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遙漁夕兩人跪在殿外請求傳話,等了許久,直到宮燈盡皆模糊,皇後宮裏的一個小丫頭才出來迴話道:“娘娘,皇上已經歇下了,請兩位姑姑先迴去,有什麽事情,明早再說。”


    漁夕分明聽到了裏麵旖旎輕笑,不想,短短半日,他如此情薄。心裏擔心叔叔,急的簌簌落淚,略一失神,嘴唇竟然咬出血來,依然跪在殿外,木頭人般。平遙見她不起身,也隻好相陪。


    中間那小丫頭出來看了幾次,見她們還未走,索性關了殿門。最後,連他們的笑聲也聽不到了,中宮的燈火,一盞盞,暗了。


    眼看再無希望,平遙輕聲道:“妹妹,皇上當真不想見我們,我們還是走吧!”


    漁夕淒然一笑,站起身來,幾步跑到殿門處,就開始撞門。裏麵的小丫頭在殿內說了幾句嚇唬人的話,見她仍不作罷,隻好開了一條細縫。漁夕一閃身,入了殿門,徑直向內室走了進去。幾個宮女與太監正要攔她,不想她身形太快,躲閃的又極為靈巧,幾人抓她不住,正怕惹怒了主子,隻聽“哎呦”一聲吃痛叫聲,從羅帳之內傳來,幾人嚇的跪在當場。


    漁夕一愣,隻見皇後披了一大紅薄紗正從羅帳內滾到了了織有五彩祥雲的地毯上,摔的狼狽不堪。另外一邊,寧熙隻作一單身薄衣,愣然坐在床上,憤憤道:“出去!”


    漁夕隻想是自己打攪了他的好事,跪地道:“奴婢,求求您,求求您救救蔡將軍!”


    寧熙再次怒道:“出去!”


    琉璃彎腰扶起了皇後,眸光裏閃過一絲哀戚。


    披了件外衣的皇後,微笑的望著自己纖細的手指,繼而仰首望著那榻上的君王。雖然他從未和她相近,他卻在她睡過的床上歇息過,想必那錦被上還殘有他的氣息。


    如果她和他不是這樣的境遇,他是不是可以看她一眼?如果她不是注定遇到他,她是不是可以還可以愛上別人?


    皇上再次,一字一句的道:“滾...出...去!”


    皇後淒楚一笑,“這是臣妾的鸞鳴殿,皇上是要臣妾滾得哪裏去?”


    君王冷著臉,皺著眉頭,顫顫的起身,猶站不穩般,穿了鞋子,連外衣也未披,就走出了殿外。見漁夕還跪在那裏,就近踢了她一腳,怒道:“還不走?!”


    平遙從未見過皇上如此模樣,與漁夕對視一眼,兩人緊緊的跟在其身後出了殿門。


    還未到棲鳳湖畔,寧熙就快步走到一邊,嘔吐不止。漁夕拭了拭他額頭,又摸了摸他脈象,在他中脘處連揪幾下,他臉色蒼白,往後一仰,重重的倒在了平遙身上,平遙淬不及防,差點連帶著摔倒。


    看著他沉沉睡去,漁夕覺得又是好笑,卻也笑不出來,隻得說道:“姐姐,你在這裏先瞧著皇上,我去前麵找小湯子,順便給皇上拿些衣物。”


    等安排妥當之後,平遙小聲問,“主子今天是怎麽了?吐的那般厲害?”


    漁夕笑笑,“皇上素來隻食素,想必皇後不知。今日給他吃了葷腥,現在,吐完就好了。”


    平遙點點頭,這才問道:“妹妹,我剛才聽你在殿內求皇上放了蔡將軍,宮妃都不可幹政,何況是我們兩個小小的女官。妹妹還是不要再提了,免得惹禍上身。”


    漁夕點頭一笑,心道是自己方才太過魯莽了,隻問道:“姐姐,剛入宮的時候,你就告訴我說皇上就寢時,從不讓人近身,可有什麽緣故?”


    平遙笑道:“哪有什麽緣故?隻是皇上自幼時就是如此,尤其是女子,隻要是在他就寢時立在床邊的,他在睡夢中也會將人踢出去,先前他的貼身宮女就有踢傷的。後來,就索性把這些貼身宮女全換掉了,就是我在守夜的時候,也都隻是守在外麵的,皇上有什麽事兒,自會叫我。”


    漁夕想想,歎了一口氣。兩人說了很長的話兒,這才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睡得半昏半醒之時,隻覺燈火一閃,一隻飛鏢打了進來。漁夕一閃身,這飛鏢打的極其聰明,就釘在了桌案之下。漁夕起身剛追到殿外,那人影已閃過殿牆,跳了出去。看那人身影,纖細瘦小,像是個女子。


    此人武功如此高強,竟敢踏入禁宮,如履平地,真是好大的狗膽?走了幾步,拔出飛鏢,隻見上麵寫了三個大字,“速離宮。”


    漁夕收迴目光,想了一想,一時也沒個頭緒。


    此刻正睡在榻上之人,燭火在他蒼白雪色麵容上覆上一絲微弱淡光,使那原本清晰的五官,顯得更有些少年該有的纖細與孱弱。


    睡夢中他輕咳兩聲,微微蹙眉,唇色染上了一絲豔紅。漁夕心裏一痛,她怎麽可以給他用這麽重的藥?他是用了多大的意誌力才去將藥力壓製下去?他臉色開始發紅,唇色又添了一絲魅紅。


    這藥應該就是仙姝神島獨有的一種魅藥“情人淚”,即使剛剛嘔吐,已解藥毒,這藥性留在體內,還需兩三日慢慢化解。隻是這兩三日,不可大動氣血,否則,大損陽氣,必傷本體。他本是清心寡欲之人,料想無虞。


    輕輕擦拭他唇畔豔紅,如料想般,他咻地睜開雙眸,麵無表情的複又闔眸,長睫閃動,留下細致暗影,“累。”


    隻一個字,她坐著守到半夜,模模糊糊中,她想到了一個人,她去找了容貴妃。


    解鈴還須係鈴人,不管蔡將軍身在何處,隻要容資方放他一馬,他必安然無恙。


    翌日,等漁夕醒來的時候,皇上已經上朝去了,漁夕心裏懊惱不已。


    心神不寧,難免坐立不安。漁夕坐在窗前,還不知皇上什麽時候下朝。忽見前門有人探頭探腦,漁夕目力極好,一眼就看到了維紋。展開她給的一張紙條,上麵是丹青妙筆,“所找之人在桂離宮。”


    她急步走去,記得昨夜容貴妃當著她的麵連夜寫了家書,秘送出宮。千恩萬謝之時,她不知以何未報,容貴妃扶她起身,清麗笑道,“如有需要,日後妹妹答應姐姐一個請求即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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