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是,因為紅衣抱的太急,導致紅唇撞到了他的妖孽臉上。


    可這一喊,就尷尬了,四麵八方安靜如斯。


    紅衣紅著眼眶將臉埋在楚琰的脖頸間,她就是因為看到這麽多克星在,太害怕想找他抱,誰知鬧這樣的笑話。


    楚琰心尖頃刻軟成繞指柔,摸著她單薄背脊上逶迤的青絲,捏緊她的手,將她扯退後一步,“不躲,你沒有非禮本王,是本王占了紅衣的便宜。”


    說完這句話,他掀眸看向喊這句話的小仙,應該是哪位天神帶來的書童。


    書童膽顫的躲了起來,他好像太激動說錯話了。


    其實沒有說錯,楚琰是怒他說話沒個時機,現在把她嚇著了,以後他怎麽哄她非禮自己,那可是他的指望。


    紅衣唇角向下,拉起了苦瓜臉,他不願抱自己,總不能吊在他身上吧?


    說來可笑,她在外名聲是窮兇極惡,一到冥界,卻跟一隻貓無異,但凡楚琰放棄她,她等來的隻能是被虐|殺。


    腳下輾轉,慢吞吞的轉身,被迫麵對這些神。


    漂亮的鳳眼神色純真膽怯,美豔的小臉粉紅粉紅的,其實都能看出她是厲鬼,可這麽美的厲鬼倒真是稀罕物。


    卞城王不會就是因為她徇私的吧?


    那就不足為奇了,換他們,一樣會金屋藏嬌!


    楚琰冷冽眸光掃過四周,他們都逐漸散去,楚琰也抬步走在了前麵。


    紅衣兩隻小手扣在一起,跟著楚琰的腳步跟了上去,他步子大,她需要小跑跟上去,幾度想一腳踢過去,可忍住了。


    但很快,她就崩潰了。


    楚琰把她帶去了一處酒樓,酒樓上的長廊纏著花的藤蔓,百花綻放的景色很美,唯一不美的是長廊上不少墨客。


    上有筆墨紙硯,楚琰將硯遞給紅衣,“為我研一次墨如何?”


    紅衣能拒絕嗎?


    不能。


    慢吞吞的接過,開始研墨,視線落在筆上,真想在他臉上畫一臉胡子。


    楚琰眼尾上挑,笑意明顯,拿過被她盯的似要發熱的筆,沾了墨,在宣紙上賦詩一首。


    寫的字紅衣……看不懂?


    這字名為‘箴’,神界所有神明都會看的字,紅衣不懂自然正常。


    楚琰也不解釋,本來也不是寫給她看的,若是讓她看懂,她該不高興了。


    這首詩頗有深意,字字珍貴,意思大概是說‘這個女子是他的寶物’。


    這是卞城王寫的第一首關於女子的詩,可謂驚絕。


    站在一旁的是位魔神,拍手叫好,“卞城王數百年不來,一提筆,依舊讓我等佩服。”


    他們開始傳閱楚琰的詩,最後商量著將詩放在城樓的雅閣上。


    這熱鬧的翁翁一片,紅衣的世界冰天雪地,這裏的神雖然都對她是厲鬼的事情不問不聞,隻管風月,可她一點也融入不了。


    楚琰因為太久沒來,故交好友實在不少,敘舊難免。


    紅衣傻兮兮的站在他身旁,百無寂寥的左手摳右手,不時的捏著袖口上的錦繡玩。


    心裏的怒火一簇高過一簇,楚騙子!


    一路上還說一定哄她笑出來,此時此刻她已經完全不想笑了,她隻想掐著他的脖子,使勁搖晃,晃的他元神淩亂。


    再送他一耳刮子,讓他笑的一臉春風得意。


    這時,一個拿著一柄折扇的男子走了過來,對紅衣點頭示意。


    “姑娘,在下宇文木慧,是管著八方星宿的天神,你應該是厲鬼,對吧?”


    紅衣側臉看他,眼裏紅光劃過,宇文木慧失笑,對著她搖頭,“你放心,我最是心善,斷然不會瞧不起姑娘,姑娘美豔無雙,能與姑娘結實,是在下的榮幸。”


    還有誇自己善良的?


    誇的還一點都不隱晦,這麽直接聽著她就想笑了。


    “久仰木慧神,多謝你心善看得起,可我不是善茬呀。”


    啊?宇文木慧是個文縐縐的墨客,說話也是慢吞吞的,好像非得要向著最好聽的方向去說每一句話。


    雖然嘮嘮叨叨,但沒誰與他的話對著說過。


    紅衣來了這麽一句,倒叫他一時半會兒想不出對應詞。


    這這這怎麽還有說自己不是善茬的?還是個女子,還是個生的如此美豔的女子。


    他歎氣,搖頭,折扇合攏在另一隻手心敲打,張口吟詩。


    他的表情,像是全天下都負了他似的悲切,好不滑稽。


    噗哧……


    才吟一句詩,紅衣就忍不住笑出聲。


    所有視線一瞬間都向她看來,楚琰也迴過身低頭看她,隻見這姑娘小臉嫣紅,小口抿著,鳳眼笑眯了,濃密眼睫跟著顫。


    紅衣經不起看的,往楚琰懷裏撲去,他順手接住,攬著她的小腰杆,她還在笑,全身都在抖……


    楚琰:“……”


    他隻是敘舊幾句,還沒拿出他的本事逗她開心,她怎麽就笑成這樣了?


    豈有此理!


    眼神殺過去,摸不著頭腦的宇文木慧更無辜,攤手,他什麽都沒做,也什麽都沒來得及說呀。


    楚琰隻能低頭,薄唇抵在她的耳朵上,“在笑什麽?嗯?”


    “他好好笑。”


    紅衣的手反指身後的宇文木慧,楚琰咬牙,“他哪裏好笑?”


    “他腦袋上那撮頭發為什麽豎著長?他額頭上為什麽有顆星星?他表情也好笑,看起來好欺負……。”


    說的都是些什麽不著調的?


    她笑點怎麽都是些這麽稀奇古怪的方向?


    楚琰凝眸,臉色肅冷,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自己如果哄的話,該怎麽哄她才會高興了。


    半柱香後,他歎氣,“別笑了,我帶你去別處看看。”


    紅衣:“嗚嗚嗚……好笑。”


    楚琰:“……”


    宇文木慧最是死板,與他說話,除了無聊就是無聊,她倒是捧場,笑成這樣。


    迴頭看了這些故交好友一眼,牽著紅衣離開了酒樓。


    看著他們離去的神明,笑著搖頭,都是久經風月,自是一眼看出,卞城王竟然在吃醋。


    稀奇,稀奇。


    ……


    楚琰應該是想和紅衣說什麽,帶著她去了一叢花兒的後麵,此處靜謐正好。


    紅衣也收了笑,慢悠悠的歎氣,“楚琰你太無聊了,我覺得那個宇文木慧比你有趣百倍。”


    什麽?


    嗬!楚琰怒極反笑,“是嗎?那本王看那朵花也比你漂亮。”


    他隨處看了一眼,紅衣尋著他的視線看去,忽然一道彩光散開,一個女子笑盈盈的出現在他們眼前。


    不及紅衣,但也是美。


    最怕空氣忽然安靜,紅衣慢吞吞側臉抬頭看向楚琰,皮笑肉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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