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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


    三道冷光,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劃過。


    語環隻覺得眨了下眼,手上的鏈子就落了地,低訝一聲,俯身要去揀時,男人開了口。


    “喬語環,你不是說要跟我分手?還說從此婚戀嫁娶各不相幹?那你還跑來幹什麽?”


    語環被噎了一下,“我,奶奶說……”


    他立馬打斷,冷哼,“夠了!我衛東侯就是再不濟,還沒到要女人同情的地步。你現在已經來了,也算安撫了他們,你可以走了。”


    他抬步就走。


    她氣得大喝,“衛東侯,你夠了你!”


    又衝到他麵前,可是還沒看到臉,他立即轉過了背,她又衝,他又轉。她更氣,索性就跟他杠上了,直要追上他的正麵兒。


    於是,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打起了轉轉兒。


    以衛東侯為圓心,語環為半徑,做不規則轉動數個來迴。


    最後轉得語環頭昏腦漲,直覺得丟臉極了,大叫一聲,撲上去要抓男人的手臂,男人的後腦勺兒就像長了眼睛似的,身子一閃就躲開了,害她撲了個空,腳下一個趔趄就往地上倒去。


    今天衛太後為了給孫兒留下一個美好有希望的念想,特意給語環帶了條極有女性氣質的長裙,下擺小了點兒,語環這一番大動作鋪展不開,一抬腳就出事兒了。


    “啊……”


    男人又閃開了,眼看一片白晃晃的石板地兒,又要為她還沒好的身子,添上幾道傷。


    她閉上眼,準備忍痛。


    “笨蛋!”


    臉頰似乎被什麽柔軟的東西拂過,身子一輕,恢複了平衡。


    可是她再朝看過去時,還是那個直挺挺的背影兒。


    這迴,終於輪到女人握拳頭了浮霜。


    “衛東侯,你能不能把人家的話聽完了再發表你的少爺脾氣啊!我今天來,的確是因為冬奶奶和冬爺爺的請求。可是我們至少也認識那麽多年了,做不了情人,難道就要像仇人見麵一樣嗎?如果你想這樣,好,那我就不在這兒惹人嫌,我走!”


    語環轉身就走,倒真是幹淨利落得讓周人都忍不住豎大拇指。


    姑娘v5啊!


    “等等!”


    “幹嘛?你要聽我把話說完了?”


    語環目光一閃,立即轉迴身,哪知,男人的速度更快,又背過去了。


    握拳——這個家夥,到底在搞什麽?


    “好,你有什麽話,一次說完。”


    “衛東侯,你那是讓人說話的態度嗎?以前是誰說,說話的時候要看著對方的眼睛,才叫有誠意?”


    握拳——這女人現在越來越得瑟了!


    “你到底說不說,不說拉倒!”


    他又要走,她卻急得跺腳了。


    “衛東侯,你聽我說完。”


    終於,又站住腳了。


    這一團兒拉钜戰啊,瞧得站在太陽下的眾人,齊齊抹汗歎息——太纏綿呐!


    “謝謝你。”


    雖然大家都瞞著我,可是憑直覺,我還是願意相信,昨天救我的就是你。


    “不管怎樣,謝謝你在過去的六年時光裏,給了我那麽美的一個夢。”


    雖然已經破了。


    “幫我成長。”


    “我知道,現在的命運都是過去的自己一手造成,我不怪你了,我原諒你以前做的那些蠢事兒。”


    他低著頭,握緊了拳頭,唿吸都覺得疼。


    她抬頭看著橘藍的天,目光晶瑩,微笑,“以前太年輕,太不懂事,太自以為是,總是任性而為,不自量力,不懂珍惜。現在總算長大了,也學會了……”


    “這一次,真的放手吧!”


    “衛東侯,我希望你以後能找到真正屬於你的幸福,我也能找到屬於我的幸福。以後想到對方時,不會再有什麽不舍和怨言,能平平靜靜的對自己說,至少我曾經愛過的那個人,也挺好,並不是那麽糟糕。”


    她吸了吸鼻子,有些自嘲,又有些鬆口氣,卻沒發現,男人隱隱顫抖的肩頭,極力隱忍的震動。


    “衛東侯,希望你以後碰到真正喜歡的女孩,別再那麽大爺了,體貼一點,珍惜一些,不要動不動就讓她失望,傷心,能好好的,一直在一起。”


    “我提前祝……”


    “夠了!”


    男人忍無可忍一聲爆吼,朝前衝了幾大步,卻又突然停住,他躬著身子,卻阻止不了身體的變化,看著自己的手掌變大、變厚、長滿了絨毛,伸出尖尖的爪子。


    “衛東侯,你怎麽了?”她要上前卻被他粗啞的聲音吼住傾絕天下——煞世王妃最新章節。


    “我衛東侯就是天生的大爺,又怎麽樣!憑本少爺的條件,多的是女人倒帖,不需要你喬語環雞婆瞎操心。你要走就走,要分就分,爺們兒不攔你。你能把你自己照顧好了,別再蠢跑去撞汽車,還被什麽流氓混混占便宜,弄得雞飛狗跳的就謝天謝地了。”


    看不到男人的臉,她卻覺得心裏暖暖的,原來真的是他!


    “走了。不見!”


    “哎,你的……”


    語環還想揀項鏈物歸原主,那人的身影倏地一下就跳進了直升機,好像發射的子彈一樣快,機門被用力甩上,反光的玻璃什麽也看不到了。


    很快,飛機升空,消失在朗朗晴空。


    ……


    驀的,一聲怒吼從遠處悠悠蕩出。


    飛機上


    衛東侯跪落在地,憤怒地嘶吼,無法抑製地想要砸地板,卻被周人警告這飛機經不起他的折騰,最終隻能抱著毛絨絨的腦袋,蜷縮成一團,賁張的肌肉撐壞了剛剛換上的背心和長褲,露出朝後勾彎的強勁大腿,鋥亮的黑色皮靴也被撐壞,露出駭人的巨掌。


    其他人瞪大了眼,看著他的異變,全緊張地帖著機艙壁,一動也不敢動了。


    突然,一個平板電腦被甩到金瞳下。


    屏幕裏播放著一個實時畫麵,仔細一看,正是剛才他們離開的機場,一個視頻通話,鏡頭對準了一群人前方的空地上的一個綠裙女子。


    隻見那個女子爬在地上,似乎在找什麽,動作有些醜,姿勢還不太雅觀,但瞧得出她找得很認真。其他人要幫忙,都被她擺手拒絕了。


    通話時間一分一秒地跳動,足足持續了一刻多鍾。


    他看到她,一截一截的揀起了被他那一爪劃斷的鏈子,和那顆金色的子彈。


    然後小心翼翼地收進了包包裏,一副鬆口氣的模樣。


    可惡!


    這個蠢女人嘴裏明明說著那種蠢話,還管護身符幹嘛!


    大爪子一揚起來,就被旁人喝止了。


    “等等,還有!”


    原來,竟是梁安宸敢捋這虎須。


    在屏幕上抹了幾下,調了一個新文件出來,接著放。隨著那些圖片、視頻的播放後,衛東侯的情況似乎很快得到了控製,身上的異變也慢慢收了迴去。


    袁飛虎瞥了眼梁安宸,眼神裏不乏讚賞。


    梁安宸兩指一並,行了個不三不四的禮,自有幾分得意。


    心說,比起藥物治療,他一直覺得心理治療更有利於病人的自我恢複。


    懂沒,這就叫科學!


    像衛東侯這頭隻喜歡用身體思考的大猩猩,就得經曆一翻傷筋動骨,方才能在精神上得以升華啊。


    ——笨蛋,不是說想吃五仁餃子麽。做了這麽多,也不迴來,誰吃得完啊!


    ——快快,纏上紗布,這是醫用消過毒的無憂歸田。啊,不行,先撒點兒雲南白藥。好像還可以口服?


    ——呸,不要臉。


    原來,這電腦裏的圖片和視頻,都是衛東侯和語環同居那會兒拍下來的。甚至有一些,是他不在時,悄悄被勁爆小組的人給錄下來的。


    女人一邊洗他的大褲衩,一邊嘀嘀咕咕抱怨。


    女人和奶奶一起,為他包五仁餃子,說笑不停。


    女人夜裏睡不著,拉開抽屜偷看明明說已經被扔掉的他的專屬手機。


    他心裏的矛盾,不甘,痛苦,難受,都在這一個個不經意的記錄瞬間,得到妥帖的安撫。


    袁飛虎一巴掌拍上那顆毛絨絨的腦袋,語重心長地說,“戰狼,人類也是從最初茹毛飲血,到脫去蒙昧蠻夷,懂得禮儀廉恥。人類也是生物群裏的一種,也是從獸脫胎而來。你本來就是站在巨人肩上的孩子,豈能輕易言敗!”


    梁安宸接道,“東子,克服獸性,戰勝自我。”


    郎帥急道,“隊長,加油啊!”


    眾人齊聲鼓勵。


    良久,一聲獸嗷從平穩飛行的飛機上傳出,飛機一個晃蕩。


    “哎,拜托,無線電都要被震斷啦!”


    “隊長,你輕點兒,這鐵皮也經不起你折騰啊!”


    一聲怒嚎衝向起,“好你個眼鏡和蘋果,你們竟敢背著我偷拍環環的睡美照!我說過我不在的時候不準亂拍,你們敢違抗隊長命令,迴去負重越野五十公裏!”


    “隊長,你又公報私仇。”


    “我就報了怎樣!”


    ……


    市刑偵大隊


    助手小李一手夾著資料,一手拿著手機,腳步快帶地來到了詢問室。


    “陳隊!”


    陳易洋正在詢問室裏提審兩個涉案人員。


    看到助手小李朝他揮了揮文件夾,他給記錄員打了個招唿,關門出來。


    小李說,“陳隊,剛才十泉鎮醫院來電話,說那個光頭老大搶救無效,已於零晨三點死亡。”


    陳易洋眉頭微皺。


    小李又拿遞出資料,“這個是那幫流氓的小頭目爆牙男,目前還在昏迷中。我怕再失去一個證人,先做主把人轉到市裏了。”


    陳易洋表示讚同,點了點頭。


    看了看資料裏拍出的照片,他眯起眼,“醫生說過這些傷,是什麽造成的麽?”


    小李點頭,“不像是人,八成是野獸。但我已經調查過別墅區附近居民,沒有聽說有類似攻擊性的動物出沒。陳隊,我想再提審幾個混混。”


    陳易洋合上資料,“好,可以再排察一下。”


    小李默了一下,小心問,“陳隊,您也覺得這不是普通的綁架強爆未遂案?”


    阿易洋突然笑了下,“探案有時候靠直覺是沒錯,不過法官和檢控官那裏隻看證據鶴舞月明。小子,多用心。”


    小李心下一喜,知道這是隊長大人給他機會學習,立馬將自己對案件的調查分析講了一遍。


    陳易洋最後說,“查清楚事實真相可以。但要注意,別讓這件事聲張出去讓記者知道。”


    小李立即行了個禮,叫了聲“知道”,一臉幹勁兒地跑掉了。他心裏當然清楚,之前陪隊長見了那個特種大隊總隊長,對方言明的要求就是不能讓軍屬受到名譽上的傷害。


    做為警察,又是男人,他們當然恨不能這些作奸犯科的家夥通通不見天日。因為強爆案的判刑頂多十來年,沒死人也就三五年出來了。可是那卻會給受害者,造成終生難以磨滅的傷害。這個損失,不是什麽三五年十來年可以彌補的。


    這是小李第一次獨立探案,雖然隻是一個普通的刑事案件,還是讓他投入了十二萬分的精力。


    對陳易洋來說,讓小李接手此案,當普通案件處理,讓小李磨練一下探案技巧,也算是給袁飛虎一個交待了。


    不過,不久後突然發生的一件事,讓陳易洋改變了初衷。


    “陳隊,那個出租車司機嗑藥過量,死在拘留所裏了。”


    司機正值壯年,且上有老母,下有幼兒待哺。除了染上毒癮這一個不良嗜好,其為人並不是很糟糕。前後也被當地派出所抓去戒毒數次,但又故太複萌。也算是個老毒癮,怎麽會嗑過量死掉?


    陳易洋直覺,這突然的死,有些蹊蹺。


    “那個爆牙男怎麽樣了?”


    “啊,陳隊,那爆牙男趁警員不在,逃了。”


    陳易洋帶著小李奔往逃犯現場,不想很快就接到交警電話,說人已經撞死在路邊,救出來時人已經被燒得麵目全非,離死不遠了。


    這一下,十泉鎮綁架強爆未遂案的主犯和關鍵涉案人員,都死掉了。


    陳易洋感覺到,這起案似似乎遠沒有他想像的那麽簡單了。不僅是袁飛虎在刻意隱瞞著什麽,司機的突然死亡,將之前他們一直以為的“意外”撞見被綁架,指向了可能是有人蓄意安排策劃。


    可惜,現在人死了,重要的線索全斷了。


    ……


    綁架事件後,語環和雷小古隨了衛太後的好意,在大酒店裏住了幾日。


    衛太後還親自去公司幫女孩們兒請假,帶了一幫同事,來大酒店探看女孩們,又請眾人吃飯聊天玩耍,幫兩人壓驚。


    “來來來,灑點兒柚子水,去去邪氣兒。大鬼小鬼齊退散,以後瘟神邪神都別想找上我們家環環。”


    也不知老太太打哪兒找了一堆柚子葉,蘸著水往語環身上灑,惹得周人都又笑又羨慕,真說語環苦盡甘來,認了個了不得的好奶奶。


    語環忙把老人拉坐下,不好意思地說謝謝。


    衛太後正玩得高興,立馬又從包包裏掏出一個精致的小紅繡包,從小紅繡包裏取出一個木雕嵌寶的佛像,說,“環環,這是奶奶專門到廟子裏給你求的平安佛,高僧開了光的哦!來,奶奶給你戴上。俗話說,男戴觀音,女戴佛。以後你有了佛主保佑,一定會否極泰來,凡事順風順水。”


    “奶奶……”


    語環被老人的情誼感動,抱著老人,紅了眼。


    心想,也許她曾經失去了很多,但是現在她也得到了很多重生左唯。


    喬語環,你要惜福。


    趁著無人時,衛太後拉著語環的手,語重心長地說,“環環,不管你和東子以後怎麽發展,你也是奶奶的心肝寶貝,以後奶奶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不過,奶奶還是希望,你真能放寬心,看開些。”


    語環點頭,“嗯,奶奶,我聽您的。”


    衛太後笑笑,又說,“不僅是東子,還有雪兒。雖然雪兒她已經嫁出去了,但她好歹做了我衛家十幾年的養女,也不是一日兩天就能斷了的情念。也許她之前做了些不恰當的事兒,讓你受了委屈,這事兒也過去了,咱們就放下了,好不好?”


    語環怔了一下,緩緩點下了頭。


    她知道自己的心病,也不想再讓那根刺紮在心上,既然已經說要跟衛東侯分手,又何必再揪著當初那些不放。


    “奶奶,我會慢慢放下的,我保證。”


    想通後,語環調皮地行了個軍禮,惹笑了老人。


    衛太後雖然常年被老伴兒寵得孩子氣了些,但心裏也跟明鏡似的,早就瞧出語環的心障,想要好好開導一下了。她也果然沒看錯,這姑娘心軟又善良,更容得人,心下也為衛雪欣鬆了口氣。


    ……


    深夜


    人潮湧動、音浪瘋魔的酒吧。


    包廂的一角,電話鈴聲唱起“我願意為你,願意為你,願意為你付出我所有”時,一個打扮韓派的年青男子急忙拿起電話跑進了包廂附設的洗手間。


    哪知門一開,洗手間裏一對野鴛鴦正坐在洗手台上,打得火熱。


    “出去!爺要打電話。”


    “呃,那……飛哥,馬上,哦寶貝兒……別夾那麽緊……”


    “滾——”


    “啊呀!我們就走,就走,您別生氣。”


    野鴛鴦終於分了體,連滾帶爬跑出了洗手間。


    青年男子黑著臉,迴頭對著電話裏“喂”了一聲,卻立馬變得溫柔如水,各種討好。


    “姐,您放心,您交待的事兒,我都辦得妥妥當當的,絕對露不了一絲馬腳。”


    “姐,咱們好久沒見了,什麽時候……”


    “這個,可能要過段時間才能再動手。畢竟這才……好,您放心,我一定派人把那小**盯緊了,不會讓她安生。”


    “梅兒,我真想你了,你不會有了新歡,就把咱的小弟弟都忘了吧?”


    洗手間外


    被趕出來的野鴛鴦被一包廂的男女嘲笑了個透。


    女人恨恨地狠掐一把男人,疼得男人嗷嗷直叫。


    “真搞不懂,打個屁電話有什麽了不起的。”


    “妞兒,你不懂,那電話可是飛哥的真愛,赴湯蹈火再所不辭的。”


    “我呸官場美人圖!我聽說他那個所謂的姐,早就嫁做他人婦了,還真愛呢?真愛會嫁給別的男人,不就他媽看上他這條陰溝裏的癩蛤蟆好使喚嘛!人家一吆喝,就銜著大骨頭屁巔巔兒地爬上人家大床……”


    正跟著偷笑的人突然住了聲,女人還不喋不休地嘲諷挖苦,不知道話題主角已經站在她身後,男友已經白了臉,一揚手就扇她巴掌,卻被那年青男子一手攔住了。


    女人一看,這方發現自己撞了大禍,哆嗦著就要離開。


    年青男子兩大步跨上前,抓著女人的手臂朝後狠狠一摔,嘩啦一聲碎響,擺滿了空杯子玻璃瓶的玻璃矮幾,碎裂在女人身下,女人隻穿著一件虛掩前胸到大腿根兒的小布料,頓時被玻璃渣子劃得渾身鮮血直流。


    包廂裏驚尖聲一片。


    青年男人冷聲一喝,臉色陰沉得不得了,抓起一長瓶酒瓶狠狠一嗑,斷了半截。


    “臭表子,我讓你他媽的八婆,今兒我就讓你叫個夠!”


    眾人驚駭,沒人敢上前阻攔。


    隻見青年男子提起女人的一隻腳踝子,手上的斷酒瓶朝女人的腿根下紮去,頓時驚起一串慘唿痛叫,男人手起瓶落,鮮血瞬間染紅了女人白生生的**,順著男人高舉的手臂,淌了一地。


    在這酒吧一條街上,沒人敢惹小飛哥。


    因為,他比誰都狠,絕,不要命!


    ……


    休息了一周,身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語環和雷小古都迫不及待地消了假上班去。


    其實,這段時間,兩人怕自己胡思亂想,都抱著電腦找事兒做,還達成了“以毒攻毒”的一致意見,要把這個鬼屋項目做好。


    語環一直跟屋主北靖。je聯係,商討設計方案。


    雖然沒有見到項目實體,不過兩人在山裏也折騰了一番,對周圍環境、地茂等等情況,有了非常切身的感受。


    於是在之後的交流裏,語環的靈感不斷爆發,和雷小古思維碰撞,已經有了幾個設計方案稚形,就等著迴公司跟經理商量,全麵啟動這個項目。


    “終止投標?!”


    “語環,小古,其實公司做出這個決定,也是經過了反複思考利弊得失,再三調查了解項目的情況,才得出的結論。”


    沒想到,兩姑娘帶著已經起草好的方案草圖,信心滿滿地到公司報到,之前一個個滿眼勢利、一腔逐利的總經理和財務經理,全都大搖其頭,說要放棄項目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兩姑娘十分不解,更不甘心。


    財務經理瑤姐忙給上司做補充,“語環,小古,其實公司也不想放棄這麽大個客戶。可是,形勢比人強呐!之前你們說那裏有鬼,咱們還不信。這不,你兩還沒著店兒就遇到那種,咳,幸好這人都沒事兒。


    後來我也托朋友仔細打探過了,那幢別墅的主人之所以賣掉別墅,舉家移民,也都是因為別墅裏的確常有邪門兒的事發生。而且,有風水堪輿大師都去看過,說那裏氣塞風藏,破天漏地,不宜家居,更適鎮壓千年邪祟……”


    雷小古可不幹了,她之前隻是借這點風聲想跟語環一起做大項目,賺大錢,買小樓,現在失了戀,要不找點兒事做一準瘋掉,立即表示不怕邪祟,一切向錢看、向厚看!


    總經理立馬大汗直下,直給瑤姐打眼色。


    瑤姐忙說,“我說你們兩丫頭怎麽就那麽死心眼兒農家小妞妞。要想做大項目,公司才接了兩個,給你們做就是,何必非盯著這個觸人黴頭的鬼屋呀!再說,你們這才雙十年華,大好青春,萬一再出了什麽事兒,不說公司賠不賠得起醫療保險費了,還不是虧了你們自己,你們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家裏人想想哪……”


    啪啦啪啦一大堆理由,總之就是要讓她們放棄。


    “語環,”經理看著一直沒吭聲的女孩,立馬把新項目資料拿出來了,曉之以情地說,“其實我們也很過意不去,你在城裏也沒親人,這次出事兒,也是我們太大意。既然事情過了,咱們就別再想了,咱往前看,來,這是……”


    語環抬手將資料推了迴去,看著經理的眼神,也是非比尋常的固執和堅持,“經理,我明白你們的好意。其實,剛發事時我也想放棄了。不過,這幾日我和北靖先生聊了很多,我知道他對這個屋子的期望很大,這也是他在猶豫再三後才決定買下的,想做為在國內長期定居的家。並不是渡假別墅,也不是拿來投資,是真的拿來自己住的家。”


    女孩故意加重了“家”這個字,那代表的意義,讓屋內的人都靜了下來。


    “北靖先生給我講了很多他小時候的事,也許有些同病相憐,我更希望,能為他打造好這個充滿迴憶的家。經理,公司能不能再考慮一下,接下這個項目?”


    “語環,這……”經理為難地跟瑤姐交換了一個眼神,瑤姐直搖頭。


    “如果公司實在不願意,那,那就做為我自己接到的項目,我不要那些高提成,隻要讓我做完這個項目,好不好?”


    雷小古也急著將草案拿了出來,各種說服。


    最後,經理和瑤姐有些騎虎難下,說公司高層要再開會討論討論。


    ……


    “不行!”


    衛東侯斬釘截鐵的拒絕,讓預料之中的王紹銘歎了口氣。


    電話裏的聲音瞬間高揚八度,“這丫頭是不是想賺錢賺瘋了,之前不是讓保險公司賠了她一筆錢,這會兒幹嘛要盯著眼兒,還住那受害地點鑽。她腦子裏裝的都是豆腐渣嗎!”


    王紹銘解釋,“喬小姐說,她跟客戶交流過,她覺得……”


    “我說不行就不行。她是老板,還是我是老板。不是已經給她拿新的項目了嗎?”


    王紹銘抹了把額頭,心說這傳話人真不是好做的啊,還得耐心解釋,“是。那邊的總經理也已經給我看過新項目,都是市裏非常好的項目,其中還有國慶節時房地產交易會的參賽項目。但是喬小姐說……”


    衛東侯又截了話,“既然那麽好,那就說服她放棄。你們還是做人家上司的,連這點兒說服力都沒有,還當什麽主管,不如迴家賣紅薯!”


    頓時,可憐的助理一個頭兩個大。


    “東少,你真的要喬小姐放棄?我聽總經理說,喬小姐很堅持,而且之前休養時就跟那個客戶交流了很多。若是硬要她放棄,恐怕……她會很難過吧!唉,既然是老板您的命令,那我這就給總經理說。”


    王紹銘重重地歎息一聲,緩緩地放下電話,在心裏默數一、二、三……


    “等等!”


    王紹銘看了眼天花板,又拿起電話。


    那頭的聲音**地問,“你說,環環是怎麽說的?”


    王紹銘好笑地終於把總經理轉敘語環的關於“家”的話,一五一十,一字不漏地做了匯報黑道王妃:冷麵王爺也認栽。


    最後,大老板終於點頭同意了,當然,這是有條件滴。


    ……


    “語環,經過公司討論決定,咱們還是尊重你的意見,以及客戶的需求……”


    以上省略經理大人習慣性一堆官腔說詞。


    “這個鬼屋項目就交給你全權負責了。”


    語環不管前麵囉嗦了些什麽,急忙伸手接過資料,經理卻沒立即鬆手。


    反是嚴肅地說,“不過,咱們也是有條件的。”


    “經理?”語環不解。


    其實,總經理比語環更不解,從什麽時候開始,集團公司竟然如此重視一個小小裝修設計員了。之前撥下一筆保險醫療費不說,這會兒做個項目也要遙控指揮,還要全盤細節上報。


    這真是讓他又惶恐,又興奮哪!


    一個身形矯健的男子走了進來,普通長相,普通身高,普通衣著,普通氣質,放人堆兒裏就不容易被人注目的那種。


    可是,當你對上他的眼眸時,就會被他眸底的精銳之色震到,明白這看似普通的人其實並不普通,那不過是他為真實身份而偽裝的保護色罷了。


    “語環,這是公司專門配給你的保鏢兼助手。”


    語環著實一愣,正要開口,屋外跟著響起一陣激烈的爭吵聲,跟著雷小古激動的身影就衝進了進來。


    “環環,救我!”


    雷小古一把抓著語環,躲到語環背後,跟追進來拿人的瑤姐來了個楚漢對峙。


    “環環,他們不讓我幫你,他們要把咱姐妹兩徹底隔離,他們真是太可惡了,完全沒有人性哪!環環,你要是不要我,姐妹我隻有去……”


    這個誇張的“死”字,當然沒機會出口了。


    語環問,“經理,為什麽?”


    總經理心底哀嚎,麵上還得裝得人五人六的把理由編得天花亂墜,“這是公司對你接下這個鬼屋項目的兩個基本要求。一,為免再發生之前那種事兒,且項目地點又不在城裏,你必須兩頭跑,一個女孩子家家也不安全。這保鏢兼司機,也是為了你的人生安一有保障,必須帶上。”


    “二嘛,公司高層都認為雷小古的業務能力還不夠完善,不足以勝任給你做助手這個職務。所以,公司另外給你派了兩個助手,以便你更快更好的完成這個項目。”


    “如果你要接下這個項目,就必須同意公司的這兩個安排。”


    瑤姐立馬跟腳補充,“語環,公司這麽安排都是為了你好啊!你瞧你非要堅持接這項目,咱們也體諒你為客戶著想的心情,答應你了。現在,你可不能再跟咱們談條件了。保鏢和助手,可都是為你好。”


    原來,之前瑤姐就正給雷小古做安撫工作,讓雷小古自動放棄。雷小古怎麽肯哪,當即就鬧到了堂子上。


    語環看著好友可憐兮兮的模樣,也沒料到事情怎麽又變成了這樣兒。


    “那個,經理,這能不能再考慮一下?我已經習慣跟小古搭檔了,而且之前的草案都是我們一起做好,溝通很默契,這一下換了人淡定王妃急死爺。之前小古的努力不都白……”


    “是呀是呀!憑什麽讓我白做工,讓這些人來揀現成的便宜。總經理,你不公平!瑤姐,你欺負咱們女性同胞算什麽女人啊!”


    得,又堵上了!


    ……


    另一方


    “隊長……”


    郎帥一臉陰沉,眼神哀怨,宛如死鬼般突然飄到了衛東侯麵前。


    衛東侯剛剛跑完了一個五十公裏,正舒舒服服地躺在練習凳上,舉著兩頭掛滿了鐵圈的舉重杠,極富節奏地做著曲臂運動,簡直就像在舉一根火柴棍兒。


    聽到叫喚聲,他一睜眼,被嚇到,胸口爆出一口氣。


    哐啷一聲,火柴棍兒成了大鐵坨子直落胸口。


    四百多斤非人類的舉重量啊,誰說輕巧了,壓在肉身上也沒法出氣兒的好不好。


    “你,你……”


    “哎呀,隊長,對不起,我以為你真跟舉火柴棍似的輕鬆。”


    郎帥裝模作樣地抓著鐵杠子,當然,他是抬不起來的,前後又吆喝了幾個哥們兒,才把東西給移開。


    “臭小子,你謀殺啊!”


    “隊長,我已經死了!”


    “去你的!”


    衛東侯抬腳要踢,不想郎帥竟然直接蹲地把帥臉給送上來,害他暗咒一聲“x的無賴”,這一腳當然就踢不下去了。


    衛東侯拿起毛巾,往浴洗室走。


    郎帥就飄在他身後,拿哀怨至極的眼光盯著後腦勺看。


    脫光了,赤條條了,水花熱氣都遮沒了。


    還能瞧見衛大隊長身後飄著一哀迎的背後靈,哀怨的眼神兒持續加溫中。


    “隊長……”


    擦幹了,穿上衣了,一扒刺頭,水霧噴濺。


    衛東侯帥臉抽搐了一下,咬牙忍著,迴寢室。


    郎帥繼續跟著飄。


    半路碰上穿著白大褂的梁安宸,又拿著一個藍色文件夾,塞給衛東侯,還扔下一句曖昧至極的話,“屋裏,我等你!”


    周圍人都被眼鏡片上的那道冷光,凍得發顫。


    衛東侯冷哼一聲,將文件夾甩給了背後靈。


    “隊長……”


    迴寢室,開電腦,撥號上網,例行一日必行之公事。


    “東子,你不是說不讓環環去做那什麽鬼屋項目了嗎?怎麽我聽她說,好像又可以啦?可那項目距離城市那麽遠,放她一個女孩兩地奔波,多不安全哪?東子,我給你說,這事兒……”


    衛太後這個敵後情報員,可是非常盡職的,每天定時定點還外帶錄相地給衛東侯報告語環的情況。


    “隊長……”


    郎帥的聲音更哀怨了,簡直可以媲美咒怨了重生之竹馬賴青梅最新章節。


    “東少,”這會兒轉到王紹銘了,“喬小姐似乎很想跟雷小姐一起搭檔,她說還要考慮一下,沒有立即答應咱們的要求。你看這事兒……”


    “隊長——”


    郎帥終於大爆發,伸手要抓人,可惜他這速度現在連衛東侯的一根毛兒都夠不到,才一伸手,桌上有電腦和人都不見了,再一轉頭,人家坐在高低床的上鋪。


    “隊長,你怎麽能這麽自私自利啊!你怎麽可以這麽無情無義啊!隊長,你太小心眼兒了。這嫂子要是知道了,一定不會原諒你!你欺負小古,就是欺負嫂子的家人,你你你你——”


    上撲,下撲,前堵,後擋。


    全部撲空!


    最後,郎帥一頭撞在大門上,撲咚一聲倒地不起。


    衛東侯一手端著電腦,居高臨下,拿腳挑了下地上的“屍首”,屍首立馬一挺身,就要撲上前來抱人大腿,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下一秒,衛東侯又端端地坐在了書桌前。


    “隊長!”


    郎帥忍無可忍,赤著眼大吼,“就算小古平時腐了點兒,敗了點兒,傻了點兒,誇張了點兒,可她好歹也是個清清白白、可愛善良的好姑娘啊!之前她倆一起遇難,小古也拚命保護過嫂子。要不是她們兩一起,單靠嫂子一人,恐怕她們根本支撐不到咱們去救。”


    “你都說她又腐又敗,又傻又蠢,要是再讓我的環環跟她待一起,不給她帶壞才怪。我可沒忘,之前是誰老攛掇我的環環去找別的男人。要放她繼續留在環環身邊,等我迴去,黃花菜都涼了。到時候,你賠我個老婆?”


    “隊長,我賠你!”


    “去你的!”


    “隊長,”郎帥立即狗腿地撲到桌邊,眨著一雙星星眼,“小古真是好姑娘,她那點兒鬧勁兒哪會帶壞嫂子。頂多就是給嫂子逗逗樂子,解解悶兒。你瞧她們現在也是患難見真情的好姐妹了,你就舍得拆散人家。別的不說了,要是嫂子遇上啥人啥事兒,小古絕對第一個護著,有她在嫂子身邊,那就好比超人少不了外穿內褲,小叮當少不了萬能口袋……”


    衛東侯終於給了個正麵,“既然雷小古那麽好,你還非跟人分手?我這就琢磨著,既然都分手了,又不是自家人,這個大便宜哪能隨便給外人。”


    “隊長……”


    “別叫冤了,你自招的。”


    “隊長……”


    “明明喜歡還分手,自己犯賤,一邊兒待著去。”


    “隊長……”


    “叫爹也沒用。”


    “爹——”


    轟隆一聲,小小寢室傳來重物落地聲。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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