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讓她捏緊刀子,放在自己的心口上,“母親說,我那樣做等於往你身上捅刀子,現在我讓你往我身上捅刀子解氣,然後你不生氣了,就還和以前一樣,可好?”


    很平靜的說完,等了半晌,奈何不言。


    他又重複一遍,明眸渾濁,俊朗眉宇間神色忐忑,他擔心奈何不答應。


    又問,“奈何,好不好?”


    奈何把他逼迫到了這個程度,她點頭,“如果不是怕守寡,我還真想一刀子下去,讓你嚐嚐那種被挖心的滋味。”


    另一隻手伸出來,摸著他的臉,視線與他膠在一起,“有多恨你,就有多愛你,我說不愛了你,你就信了?你感覺不出來我隻是太難受了?我說不愛你,是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麽樣才可以不難過,才可以開心起來,迴到之前的模樣,不是我不肯……。”


    收迴手,把匕首藏迴衣袖,“算了,我也不跟你鬧了,迴去歇息吧。”


    每次說到痛,她眼裏就沒有剩下多少光了,轉過身,抬頭往明月。


    楚離看著她的背影,聽她說到,“夫君,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我去了黃泉路,孟婆跟我說,我跟你前世也是糾纏,因為你另娶,而我自殺,可最後我還是許了你來世,她還說,我和你、也就這一世緣分了,來生即便再見也無善終,所以我會惜命,你也要惜命啊,讓我最起碼有一次可以和你白頭偕老吧……。”


    說到最後,她幾乎是用氣在說了,輕的像忍著痛的歎息。


    倏然,後麵傳來一陣風,腰間一緊,他死死的抱著奈何,忽然間他好像知道了藏在奈何心裏的痛,那麽難過。


    俊臉埋在她的脖頸間,喉結滑動,唿吸促著,“我會惜命的,也會保護好你,一定可以白頭偕老,如果有來生,你若沒善終,我一定陪著你去。”


    奈何笑著掉淚,心口緊繃的痛讓她有些無力,低頭看腰間的這雙大手,白皙修長真好看,捏住他的幾根手指,“來生……孟婆湯一喝,你能記得我嗎?”


    他抱的更緊,沒有迴答記不記得,因為根本確定不了。


    他說,“我一定還會愛上你。”


    她眼淚不停的掉,來生,我一定要記得你,這樣才可以不遇到你。


    ……


    這一夜,她在他懷中睡的很早,連晚膳都沒等到。


    楚離看著她很久,低頭吻她的眉心,無論有多少來生,你在哪裏,我就會在哪裏,永遠的陪著你。


    執起她的小手,吻她的手心。


    ‘啪’


    俊臉迎來一巴掌,不重,聲音挺大,他愣住了。


    懷裏的人抱住他的勁腰,秀眉蹙起,不高興的嘟噥,“睡覺。”


    楚離:“……”


    良久,失笑,抱住她,拍了拍她背脊,“好,睡覺。”


    ……


    翌日,清晨,天亮了。


    楚離睡了懶覺,醒來時,覺得身上有些重,睜眼一看。


    腰間坐著個美嬌|娘,薄唇輕啟,長籲一口氣,鳳眸視線還很朦朧,勾起唇。


    “奈何怎麽了?”


    再次闔上的流目,濃長眼睫落下剪影,淺漫的笑,沒睡醒的大男孩。


    還在十九年華裏的男孩,奈何偏頭睡下去,睡在他的身上,臉側著,鼻梁蹭著他的臉,在他耳邊呢喃。


    “小夫君,起來了,陪我去看看這裏吧,住了這麽久,還從沒想過會有離開的一天,好舍不得……。”


    帶著鼻音,她想哭。


    下一秒,他睜開眼,抱緊她,猛然發現她竟然在這短短時間纖瘦了這麽多,翻身,將她置於身下,視線流連在她小臉上,低頭去親她,她卻笑著躲開。


    “沒有洗漱,別親,快起來了。”


    他卻非得要親到,但沒得逞,咬著她的指尖哼了哼,抱著她起身,沒個笑臉。


    一炷香後,洗漱完畢,奈何正在屏風後換衣。


    楚離走過去,抱著正在係衣帶的奈何偏頭狠狠親了她的臉蛋一口,嚇的奈何一聲驚唿。


    “你走開。”


    “我給你描眉。”


    他伸手接過了奈何手裏的活,為她穿戴好,牽著她走到梳妝台前。


    奈何非常嫌棄他的手藝,但是拗不過,等他一邊畫,她就一邊吐槽。


    “能不能別逞能啊?每次你畫完,我都不想出去見人。”


    隻見他表情非常嚴肅,專心致誌,兩耳不聞事,一筆一筆,像是在打仗。


    奈何:“……”


    真想一巴掌唿過去,打的他找不到北。


    大概畫了半個時辰才罷休。


    奈何看著鏡子裏粗細不一的兩條眉毛,咬唇,“楚離,要不是我今天心情好,你肯定玩完了。”


    奪過他手中的眉筆放下,拿走濕巾擦掉。


    楚離表示無辜,“我怎麽了?下次肯定會畫好的嘛。”


    “若非著華服,需要濃妝,我幾時描眉過?”


    妝容,補的是不足夠美的地方,而奈何根本不需要,眉毛濃淡適宜,畫什麽?


    楚離連連點頭,“是是是,我的夫人天生麗質,所以所以咱們家一直以來,胭脂錢就省了一大筆,為夫甚是欣慰。”


    噗哧……


    奈何一邊挽發,一邊笑,“走開。”


    楚離的視線落在她的發髻上,奈何很少挽已婚女子的發髻,都是未出閣女子的模樣,挽一些,垂落一些,發簪插上去固定,再用幾隻有著漂亮流蘇的發簪裝飾。


    完了她發現楚離看著她的發髻,她沒忍住,捂住他的眼睛。


    “我告訴你,不許打我頭發的主意,我是不會讓你給我挽發的,你真的不是風雅那塊料,放棄吧。”


    “琴棋書畫皆是風雅,我會其中兩種,還不算風雅?”


    楚離追著她走出門,他覺得自己被鄙視了,被嫌棄了。


    奈何眯著眼看驕陽,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奈何,我跟你說話!”


    “你想要我說什麽?下棋要死人,人家求你一副字,也是萬金無果,哪兒風雅了?”


    “下棋如征戰,輸了不死人跟我下什麽?我又不認識他們,也沒那麽好的心情,更不缺他們的萬金,為什麽要給他們寫字?”


    他一大男人,做那些事情幹什麽?


    奈何攤手,“所以風雅與你無關,風雅的人,脾氣大多都有好的一麵,你說說你,哪一麵脾氣好了?那天我推了顧依雪,你差點沒把我手腕捏斷。”


    可怕的秋後算賬,時時刻刻都存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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