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瞪大了眼睛,這不是甄正懷也要恭恭敬敬對待的大老板嗎?


    他們好像叫他……季先生?


    郝爸爸看看床上的男人,又看看已經走出房間,坐到客廳裏跟客人聊起來的郝芷,整個人徹底迷茫,在冷風中搖搖欲墜。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


    客廳裏。


    郝芷走出房門,第一眼便注意到了客廳中央那顆鋥瓜瓦亮的腦袋。


    整顆腦袋正中央的地方幾乎已經禿幹淨了,一點毛發都沒有,旁邊一圈也岌岌可危,隻剩下薄薄的一小層,眼看著就要掉光。客廳的燈光照在上麵,郝芷打眼一看,甚至都覺得有些晃眼。


    關鍵是這麽光禿禿的腦袋,居然屬於一位年輕的女孩子。


    郝芷看了眼她的麵相,年紀不超過20,應該跟她現在這個身體差不多大。


    年紀輕輕怎麽就禿了呢?


    禿頭少女也在觀察郝芷,原本還在驚訝這家人的女兒居然長得這麽漂亮,跟大明星一樣,注意到對方落在自己頭上的目光,神色頓時尷尬起來,連忙奪過父親剛剛摘下來的帽子,戴到了自己的腦袋上。


    她父親皺了皺眉,嗬斥道:“有什麽好遮的?上迴醫院的醫生都說了,你這脫發的毛病很大可能就是天天戴帽子悶得,你還戴!生怕剩下這幾根頭發留住了是不是?”


    禿頭少女臉色漲紅,慌張地看了郝芷一眼,有些難過的低下頭,小聲喊:“爸,你別說了……”


    “我是你爸!說你還不是為了你好?要不然也不會大老遠帶你來這裏……”


    話說到一半,郝芷已經坐下了。她看出女孩的窘迫,適時打斷:“說吧,遇上了什麽事?”


    禿頭少女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後者接收到她的意思,臉色不太好看,但還是替她開口說道:“其實也不是特別大的事情,就是我閨女老戴帽子,頭發掉得多了一點。”


    他家閨女這個掉發情況,可不僅僅是比尋常人嚴重“一點”的問題。


    這幾乎就是全禿了啊!


    其實秦冬靈小的時候,頭發還是很濃密的,發量多到她從小到大去理發店,都會被發型師驚歎的地步。可是從上個月初,過了十八歲的生日開始,秦冬靈的頭發就開始日漸稀疏了。


    一開始看到閨女頭上禿了一小塊,家裏人還沒有當迴事,隻當是升學壓力大,孩子心情焦慮,才會出現這種情況,等考完試放鬆下來,就會自己恢複了。


    可事情的發展之迅速,遠遠超出他們的預料。


    短短一個星期過去,秦冬靈的頭頂就禿出了一塊拳頭大小的圓形,用發型都拯救不了,簡直醜哭全家。十七八歲的女孩子,正是愛美的時候,可是學校又不允許戴假發,秦冬靈隻能靠帽子遮掩一下。


    誰知不用還好,一戴帽子,頭發掉得更快了。


    從那天開始,每天早上起床,秦冬靈都能在枕頭上發現一整撮一整撮的頭發,整齊程度簡直像是被人薅下來的。秦家看到這個情況,第一反應就是有人惡作劇,但是又死活抓不到人。


    閨女的頭發一天天見少,秦家人也急得要死,為了抓住兇手,每天晚上輪流守在秦冬靈房間,甚至還翻出之前家裏養貓時買的寵物監控打開,準備抓個現行。


    可事情就是這麽神奇,守夜的人什麽也沒瞧見,監控一天24小時開著,也沒發現有人進出,秦冬靈的頭發卻雷打不動,每天都掉那麽一大撮,還很規整的從頭頂中間開始,一點一點往外擴散。


    隨著閨女腦袋上逐漸出現了一個完整的地中海,秦立海坐不住了。


    好好的一個女孩子,父母長輩都沒有禿頭基因,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


    相熟的朋友找了各種土方子給他,女兒試了一點作用都沒有,這時候王新榮介紹了一個大客戶,也就是郝家夫婦過來,告訴他說他們家女兒很有本事,說不定能治他女兒的頭禿。


    秦立海心裏是不信這個的,但王新榮的朋友圈天天刷屏,說自己前段時間的黴運都被一個姓郝的大師趕跑了,現在不光不倒黴了,甚至走運得很,做成了不少之前廢了大力氣都沒拿下的項目,還有人說江家的小子被鬼魘住,也是郝芷救的,他就也想來碰碰運氣。


    誰知道他們口中的郝大師,居然是個比他女兒還要小的小姑娘?


    秦立海這時候已經有點想走了,看在王新榮的麵子上,才沒有露相,本以為郝芷會說什麽裝神弄鬼的話來糊弄自己,誰知道這小姑娘聽完他的話,隻是平靜起身,迴房間拿了件黑衣服出來。


    “把這穿上。”


    “……哈?”


    秦立海愣了下,以為郝芷是擔心他女兒冷,下意識伸手接衣服,誰知郝芷卻一下把衣服收了迴去。


    郝芷伸出另一隻手,掌心朝上向他攤開,一字一頓地說:“本店規矩,先給錢,後交貨,概不賒賬。”


    秦立海:“……”


    這大師難不成是個賣衣服的?!


    他果然是被騙了吧!


    第19章 貓變成人了?


    秦立海怎麽可能允許自己掉進這麽淺顯的騙局?


    聽到郝芷這麽說, 秦立海臉色一黑,直接把手收了迴來:“那還是不用了。”


    說完起身就想走,誰知道郝芷下一句話, 卻讓他大驚失色:“真的嗎?可是那作怪的白貓還在,現在不驅掉的話,她的頭發今晚就會被拔光。”


    “你……你說什麽?什麽白貓?”


    “白貓鬼呀。”郝芷理所當然地說,“你們家自己養的白貓,你都不記得了嗎?”


    秦立海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 隻覺得十指發涼, 止不住的發抖。一直不肯說話的秦冬靈則是忽然激動起來, “小白,真的是我們家的小白嗎?它在哪兒?你……你能看到它?”


    其實除了掉頭發之外, 這一個月來,秦冬靈做的夢也很不踏實,總是夢見自家莫名失蹤的白貓, 夢裏白貓總是朝她喵喵叫, 然後爬到她的身上, 用爪子扒拉她的頭發玩。


    她的頭發本來很多, 每天晚上掉那麽一兩撮, 剛開始幾天也看不出來,後來發現頭頂斑禿時,已經是過完生日好幾天了, 所以她也沒把夢境跟自己的遭遇聯係上,更沒有把做的夢告訴父母。


    而那隻貓到他們家的時間很短, 短到連經常來他們家串門的鄰居都沒有發現他們養過貓,就因為應激過度死掉了。


    秦立海和秦冬靈父女倆都不可置信地看著郝芷,心想難道真有這麽邪乎的事情, 郝芷居然真的能看見鬼?


    如果不是的話,剛見他們第一麵就猜出他們家養過一隻白貓,也猜得太準了。


    更震驚他們的還在後頭,郝芷眼都不眨地瞧著秦冬靈的頭頂,說:“你們那隻貓應該是個串串,一隻眼睛藍色,一隻眼睛綠色,渾身上下沒有一絲雜毛,連爪墊都是淺粉色。而且是隻公貓。”


    全中!


    秦立海聽到這話,渾身立刻被冷汗浸透了。他比女兒想得多,立刻明白自己這是遇到真正的高人了,當即坐直了身體,小心翼翼道:“那,那白貓現在在哪兒?”


    郝芷指了指秦冬靈的腦袋:“正在她頭上拔頭發呢。”


    秦冬靈:“!!!”


    秦冬靈臉色一變,立即跳起來拍打自己的帽子。郝芷卻說:“沒有用的,普通人根本碰不到它。”


    這也是為什麽很多鬼最初遇到郝芷,都那麽肆無忌憚。


    肉身捉鬼的技能,現在很少有人會了。


    秦冬靈聽完臉色一苦,對郝芷已經徹底服氣了,看著郝芷的目光仿佛在看一根救命稻草:“它,它為什麽要拔我頭發啊?是嫌我對它不夠好,沒及時發現它應激嗎?可是它死之前一直都很乖很安靜,我還以為它能適應,我也不知道會這樣的……”


    她父母其實不喜歡貓,老一輩的傳統思想,都覺得實用的才是最好的。早些年家裏養貓,多是為了抓老鼠,可現在家家戶戶都住高樓,老鼠這種生物,好多小孩子可能一輩子都沒見過,更別提專門養貓去抓了。這麽一來,貓就失去了它的利用價值,加上貓並不如狗親人,還會讓上學的孩子分心,所以很多家長都反對孩子養貓,她父母也不例外。


    小白是她瞞著父母,用自己的壓歲錢買迴來的。


    剛買迴來的時候,父母也很排斥,不過後來看她實在喜歡,也隻能無奈接受,隻是勒令小白隻能待在籠子裏,不許到家裏亂跑。為了能留下小白,她同意了,覺得隻要能在一起就好。


    誰知道沒過幾天,她從學校迴來,高高興興去找小白玩的時候,發現的卻是小白冰冷僵硬的屍體。


    問了寵物醫生,說大概率是應激過度死的。


    可小白到家的前幾天,明明都活蹦亂跳的。


    秦冬靈不太敢相信這個診斷,但醫生也說了,貓應激不止大喊大叫這一種,貓在長久的狩獵環境中,忍耐的本能已經刻進了基因裏,很多貓咪應激的表現很微小,主人不注意的話,都發現不了。


    就這樣,幾千塊的壓歲錢打了水漂,貓也沒了,過沒幾天,貓籠子也被爸媽賣給了收破爛的,小白似乎從來沒有存在過。


    秦冬靈本以為小白就這麽成為了自己生命中的過客,連續的入夢隻不過是自己思念過度產生的幻覺,誰知道小白是真的在薅她頭發!


    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心疼小白,還是心疼自己的頭發。


    秦立海也心疼女兒因為一隻貓被弄成這樣,趕忙小心開口:“大,大師,那這事該怎麽化解呢?”


    郝芷仍然遞了那件黑色的大衣過來,同時另一隻手擺出了要錢的姿勢。然而在此時的秦立海眼裏,伎倆拙劣的小騙子郝芷,已經化身成神聖的玄學大佬,背後如有神盤照耀,麵露慈悲,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緩緩開口詢問:“現在你願意出錢了嗎?”


    “……”


    高高在上的神仙一下子墜落凡塵,秦立海頓時有種分裂的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但確認郝芷是有本事的,他還是艱難地笑了笑,點頭:“願意,願意的!這件衣服多少錢?”


    “699。”郝芷看了眼衣服上還沒來得及拆的吊牌,從口袋裏掏出幾張黃符,“護身符需要嗎?2800一張,不接受還價。”


    秦立海還沒來得及從衣服過於正常的價格中反應過來,便聽見後麵這一句,頓時:“……”


    沉默半晌,他到底還是掏了錢,滿臉恍惚的拿到一件過季的黑色女式外套,和三張邊緣都沒撕平整的黃符,一張給自己,一張留給老婆,還有一張遞給了女兒。


    說不上為什麽,秦冬靈拿到黃符的一瞬間,便感覺自己一直感覺冷颼颼的頭頂暖和了不少,連脖子的壓力都減輕了一些。


    難道小白真的一直趴在她腦袋上?


    不管小白生前有多可愛,隻要想到有隻貓的靈魂趴在自己腦袋上,還時不時的揪她幾根頭發下來,搞得她現在隻剩下發際線一圈的頭發,秦冬靈就感覺自己再也對貓喜歡不起來了。


    沒等她多作感慨,郝芷便示意她將衣服穿上,同時轉頭吩咐郝家夫婦,把家裏黑色的衣服都拿出來,攤開鋪滿客廳的地麵。


    郝家夫婦雖然不太明白這麽做有什麽用,但還是依言照做。


    剛才郝芷跟秦家父女說的話,他們全都看在眼裏,隱約覺得自己這個不小心抱錯而得來的女兒,似乎學會了很了不得的東西。比他們兩個做父母的厲害多了。


    他們家沒有孩子必須聽父母的規矩,他們倆又都是隨和的性子,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下意識就覺得,照著郝芷說的做,絕對沒問題。


    客廳的地麵很快被郝爸爸的衣服鋪滿。


    原本還差個角落沒鋪,郝媽媽正準備拿自己的裙子去填補空隙,秦立海卻貢獻出了自己的外套。


    一切準備就緒,郝芷把客廳裏的燈全都關上,隻留了一盞小夜燈。


    黑暗中,所有人都看向郝芷,秦立海的情緒被環境感染到,忍不住壓低聲音,小聲問:“大師,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麽?”


    郝芷隻有一個字:“等。”


    等什麽?


    眾人腦海中都冒出這個疑問,但郝芷明顯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他們也識相的不再開口,見郝芷盯著一個角落,都忍不住屏息,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


    天已經黑了,小夜燈的光照有限,大家一開始還什麽都看不出來,偌大的客廳裏一片寂靜。


    直到秦冬靈忽然喊了一聲:“看,有個白色的影子!”


    其餘人心頭一凜,定睛望去,果然在角落裏看到一團模糊的白影。


    似乎是被他們的視線驚擾到,白影原地顫動幾下,很快就像是漏氣的氣球,緩緩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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