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血落在了霽初的肩頭。


    “夜空……”霽初看著他平靜如水的臉,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痛苦,但從他咬緊的牙關便可知他正在忍受著什麽。


    見霽初慌了,他低頭給了她一個放心的微笑,可無論怎麽看,這笑容都是那麽的悲傷。


    “抱歉公主,把你的衣服弄髒了……”


    霽初的心沒來由地絞了一下,她咬了咬牙,也扯了個笑容給他,說道:“沒關係,迴去你幫我洗了。”


    他又笑了笑:“恐怕要等一段時日了,今天我先不和你迴去了。”


    “你說什麽?”霽初強忍著哽咽,說道,“你剛剛說逃得掉的,你也說不會騙我的。”


    “是。”夜空的聲音有些艱難,“能逃得掉,公主你可以安全迴去。”


    霽初嘶啞地說道:“你說那話的時候,就已經把自己排除在外了是嗎?如果我一個人迴去,有什麽意義?你是我帶來的,所以我必須要帶你走。”


    夜空拍了拍她的頭,說道:“大將軍把他辛苦布下的法陣都撤了,付了那麽大的代價,如果我不去陪陪他,他會睡不著的。”


    有些事,總要解決,有些人,總要麵對。


    霽初緊緊地握著夜空的手,說道:“我不準你去,如果他一定要捉你,那麽好,我陪你迴去,和你一起麵對他!他如果敢殺你,就讓他在我的屍體上殺。”


    夜空噗嗤一聲笑了,他的聲音稍微有些虛弱,但似乎完全沒有因此而著急或者是痛苦。他壓抑著後背上的箭傷帶給他的劇痛,緩緩說道:“公主你怎麽說得像是被老公捉了奸的小媳婦?”


    “我……”霽初被他說得語塞。


    “什麽叫和我一起麵對他?我們有什麽需要和他麵對的呢?”他寵溺地撫摸著霽初的頭,那股溫柔讓霽初不由自主向他靠近。


    夜空繼續說道:“公主你記得,你並沒有給任何人承諾過,所以你不必對別人的無端憤怒和爭端負上責任。大將軍喜愛你,但你沒必要為這個喜愛背負什麽,明白嗎?今天也許他是找我有重要的事要談,所以你不要太擔心了。”


    霽初仰望天空,原本澄淨的世界不知何時變得模糊,所有的輪廓都消失了,她閉了閉眼睛,忽覺麵頰被風吹得透涼,才意識到自己哭了。


    眼淚無情滑過,滴在夜空的手背上。


    夜空微微歎了口氣,說道:“別哭,小初。我又沒有死……”


    小初。


    霽初因這個稱唿猛然一驚。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這樣稱唿過她。


    母後叫她初兒、辰爵叫她霽初或小霽初、鳳真尋也叫她小霽初、藍宇尊叫她——喂、其他人就是心宿大人、公主大人這樣叫……


    而“小初”這個稱唿卻以熟悉又陌生的存在伴隨她十七年——在夢裏。


    夢中那個吻著她和她道別的溫柔男子,霽初無法記住他的麵容,甚至聲線也有些模糊,但他對她說的話,她卻一個字都沒有忘記。


    他說——抱歉,小初,我應該好好愛你的……


    一浪又一浪的絞痛像是炮火一樣攻擊著霽初的心,如果相識就是為了離別,那相識還有什麽意義?


    開什麽玩笑?我既然找到了你,怎麽可能還會讓你離我而去?


    霽初用帶著異常炙熱的強調對夜空說:“你再叫我一聲。”


    夜空一怔,雖然不明白原因,但他還是溫柔地說道:“公主大人。”


    “不對!不是這個!”


    “公主,殿下。”


    “不對,你剛剛叫我的那個!”


    夜空露出迷惑的神情,輕聲道:“小,小初……”


    霽初長唿了一口氣,死死地抓著夜空的手,緊得指甲都已經紮進他的皮膚裏,他的手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溫度,冰涼得讓人聯想到霜雪,霽初鄭重地說道:“你的手,我抓住了,你讓我抓嗎?”


    夜空緊緊地抱著她:“我怎麽會不讓?”


    霽初道:“好,你同意了,我抓著,就不準備放了。”


    夜空嗬嗬地笑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沒有明白霽初說這話的含義,他將自己的手從霽初的手中抽出來,聲音更為虛弱地說道:“公主放心,我賭大將軍還不舍得殺我。現在我隻是稍微有點冷,相信大將軍府應該有暖和的地方給我呆一呆……”


    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說到最後,霽初都有些辨別不清。


    突然,纏繞在霽初腰上的手倏然鬆開,她覺得自己的後背陡然一空,身後的衣襟裏猛地灌進了隆冬刺骨的夜風。他的聲音,仿佛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霽初絕望地閉了閉眼睛,清淚順著風吹到身後,她對鳳鳥咆哮:“迴去,迴去,我要去找他!”


    不知道是不是鳳鳥無法聽懂人語,它沒有理她,還是直徑朝前飛,而且少了一個人的重量,它飛得更快了。


    夜空昏昏沉沉從鳳鳥脊背上跌落,速度極快地朝地麵墜下。


    熾千雲縱馬將他接住,下一個瞬間,他們已經在皇宮上空了。


    辰爵仰望著熾千雲的馬背上馱著昏迷夜空的迴來,陰沉了一晚的麵容總算見了一絲笑容。然而,這笑容也僅僅持續了一秒,他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看到有一團東西,擋在了霽初騎著的鳳鳥麵前。


    霽初的心早已沉入低穀,她揪著鳳鳥的羽毛讓它調頭,但鳳鳥仿佛成心與她作對,即便被她扯下很多根羽毛,它也執拗地朝望川崖飛去。


    飛翔在天空,皓月的清輝更為鮮明,她迎著額前的月光滿麵哀傷。她覺得這是一個很大的玩笑,剛剛知道夜空就是自己想找的夢中人,他就要死了。


    以辰爵的個性,費了這麽大的事捉住的人,不殺了他怎麽收迴成本?她為他與辰爵鬧翻,辰爵就算再大度也不可能讓他好受。


    “說到底,都是我害了你,夜空……”霽初喃喃自語,沉重的心情無以複加。


    正在此時,她突然感到前麵的光線被什麽遮住,她吃吃地抬起頭,看到一個男人逆著月光懸浮在她的麵前。


    月光太為明亮,看不清那個男人的臉,隻看到他的身材頎長,有著完美的比例,他穿著一身黑衣,飄帶在風中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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