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為你們守寡,長年累月所積聚的哀怨,就能叫你們九泉之下,不得安寧!”

    弘經聽了,乖乖點頭,“額娘放心,兒子隻娶一個嫡福晉。”

    弘緯看看哥哥,迴想方才額娘說的話,頓時覺得後背陰森森的,似乎有隻毛茸茸的爪子在那裏撓啊撓!扭頭一看,弘琴抓著一隻小狗,捏著一條狗腿,正站在他背後搗鬼。

    弘緯長出口氣,仔細一看,“哎,這不是皇阿瑪的來福嗎?怎麽,你又給它做衣服了?”

    弘琴搖頭,指指身後。母子三個抬頭一看,雍正皇帝正帶著高無庸等人,站在花園口呢!

    經過一個下午調試,衲敏心情已經恢複平和。無論如何,雍正對她很好,真的很好。她是大齡剩女,不是妙齡少女。十分清楚:無論在古代還是現代,要求一個身處高位的男人除了自己以外,誰都沒碰過,實施難度係數太大。想通了這點,衲敏便領著孩子們給雍正行禮。

    雍正本來準備好了一肚子的話要跟皇後解釋,眼見皇後禮儀如常,卻提不起一個字來。隻得上前扶起皇後,叫起三個孩子,一家人一起逛花園。

    弘經畢竟是個十來歲的孩子,玩了一會兒,就覺得沒意思,拉著弟弟妹妹一起去放風箏。衲敏陪著雍正坐在亭子裏,一邊喝茶,一邊看孩子們在花園玩樂。

    春日暖陽逐漸西沉,東南風刮起,乍暖還寒。衲敏雙手攏在袖子裏,小心搓搓。雍正見了,問:“冷嗎?”

    衲敏笑著搖頭,“有些涼罷了。皇上要是覺得冷,咱們就迴去吧。”

    雍正搖頭,“再坐會兒吧。”看看亭子西邊,一棵銀杏樹正在抽芽,淡淡的,綠綠的,嫩嫩的,帶著些春意。雍正笑笑,說:“朕還記得,那一年,也是在這棵銀杏樹下,你我還逮住一對野鴛鴦呢!”

    衲敏想了想,笑著迴話:“您還記得?都好幾年過去了。那倆人的孩子估計都會跑了呢!”

    雍正笑著更正,“豈止會跑。李衛今天迴京敘職,跟朕打哈哈時,不小心說漏了嘴。說那石榴的大兒子,都上學了呢!”

    衲敏笑著沒說話,能促成一個幸福的家,也是件叫人高興的事。想了下,便對雍正說了想放那些到年紀,或是在宮裏呆夠七年的宮女迴家。又提了提那幾個受過寵的宮女名分之事。

    雍正見皇後神情如常,不便多說,答應下來,“你看著辦吧。宮女出宮,是裕嬪和謙嬪在管。至於宮女晉位,朕記得,都是鍾

    萃宮熹妃的人。跟她們說一聲,叫她們安排就是。你隻要攬個總,別太勞累了。”

    衲敏點頭,記在心裏。迴去後,叫來裕嬪、謙嬪,跟她們細細說了,倆人即刻迴去按名單放人,然後,通知內務府補上來新的。碧荷等人年紀也到了。隻是,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合適的接替人選。衲敏便留給碧荷、翠鳥半年時間,叫她們暗中留意,等到年底,新人都上手了,再放她們出去。

    忙完了宮女出宮,就是給那幾位名分的事。衲敏仔細查了這幾人在宮裏的紀錄。發現一個奇怪的問題。這五個人裏,除了一個本就是熹妃身邊的宮人,其他四個,都曾經在年妃以前住的永壽宮裏伺候。受到雍正寵幸,也是那個時候。後來,年妃移居養性殿,熹妃掌宮,才將這四人挪到鍾萃宮偏殿。

    衲敏不由歎息,年妃與熹妃之爭,隻怕,又要開始了。

    坐在仁和堂想了想,衲敏看外麵天色尚可,隻是春日多風,吹的院子裏都是土。便吩咐碧荷:“到養性殿去看看年妃吧。”

    碧荷領著人出去安排暖轎。衲敏也不帶別人,就領著碧荷、桃紅,帶上王五全等人。到了養性殿,弘經正坐在年妃日常坐的炕上吃果子,聽見皇後來了,急忙斂衽站起,恭敬施禮。年妃看看兒子,款款站起,對著皇後萬福。

    衲敏扶著碧荷進來,笑著叫年妃不必多禮。一扭頭看見弘經,笑著說:“小寶也在呀!剛才我來時候,碰見你的奶嬤嬤,還說你這幾天不好好吃飯。原來,是留著肚子,來你母妃這裏吃獨食了?”

    弘經頓時覺得臉上發燒,張嘴就要解釋。衲敏一擺手,拉著兒子坐下,對年妃說:“你也坐吧,我有事跟你商量。”

    年妃看看弘經,笑著說:“是。”等坐下了,又說,“臣妾還給五公主、十阿哥做了些點心,正好叫九阿哥一塊兒捎迴去吧!”弘經聽了,急忙站起來要走。

    衲敏擺擺手,“你們別忙。這話不是我說的難聽,哪有不叫親生母子見麵的。就是小寶小時候,我也沒避諱過。更何況,如今,十一歲的孩子,已經懂得是非曲直。難不成,他認了你,就不顧我這麽些年的養育恩了?早我就說過,小寶跟你,想什麽時候見,就什麽時候見。聽說過爭男人的,還沒聽說過爭兒子的呢!我這迴來,不是逮你們私下見麵,是真有事跟你說。橫豎這種事小寶長大也得知道,今天就索性跟著聽聽,長長見識。”

    這母子倆這才重新落座,屋裏隻留貼身宮人伺候,聽衲敏說話。

    “我還記得,雍正二年還是三年,你住在永壽宮的時候,身邊有幾個宮女,得了萬歲爺寵幸。後來,因為你移宮,那幾個人都給挪到鍾粹宮熹妃身邊。還有印象嗎?”

    年妃點頭,“是有這麽迴事?主子娘娘,可是有什麽不妥嗎?”

    衲敏沒說話,弘經聽了,搖頭說:“母妃,您好糊塗哇!您貼身伺候的,有哪個不對您極為熟悉?您叫她們去伺候皇阿瑪。若是她們有心,或是被有心人利用,比著您的性子、打扮,或是拿您一些事做文章。你就是想反擊,也沒用哇?”

    年妃歎息,“我那時——不過是為爭口氣。好在,如今,事情已經過去了。隻要你——隻要你平平安安,她們——罷了!”

    衲敏歎氣,“你那時確實年輕任性。不過,現在不是說這話的時候。當時,那幾個宮女並沒有名分,後來,到鍾鍾粹宮,頭幾年,你足不出戶,八成也沒再見過。不知道,她們到現在,還頂著宮女頭銜。我的意思,給她們個名分,萬歲爺那邊已經說過了。就是來問問你的意思。”

    年妃冷笑,“我還能有什麽意思。您們說怎麽辦就怎麽辦吧。反正,她們早就投靠熹妃了。”

    弘經陪著冷笑,“熹妃娘娘?要真成了她的心腹,會拖了快十年都不給她們名分?這個熹妃,可真是掌管宮務,忙的很呐!”

    衲敏拍拍兒子的手,安撫一下,接著對年妃說:“熹妃一個鍾粹宮,偏殿已經住了幾個答應、常在,確實不適合再安排人了。你這邊,也不能老住在養心殿,畢竟,這裏不在六宮院內。索性,趁這機會,你搬迴六宮。小寶見你,也不用來迴跑了。那新晉的幾個人,你也能幫著看顧。你說呢?”

    年妃低頭嘲諷,“娘娘,您是想借刀殺人呢?還是想坐收漁利呢?”

    衲敏一笑,“與我有什麽關係?你若不願意,就在這兒住著也行。橫豎,小寶年輕,多跑跑,也能幫著長個兒。我不過就是來這兒問問。你要是不願意,就接著住。住一輩子,我也不管。”說著,站起來就要走。

    年妃在後頭小聲說:“我要住承乾宮。”末了,又補充一句,“聽說,那是明朝貴妃住的地方。”

    弘經站起來,對年妃輕聲說:“那也是孝懿仁皇後住的地方。”

    衲敏頭也不迴,“我會跟皇上說的。隻是,還要皇上決定。”

    年妃眼睜睜望著弘經扶著皇後出了養性門,往西而去,嘴裏喃喃:“兒子,難道

    在你心裏,母親就隻是個爭權奪利之人嗎?”

    過了幾日,雍正下旨,命年妃移居延禧宮。原鍾粹宮宮女琴兒、棋兒、書兒、畫兒均封常在,隨年妃入住延禧宮偏殿。

    延禧宮內,年妃高坐正殿,跟前跪著她從藩邸時就帶在身邊的四人。這昔日的四名宮女,如今的四位常在,個個低眉順眼,規規矩矩跪在冰冷的瓷磚上,不敢往看一眼。

    等年妃慢條斯理地喝完第三壺茶,將茶盅輕輕放到身邊一個老嬤嬤手中托盤裏,這才悠悠地吩咐:“都起來吧!恭喜四位妹妹,受了皇封,成了皇妃了!”

    幾個人連稱不敢。不住磕頭。

    年妃笑著走下來,將四人一一攙起,笑著囑咐:“以後,咱們姐妹共住一宮,有什麽事,可要多多照應才是!”說著,叫小太監捧上一盤金珠玉器頭麵,共分四副,一一遞到四人手中。看四人跪著受了,這才笑著,扶著嬤嬤的手,重新坐到正位上。擺擺帕子:“都迴去歇著吧!明天,咱們一起去給主子娘娘請安。”

    等四人下去,年妃沉下臉來,問:“陳嬤嬤,你看,這四位,如何呀?”

    陳嬤嬤冷聲迴答:“都不是安分的主!”

    年妃搖頭,“她們要是安分,早就出宮嫁人去了。哪裏還會落到今日這般地步?本宮是問,她們臉色如何?”

    陳嬤嬤想了想,“其他三人還好,那個叫棋兒的,才二十多歲的人,怎麽臉色跟黃臉婆似的?”

    年妃玩弄著手中帕子,冷笑,“去,宣太醫來。”等小太監一路小跑出去,對陳嬤嬤笑言:“本宮要看看,究竟是怎麽個事兒,怎麽其他三個人都好好的,唯獨棋兒臉色如此憔悴?”

    125、借刀

    年妃說完,站起身來就往後走。陳嬤嬤奇怪,連忙跟著,問:“主子,您這是往哪兒呢?”

    年妃深吸一口氣,很是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茶喝多了!”

    陳嬤嬤這才明白過來,拍了下自己老臉,跟著上前伺候。

    不一會兒,太醫院劉太醫背著藥箱,隨小太監來到延禧宮。隔著屏風見了年妃,便得了吩咐,去給四位常在診脈。

    年妃也不攔著,就坐在正殿等。隔了一會兒,劉太醫滿頭大汗地迴來,不等小太監通報,撲進來啪地一聲,跪倒在年妃座前屏風外,“年妃娘娘贖罪,下官無能為力呀!”

    年妃捏著繡花針,十指翻飛,忙著穿針引線、描

    龍繡鳳,頭也不抬。嘴裏道:“怎麽?難不成,還是什麽疑難雜症?”

    劉太醫趴在地上,好生委屈,“下官雖然才疏學淺,也知道如果是疑難雜症,自然還有醫正大人可以討教。哪裏會來麻煩娘娘。實在是——實在是常在小主,她不給診脈,還出口傷人,說下官——那說出來的話,下官都不好意思跟您說哇,娘娘。年妃娘娘,下官在太醫院供職多年,日日夜夜刻苦鑽研,不敢有絲毫懈怠。別說小主們,就是當年皇太後,對下官醫術也是稱讚過的。哪知道,哪知道這麽多年,居然叫人罵我老不修!罵我——娘娘,那些話,下官都不好意思跟您說!”說著,老頭兒就哭了起來。

    年妃暗自一琢磨,問帶路的小太監,“誰罵的?都看了誰的脈象?”

    小太監躬身迴答:“迴年主子,隻看了琴常在的脈象,到了棋主子那兒,咱們就給連罵帶打,扔出來了!其他兩位小主那裏,根本是去都沒去。”

    年妃冷笑,果然如此。對下頭劉太醫吩咐:“罷了。劉太醫受委屈了,是本宮思慮不周。你先迴去吧,日後,少不得有麻煩你的。”

    陳嬤嬤趕緊上前,塞給劉太醫一錠銀子。劉太醫這才收了眼淚,背著藥箱,一瘸一拐地走了。剛出延禧宮大門,送走了帶路小太監,四下瞅瞅無人,急忙一溜煙兒地,就往鍾萃宮躥。

    年妃在正殿得了小太監迴稟的消息,淡淡一笑,熹妃,你有什麽好怕的呢?我真正要對付的,不是你,而是——你的兒子!

    不得不說,年妃之所以能繼李氏之後,得到雍正寵愛,接連生下三個兒子,除了跟年羹堯關聯,其本身,還是有些資本的。尤其經過這幾年“冷宮”曆練,手腕愈發沉穩狠辣。不出十日,便查出了棋兒因何原因不肯叫劉太醫診脈。捏著手中一張紙,年妃笑的傾國傾城。陳嬤嬤在一旁冷眼看著,暗道:難道是什麽好事?她這邊還沒想完,那邊年妃手一抬,這張紙就扔到蠟燭上,霎時,燒的就隻剩個焦黃的黑邊。

    陳嬤嬤心道:奇了?好不容易得來的消息,居然用不上?

    年妃也不看陳嬤嬤,自顧自地問:“本宮當年,跟李氏鬥的時候,可是叫一些人得了不少漁利。如今,本宮丟了貴妃之位,那個李氏,更是吃齋念佛,不得自由。要是她知道,有一天,還能迴到妃子位上,會如何呢?”

    陳嬤嬤小心迴答:“主子,那李氏性子素來高傲。若是她知道有人設計害她,一定會設法討迴來的!”

    年妃

    點頭,“是嗎?唉——好歹我們也是多年相與,怎麽著,也要幫她一把。畢竟,她名下,可是萬歲爺現在最大的兒子呢!”說完,開開心心地笑了。

    當天夜裏,也不知哪個宮小太監不小心撞上延禧宮陳嬤嬤。被陳嬤嬤拉進小黑屋裏一陣訓斥,巴掌甩的啪啪響,直打成一個豬頭,這才給放出來。據說,小太監剛出小黑屋,就暈倒在門外。管事太監無奈,隻得放他迴家養傷。

    因是個小太監,故而,也沒驚動宮位主。

    第三天,雍正接到雍和宮粘杆處侍衛密報,說李氏有事求見。雍正皺眉,吩咐:“她能有什麽事?叫她跟順貝勒福晉說吧。”

    侍衛傳口諭後,迴來繳旨,說李氏堅決要見萬歲,否則,就在雍和宮佛前自盡。

    雍正無奈,隻得吩咐,“密宣李氏進宮麵聖。”

    雍和宮在皇城內,離紫禁城約有一炷香時間。雍正坐在養心殿等了一會兒,覺得跟李氏見麵,最好還是有皇後在場。更何況,李氏要說的事,恐怕也是與後宮命婦有關。一定要皇後知曉才行。

    於是,雍正立刻移駕,來到仁和堂。彼時,衲敏正盤腿坐在炕上,三個孩子依次圍著。中間擺著個炕桌,桌上一套紫砂茶具,熱水蒸騰。母子三人個個手托著腦袋,看弘琴賣弄茶藝。

    弘經一麵看,一麵點頭,“妹妹沏茶,還未入口,就覺甘甜。也就隻有玉泉山泉水,清澈明淨,不惹塵埃,加上妹妹如此的人才,方可沏出如此好茶。”

    弘緯點頭,“不錯,茶香清靜平和,正是為君之道!”

    弘琴笑罵:“什麽為君之道?一道茶,你還沒喝,就聞出來了?”

    弘緯一笑,“為君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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