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小鳥呱噪的在耳邊鳴叫,我不得不醒過來。

    感到臉上夏日陽光的溫熱,我卻不願睜開眼。

    依稀記得,昨夜的清風,明月下的紅唇,還有那奇妙的感覺。

    難道,這就是別人所說的愛?我愛上陸柔?

    原來,愛上一個人,沒有想象中難。

    我做了一個決定。

    這個決定,令我興奮不已。

    “小客棧”內,人影稀少。

    陸柔正埋頭擦桌子。我的小白,在她腳下,開心地繞來繞去。

    “需要幫忙嗎?”我站在她麵前,目光隨她手動而動。

    “你是客人。”客人是不必動手。

    但是,客人可以把嚇主人一跳。陸柔就被我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抬頭看見是我,臉一紅,真是可愛!

    “我決定不再當‘小客棧’的客人。”我微笑,伸手握住她的手,連同她手中的抹布。

    “準備離開?”陸柔眼睛裏閃過一絲失落。

    果真,她是對我有意。

    “是準備留下來。”我的拇指,揉搓她的手背。

    “為什麽?”陸柔把手從我手下抽開。

    “因為,你昨晚太迷人。”我看著她的眼,想從中尋找昨夜的風情,可惜一無所獲。

    “昨夜我們不過一起喝喝酒,澆澆愁。後來我醉了,便迴屋休息。”陸柔輕描談寫,仿佛昨夜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沒錯,昨夜,她隻不過輕輕咬過我的手指,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

    “嗬嗬,我似乎也醉了。”我輕笑,不急於得到什麽。

    此時,昨天鬧別扭的俊男美女,提著包袱下樓,向陸柔辭行。

    “我們決定到洛陽定居。”美女害羞地說。

    “這還得歸功於你的那一拳。”俊男笑著說。

    “祝你們一路順風,日後子孫滿堂。”陸柔客氣迴答。

    俊男美女,歡歡喜喜,手牽著手離開。

    我和陸柔陷入沉默,誰也不開口。

    陸柔把抹布往桌麵一扔,轉身就走。

    “我可以留下嗎?”我拉住她的手,認真地問。

    “我沒拿掃把趕你。”她盡力做出無所謂的樣子,但騙不了我的眼睛。

    “小柔,小安村裏來人,說她娘又發病,叫小安趕緊迴去。”老小二不知從哪突然冒出來,站在我和陸柔麵前。

    我隻好放開陸柔的手。

    “龍叔,多給些銀子,等他母親病好再迴來吧。”陸柔想了想說。

    “小安一迴去,十天半個月的,我們人手不足,客棧的生意……”叫龍叔的小老二,眉頭皺到一塊,看來憂慮不小。

    小安是客棧打雜的夥計,哪兒叫他,他就衝哪兒去。

    “這好辦,由我頂替小安。”這麽好的機會,我豈敢錯過?

    “你?”陸柔看我那眼神,分明就是:你行嗎?看你就像遊手好閑的敗家子!

    “客官莫要開這種玩笑。”龍叔看著我,那表情,好像我昨夜去偷了他女兒。

    “我是認真的。”我盡量眼裏的兩張臉上的表情。

    “小客棧養不起你這樣的公子哥兒。”陸柔說。

    “除了吃住,我別無要求。”

    “你就那麽想留下?”

    “非留下不可!”

    陸柔低頭,沉思良久。

    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我的心,在是與否的斷岩垂懸,生死一線間。

    “隨你便!”陸柔終於抬起頭。

    “太好了。”我一激動,再次握住她的手。

    “作為雜工。”陸柔語氣冷漠。

    “是!”我快樂的笑,收迴自己的手。

    “我真懷疑,你昨晚是否跑去叫小安的娘舊病複發?”陸柔低低地說。

    “嗬嗬,這是老天的意思。小柔,我可以叫你小柔嗎?”我頓時充滿自信,心裏陽光燦爛。

    小柔狠狠瞪我一眼,狠狠吩咐龍叔:“安排他住柴房。”

    “小柔,拆複雜亂,不宜住人。”龍叔皺紋滿滿的臉上,似乎藏有那麽一點點笑意。

    “我說讓他住柴房就住柴房!”小柔甩下話,瀟灑走開,那背影——多姿!

    “周公子,委屈了。”龍叔仍舊似笑非笑的樣子,與他在門外吆喝客人的時候,相差十萬八千裏。

    “不委屈,不委屈。”我高興還來不及!

    “十年!十年了!”龍叔自己感歎起來,好像把我給忘記了。

    “十年?”什麽?我一頭霧水。

    “你若不夠愛她,不能為她留下,或者帶她遠走高飛,一輩子守護她的話,就不要接近她,更不許傷害她。小柔是脆弱的心,經受不起傷害。”龍叔突然嚴肅的說出這般話,嚇我一跳。

    “看得出來,小柔曾有很傷心的過去。”我歎息。

    “何止傷心,簡直痛不欲生!”龍叔幾乎要生氣喊起來,不過很快又緩下來,“十年了,她緊縮的心,不曾打開。”

    “十年!小柔當時多大?”十年前,我還是十三歲的小男孩,整日想方設法偷吃後山的荔枝,摔下樹還哭鼻子。

    “十六歲,正是春心萌動的年紀……”那青春燦爛的年紀,在龍叔此時的眼裏,我隻看到痛苦的痕跡。

    “發生什麽事?”令她痛不欲生?把心封鎖了十年?

    “說來話長,日後小柔,或許會自己告訴你。”

    龍叔並沒有聽從小柔的話,安排我住在雜亂的柴房,而是後院的一間空房。

    我從客棧上好的客房,搬到後院小小的空房,腳還沒站穩,便聽見小柔嘹亮的聲音:“姓周的,廚房沒水了,趕緊打兩桶水來。”

    剛才還稱我為公子,現在開口便大喊大叫:姓周的。

    哎,女人!善變的女人!

    “小柔,收到!”我聽從她的指示,在後院古榕下的水井裏打迴兩桶水。

    到廚房,認得廚房裏的大師傅。

    大師傅李點,是個年過不惑的粗壯大漢,他的右手,沒有無名指,左右是一隻可以與真手匹敵的靈活的鐵手。

    他總是埋頭做事,基本上不開口說話。

    我正想,有什麽法子,可以讓他一次說上十句話,每句話超過是個字,又聽見小柔的叫聲。

    “姓周的,沒事賴在廚房幹嗎?采購去。”那聲音,非但不柔,還洪亮嚇人。

    “收到!”我哪敢怠慢!賣力幹活!

    如此這般,開始我在小客棧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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