉緊了被子用盡全身的力量抵抗著在生病時特別明顯的可能感受到的孤單與無助。

    當霍敬堯踏進霍家時,不知道為什麽她在的時候總是安心的,好像知道有一個人在等他,就在這裏,沒有離開似的,一整天的會議,還有年底下麵各部門的匯報,所有的工作總是在迴來這裏時被清空掉,隻有空氣中那淡淡的氣息,是她的。

    “少夫人呢?”這個時間,應該是晚餐了,怎麽她都不下來吃飯嗎?還是不想見他?剛剛臉上的一絲柔和很快的消失了,聲音都有些冷駭。

    “在房間裏沒出來。”傭人小聲的迴答著,她今天是沒有看見少夫人,她當的是下午班,不過也聽說了昨天少爺發怒的事情,一想到這裏她的頭更低了,別惹怒了少爺也把她扔出去那就死定了。

    霍敬堯走到了她房間的門口,一把推開了她房間的門,卻發現燈都沒有開,傍晚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借著非常微弱的光可以看著被子外散著的黑色頭發。

    空氣裏很幹燥,那種莫名幹燥的空氣讓他的心裏猛的顫了一下,走近了她的身邊。

    “蘇淺……?”他打開了燈,看到了她異常的模樣。

    臉

    上帶著不正常的紅色,紅得如同被火燒過一樣,嘴唇已經裂開了,血紅色的看起來特別的嚇人,眼睛緊緊的閉著,整個人已經沒有一任何的知覺,隻有身體不受控製的一下一下的發抖,偶爾好像還會抽筋一般的整個人都蜷縮一下再鬆開來。

    他伸出了手還沒有觸到她肌膚便已經被那肌膚上翻湧著發熱浪給燙了一下。

    她發燒了?

    不知道會不會感染到肺部,因為她的唿吸很不正常,他一把抱起了蘇淺,往樓下衝去,她在他的懷裏如同顆小火炭似的,霍敬堯的眼底滑過一絲的憐惜,卻很快的又消失了……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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