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琰啼笑皆非,捏住她的小手,已經想好說辭了,啟唇……


    “大膽小鬼,閻君的臉你也敢捏?這可是大不敬,又或者,你莫非不知道男女有別的禮數嗎?”


    出聲打斷楚琰的是為首侍女,是她在管著這座行宮的事物。


    嗬!


    紅衣看那侍女一眼,再迴頭睜大眼睛看楚琰,剛剛才把她小手拿開的楚琰,立即又把她的手摁迴了自己被捏紅的妖孽臉上。


    “能被紅衣捏臉,是本王的榮幸。”


    他語速特別快,紅衣噗哧笑出聲,看向那個侍女。


    “怎麽辦,你們閻君看起來好像皮癢了?”


    侍女們:“……”


    八百多年不見,閻君變化可是真大呀,那時的閻君哪個女子能靠近他半步?


    此刻他卻在討好一個對他不冷不熱的女子。


    “還愣著做什麽?滾出去,從今往後,這座神殿你們休得再踏進半步。”


    楚琰的聲音驟冷,捏緊紅衣的手,現在她的脾氣喜怒無常,別一怒之下就要走就成。


    麵對閻王爺,她們焉能有不怕?


    拉好衣衫,低著頭離開了。


    她們走了,紅衣抽迴自己的手,冷哼一聲,往進裏麵走去。


    誰稀罕捏他的臉?


    還說什麽純潔無瑕,侍女都是衣不蔽體的在他麵前晃,還純潔無瑕?


    ……


    這座神殿的中間是空的,像是天井,那下麵是一個很大的舞台。


    舞台上有許多的樂器,看來這裏曾經真的是鶯歌燕舞一片,可惜她沒見過風流倜儻的楚琰,她隻見過滿嘴謊言的楚琰。


    楚琰站在她身旁,見她在看舞台,幾度欲言又止。


    那是舞台,可沒有女子在上麵跳過舞,他結交的都是些男子,總不能他們上去跳吧?


    思及至此,眉峰緊擰,他可沒斷袖之癖。


    忽然,紅衣從上麵跳了下去,風將她的紅衣拂動,青絲飛揚,像是從天而降不知來曆的美豔女巫。


    當她落在舞台上時,再抬頭望楚琰,幾乎看不清楚他的臉,太遠了。


    她像楚琰招手,“你下來。”


    呃……


    剛說完讓他下來,一眨眼,他就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嚇的她後退兩步,跳了兩下,“你就不能慢點?”


    “紅衣……。”


    楚琰語氣帶歎,怎麽還有嫌自己叫的人太快到她眼前的。


    紅衣望著他,袖口掩麵,偷偷的笑。


    然後她從衣袖後偏頭看他,朦朧美豔的鳳眼似帶了鉤子,“狐王的妹妹教了我好多舞,我跳舞給你看,好不好?”


    楚琰視線幾分灼熱,伸手想去碰她,她卻像是個精靈,隱身躲遠了些。


    “怎麽,你不答應啊?”


    紅衣又將手背在身後,她開心的樣子是楚琰最喜歡看的,可她總也若即若離。


    “嗬!求之不得,我為你奏樂?”


    “呀,求之不得。”


    她也像模像樣的迴了一句,楚琰唇間綻開漫漫笑意。


    全然沒想她為何要跳舞給他看,他可是她恨死了的負心人啊。


    ……


    這座冷了八百年的行宮,忽然都點上了燈,燈火通明一片。


    外麵隻有一些收拾好東西離開侍女,她們走之前還聽到閻君在彈琴。


    已經大雪紛飛,其中一個侍女在門前站了兩個時辰才離開。


    ……


    雪停時,琴音也停了。


    紅衣翩翩落在了楚琰懷中,乖的無法形容。


    她有些氣喘,靠在楚琰的身上閉目養神,小臉嫣紅,幾分笑意。


    楚琰看著她不轉眼,長指撥弄她的青絲,低頭吻了輕輕吻了她的唇一下,她小手無力的推了他的臉一下,沒推開,也就算了。


    幾百年都不敢想的畫麵,此刻竟然成真。


    執起她的左手,細看她手心的紋路,她的命格分明很好,可卻沒過上一天有歸宿的日子。


    輕撫她的臉頰,觸手溫香,細膩如絲。


    “紅衣。”


    “嗯?”


    她睜開眼,矯正了一下在他懷裏的姿勢,隨後抬頭看他,雙眸神采奕奕,眼珠像是被洗過的黑。


    “為何要跳舞給我看?”


    第一次看到紅衣跳舞,真美,可他卻想不出她忽然這麽好的原因。


    紅衣嘻嘻笑出聲,彈了他的眉心一下,“聰明啊。”


    他失笑的捏住她的小手,“說說吧,我的紅衣舞姿這般美,我既然看了,那定當竭盡所能為你辦事。”


    紅衣伸長脖子,眼珠子直轉,“我方才的舞真的好看嗎?”


    他點頭。


    “那你都記住了嗎?”


    他還是點頭。


    每一個舞姿他都記得清清楚楚,也會永遠都記得。


    紅衣伸手抱住他的脖子,一邊晃一邊說,“那你把我這一曲舞全部都畫下來送給我好不好?”


    果然有毒。


    方才那一曲舞全都畫下來的畫,上千幅,楚琰也不是閑著沒事,每天按照兩幅的速度計算,也要畫將近兩年。


    楚琰皺眉苦笑,已經敗北,抱緊她,“紅衣,紅衣……。”


    冷冷清清的聲音可真好聽,特別是他在求饒的時候。


    紅衣弩唇,“你是又想食言嗎?”


    楚琰歎氣,試著跟她商量,“能給你的那麽多,你為何執著於畫?譜曲可好?”


    她想了想,搖頭。


    就算不死,畫也能帶走,曲子怎麽帶走?和他一起?


    “賦詩?”


    “不要,我又看不懂你寫的那些字。”


    “我可以教你認字,或者寫你認識的字……。”


    “我說不要,我就要畫,你答不答應吧?”


    紅衣斜著眼看他,那模樣楚琰看著好笑又好氣,這是在攔路打劫,女土匪,


    “好,本王答應,全部畫下來大概要四五年的時間,紅衣耐心可要好點。”


    “四五年?”


    紅衣從他懷裏跳了起來,楚琰也跟著起身,拍了拍衣襟。


    一本正經的說道,“為紅衣作畫,本王自然是要畫的仔仔細細,四五年算快,七八年都不為過。”


    紅衣:“……”


    四五年,七八年,她哪裏等得了那麽久?白給他非禮了敢情。


    楚騙子。


    她氣得轉身就走,像是恨不得踩碎舞台,剛剛走下舞台,忽然站定,想到了什麽事情,皺眉又走了迴來。


    “那我換一件事,你去把你八百年前那個爹抓給我。”


    她說的是楚王朝的皇上,楚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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