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萱依舊睡得很沉,埋頭抱著枕頭,長發淩亂,臉蛋紅撲撲的。


    鄭西洲揪著她耳朵,低頭咬了一口,聲線低沉磁性,“洞房花燭夜啊,傻妞兒,你就這麽睡了?”


    “唔。”薑萱皺著眉,嫌棄地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待會有你累的時候。”他拍拍薑萱臉頰,眸光逐漸深沉。


    沒多久,外麵有人敲門。


    鄭西洲去開門,不出意料的看見了一個人,“楊叔,有什麽事嗎?”


    楊叔拿著一瓶酒,熱情笑笑,“方便進去說話嗎?”


    “門口說吧,”鄭西洲噓了一聲,反手關上門,“那丫頭在裏麵睡覺呢。”


    “……也行。”


    兩人坐在門前,天色黑透,月亮高高掛在天上,星星一閃一閃。


    楊叔開酒瓶,“春節那會買的白酒,一直沒機會喝,正好今天拿出來喝喝。”


    鄭西洲接過搪瓷缸,“楊叔,你不是專門找我喝酒吧?”


    “……不是,叔想找你幫個忙。”


    該來的總會來,鄭西洲笑笑,“想讓我幫什麽?楊叔,你直說。”


    “就是,你嬸子沒工作。”他硬著頭皮開口,“以前不是沒找過,臨時工,但都幹不了多久,不是被人頂替,就是單位不需要了。今天突然看見你認識礦區的領導……”


    楊叔撓頭,大概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悄悄給他塞了一張嶄新的大團結。


    “你拿著,能幫就幫,不能幫也沒事。臨時工也行,隻要工作穩定,哪怕隻幹半年,半年的工資也能添補不少家用了。”


    田寡婦遠遠看著,不由好奇,豎起耳朵仔細聽,卻怎麽也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麽。


    鄭西洲倒沒想到楊叔願意塞十塊錢找他辦事,實話實說,在礦區尋摸一個臨時工確實不難,食堂後勤的清潔工,或者是擦洗車間機械的工人……都挺好安排。


    可惜了,鄭西洲不太願意安排。


    以後他要搬家,搬到雁南路的小洋樓,以後會和大雜院斷的幹幹淨淨。


    不出意外,薑萱也會在礦區上班,兩人同進同出,還真不想和以前的鄰居扯上關係。


    鄭西洲想了想,和他說:“我認識街道的一個辦事人員,那裏麵的工作任務重,應該需要人幫忙。我能把嬸子塞進去,臨時工,具體幹什麽,看單位怎麽分配——”


    “那、會不會一個月不到就辭退了?”


    “不會,”鄭西洲笑道,“半年沒問題,至於剩下的,就看嬸子能不能靠自己的本事留下來轉正了。”


    “好,好,如果真辦成了,小鄭啊,”楊叔激動,“我們全家謝謝你。”


    “沒事,不算什麽大事。”


    確實不是大事,舉手之勞的小事,幫一幫也沒什麽。街道的工作,無非就是分發票券,或者掃大街,實在不行,食堂也需要打掃衛生的清潔工呢。


    反複燒了幾次熱水,鄭西洲把牆角的浴桶搬出來,兌了滿滿一盆的溫水,這才把床上的人抱了起來,“醒醒,別睡了。”


    “困。”薑萱靠著他胸膛閉眼嘟囔。


    “那你睡,乖,聽話點。”他扔了背心,抱著人一下沉進了水麵。


    薑萱迷迷糊糊,睜開眼,倒抽著氣咬住他的肩,眼睛水潤通紅,“慢、慢點,疼。”


    她下意識想躲,卻被男人箍緊了腰一個下壓,當即軟了身子,靠著他肩頸直掉眼淚。


    鄭西洲捏住她下頜,親吻溫熱肌膚,低聲哄道:“多習慣習慣,以後就不疼了。”


    “嗚。”


    薑萱眼睫發抖,低著頭,透過清澈水麵,看見了他腰間的那道傷,傷口已經愈合,出現了一道新生的疤痕。


    她伸手,摸摸那處疤痕。


    鄭西洲咬著她耳朵,“別摸了,前兩天就結疤了。”


    “不準再受傷了。”薑萱低哼。


    “不會,以後天天讓你盯著,好不好?”男人親吻她的唇。


    開始還是溫溫柔柔的慢節奏,薑萱勉強適應以後,難得多出了幾分撒嬌癡纏的神態。


    然而不到兩分鍾,水麵劇烈晃動,草草拿毛巾擦幹水珠,薑萱倒在床上,濕淋淋的長發散在一邊,眸光裏映滿了男人的臉龐。


    半夜十二點,薑萱昏昏欲睡。


    看了眼時間,鄭西洲給她穿好衣裳,裹了一件厚厚的軍大衣,直接把人團巴團巴抱了起來,叮囑道:“別睡熟了,出去看煙花。”


    “不去!”薑萱煩得拍他巴掌。


    “很快的,就在屋頂。”


    “不去不去不去。”她聲音軟乎,帶著勾人的甜膩尾音。


    鄭西洲喉結滾動,拍拍她屁股,“快起來,別逼得我來硬招。”


    薑萱困得要命,腰酸腿軟,摟著他脖頸應付地親了兩下,耍賴一樣的鑽進被窩。


    鄭西洲又是氣又是想笑,好不容易把她從被子裏扒拉出來,抓緊時間找來梯子,拍拍薑萱犯困的傻腦袋,催促她快點往上爬。


    “別磨蹭啊,速度。”


    薑萱一心隻想睡覺,大半夜還要被他逼著出門爬屋頂,委屈地癟著嘴,一步挪一步,慢吞吞的爬了上去。


    鄭西洲摟著她,裹緊了她身上的軍大衣,低聲說:“乖,別拉著臉了,睜大眼睛看看,之前答應給你放煙花,很快就有了。”


    不到片刻,遙遠的天邊忽然劃過亮光,絢麗煙花在黑夜裏無聲炸開,一朵接一朵,仿佛永遠沒有盡頭,耀眼光芒燦爛奪目,讓人難以忘記。


    薑萱呆滯,滿腦子的睡意瞬間消失,仰頭傻傻看著天空,“這是、是你弄的?”


    “是,喜歡嗎?”


    薑萱心髒撲通撲通直跳,仰臉瞅著他,目不轉睛地說:“我太喜歡了。”


    不知道喜歡的是煙花,還是眼前的人。


    鄭西洲笑笑,在她耳邊悄聲說:“記住你剛剛說的話,以後再催著我刷碗洗衣裳,多想想我的好,再反省反省你的錯誤。”


    薑萱:……呸。


    第64章 招睇心機


    大半夜爬屋頂看煙花, 薑萱困得要死,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醒來刷牙洗漱,打著哈欠站在門口伸懶腰。


    “醒了啊?”楊嬸打趣。


    薑萱臉紅, “今天不上班嘛,難得能睡一個懶覺。”


    楊嬸滿臉笑意,沒敢再出聲逗弄,年輕人臉皮薄,再多說兩句, 隻怕分分鍾就要躲迴房間了。


    “小薑啊, 你別折騰, 嬸子熬了紅薯粥,直接給你舀一碗。”


    話音落下, 一碗冒著熱氣的紅薯粥端了過來。


    薑萱懵逼:“嬸子,不用了吧?我自己也會熬粥呢。”


    糧食多珍貴,城裏人吃商品糧, 每個月能領到的定額糧食都是有數的, 一大家子精打細算都不夠吃呢。


    這會怎麽可能大方地給她舀滿滿一碗的紅薯粥?


    還別說, 分量挺實在的, 紅薯塊相當多。


    楊嬸笑笑:“盡管吃, 鍋裏還有菜和玉米餅呢,今天別做飯了。小鄭估計待會才能迴來,等他迴來了, 我也給他留了飯,你們盡管吃。”


    薑萱:……


    薑萱明顯感覺到了她的討好, 臉色怪怪的,搬著小凳子,坐在灶台前慢慢喝著粥。


    大蛋二蛋站在遠處, 饞得直咽口水。


    薑萱瞅了他們一眼,端著碗,默默迴了房間。


    直到下午五點多,鄭西洲才迴了大雜院。


    “你去哪裏了?怎麽弄得一身灰?”薑萱嫌棄,拿著濕毛巾胡亂拍。


    “別提了,今天被礦長逮住當苦力,下礦挖石頭,幾乎忙了一整天。”


    他脫掉背心,灰撲撲的髒衣裳全部扔到盆裏,簡單地衝了一把冷水澡。


    水流聲嘩啦響起,很快,地上滿是泥濘水泊。


    薑萱不在意屋裏被他弄得亂七八糟,總之過幾天就要搬進小洋樓,隨便他怎麽霍霍。


    薑萱紅著臉,給他遞了幹淨的衣裳,又看著眼前硬邦邦的腹肌,心裏蠢蠢欲動,沒忍住,抬手摸了摸。


    “摸夠了沒?”鄭西洲揪她耳朵。


    薑萱擰眉,沒好氣地拍他胳膊,“放手放手,疼啊。”


    他鬆開手,看著薑萱臉頰紅潤的模樣,“晚上不見你摸,白天倒是動手動腳的……”


    薑萱無辜眨眼,“我不能碰嗎?”


    “能。”鄭西洲拍拍她臉頰,聲線低沉沙啞,“待會再讓你碰,先讓我吃飯。”


    “……”薑萱心虛,“鍋裏有楊嬸給的菜和紅薯粥,還有兩個玉米餅。”


    “那邊主動給的?”他問。


    “對。”


    鄭西洲套著背心,頭也不抬,“沒事,你端進來,盡管吃。”


    有了他發話,薑萱連忙去了外麵,把灶台上的鍋拿了進來。


    “好端端的,又是給紅薯粥,又是給玉米餅的,楊嬸是不是有事求你啊?”薑萱猜測。


    鄭西洲拿起筷子,“不是大事,想讓我幫忙找個臨時工。”


    “那不是挺難辦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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