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歐陽海,死死盯著正冒著煙的鍋子,書上說,當油熟了,就可以把打好的蛋放下去,現在,油算不算熟了?不會,她19年來,從來沒有自己做過一頓飯。算了,管它呢,先試試看再說,歐陽海把打好的蛋倒進平底鍋裏,眼看煙越來越多,嚇的不知怎麽辦才好,手裏的勺子也不知道該丟哪裏。

    晨運迴來,看著廚房裏歐陽海的背影。閻奔自嘲的笑了。果真隻是長相相似罷了,至少他撿迴來的人沒有一手好廚藝,好在廚藝是可以教的。

    正當,鍋裏的油快著起來的時候,一雙手握住了歐陽海的手,“我們家的廚房總是欺負陌生人。”握著歐陽海拿著勺子的手,他手把手的開始教授廚藝。

    “先放油,等油中心冒著泡泡的時候,在把蛋到下去,你看,就這樣……”3年前的一幕和現在重合了,米兒你以前就是這樣教我的,我現在又教給了“你”。你會開心嗎?閻奔眼神變得深邃,慢慢有些冰冷。

    望著對麵吃的正香的閻奔,歐陽海的麵頰微微犯紅,應該沒有比她更苯的保姆了吧?煮個荷包蛋也不會。他沒有生氣,反而教他做。歐陽海的心裏暖暖的,他真個很好的人。

    “海,我早晨路過衣服店,大減價,就買了些衣服迴來,順道幫你買了一些。在沙發上放著,你拿去穿吧?”閻奔也不看她,一邊吃一邊說。

    歐陽海的眼眶有開始濕潤了,“謝謝你,我一定會報答你的,我會學會做飯,我一定學會做很多很好吃東西,我一定……”閻奔拍拍歐陽海的頭,“傻丫頭,我有說過要你報答嗎?你做的東西很好吃,你看我不就吃完了嗎?”

    海的心被一種暖暖的感動包圍著,接下來的幾天,她努力的學做菜,努力的打掃衛生,努力的讓他的救命恩人滿意。從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成為一個合格的小保姆。雖然隻是個小保姆,歐陽海亦是快樂而滿足的。雖然閻奔工作很忙,經常早出晚歸,但是總會迴來吃飯,兩個人的時候,海總是時不時的偷看他,而閻奔總是溫柔的迴看她。

    閻奔的屋子在山頂上,房子的周圍有一大片一大片的樹林。閻奔怕歐陽海迷路,不許她出去。所以歐陽海在沒有事的時候,總是坐在陽台上曬著太陽。

    歐陽海在陽台上打著盹,迷迷糊糊中聽到唿喊聲。她朝樓下看去,驚訝的發現一個十來歲的孩子正奮力敲打著房門。海兒匆匆的下樓,打開房門,孩子一下子便撲了進來。歐陽海接住孩子軟綿綿的身子。一個孩子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姐姐,姐姐,救救我……不要,不要告訴任何人。”男孩的聲音微弱,沒有說完便昏了過去。歐陽海趕緊抱起小男孩,把他放在床上。揭開男孩的衣服,眼前的情景讓歐陽海倒抽了一口冷氣。

    男孩的身上綁滿了紗布,一層層密密麻麻,紗布裏不斷參出血絲。有些紗布由於包裹的太久了,而發出陣陣的惡臭。

    顫抖的手慢慢的撕開紗布,那條形的傷口使歐陽海仍不住驚叫起來。她太明白這是什麽造成的,腦內深刻的記憶湧來。十七歲的女孩,被綁在凳子上,白色的連衣裙應經染成了紅色。“媽媽,媽媽,不要……媽媽,我求求你……”女孩望著那張熟悉的麵孔,哀求著。“悲柔乖,悲柔乖,一點都不疼,媽媽的鞭子是爸爸送的,你不是最喜歡爸爸嗎?”紅色的衣服,蓬亂的卷發,一個身材窈窕的女人手裏,拿著一個長長的鞭子。“我的小悲柔,媽媽送你去見爸爸,不要怕,爸爸說最喜歡你了。”兇猛的鞭子狠狠的超女孩揮來。女孩連喊痛的力氣都沒有。“為什麽?為什麽?媽媽”疼她,愛她的媽媽為什麽用鞭子打她?“爸爸在哪裏?”

    “姐姐,你怎麽了?”暈過去男孩,醒了。用一雙大的有些出奇的眼睛看著陷入痛苦中的歐陽海,“姐姐,我不會死是不是?”

    歐陽海迴過神來,看著滿身是傷的小男孩,淚流滿麵。“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姐姐,我叫東方遺,你呢?”男孩似乎並不在意滿身的傷,“姐姐,你想不想知道我怎麽到這裏的?”

    歐陽海不敢置信的望著這個小男孩,聽著她談論原本自己想問而不敢問的話題。男孩的眼睛直愣愣的盯著她。

    “還是不要說了吧。”歐陽海痛著自己的過去,又哪裏忍心在要一個孩子痛上一迴。隻是,隻是是誰這麽狠心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

    “姐姐,我喜歡你,我從第一眼見你,就喜歡你哦,所以告訴你也沒有關係”男孩看著歐陽海笑了。“姐姐,我們是同一類人吧?”

    “海,我的名字歐陽海”震驚的合不攏嘴的歐陽海,報上自己的名字。

    “姐姐,謝謝你,這次救了我,不過我要走了,不然說不定你就會死了。”男孩從床上坐起來,看看自己新換好紗布。

    “不行,你這樣出不去的,外麵是樹林”歐陽海看著這個起床的少年,想要把他按迴去躺著。

    “姐姐,我喜歡你呢,我留著你就會死的,我不能讓喜歡的人死掉。”男孩下了床,朝歐陽海眨眨眼。

    歐陽海看著男孩的背影在樹林裏穿梭,慢慢消失。掩麵哭泣,不能連累喜歡的人嗎?那她在這裏是不是會害了他呢?三個月之後——

    閻氏集團辦公室中,閻奔手拿一張照片,癡癡的看著。“米兒,你快迴到我身邊了,那個女人越來越像你了,這個幾個月,我手把手把你交給我的,教給她,如果你知道,你會生氣嗎?”

    “我們來試驗一下好不好?看她心理有沒有我?”閻奔把照片推到在桌子上。手拿起電話。

    “閻大哥,什麽事?”海兒有點驚訝的接到閻奔的電話,“海兒,我落了一份重要的文件在桌案上,可以馬上替我拿來嗎?”閻奔聲音焦急。“好,我一定馬上拿來,地址呢?”海兒又滿口答應。“閻氏帝國創意集團,海兒我忙著呢,你一定快點過來”閻奔放下電話,看著窗外的磅礴大雨,笑了。家裏好像沒有傘呢?那女人身邊也沒有一分錢吧?

    三個小時之後,一身是水的海兒被秘書領到正在開會的會議室裏,美豔的秘書對這個瘦弱中帶點蒼白的女孩有點好奇,是什麽原因讓總裁特地交代,見到一個被雨淋濕的少女一定要及時帶她見他呢?

    會議被一個闖進來的渾身是水的女孩子打斷了,所有好奇的看著這個牢牢抱著個文件袋的女孩。“閻大哥,不,不是,閻先生,你落下的文件”海兒冷的隻打哆嗦。可是心理卻擔心文件送來的晚了。以前她上金融課時,父親曾說過有時候延誤了一個時間,就錯過了一個商機啊。

    閻奔抿著的嘴角微微的上揚,他贏了。他快步脫下西裝披上歐陽海的肩上,“海兒,淋成這樣,怎麽不等雨停了在來呢?”然後緊緊的抱著她。“沒有關係,時間來的急嗎?”海兒的臉紅了,這麽多人看著他們。會議室的陸陸續續傳來嘀咕聲。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看著這個意外的訪客。“我走了,你繼續開會”,掙脫閻奔的懷抱,朝門口跑去,卻撞到一堵肉牆。

    “hello,濕透的小姐,你沒有事吧?”來人雙手抓住海兒快倒的身子。門口的家夥,一頭燦爛的金發,上身穿著花的無比誇張的襯衫,下身穿一條七分褲,腳上一雙拖鞋,一臉的笑容,不像是來參加這個會議的,倒像馬上到海邊進行日光浴的打扮。海兒,覺得這個抓住自己的家夥有趣的很,卻不好意思在留下來,就推開門口的人,跑了。

    “小奔,這個女孩是誰啊?看著挺眼熟的。”“一個保姆而已”閻奔坐著眼皮也沒有抬,一絲感情都沒有迴答,仿佛剛剛的一派柔情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哈哈,我就說嘛,那個女孩很像小米哦。”還楞在門口的人突然一拍大腿,興奮的說道。

    “閻天放,如果你是來參加會議的,麻煩你坐迴副總的位置上,還有在公司裏記得叫我總裁”伴隨著一聲沉悶的砸桌子聲,閻奔陰冷的聲音在整個辦公室裏迴蕩。

    閻天放尷尬的摸著自己的後腦勺,閻天放在心理甩了幾個巴掌,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燦燦的坐到閻奔的下手處。辦公室鴉雀無聲,大家都在懷疑自己剛才看到的到底哪個是夢境?

    這次的淋雨,使歐陽海剛剛病愈的身子又得了一場大病。病中,她看著閻奔丟下所有的工作日夜陪伴,感動之餘心裏升起一種甜甜的感覺,那種感覺不像是爸爸在她生病時照顧她的感覺,可卻更讓她覺得安心和甜蜜。閻奔經常抱著她和她一起坐在病床上,陪他看書,陪他看電視。

    歐陽海曾經想過如果她一直病著,該多好。

    “你在幹什麽?”剛工作完迴家的閻奔,看著站在陽台上擦東西的歐陽海。當他看清楚歐陽海手中拿著的花盤時,濃濃的怒意頃刻間襲來。那是米兒的水仙花,那是米兒和他種的水仙花,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從他的房間裏搬出來。“誰允許你動這盆花的!?”

    “啪嗒”花盆重重的摔在地上,裂成兩半。盤裏的水仙花連根折斷,水順著地板到處流淌。歐陽海被突如其來的嚇了一跳,手中原本就沉甸甸的花盆就掉了下來。

    閻奔死死抓住歐陽海的衣領,重重的把她甩出去。“不管什麽原因,你該死沒有權力動我的東西。”看著再也救不迴來的水仙花,閻奔抬起腳就想往歐陽海身上踢去。

    迴頭看見怒氣衝衝的閻奔,歐陽海不住的搖頭,“我不是故意的,我打掃衛生,花放在房間裏沒有陽光,會死的,所以……好可怕,大哥,大哥,求求你不要打我。”看著步步逼近的像夜叉般恐怖的閻奔,被大哥毒打的記憶瞬間複蘇。恍惚間隻覺得衝過來的是自己的大哥。

    望著那張相似的臉,曾經米兒也這樣求過他,他的米兒也是這樣留著淚,苦苦的求他,求他放過躺在地上滿身是血的男人。他的腳緩緩的放下,始終,他始終不能香哭泣的米兒下手。他放過了他們,他讓他最愛的女人在他麵前跟著另一個男人遠走高飛。閻奔痛苦的大喊一聲,看著地上神似的歐陽海,飛奔出去。

    閻奔摔門出去後,就一直沒有迴來,歐陽海不明白為什麽一盆花對閻奔來說是這麽的重要。原本這麽溫柔的為什麽殺那件變成了冷麵閻羅。她呆呆的在地上做了很久,慢慢的睡著了。

    濕濕的,歐陽海被一些不舒服的觸覺弄醒。睜開眼睛,閻奔的眼睛正對著她的眼睛。可是,她看見,閻奔的眼裏不停的流出晶晶亮亮的東西。為什麽這麽悲哀的看著他?“閻大哥,你這麽了?”歐陽海看著眼神卻如此悲哀的閻奔。他沒有見過這樣的閻奔,原本總是把自己收拾的自信瀟灑閻奔,此刻卻滿身酒氣,臉色憔悴。

    “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閻奔伸出手,緊緊把歐陽海紮進自己的懷裏,“不要,不要離開我……”感覺懷裏的人想要掙脫,閻奔死死的用手臂圈住。低頭狠狠的吻住懷裏的女孩。“閻大哥,不要……我……”衣服撕裂的在空氣中。歐陽海拚命掙紮的身子,被牢牢固定在地毯上。“閻大哥……”接觸到閻奔悲傷的眼睛。

    歐陽海的心突然被糾了起來,這個人給了她第二次生命,給了她好多好多溫暖。歐陽海,漸漸放棄了掙紮,被貫穿的那一刻,她緊緊抱住身邊的這個男人。原來他也是這麽孤單,陪著他吧,就像他一直照顧自己那樣。

    半夜,閻奔醒來,頭痛的要死。想抬手,赫然發現躺在自己身邊的歐陽海。終究還是做了,閻奔曾經試想過很多次怎麽樣把這個酷似米兒的女孩壓在身下,看著他怎麽樣為自己淪陷。卻從沒有想過是在自己醉酒後意識不清的情況下,點燃一支雪茄,仰頭望著窗外的繁星。閻奔低頭望著熟睡中的女人,伸手扶著她的臉頰,這不是以前一直在計劃中的嗎?一個酷似的玩具?在沒有厭倦之前好好的疼她吧。

    其實在閻奔醒來時,歐陽海也跟著醒過來。隻是不知該如何麵對,仍靜靜的假裝熟睡。沒有想到閻奔會撫摸她的臉頰。歐陽海,知道自己臉紅了。陣陣的熱源從閻奔的指尖傳來,她也裝不下去了。慢慢的掙開眼睛,卻發現閻奔在看他。“我會寵你,所以你不會怪我是不是?”閻奔凝望著歐陽海的眼睛。歐陽海忙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臉,好羞人。

    快樂的日子就這麽來了。閻奔把她寵上了天。隻要有空,閻奔就陪著歐陽海到處玩。他陪她數星星,告訴她大熊星座的方向。他帶她去放煙花,把煙花擺成各種形狀。在他們燃放時,天空竟然出現“歐陽”的字樣。他帶她去做旋轉木馬,看著他高大的身影在木馬背上笑的傻傻的身影,歐陽海不禁有些恍惚,她真的可以這麽幸福嗎?

    “傻丫頭,想什麽?”閻奔把他擁在懷裏,用鼻子磨著她的鼻子。“奔,我是不是有點幸福過頭了?”歐陽海用雙手環住閻奔的腰。把頭深深的埋在閻奔的懷中。她對幸福總是很不安。因為幸福長著翅膀會飛。閻奔沒有迴答他,隻是把她抱的更緊些。

    “傻丫頭,傻丫頭,為什麽你要來提醒我呢?”閻奔心裏默默的歎息,“玩具總有厭煩的一天吧?是哪一天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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