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喜歡她?


    鄭西洲眼眸閃爍,真不願意幫徐長安點破這層窗戶紙。


    薑萱有時很聰明,但這會顯然犯了傻,還沒有明白徐長安的真正意圖呢。


    既然人已經落到了自己手裏,追也追了這麽久,是不是也該有下一步進展了?


    鄭西洲忽然抬手,捂住她腹部,“肚子疼不疼?難受嗎?”


    “還好,沒什麽感覺。”


    見他又恢複了從前體貼的模樣,薑萱鬆口氣,摟住他的脖頸,笑得明亮豔麗。


    “你有沒有認識的人?能不能幫我安排著和那些學生一塊參加考試啊?”


    鄭西洲抓緊她的手,兩人十指相扣,“想拿高中畢業證不難,前提是,你有把握通過考試嗎?”


    “……”


    薑萱很想說一句,不要侮辱她的智商。


    作為高考成績排名全省前一百的優等生,一個小小的畢業考試,不可能過不了。


    事實證明,薑萱真的有可能過不了。


    這個年代的高中畢業考試,居然還要考俄語???


    薑萱懷疑地問:“你再說一遍,要考哪些科目?”


    鄭西洲麵不改色:“語文、數學、物理、地理、俄語、曆史、化學、常識、政治。”


    居然還要考常識?


    考什麽常識?


    天南地北的生活常識嗎?


    薑萱很頭疼。


    原來1958年的高中畢業生也是這麽不容易嗎?


    第37章 深夜教學


    不管這裏的高中考試有多難, 薑萱總要試一次,盡快把畢業證拿到手。


    鄭西洲一口答應。


    薑萱好奇:“你在高中學校有認識的熟人嗎?”


    “有,”鄭西洲說, “是個數學老師,應該沒問題。”


    “那、那萬一俄語考不過……怎麽辦?”薑萱擔憂最壞的結果。


    她才經曆高考不到半年,語文數學物理化學那些科目,多少還有一些印象。


    英語更不用說了,熟的不能再熟。


    可是1958年考的不是英語, 反而是俄語……


    薑萱小時候不是沒有學過其他外語, 但是沒什麽興趣, 後來也沒再繼續學了,到如今, 最多隻會說一些常見的打招唿用語。


    不知道臨時抱佛腳有沒有用……


    鄭西洲索性道:“要不你考初中畢業證得了?那個不用考俄語。”


    “……我不!”


    薑萱死也不肯,她好歹是個名牌大學生,來到1958年, 不至於連一個高中文憑都拿不到手?


    “不會俄語, 又想拿高中畢業證, 你想怎麽考?別告訴我想走後門啊?”鄭西洲拍她腦袋。


    薑萱擰眉:“你會俄語嗎?”


    鄭西洲想也不想:“會。”


    “那你給我教!”薑萱說, “再幫我弄一本教材, 最好能弄來兩套往年的俄語試題,這幾天我試著做一做,應該能考到及格線吧?”


    不求一百分, 隻求六十分。


    薑萱一向很會考試,爭取把最簡單的基礎分拿到手, 說不定就能湊夠六十分呢。


    說幹就幹。


    吃完飯,鄭西洲才刷了碗,立馬就被薑萱趕出了門。


    “趁著時間還早, 記得去廢品收購站走一趟,幫我找俄語課本啊。”


    鄭西洲雙手插兜,靠著牆:“要不要買那個月事帶?”


    “……不用了。”薑萱尷尬擺手,“我把盆裏的那個洗幹淨了晾一晾,明早就能用。”


    反正都是布料做的,即便被狗男人故意扔進水裏,也沒事,晾一晚就能幹了。


    薑萱仔細看過,所謂“月事帶”,其實就是一片薄薄的防水綢,上麵能墊替換的衛生紙。


    歸根到底,衛生紙才是最關鍵的。


    催促鄭西洲從大雜院出去,薑萱迴到房裏,挽起袖子,準備把月事帶洗幹淨晾起來。


    結果左找右找,愣是沒找到那片眼熟的布料。


    搪瓷盆還是那個紅底白邊的搪瓷盆,水麵清澈透明,裏麵的月事帶莫名其妙不翼而飛。


    薑萱:……


    薑萱沉默了一下。


    陡然想起某人離開時,麵無表情腳步散漫,開朗大度的模樣,似乎完全不在意這些。


    現在想想,估計徐長安送的那片月事帶,早就不知道被鄭西洲扔到哪裏去了……


    薑萱無奈捂臉。


    這個幼稚的占有欲,和小孩子打架搶地盤有什麽區別?


    臨近天黑,鄭西洲拎著包裹姍姍來遲。


    “給,這是棉花包,會用嗎?”他道。


    薑萱呆滯地接過來,一片一片的棉花墊,外表是薄薄的一層透氣布料,純棉布,首尾兩端是細密鬆緊帶,方便拆卸裏麵的棉花團。


    鄭西洲說:“買的不多,隻有十片,用完了把裏麵的棉花團拆了,換別的——”


    薑萱臉頰爆紅:“我知道怎麽用!你還是別說話了!閉嘴!”


    薑萱尷尬地拿著棉花墊,火速跑了一趟茅廁。


    茅廁在大雜院的東邊牆角,左右兩邊分別是男女廁所,幸好有男女區分,平時不必擔心會有異性闖進來。


    說到底,這個年代的旱廁,哪哪都不如現代的衝水馬桶。


    薑萱起初怎麽也不習慣,後來沒得選,隻能捏著鼻子默默忍了。


    好在白天去郵局上班,郵電局的廁所在室內,還是拉一拉繩子能衝水的那種,多少算是拯救了薑萱的困境。


    薑萱心想,她遲早要搬家。


    給自己建一個嶄新的、現代化的衝水廁所!


    至於現在,生活所迫,暫時忍著吧!


    ……


    夜晚。


    窗外月光明亮,房間裏燈光暈黃,散發著陣陣暖意。


    鄭西洲指著桌上的書本,道:“這些是廢品收購站翻出來的舊課本,數理化都有,我在那翻著看了半天,上麵還有不少練習題呢。”


    薑萱心情激動,一本接一本認真翻閱,心裏多少有了底。


    語文不用說,閉著眼都能考及格。


    數理化和史地政的難度也不大,地理和政治可能需要翻翻書,背一背知識點,這些也難不倒薑萱。


    關鍵是常識,原來“常識”這一科,考的就是各種各樣的腦筋急轉彎,也就是智力測驗……


    鄭西洲安撫道:“常識這一科不計分,其他地區的學校都不會考這個,隻有江東市額外加了這一科,聽說是為了方便以後考大學。”


    有的大學高校會單獨設置一些入學門檻,比如首都的燕京大學,去年有一門智力測驗,考試內容和常識差不多,都是腦筋急轉彎。


    薑萱表示長見識了!


    最後是幾乎陌生的俄語。


    鄭西洲坐在桌前,拿出鋼筆和紙張,又把俄語課本翻開,認真道:


    “過來,給你啟蒙啟蒙,先從音標開始,這兩個字母認識嗎?”


    “……認識。”薑萱猶豫點頭。


    鄭西洲挑眉,望著她的目光意味深長,“你不是說不會俄語嗎?”


    “也不是不會,我小時候學過一點,多少有點基礎。”薑萱討好,“你直接給我教後麵的吧……這些俄文字母不用教了。”


    於是一個吊兒郎當地教,另一個湊在旁邊跟著聽。


    ……


    “課本上的兩首俄文詩歌,默寫和翻譯肯定要考,至少有十分,你把它記熟了。”


    鄭西洲扔掉鋼筆:“去,抄一遍再說。”


    薑萱低頭認真抄寫。


    好不容易抄完詩歌,後腦勺被狗男人拍了一巴掌,“是不是傻?中間的兩行詩抄漏了。”


    薑萱拿鉛筆撓撓頭,苦惱地繼續重新抄。


    不到十分鍾,又被他揪住了耳朵。


    鄭西洲問:“看清楚了,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六十年代白富美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硯台山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硯台山上並收藏六十年代白富美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