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愣了一下,接過魚,菱唇抿了抿,“那你是要知道我說的那些事情,還是宣布娶我,其中隻能選擇一樣。”


    說完,咬一口,一邊嚼一邊把他看著。


    四目相對,她坦然他則糾結,楚離知道,可能她心裏的事情說出來了,他們大概也就成不了了,所以這個沒得選擇。


    “明日我就擬寫聖旨,奈何,你希望我們的婚事是什麽樣的?”


    他像個待嫁的姑娘,很期待的樣子,奈何小臉茫然片刻,一直以來,婚事都是他在辦,她還從沒想過這個問題,搖頭。


    “你安排吧,怎麽樣都好,不許從簡。”


    第一次的婚事從簡,最後他卻風光娶了方亦瑤,嗬嗬,她也就這點兒出息了。


    楚離喉間晦澀,流目殤了片刻,“好,不會從簡,你……你夫君娶你的時候,婚事從簡了,對嗎?”


    她似乎在把她那個夫君所有的缺陷說出來,都要他辦好,他有一種在補償的感覺。


    奈何吸氣,垂下眼簾,點點頭。


    又解說道,“他不是故意的,隻是娶我時,他正舉步維艱,所以婚事才減去原有的一半,我沒計較過,隻是後來他用了最矚目的婚禮娶了另一個女子,所以我討厭從簡的婚事。”


    楚離喉結滑動,有些東西從心裏湧出,吐不出來,咽的難受。


    看她好認真的說著沒計較,和討厭從簡的婚事,漂亮的眼眸裏流露著難過,她很矛盾的把自己困在了過去。


    “你……。”


    “這魚烤的挺好吃的,謝謝你。”


    奈何沒讓他再繼續問,她不想再多說了,有些東西即便是補償的再好,也補不迴曾經錯過的,更不會讓她好受,隻不過她固執好笑罷了。


    “你喜歡,以後我經常烤給你吃。”


    “嗯。”


    她在笑,楚離卻覺得她心裏好難過,她或許時常都在偷偷的哭,有種想把她抱在懷裏的衝動,長指合攏張開又合攏,忍住了。


    “奈何,等開春,我就把這禦花園全都種滿西府海棠,你說好嗎?”


    她嘴裏咬著魚,聞言,笑著跟他點頭,含糊不清的迴答,“好啊。”


    “除了西府海棠,你還有什麽喜歡的嗎?”


    他又問,奈何想了想,有吧,紅豆花她就挺喜歡的,可那是在前世,這裏怎麽可能找得到呢?


    “訴離,有時間了,你帶我去鬼神廟一趟吧?”


    鬼神廟很少,京城就沒有,在附近的禹城才有,倒是很大,供奉著冥界的諸多鬼神,包括孟婆的神像也有。


    楚離想也沒想的點頭,“你去鬼神廟做什麽?”


    都點頭了,才想起來問,奈何美目橫他一眼,笑了,“當然是去拜鬼神了。”


    “好,我準備一下,過兩天就帶你去。”


    他記得,禹城鬼神廟很出名,就帶她去禹城吧,迴頭在京城給她修建一座鬼神廟,她高興了就可以去。


    在到前世今生這玩意,再想到她信鬼神,他心中的疑慮越見加深。


    ……


    在方亦瑤和太師成親的前三天,楚離在金殿上宣了立後的聖旨,大婚的日子在半年後。


    至於為什麽在半年後,楚離也不想啊,可這小寡婦她就是這麽能耐,連月事都沒來,他不得等嗎?


    到時候再不來,他也得娶,再繼續把洞房花燭夜延後了。


    奈何聽他下朝後,沉著臉抱著她,埋怨了半晌,甚至是咬牙切齒的在她耳畔低吼,“你說喪夫,失子,你有過孩子?”


    “你會不會理解,我是說我夫君死了,我沒辦法有孩子了。”


    聞言,楚離鬆了好大一口氣,擁緊她,“會有的,我們會有孩子的。”


    奈何沒迴話,在前世,已經有過孩子了,她沒遺憾了,而這一世沒有那麽長命了,她也不知道還能活幾年。


    “奈何。”


    “嗯?”


    “我喜歡你。”


    忽如其來的告白,弄的奈何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咬唇笑了。


    小臉嫣紅,跟他點頭,眼眸眯成一條縫,“我知道。”


    楚離心尖一軟,繞指柔,長指撚著她一縷青絲繞在耳後,五指輕撫過她的臉頰,“你能出現在我麵前,真的太好了。”


    否則我這麽長的一生,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訴離,我能不能要求你一件事?”


    奈何把這件事埋在心裏想了很久,很自私,但她想說出來,答不答應看他自己,她不勉強他,也算為自己做了最後的掙紮。


    “你說便是。”


    在楚離這裏,他覺得還沒有什麽事情是她說得出口,而他辦不到的。


    奈何掐著自己的手,頷首,垂眸,“就是……在你百年之後,去了往生路輪迴,你能不能不要喝孟婆湯,就把我一直記著,即便某一世,你不愛我了,也把我記著,行嗎?”


    “……”


    她的話真的是很不切實際的那種,不是說他不答應,而是他怎麽去保證死後的事情?


    “你不答應?”


    她喉嚨有些啞,楚離搖頭,好吧,管他能不能保證呢,她說的他都要去辦就對了。


    “當然不是,我、我答應你,一直把你記著。”


    忽然,他一個機靈,想到了什麽,把奈何抓到懷裏,“奈何,你是不是沒喝孟婆湯,還記得前世的事情?”


    他的頭皮隨著問題隨之一麻,背脊骨都涼了半截,他覺得這個可能非常逼真了。


    奈何搖頭,拍他心口,“你在想什麽呢,我怎麽可能沒喝孟婆湯?”


    隻是我喝了,沒作用罷了。


    “那你……。”


    楚離發覺始終看不懂她,神神秘秘的,若即若離。


    “那你現在不應該纏著我問這些事情,你上次說帶我去鬼神廟的?耽擱了,不用補迴來嗎?”前天一早,他們出門,結果他忽然有急事,就原路折返了。


    “走吧,我們此刻就出發,迴來正好趕上太師府的大喜之日。”


    京城離禹城就一天的路程,來迴兩天,住上一日,正好可以迴來看太師府的熱鬧。


    楚離說走,奈何推著他走前麵,然後她跑著衝上去,跳在了他背上,“啊!不許扔我下去,背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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