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琰當即沉下妖孽臉,“胡說,你那也叫修煉?”


    紅衣不以為然的瞥旁邊一眼,“我那怎麽不叫修煉?你不記得那個玉階神說的了?我可是一日萬年的精進呢。”


    他抬手,鉗住她下顎,將她小臉抬起來,目光灼灼。


    “紅衣,我知道你之前走了歪路是被逼的,但以後你不需要再那樣去逼著自己修煉,有事情就告訴我。”


    紅衣拂開他的手。“你明知道我不會跟你說,卻還說的這麽有情有義,是想讓小女子感激涕零?”


    “你不說,本王也會為你做。”


    本是很好聽的話,可紅衣卻沉了臉。


    她腳離地,飄離他的懷抱,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纖細的手指繞著一縷青絲把玩……


    片刻審視沉默後,頷首淺笑。


    “八百年不見,果真是要刮目相看的,如今你竟學會看女子心事了,洞房花燭夜我那麽眼巴巴的盯著你,盼著你能早點迴來,你都沒能看出來,楚琰,你變了啊。”


    這是她第一次開口跟楚琰說八百年前的事情,可楚琰卻不知道如何迴答。


    楚琰有些慌,“紅衣,我……。”


    “噓!別誤會,隻是說到這裏來了,隨口提了一下而已。卞城王,我隻是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對我有任何逾越之舉,否則我會誤會你喜歡我的,到那時我可就要更恨你了。”


    “本王不喜歡你,你就隻是恨,喜歡你,你就更恨,那我愛你呢?”


    他說,那我愛你呢……


    紅衣愣了一下,心裏有那麽一刻是亂的,驚醒後,鬆了一口氣似的失笑。


    “卞城王千萬別愛我啊,你若愛我,我能生吃了你,還能把你骨頭都咬碎了!還有,你明知道我怕被男子觸碰,你還碰我?我流淚你不信,非要我流血嗎?還是說你們這些男子都喜歡女子流淚,你知道我聽過最惡心的一句話是什麽嗎,是奠神把我壓在身下的時候告訴我,他說‘最喜歡看我梨花帶雨的樣子了’,你呢?你也是?”


    說完,她已是咬牙切齒,紅了眼。


    “住口!”


    楚琰一聲怒吼,他銀齒緊咬,流目裏冒了火似的,他大袖一揚,一道黑光如利刃般劃向紅衣,紅衣嚇的縮脖子閉了眼……


    下一刻,她落入一個清冷懷抱,楚琰悶哼一聲,那道利刃落在了他自己身上。


    怎麽舍得傷她?


    氣是氣自己,恨也隻是恨自己。


    他吐了一口血,將臉埋入紅衣的脖頸間,似極盡難受的蹭她。


    他沒說話,至始至終都沒說,良久,楚琰轉身走了。


    紅衣站在原地,眼裏紅光劃過,舒了一口氣,一臉得逞的笑,她再也不是哪個一兩句話就能騙到的鬱紅衣了。


    ……


    為了找到怎麽讓鬼魂躺著睡覺的白寒笙,見到鬼神就會問‘仁兄,你可知道如何讓鬼魂躺下睡覺’。


    然後那些仁兄啊,就一個勁的笑話白寒笙,說他腦子進了忘川河的水。


    白寒笙又氣又無處訴說,每天被笑話之餘,他還要去帶著上千鬼差去鬼門關大肆采購,想著怎麽把鬱紅衣說的那座城池弄的有鬼門關的兩成熱鬧。


    於是,白寒笙怨氣與日俱增,這天……


    他忽然聽到王殿裏一個鬼差說閻君已經七日沒有去看過鬱紅衣了,估計是興致沒了。


    他頗為感動,覺得熬到頭,匆匆忙忙去生死殿見了楚琰。


    開口第一句話就說,“閻君,你是不是已經決定把鬱紅衣趕出第六殿了?”


    楚琰正拿著筆在生死簿上寫著,聞言停手,抬頭明眸微斂,笑問白寒笙。


    “寒笙這些日子已經很幸苦了,你不歇息,來此是想請命送走鬱紅衣?”


    “當然,屬下很願意為閻君分憂。”


    “分憂?那你是眼瞎了嗎?”


    一眨眼,楚琰的臉就變了,一雙狹長深邃的流目眯了眯,薄唇抿成一條線。


    白寒笙有些懵,他眼睛清晰有光澤,怎麽就瞎了?


    “閻君,此話何解?”


    “本王連續七日給她送奇珍異寶,珍奇神物,她都沒說想見本王,你分憂不去說服她心情好點,來這裏跟本王說趕走她?你不瞎怎麽就看不出本王在博她一笑?”


    他說,本王在博她一笑……


    白寒笙此刻在懷疑神生,忽然明白什麽,“閻君,你故意讓鬼差引我來,你算計屬下?”


    算計?楚琰凝重搖頭,“怎麽會?本王隻是想完成你要為本王分憂的忠心,紅衣就聽你的話,你去看看她心情有沒有好點,若是好了些,就告訴本王想帶她出去走走。”


    怎麽會?就是算計他!


    可白寒笙隻能氣不能說,“閻君,可屬下聽說她故意氣你,你還大發雷霆……。”


    “本王怒不是她氣我,是她不高興了,她一身傷痕,隨便哪一道揭開都是與我有關,你下次若是再說趕走她的話,本王就讓你去做守陰間的神。”


    楚琰已如此推心置腹的說,白寒笙還能說什麽?


    萬般不願也答應了。


    ……


    而連續七日沒有看到楚琰的紅衣,她整個一副樂得自在的模樣。


    每天都會拿著鏡子在殿前的空地上一邊散步一邊照,墓月跟在她身後轉,發現她走的步子好生漂亮,跟著學了幾天都沒學成。


    “紅衣姑娘,你會跳舞對嗎?”


    “嗯?怎麽了?”紅衣迴頭看她。


    “紅衣姑娘,你這幾日走的這步伐奴婢好生喜歡,你能不能……。”


    墓月話未說完,紅衣就收了鏡子,腳尖一躍,跳了起來,媚人妖嬈。


    一雙水靈靈的琉璃鳳眼,笑意潺潺,眼角微微上揚……


    墓月看的傻了眼,原來長袖善舞不一定得是把袖子甩來甩去。


    白寒笙來時,隻看到最後一小段,但已足夠驚豔,要說這個女子的確有資本當禍水。


    “鬱紅衣。”


    “嗯?”


    紅衣聞聲望去,笑彎了眸子,一眨眼,她就隱身到了白寒笙麵前。


    “白恩公,你終於來看我了。”


    這聲音勾魂兒的要命,墓月覺得,紅衣姑娘若這麽叫閻君,閻君八成得高興昏了頭。


    白寒笙眼神很奇怪的看紅衣一眼,“鬱紅衣跟我走。”


    “哦,好啊。”


    白寒笙的話,紅衣沒想過拒絕。


    墓月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她還以為是要去見閻君,可白寒笙卻帶著她們走出了王殿,她跑上前攔住去路。


    “白大人要帶紅衣姑娘去何處?”


    “誰是你們的白大人,你看看本神是誰?”


    話說完,白寒笙忽然變了一張臉,紅衣嚇的退後好幾步,墓月也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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