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敬堯的辦公室裏,言真依舊是淚如雨下。

    “對不起,堯……我不該在這裏哭的,可是我就是心裏難受,我知道我不能生小孩,霍家要有一個繼承者,但是一想到你跟別的女人……”言真早已經哭花了臉上的妝,明明是想要歇斯底裏的瘋狂哭鬧,可是她卻又偏偏隱忍得讓霍敬堯心裏覺得有些抱歉。

    在這件事情上錯的不是她,是他自己,他有多麽卑鄙他自己知道,他甚至明明知道老爺子已經下山了,他明明可以讓言真先離開的,這樣她就不會被趕走了,可是他默默的看著一切發生,沒有阻止。

    “你並沒有不對,是我……”他深邃的眼眸裏一片陰霾,嗓音低啞卻字字清晰,如同萬箭穿心般的刺在言真的心裏:“對不起的人是我……”他並不想瞞著她,他對於蘇淺那種殊死的強烈到自己已經無法控製的情感。

    “不……堯你在說什麽……,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你是在開玩笑的是嗎?你怎麽會對不起我……這是不可能……”她捂著耳朵搖頭站在他的辦公桌前麵,痛苦得快要站不住。

    霍敬堯臉色冷峻,伸出雙臂抱著她,心境也早已是複雜到了極點。

    他任由她淚崩成河,隻是在她耳邊低低說道:“我沒有辦法,而你也是沒有辦法嗎?包括你珠寶店裏做的事,也包括你在霍家做的事?小真,我們怎麽走到了今天這種境地……”

    她早已經不是當初他見到的那個坐在汽車裏的小姑娘了,這些年仗著他的寵愛,變成了另外一種陌生的女人。

    還在他懷裏的軟弱哭泣的女人,身體突然如遭電擊的顫抖了一下,抽泣聲哽在了喉嚨。

    言真的那雙眼眸中帶著委屈的淚水和還有不可思議,臉色蒼白,其實他一開始都知道的是嗎?他不揭穿她任由她這樣的自己唱著獨角戲還唱得得意洋洋是嗎?

    “堯,你怎麽可以這樣……你怎麽可以對我這樣!”一時之間,言真不知道如何麵對這個男人,她方寸大亂嘶喊,猛然將眼前的男人推開她覺得自己好像那麽不堪被他撕碎了一直溫柔的麵具,再也無法這樣跟他下去了,她紮開了霍敬堯的懷抱,猛的跑了出去。

    人早已經離開了他的辦公室可是空氣裏都還送飄浮著女人淒厲的哭喊。

    在所有的聲音都慢慢的散開後,霍敬堯站在窗戶旁,一張英俊無比的臉緊繃到了極致,帶著隱隱的怒氣,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該死的女人,她莫名其妙出

    現,攪亂了這平靜的一切。

    深邃的眸子裏著愛恨情潮交織著,想起了她今天早上對他的那種冷漠臉色更加冷到了,對她的渴望折磨著他的身體,還有對她不由自主的疼愛,對她的無法擺脫的欲罷不能,他都找不到最合理的解釋,隻能把自己的手緊緊的攥住,然後告訴自己,他不可能愛上她的,更不可能為了卻傷害一個曾經被重重傷害過的女人。

    “方正,言振邦的那份合同給我……”除了這個,他想不出有什麽可以補償的,如果金錢可以讓內心的罪惡感減少的話,那麽他願意多付一些。

    方正看著霍敬堯,一臉的鄙夷,這算什麽?在這種事情上一讓再讓,簡直讓人無語了。

    “頂多再過一天,言振邦就會自己退讓的,我算他至少要退兩個百分點,你連說都不用說就能把他給堵死了,就這樣的一天都忍不了?”說到霍敬堯方正真是快要崩潰了,言振邦現在多神氣,在外頭言語之間總讓人認為他跟霍敬堯關係不一般,占有霍家多少便宜了,這樣的合同擺明了是來搶動的,可是也隻有霍敬堯才肯給,真他媽白癡。

    “出去吧……”濃密的睫毛掩下的心事,還有最隱忍的秘密。

    沒有一天會是像這樣的,期待著夜晚的到來,期待著看到她恬靜的小臉,像是有了一個真正的家一樣的,可是他卻是蘇宗漢的女兒,這種事實太殘忍了,他像是一個被命運詛咒過的人,注定得不到幸福。

    一樣的時間,卻在不同的空間,蘇淺一樣的站在窗戶旁,想起了這一年多的事情,終於要結束了,心裏又疼又苦,有著要解脫的欣喜,卻又有說不清的低落,這一生她真的跟這個男人不再有交集了嗎?

    “想什麽?想男人?”身邊的聲音有些吊兒朗妝的,有些狹長的桃花眼往上挑,俯在她的耳邊吹了口氣“這天下的男人,不中用就換一下,你要不要試試我,還不錯……”

    蘇淺躲了一下,就算霍敬堯不要她,也不代表著她就要饑渴的去在最短的時間內找一個男人來找替不是嗎?

    “我現在的身份還是他的妻子,而且就算不是,我也不至於要馬上再去找一個你這樣的男人。”清透的小臉昂了起來,倔強的眼神與純美無辜的臉龐都令人覺得想要狠狠的欺負,卻又心生不舍,這個女人到底是怎樣的?

    “我是怎樣的?”他握住了她單薄的肩膀,語氣裏有了一絲不悅。

    “你是怎樣的不關我的事。”他的手勁不大,並沒有弄疼她,

    隻是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她習慣別的男人的碰觸,急於擺脫。

    “是這樣的嗎?”張衍霆笑起來,她真的是讓他越來越覺好玩極了,索性鬆開了對她鉗製,退了一步一步將她困到角落裏麵,開始一顆一顆緩緩的解開自己的襯衣的扣子,“試過就關你的事了……”

    蘇淺心裏的警報開始拉響了,不會吧,才出虎穴又入狼窩?

    她想要繞過他的身體溜走掉,可是根本就不行,他好像覺察了她的意思,蘇淺幾乎都快要哭出來了:“老張……”

    張衍霖還在打電話,他跟律師商量著可以還擊的所有細節,因為背著逃犯的名聲在國外流浪對於蘇魚來說並不是最好的結局,既然是自由的她心裏定然也不舒服,他知道這一場官司很困難,因為對手太強大,手段太狠了,幾乎沒有留下什麽疑點。

    帶食的食物在廚房裏被找到,幾個能進廚房的員工嘴巴都緊得跟河蚌似的,撬也撬不開,這隻有兩個可能一個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還有一個那就是霍敬堯有足夠的條件讓他們永遠都不說出秘密,中毒的那六個人至今住在醫院的重症監護裏,不能探視隻有一個警察曾經進去問過話,那個警察他根本就不想去找,因為那是霍敬堯的兄弟,病曆寫得那麽駭人,但是他猜那六個人天天在重症監護裏打撲克解悶吧。

    “老張……”樓下的聲音很大,大得他在二樓都聽得到,有一瞬間他好像迴到了漢朝一樣,那時蘇魚急了也會大叫一聲,恍惚了一下,他迅速的衝了下去。

    他衝下樓的時候,正看到他弟弟穿著衣服,而蘇淺一臉的驚魂未定。

    “蘇淺,你先上樓去,房間已經準備好了。”張衍霖看著自己的弟弟,臉色有諳暗,可是跟蘇淺說話的時候依舊是輕聲細語。

    蘇淺如獲大赦般的逃上了樓,張衍霖看著張衍霆一字一句的認真說著,是那種前所未有的認真:“如果你不想我再消失,那就不要糾纏蘇淺,她你碰不起。”

    霍敬堯是個瘋子,他能做出什麽事情來讓人預料不到,他可以為了蘇魚來跟霍敬堯拚命上,哪怕失卻一切,但是這種情況是不一樣的,如果霍敬堯知道他老婆他弟弟占便宜,隻怕事情就會更不好辦。

    “哥,這十年,你的膽子變小了。”張衍霆抬眼看著一臉嚴肅的大哥,漫不在乎的說著。

    這樣的事情跟膽子大小沒有關係,他隻是需要足夠的謹慎,因為對手深不可測。

    霍敬堯知道蘇淺都沒

    有迴去的時候,已經過了下午。

    “少夫人在家嗎?”他打了她的電話,手機竟然關機了,他打電話迴霍家,管家如實的告訴他說蘇淺一整天都沒有迴來,他不想逼得她那麽緊,因為早上她的態度有些嚇到他了,可是一旦給她一點自由她就會想要得到更多,女人總是貪心的。

    他再一次的拔打了她的電話,依舊是那句熟悉的話::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ispoweroff……

    她關上了手機,安靜的坐在房間裏,沒有開燈,一點點的看著天色慢慢的從光明淪陷進黑暗裏,門口的有人輕輕的敲了兩聲,她站在了門後並沒有開門,門外的男人聲音真摯而溫柔:“對不起,今天我隻是想逗你玩,並不是對你不夠尊重,或許我不知道怎麽跟你這樣的女人相處,所以你放心我不會再欺負你的,還有,這兒你想住多久都行,就算沒有我大哥你都可以住在這裏,我會保護你的,直到我保護不了的那一天……”

    她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跑進了他的世界,讓他想要欺負逗弄,可是卻又不舍得她受一點委屈,隻想護著她,護到自己沒有能力的那一天為止,張衍霆低著頭,額前幾乎貼到了門板上,閉著雙眼感受她的氣息從門的那頭傳來,他知道她聽得到他的話。

    上官皓攥緊了手機,狠狠丟在車子的角落裏!

    “蘇淺……你敢給我躲起來……?”霍敬堯俊臉蒼白,咬牙切齒的低喃著吐出幾個字來,他不該有一點點仁慈的,連一點都不該有,在剛剛他還查詢了今天所有發生的交通意外,確定了她並沒有出事,那隻有一個可能就是她趁著他心軟的時候跑掉了。

    手機被狠狠的丟在了沙發上,他的瞳仁裏散著可怕噬人的光,吞沒了外麵的微弱的光線,天黑了……

    天黑的時候,一個女人在外麵做什麽?

    “派人給我跟著韓夕。”拿起了電話,對著電話那頭的人交代了一下便掛上了,韓夕你最好祈禱這事跟你沒有關係,否則我就把你的舌頭割掉,讓你一輩子都唱不了歌,演不了戲。

    眼神狂暴,可怕戾氣充滿了整間偌大的辦公室,讓人無法唿吸。

    一樣的夜晚,所有人的心緒都是不平靜的。

    言家有大廳裏,言振邦看著那份合同,臉上的紋路都舒展開了來,在這場拉距中他終究還是勝了,霍敬堯那小子看著狠,其實心是軟的,他隻要捉住這一點,大可以無往不得

    。

    “爸,你為什麽要這樣?你為什麽要這樣毀了我的人生……”那份合同她知道,裏麵的條件極為苛刻,可是今天霍敬堯竟然毫不猶豫的簽字了,這就等於白白的給言家送錢,她不要這樣的補償,這太廉價了。

    她要的是霍敬堯這個人,要的是他的心,要的是好好的過一輩子。

    哭紅的眼睛,臉上妝早就花成了片,她瘋狂的從言振邦的手上搶過了那張合同,狠狠撕成了兩半,扔在了地上,歇斯底裏的癱軟在地上哭了起來……

    “你瘋了……”言振邦狠狠的喝斥著,看著那份被撕成了兩半的合同,還有一式三份,有一份已經在律師那裏了。

    她是瘋了,當霍敬堯的爺爺說出那句話時,她就已經瘋了,他的爺爺說這幾年就算霍家有欠她的,也已經還清了,言家占的便宜已經太多了,當時她就如同被甩了記耳光似的,臉上火辣辣的痛,幾乎不知道要再說什麽才好。

    “不過就是他娶蘇家的那個孽種,有什麽好哭的……”從地上拾起了那份合同,臉上如同戴著麵具般的,永遠也看清楚表情,隻有混濁泛黃的眼睛裏貪婪的*四處流動著。

    白晴安靜的站在樓上,看著樓下的情景,好像沒有事情發生似的又走迴了她的房間,不要動氣,因為會長皺紋的,她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她隻要自己永遠保護著美麗的容顏就好,別的都與她沒有任何的關係。

    看著鏡子,她不禁喃喃的說著:“鏡子呀鏡子,我是不是還是跟昨天一樣呢?”她仔細的看著滿頭的黑發,為了保護這頭黑發,她不知道吃下了多少難吃的東西,做了多少護理,突然之間,銀光一閃幾乎刺瞎了她的眼睛。

    怎麽可能,她怎麽可能會有白頭發,她是白晴,是最美麗的女人呀,整個人形如枯稿般的呆呆坐著,不敢去想,也不敢計算時間,她已經幾歲了,這是世間最可怕的事情,她終於也有了白頭發。

    “媽咪,你去跟蘇淺談一下,我要她馬上離婚,你讓她滾……”言真衝進了房間裏,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坐在梳妝鏡前白晴的不對勁。

    “我長白頭發了,我長白頭發了……”白晴的眼底一片茫然,她根本就沒有聽到言真闖進房間裏在說些什麽,隻是喃喃低語自顧自說著。

    言真突然之間眼睛都亮了起來,她心裏滑過了一絲連自己都覺得可怕的念頭,她慢慢的靠近著,翻動了白晴的那一頭保養得宜的長發,果真從裏麵挑出了一根泛著灰白色的頭發。

    “媽咪,沒有關係,我告訴你一個可以保持住美麗的辦法好不好?”如同魔鬼般的,她俯下身去慢慢的說著,白晴起初從不可置信到了最後的艱難的點下了頭,沒有人知道什麽秘密被交換著,整個房間裏都因為言真的語顯得血腥十足。

    “是真的嗎?有效果嗎?”白晴怔怔的問著,眼底還是有點不相信。

    “當然,我明天就帶你去找醫生,你問問他就是了。”言真認真的說著,眼底的狠毒與嘴角的冰冷都令人膽顫心驚。

    “這樣最好,能這樣最好。”如同絕望的人看到了希望一般,白晴喃喃自語的說著,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她真的可以很快恢複年輕嗎?

    “但是,媽咪你一切都要聽我的安排才行。”言真最後的話如同警告般的,輕輕的落在了那根灰白色頭發的上麵,看似那麽輕,卻是那麽可怕。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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