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特別的目的。”木槿若無其事地說,“隻不過想帶你迴魔界而已,修大人婚禮都快籌備好了,你卻遲遲不露麵,他會很沒有麵子的。”


    霽初仰麵平躺在地麵上,已經完全顧不得木槿就蹲在自己的身邊,高高隆起的前胸因她大口的粗氣而劇烈地起伏。


    她搗了好久的氣,才有力氣說話:“迴去告訴他,我死也不會去的。”


    木槿才沒有耐心和她像是鋸木頭一樣說著“去,或者不去”這樣沒有營養的對白,他盯著她起伏的胸口看了一會,突然抓準時機一般,將食指猝不及防地伸進她的嘴裏。


    沒有碰觸血腥還好,幹涸的口腔一旦有一滴血進入,她那想要血液的神經便猶如破堤一般洶湧地攻陷了她的大腦。


    大腦突然停止了工作,她的嘴巴不再聽從大腦的支配,開始本能地吮吸。


    木槿感覺到食指處那濕軟的觸感,心中漾起一絲奇異的感覺,這感覺陌生極了,但卻好喜歡。


    他靜靜地看著她像嬰兒般吮吸,兩隻小手又一次捧著他寬大的拳頭。他感覺渾身的血液都流向手指,被她貪婪地吸取。


    為什麽有一種哺育的感覺?木槿在心裏苦笑。


    “咕咚,咕咚,咕咚……”


    是在吞咽的時候喉嚨因為急促而發出的聲響,有點失去了女孩該有的溫雅,但木槿卻異常的滿足。


    啊……我在滿足什麽呀?他又苦笑。


    漸漸地,霽初緊促的眉頭開始舒展,恢複了遠山清影般的黛眉,蒼白的麵頰也恢複了紅潤,深紫的唇色逐漸淡了下去,她又變成了一個翩然如仙的少女。


    霽初放開了木槿的手指,將他的手像是丟棄廢品一樣扔迴給他,別開臉不去看他。


    他看了看被她吸得發白的指尖,搖頭道:“用完就扔,你倒是很不客氣。”


    霽初冷冷地說道:“是你硬要給我吃的。”


    木槿苦笑道:“是啊,我真怕你不吃,發起狂來,把我整個人都吞下去,給你點血總比沒有命的好。”


    “哼!”霽初不屑地冷哼,轉即坐起身子,說,“為什麽我會變得嗜血?”


    木槿無奈地說道:“你自從被修大人魔化,就必須嗜血,你不會不知道吧?”


    霽初毫無表情的臉上帶出一絲煩躁:“我在問你,為什麽我一直都好好的從沒想過要吃血,突然那個悟雷說我會嗜血,我就真的嗜血了?”


    木槿微微一愕,他覺得霽初突然對他發脾氣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和他有著親密無間關係的人。不論是家人還是愛人,總之是那種想發脾氣就會隨意發出來的人,之前那種被遠遠拒之門外的感覺減淡了許多。


    他笑著說:“那是因為你一直都有在吃血,而你卻不知道。”


    霽初深深擰眉,思考自己什麽時候吃過血了……


    雖然世人皆知自己被魔化,但是對傳說般存在的逆卷修有嗜血的特性卻很少有人了解,畢竟他是唯一一個血魔,而且從聖戰以後,他就極少在人間露麵。


    除了化魔當天遇到她的人,其實對她是不是嗜血幾乎沒有人敢下十足的定論。所以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供給她血液的人,一定是對整件事非常清楚的人。


    會是誰呢?


    她想到了夜空,但馬上又被自己否決了。因為她被擒那段時間,夜空被軟禁在大將軍府的梅園裏,怎麽可能會知道她嗜血?總不可能辰爵去告訴他吧?


    她突然想起在少華山盲婦那裏喝的梅酒,那三天的酒,讓她穩定了魔性。所以她推斷,盲婦極有可能便是後來每日供她血液的人的朋友,甚至是部下。


    普天之下,有這等威懾與權勢的,除了藍宇尊,便是——辰爵。


    她本能地把藍宇尊過濾掉了,在她的心裏藍宇尊應該是對她的生死漠不關心的。所以,會是辰爵嗎?


    她的心泛起異樣的感覺,她無法想象辰爵會愛她愛到在背地裏默默付出,即便她毫不知情也無所謂的地步。


    沉思了良久。


    她對木槿問道:“我吃了誰的血?”


    木槿一副無賴的表情道:“你可以認為是我的。”


    霽初瞟了他一眼,道:“所以肯定不是你的。”


    木槿苦苦一笑:“你知不知道,你吃的第一口血就是我的。而且昨天、今天你可都在吃!”


    昨天?!


    霽初的心潮猛然澎湃,昨天殘留在她嘴角那塊幹涸的血液還曆曆在目,她一把抓起木槿的衣領,厲聲道:“你說昨天我有吃你的血?”


    木槿任她抓著自己的衣領,笑得甘之如飴:“你該不會想抓我去給你當證人吧?告訴你那皇兄,說你是我魔界的五尾魔尊,昨晚我潛入皇宮來看你,你吃了我的血,還忘了擦嘴……”


    “那塊血痕是你故意留下來陷害我的吧?!”霽初氣急攻心,抬起手想給他一巴掌,但那手掌高高懸在半空卻怔怔地頓在那裏。


    瞧著木槿悠然自得的笑意,她又緩緩把手放下,鬆開了他的衣領。她放開時,已不再是個激動憤怒的女子。


    剛剛她抬手要打木槿的時候,感情已站在了崩潰的懸崖,但當她放下手時,她已變成了冷酷如冰山,銳利如刀鋒的禦狐女帝,在木槿的眼中是五尾魔尊。雖然身份不同,在她身上卻有著同一種冷硬高潔的氣息,浩氣清英,不與群芳同列。


    這種不可觸及的氣場無限吸引著木槿的心扉。


    他俯身在她身邊坐下,與她並肩。


    她緩了緩神,語氣變得平和:“你說昨天我吃了你的血,為什麽我沒有一點印象?”


    木槿說道:“因為你睡著了。”


    霽初疑惑地望著他,說道:“我就算在吸血也沒有醒過來?難道是被施了昏睡術?但不可能,除非藍宇尊親自來,否則就憑夢晨法境,我怎麽可能被施了昏睡術都不知道?”


    木槿笑了笑,說道:“就是知道你不容易中昏睡術,所以,重華殿這兩天所有人都睡著並不是因為昏睡術,而是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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