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爵纖長的手指無意識地彈奏過書架上書卷的脊背,手指有一種高亢之意,接著緩緩地說道:“我隻是想不通,藍宇尊為什麽要在那麽早的時候便刻畫了另外的一個自己。而現在他的靈氣又哪去了,難不成是跟著禦狐令去了霽初那裏?”


    他頓了頓,又說:“他為什麽要把禦狐令給霽初?是他自願給的,還是發生了什麽事禦狐令自己跑到霽初身體裏的?他跟在霽初身邊,卻不與她相認,還答應把她讓給我,又是為了什麽……”


    大將軍的疑問,熾千雲一句都迴答不出來,卻心中又生一問:以他現在半分靈氣都沒有的狀況,又是如何避過大將軍的拷問術的……


    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一串急促卻輕盈的敲門聲,門外的人道:“大將軍,青丘探報!”


    這是一個不算恢弘,卻極為氣派的院落。院子裏種著西域的珍奇植物,是在北宸極為少見的物種。今日稍有風沙,天上的清月時隱時現,院內植物被吹得沙沙作響。


    杜淳兩個漂亮的點地,便落在一扇門前,上玄月冷清清的光芒,將他的影子照在門上。他輕輕把門推開的時候,月光也跟著照了進去,照在一個女人的身上。


    她森幽幽地站在屋子中央,月光灑進來的那一刻,又打在她那櫻紅色的綢緞華衣之上。


    女人見到杜淳,嫣紅的笑容綻放成夏日的玫瑰,上前踮起腳尖,勾住杜淳的脖子,輕聲道:“你果然來了。”


    杜淳微微笑了笑,他並不擅長笑,所以笑得有點木訥,但卻有一種特別可愛的俊俏。


    那女子渾身散發著熟女的意蘊,鮮麗奢華的衣服搭在身上,敞著懷,綢緞的緊身束衣在裏麵半露著酥.胸,一道深溝勾引著杜淳的視線。


    杜淳剛剛把目光落在那裏便,像是被什麽紮到狼狽閃躲。


    女子笑得像是被細雨打落的梨花,一邊飄飛,一邊散發著濕香之氣。她一出聲,酥麻的感覺就會讓聽者渾身發軟,實在是勾魂攝魄的。


    杜淳將檀木盒子交給她,對她道:“你要的是這個吧?”


    她彎著笑目地接過盒子,放在桌子上,借著窗外的點點月光,輕輕展開畫卷。


    普通的宣紙,一幅水墨的白色小兔,趴在草坪之上。整幅畫隻用了黑白兩種顏色,寥寥數筆,就將那兔子勾勒得栩栩如生,仿若活物。


    這一幅素色淡雅的畫卷,散發著嫻淡的韻味,卻唯有這白兔的眸子是一抹腥紅,然而這原本應該突兀的色彩卻成了點睛之筆,倏地為這隻小兔賦予了生命。


    不難看出,這幅畫裏藏著法陣。


    女子伸手輕輕撫摸著畫上唯一的一抹朱紅,輕得像是在摸一件比生命還要珍貴的東西。


    屋子裏就這樣陷入了靜默。


    杜淳站在她的身側,望著她的側臉,是那麽嫵媚動人的一張臉,即便是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裏,卻還是看不夠、看不厭。


    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子笑著迴頭,她的笑宛如濃春,濃得令人心思迷惘,濃得令人不飲自醉。


    她說:“杜淳,真沒想到,你能為我把它拿來。不知道該怎麽謝謝你。”


    杜淳看著她腮上的酒窩,感覺自己已經醉了,他道:“你喜歡的,我都會為你取來,隻是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樣東西?”


    女子捋了捋散落下來的發絲,像是在捋自己的思緒,她此時的表情貌似想笑,卻好像又笑不出來,麵容就這麽僵在那裏,說道:“這本是我的東西。”


    “你的?”杜淳不明其裏。


    女子似是又想哭,但卻硬撐著不肯哭,於是表情又僵得好不自然,但這在杜淳眼裏,卻極其的可愛。


    他一把將女子攬進懷裏,對她道:“你不願意說,我就不問了。”


    女子沒有掙紮,任他抱著。


    杜淳感覺這個世間沒有比她的身體更柔軟的東西了,摟在懷裏時,仿佛抱著一朵雲,讓他怎麽都舍不得放開。


    女子輕柔地在他懷裏呆著,像是一隻小兔。


    而事實上,她真的是一隻小兔。


    過了一會,她的思緒逐漸平穩,慢慢說道:“杜淳該知道,我是雪兔化形。”


    杜淳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你是小兔妖。”


    女子仿佛愁容盡掃似的,噗嗤一笑,對杜淳道:“你這個小不點,還敢叫我小兔妖……”那個“小”字被她拉長了聲音,顯示了她的不滿,“你才幾歲,我還沒有讓你叫我阿姨。”


    說著,她從杜淳的懷裏掙脫出來,慢慢地將畫收好,無比珍視地關上檀木匣子的頂蓋,將其收藏起來。


    杜淳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凝視著她的動作。


    她的手指染著粉紅的蔻丹,卷畫的時候像在彈琴。薄薄的嘴唇輕微地上勾,似笑非笑,好似陷入了某種迴憶。


    她的漂亮不是那種一看見就懂的漂亮,卻可以把人的目光深深地吸引住,仿若陳年的酒,越品越有滋味。


    她的身形柔軟得讓人驚歎,這一瞬,杜淳想是不是可以將它對折,然後塞進口袋裏,永遠保護著她。


    接著又想到她說藍宇尊的畫是屬於她的東西,而畫的內容正是她,他的心才想起來疼一下。


    “你愛著藍宇尊嗎?”杜淳這樣問。


    女子突然停頓,盯著地麵良久,又馬上接著動起來,她眨了眨眼睛,像是要把眼淚縮迴去,但睫毛已經被月光映出了晶晶的光亮,她道:“我哪有資格愛他?”


    “那就是愛了。”


    她沉默。


    杜淳又說:“白咲,我不想你痛苦,你告訴我如何才能讓你不痛苦?”


    她收拾東西的速度開始加快,這是所有心有旁騖的人都特有的利落。


    然後,她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個小孩子懂什麽愛不愛的。你現在喜歡我,大概也是因為我可以像姐姐一般溫柔的對你吧。小孩子都喜歡……”


    杜淳有點慍怒,截了她的話,說道:“楚白咲你可以自信一點嗎?”


    “我自信什麽?一個殘花敗柳能自信什麽?”


    “什麽叫殘花敗柳我不懂。”杜淳拽起她的胳膊,柔軟的觸感讓他馬上不自禁地減小了力度,“我隻知道你在為一個早已成為過去的人默默的流淚,為什麽?你為什麽不能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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