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落針可聞的安靜,每個人都一副驚呆了被嚇到了的樣子看著楚怡,完全沒想到她會說出這麽一番話。


    紀仲川扭頭看著她冷靜反駁的樣子,這以一抵十的戰力,充滿氣勢的樣子,讓他目光挪都挪不開,心口熱熱的。


    譚小翠和紀二興可以說是感觸非常深了,一來他們竟然覺得,楚怡說得非常對,因為他們兩人節奏同步的目光一一在幾個兒子臉上掃過去,發現還真是,老二就是最醜的。


    紀二興是個方臉,譚小翠的臉型是那種富態的圓臉。


    譚小翠被楚怡這番話說得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四個兒子臉型中她和紀二興臉型的優點,不過分方,臉型長度又適中,鼻梁直挺挺的,有棱有角,她看著有時候都滿心喜愛。


    單看幾個兒子的臉棱角長度都是一樣的,但是單拎出來,紀仲海的臉仿佛加長了一樣,又長又窄,看著不好看,讓她有種好竹出歹筍的感覺。


    其實楚怡看紀仲海的臉就是一種感覺,仿佛一個等邊棱形,被放大拉長了效果,看著冷漠刻薄。


    紀仲海感受到四麵八方目光的打量,一張臉漲成豬肝色,他明明覺得楚怡說得都不對,但是又找不出反駁的話!


    如果他反駁了,那就也向別人說明了她的話是對的,不然他也不會惱羞成怒。


    但他那口氣還是忍不下去,他粗聲粗氣地反駁迴去,“我怎麽沒有遠見了?我沒有遠見你有,那你的遠見就是讓我們種地瓜嗎?現在一點成效也沒有,還浪費了地方,現在水也有了,有水就不怕種不了田。”


    楚怡:“所以你不止目光短淺,你也沒有耐心,你這樣的人容易半途而廢,是不會有什麽大成就的,除了沒有耐心,你還蠢,居安思危的道理你都不懂好意思長這麽大嗎?”


    楚怡是真的佩服紀仲海,不知道怎麽想的,是沒經曆過社會的毒打教訓嗎?現在有不代表一直有,書裏寫了在天氣慢慢轉暖之後,旱情沒有好轉反而變得更加嚴重。


    紀仲河&紀仲山:“……”一句話比一句話毒,幸虧他們沒有強出頭。


    尤其是紀仲山,很慶幸之前他沒有和楚怡對上,不然他也就隻能撒潑才能贏她的嘴。


    太厲害了。


    關於楚怡嘴皮子厲害這點,紀仲山絕對沒有絲毫懷疑。


    紀仲海惱羞成怒,“啪”地拍桌站起來,指著楚怡衝紀仲川喊:“老四,你看她都說得什麽話,我是你哥!”


    楚怡嗬嗬一笑,和他的惱羞成怒比起來,她是非常雲淡風輕。


    “你是他哥又怎麽樣?我還是她媳婦呢,誰親誰疏你不懂?你們一個娘生的又怎樣,良心隔肚皮,你們之間隔著兩層肚皮呢!二哥!他吃穿住行要我管,兒子要我生,他有什麽用?沒我他也就是你弟,其他啥也不是,你衝他吼什麽吼,衝他吼他也不敢對我怎樣,就算他敢對我不好以後我也有法子讓他以後不痛快。”


    “…………………”還是安靜,眾人都不敢做聲。


    “啪嗒”


    是筷子掉地上的聲音,眾人目光看向聲音處,紀夏木窘著一張臉,衝眾人擺手,嘴邊語無倫次的,“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你們繼續。”


    楚怡笑,瞧把孩子嚇的。


    紀夏木蹲下身去撿筷子,不小心看到楚怡在看著他笑,他眼裏劃過一抹羞澀,非常的低下頭,低頭的瞬間眼裏流露出對楚怡的崇拜。


    四嬸剛才罵他爹的時候,好帥!


    被楚怡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連著罵了兩迴,紀仲海的臉色難看至極,他一副怨憤的樣子看著楚怡,譚小翠在心底裏搖頭,出聲給了他一個台階下。


    “楚怡啊,說是這麽說,但老四可不敢對你怎樣,你放心,”譚小翠帶著安撫的語氣和楚怡說話,就怕她真的一個不高興來,做出傷害老四的舉動,譚小翠也不想亂想,但是她聽了這麽久,她被楚怡震懾到了。


    譚小翠說完又看向紀仲海,“行了,老二你坐下,我看你就該好好反思你自己,楚怡話難聽,但是在理。”


    “這以後種出來的地瓜,那決定權肯定在楚怡那,楚怡想怎麽分就怎麽分,你們誰也別有怨言,有怨言的問問自己,哪裏來的自信!”


    “噗嗤”


    楚怡被譚小翠的話給逗笑,所以她迎來今晚眾人對她第三次的注目禮。


    楚怡恢複一臉冷漠的樣子,她輕了請嗓子,“大家都有功勞苦勞,我會記得的。”


    這裏是說,會給他們幾家也分地瓜了。


    紀仲海心裏嗤之以鼻,說得冠冕堂皇,剛才還一直罵他,唯恐他占了她便宜一樣。


    說白了就是一毛不拔。


    這地瓜的事,在楚怡強大的“武力值”和老太太和事佬麵前,眾人歇了心思,算是定下來了。


    譚小翠順勢讓楚怡去給大隊長提議,“楚怡,你去給大隊長提建議,荒地種什麽大隊長還沒定下來呢,選了兩天,大隊長都不滿意。”


    “再加上最近村民們上工都不積極,除荒的進度都變慢了,大家吃不飽都不想幹活。”譚小翠話裏帶愁,這種情緒來得快走得也快。


    “你去給隊長提一下種地瓜,選上了有五個工分呢。”


    聽到譚小翠的話,其他人臉色扭曲,有什麽話隻敢在心裏說,不敢說出口,唯恐又被楚怡罵。


    紀仲海:鬧了這麽久,他就知道這公分是給老四的,反正什麽都要給楚怡和老四兩口子。


    紀仲山:果然是偏心!


    ……


    第二天,最終是紀仲川去給大隊長提的荒地種地瓜的建議,大隊長一見到他就說,“我等了你幾天了,一直沒見你來,還以為你不來了。”


    “……”所以,大隊長是等著送工分給他的?


    紀仲川不動聲色地笑笑,“家裏有些事,太忙了。”


    大隊長拍拍他的肩膀,“分家了也好,你和你媳婦好好過日子,你那幾個哥腦子不著調的,以後有他們受的。”


    紀仲川點點頭,從大隊長家出來後,他去村裏找了幾個人,他要弄圍牆了。


    圍牆當然是用磚頭圍最好,但是磚頭貴,現在更是要一分錢掰成三份花,所以他和陳平安帶著兩個人上山砍樹枝,先用樹枝像圍籬笆一樣圍著房子,然後又從山上挑了些土下來。


    山上的土水分足,黏性更大,他用來糊在籬笆上,這樣就做了一個土牆出來,為了保證一定的私密性,楚怡還讓紀仲川把土牆弄高,比人高。


    就這兩項工作,真的也就如紀仲川所說,花了兩天時間,兩人分工合作,楚怡負責做飯,紀仲川和他叫來的人負責糊牆。


    楚怡給幫工的人做的是饅頭,她發現榆山村的人不怎麽蒸饅頭,很多都是做的包子,她就嚐試了一下做饅頭,結果當然是很受歡迎,還有人說她用這麽好的東西招待她。


    楚怡笑笑不說話,反正她的東西就目前來說,很多吃不完,而且她最近又有了一個點子,用野菜做出麵食來,不過她還要試驗,現在最要緊的是把柳樹底下的寶貝給挖出來。


    終於等到夜黑風高,楚怡關上門,和紀仲川準備開挖。


    大晚上的砍樹,肯定會被左鄰右舍聽到,楚怡家的隔壁離他們有兩三百米遠。


    所以她和紀仲川打算從樹根那裏入手,圍著樹根挖,把柳樹的周圍挖空,挖了也不知道多久,紀仲川的鐵鏟終於碰到了東西,挖不動了。


    楚怡用火把一照,紀仲川把那一塊的土給掃到一邊,看到了箱子的一角。


    知道了具體方位,很快就看到了箱子的真麵目。


    這柳樹枯死可能固然有幹旱的原因,但也有箱子的原因,箱子阻擋了柳樹的根係往下生長,但柳樹的根係把箱子給撐破了,進到箱子裏,帶出了裏麵的東西,紀仲川找到和前幾天拉出來的是同一塊料子的布,抽了出來,看了看,長寬大概有一米多。


    楚怡聽到了一聲悶響,紀仲川看向她,顯然他也聽見了。


    紀仲川把箱子周圍的土給挖空,露出了箱子本來的樣子。


    箱子挺大的,五六十厘米寬。紀仲川扔下鏟子,試著搬了搬,可以搬得動。


    兩人把箱子搬到室內,開了箱。


    第23章 開箱   一更


    楚怡隻感覺眼前一晃。


    金條, 她一數,八根。


    她咂舌,“你大伯生前是幹什麽的啊?”


    她伸出手小心地碰了碰, 實物, 不是虛晃,楚怡拿了一根金條在手上, 沉甸甸的,重到她心坎上了, 她拿在手上怎麽看都不夠。


    這一根今條也就算了, 還是八根, 這……這也太多了吧?


    紀仲川搖頭, “具體不是很清楚,以前他在世的時候, 很節儉。”看著不像是擁有這麽多金子的人。


    紀仲川心裏唏噓,怪不得大伯臨終前跟他強調,不能砍樹, 原來是為了樹底下的這些東西。


    他看了看箱子裏其他的東西,他拿起了箱子裏唯一的書, 發黃色的書封上刻著“千金方”三個字。


    “這是……醫書?!”楚怡看他一直看著手上的書, 湊過去看了一眼, 看清楚後, 被嚇到了。


    《千金方》怎麽會在這裏?乖乖, 那本小說的作者給她筆下的每個人都寫了金手指?


    紀仲川輕嗯了一聲, 兩人繼續清點箱子裏的東西。


    除了八根金條, 還有兩隻八角碗,一個撇口瓶,上刻著山水人物, 一袋子銅幣銀元,一本《千金方》,大概就這麽多了。


    八角碗、撇口瓶和銅幣銀元,楚怡看著都像是清朝的,她能懂這個,還是因為前世經常看馬未都老先生的百家講壇,懂一點皮毛。


    楚怡有點好奇紀仲川的大伯是做什麽的了,什麽寶貝東西都有。


    兩人把箱子裏的東西翻來覆去看了個遍,連箱子都不放過,從土裏搬出來的時候,箱子裏都進了土,他們又把箱子裏的土給處理幹淨了,才開始思考這些東西該藏在哪。


    這些東西用是暫時用不到的,所以隻能先藏起來,至於金條,可以在實在困難到沒有辦法的時候,可以拿來救急。


    其他的東西,兩人商量後一致覺得,該藏好。


    “你會不會告訴爹娘他們?”楚怡突然出聲問他。


    後者看了她一眼,楚怡覺得他像是看出來自己心裏想什麽,因為他說的都正中她下懷,“如果我要告訴他們,那為什麽我不一開始就說了呢?”


    楚怡哦了一聲,她隻是想問問他,看看他的選擇是什麽,如果他要告訴他爹娘,那她就要重新審視一下他了。


    並不是說不能告訴,她是討厭把紀仲川上麵的三個哥牽扯進來,最後她還要惹一身騷,這她光是想想就很抗拒。


    紀仲川抬頭看著閣樓,他想把箱子放在閣樓上,但是箱子裏的東西都是值錢東西,就算紀仲川不懂其他行貨,他也認識金條。


    在一籌莫展的時候,楚怡說,“我有辦法。”


    “你打算怎麽處理?”紀仲川眼神從閣樓移到她的臉上,發現她的臉胖了些。


    “我們可以重新把箱子埋進地底,埋在我們房間的床下。”


    其實,還有一種非常安全的辦法,那就是放進她的空間,但是現在還不能把空間透露給別人。


    楚怡歎氣,心事重重。


    紀仲川覺得她這個辦法可行,決定就這麽幹,但是時候也已經不早了,他就隻能等著第二天再弄。


    第二天,紀仲川一個人待在房裏搗鼓半天,在床底下挖了個坑,把箱子放進去,又把土填迴去。


    箱子裏麵金條還有七根,他們留了一根出來。


    中間大隊長還來了一趟,看見紀仲川在家裏忙活,讓他趕緊停停,家裏的事不急,先除荒,荒地的地還沒犁呢,村裏太多人罷工了,公分都不樂意要了,大隊長隻能一個個上門請。


    但今天家裏事情還挺多的,紀仲川無論大隊長怎麽說,他都是一句,我先忙完家裏的事。


    大隊長隻得先走,讓他忙完就趕緊來荒地除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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