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為皇子福晉,必定家世、背景不一般,她們這群女人,就還沒誰真的把黃白之物放在眼裏。


    笑過之後,八福晉又歎氣。


    寧容:“好好的歎什麽氣?今日我請你們來吃酒,不就想你們都開開心心的?”


    八福晉:“二嫂和太子夫妻伉儷,沒有煩心事,這才能開開心心的。我的苦日子,且還一眼望不到頭呢,又如何能開心的起來?”


    八福晉起身挽住寧容的手,兩人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說些私房話。


    寧容:“你如何變得這般多愁善感?倒是有些不像你。”


    八福晉把手裏的帕子饒了一圈又一圈,糾結著開口。


    “二嫂你不知道,我們爺近日就跟魔怔了似的,前些日子納了個揚州瘦馬,最近又找了個什麽清倌人......倒是把咱們府裏鬧得烏煙瘴氣......我這是有苦無處說。”


    “有心想在太後跟前提兩句,又怕太後下了懿旨,再把咱們爺斥責一通。都說夫妻一體,我若叫他失了麵子,那這夫妻也就做到頭了。”


    這寧容還真沒想到。


    曆史上的八阿哥不該是如此昏聵之人,怎麽如今轉了性,耽於美色了?


    八福晉的顧忌也對,男人的麵子要給。


    一旦撕開了麵皮,當嫡妻的苦日子,隻怕才開始呢!


    女色之事,對男人來說都是小事,可對妻子而言,無疑是傷害最大的。


    按說曆史上的八阿哥是個喜好鑽營權勢的,而且他蟄伏許久,太子倒台之日,才是他冒頭之時。


    如今一切尚未落定,八阿哥根基不穩,難道不應該安撫好八福晉,以期仰仗八福晉背後的勢力嗎?


    寧容許久未說話,八福晉卻以為她不喜歡聽這些。


    勉強擦了擦眼睛,她小起來,“瞧我,和二嫂淨說些不高興的事......天色不早,我也該告辭了......”


    她說著站起身要走,卻被寧容拽了下手腕。


    “我不過正在想對策,一時沒迴你,偏你多心想歪了去。若我因這幾句牢騷,而厭了你,未免太小心眼了些。你也說天色不早,不若今日便留在宮裏吧,明兒正好是請安日,咱們一道去寧壽宮請安,可好?”


    八福晉還是想迴府。


    她在府中時,裏頭都能烏煙瘴氣似的,若是不再......她都不敢想會如何。


    “你先別急著拒絕,你和八阿哥的事,我確實不好插手,可你作為嫡妻,使使小性子卻是可以的。”


    “偶爾一迴不迴府有什麽要緊?改明兒叫他親自來迎你迴去。”


    寧容耐心的勸。


    “這......”八福晉猶豫不決。


    “成了,你隻聽我的,就當你今兒休沐,也給自己放鬆放鬆。迴頭等天色徹底暗下來,我再使人遞消息去八皇子府,也好叫他急一急。”


    “你不是心裏氣不順?如此也好敗敗火氣,說不得他和後院的那些女人,也不過逢場作戲罷了。”


    許是寧容最後一句觸動了八福晉的心腸,她決定留下來,試探一番。


    正好瞧瞧,那男人從前同她說的話,是真是假。


    *


    冬日裏天黑的早,胤禩一腳跨入正院,天色已經黑透了。


    隻有一輪清冷的明月,掛在天上。


    月色如水,照著地上的白雪,叫人覺得愈發清冷。


    往常這個時候,正院裏應該因著他的到來,而張羅開了。


    這會兒卻靜悄悄的。


    燈倒是都點著,卻處處露出幾分不對。


    “爺、爺,您來了。”


    留守正院的小丫頭上前就要替胤禩解開大氅,被他一下揮開了手背。


    “我自己來,福晉呢?怎麽不見?”


    胤禩解了大氅,隨手遞給小廝,邁著步子往裏,連走好幾步,都沒看見福晉的身影。


    聽見他的聲音,福晉難道不應該樂嗬嗬的出來迎他?


    還是頭一次,胤禩在福晉這裏受了冷待。


    “福晉去了宮裏還未迴來呢!”


    胤禩步子一頓,他第一個反應就是福晉給他惹麻煩了,肯定惹惱了宮中主位,要不怎麽會這會兒都不見人影。


    沒見她使了人報消息給他,肯定是不方便唄。


    他有些著惱。


    如今正是韜光養晦的時候,偏偏他們家的福晉,處處替他惹麻煩。


    再開口,他語氣不善,豎著眉指著身後的小太監。


    “你去宮裏探探,到底怎麽迴事?”


    “是、是,奴才這就去。”


    小太監行了禮,連滾帶爬的往外跑。


    走到二門,迎麵走來的另一個小太監撞了個正著。


    兩人頭對頭,俱都往後狠狠跌了一跤。


    “你、你怎麽走路不看路啊!”


    “你先撞的我,還有理了。”


    兩人額頭撞的不輕,很快腫起來一個大包,想到主子的吩咐,也顧不得互相糾纏了。


    各自冷哼一聲,錯開身子,往相反的方向跑。


    “奴才給八爺請安。”


    後頭來的小太監,入了院門,見八阿哥站在裏麵,飛快地跪在地上行禮。


    胤禩迴身看了這人一眼,眼生的很。


    “你哪個宮裏的?來做什麽?”


    不像是額娘底下的人,要不他肯定會有印象。


    也不像是哪個主位,興師問罪來的,否則不會就這麽一個人。


    小太監:“迴八爺的話,奴才是毓慶宮的,娘娘吩咐奴才來稟報一聲,八福晉在咱們宮裏呢,免得爺著急。”


    胤禩清雋的臉上沒什麽表情,心裏卻有些惱怒。


    太子妃真要派人來告知,為什麽不早些來,非得等到天黑了,他急的四處尋人的時候?


    偏生這太監不是他的人,更不能當著這人的麵發脾氣。


    他扯出一個笑來。“多謝二嫂對福晉的照看,你迴去稟報,就說明兒下了朝,我親自去把福晉接迴來。”


    “是、是,奴才告退。”


    小太監一走,胤禩便沉下了臉。


    臉上惱怒交加,恨不得把把那個蠢女人拎迴來,看看她腦子裏裝的什麽。


    有事大可以同他說,為什麽要跑去太子宮裏?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受什麽大委屈了,說不得兄弟們都在暗地裏,看他的笑話呢!


    他卻忘了,近些日子,確實好久沒見福晉了。


    不是他不肯見八福晉,而是確實抽不出空。


    便是八福晉要找他,也找不著人。


    事情已經如此,胤禩也明白,便是再惱怒也無用。


    隻能明日去了毓慶宮中,看情況再說。


    片刻後,胤禩抬腳出了正院,一轉身又去了探月樓。


    探月樓住著的,不是旁人,而是八福晉口中,他新得的庶福晉——楊氏。


    楊氏長得沒有八福晉漂亮,但給人感覺很舒服,很耐看,溫柔如水。


    若是寧容在這兒,定會覺得眼熟,楊氏未免和雲夫人身邊的丫頭長得太像了些。


    太子後來派了人,遍尋不到,竟一轉身藏入了八皇子後院?


    “爺,您來了。”


    楊氏起身迎八阿哥入內,貼心地替他除了披風,又遞了暖暖的茶給他。


    胤禩嚐一口,溫度適宜,不冷不熱。


    他心下微暖。“還是你貼心,撇開家世、身份,八個福晉也趕不上你一個。”


    楊氏笑笑,“哪有爺說的這麽誇張,是妾及不上福晉多矣。”


    天冷,胤禩一盞茶下肚,整個人暖和不少,沉鬱的心情也由陰轉晴。


    不過該問的還是要問清楚:


    “邊疆那邊可有消息遞過來?你們派去的人,到底有沒有用?胤礽應該不會活著迴京的吧?”


    連日來,從邊關收到的消息,全是好消息。


    皇阿瑪和朝臣們,本就喜好吹捧太子,如今太子去了邊關,接連得勝,太子黨的尾巴,恨不得翹到天上去。


    本以為老大、老四會是太子上位的勁敵。


    誰知道一個陪著去了邊關,屢屢傳來好消息不說,據說還“兄弟情深”。


    要不是確實認識他們本人,胤禩差點以為,這說的真是什麽感人的兄弟情。


    另一個,人本就悶,如今更悶了。


    除了埋頭做事,你別想從他嘴裏聽到一句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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