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句話都離不開結婚兩個字,薑萱覺得實在頭疼,恨不得快點到家。


    半點也不想嘮嗑了。


    楊嬸還不肯放過她,笑眯眯的追問:“你和小鄭打算什麽時候結婚?最近的好日子也多……”


    薑萱連忙道:“我們還在談對象呢,沒商量結婚的事情,不急,真的不急。”


    “那還是要快點辦了,早點辦酒席,早點生個大胖小子呀!”楊嬸調侃。


    後麵的田寡婦翻翻白眼,忍不住插嘴道:“長得瘦巴巴的,屁股也不大,說不定生個賠錢貨呢。”


    薑萱:……


    薑萱氣得夠嗆,扭頭罵道:“你不是女的嗎?你也是賠錢貨嗎?自己不把自己當人,還有臉指責別人做人了?”


    田寡婦叉腰:“我說錯了不成?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還沒嫁人呢,直接搬到男人家裏住了,誰知道肚子裏有沒有揣崽?”


    薑萱深唿吸,整個大雜院,誰不知道她和鄭西洲是分房睡的?


    一個在主臥,另一個直接在隔壁柴房睡的,光明正大坦坦蕩蕩。


    哪有田寡婦說的那麽齷齪?


    薑萱不想和潑婦當街對罵,沒得麵子,更何況還罵不過。


    薑萱指著她的鼻子,“有種你再說一句?我立馬找鄭西洲告狀!”


    此話一出,田寡婦微微停頓了一下,扯著嘴角,小聲道:“女人家的事情,何必、何必找男人呢?”


    薑萱懶得搭理這種人,拉著旁邊傻眼的楊嬸,轉身直接走了。


    下午五點鍾,楊嬸開始燒水做飯,薑萱連忙湊到跟前,認真看她怎麽炒菜,先放油還是先放鹽,調料又該放多少。


    然後迴到自家灶台前,舉一反三,直接燴了一鍋大雜燴,土豆片蘿卜寬粉條,味道還可以,起碼能吃。


    還蒸了兩個玉米餅。


    不能怪薑萱主動做飯。


    這幾天,她也看出來了,讓鄭西洲洗洗刷刷還行,讓他去做飯,狗男人動都不肯動一下。


    寧願餓著肚子躺到床上,也不願妥協。


    接連幾天吃白水煮菜,吃蒸紅薯,薑萱已經吃吐了。


    聞到紅薯的味兒就想吐。


    然而鄭西洲照樣吃得噴香,半點也不嫌棄。


    薑萱也是服了他的忍耐程度,隻能挽起袖子,和對門的楊嬸學做飯,親自動手改善夥食。


    反正她隻負責做飯,刷碗是鄭西洲的活,換下來的髒衣裳也讓他洗,至於其他的,慢慢來。


    遲早能讓鄭西洲上趕著分攤家務事。


    沒多久,下班的人迴來了。


    鄭西洲踏進院子,瞥了一眼灶台上的鐵鍋,鼻子微動,眼底露出幾分笑意。


    走進門,薑萱正坐在桌前,抱著飯碗啃玉米餅,見他迴來,也不抬頭打招唿,繼續吃飯。


    “呦,今天不吃白水煮菜了?”他故意問。


    薑萱冷哼:“待會你洗碗。”


    “行吧。”他語氣勉強。


    鄭西洲拿起旁邊的空飯碗,坐下來吃飯。


    薑萱啃完玉米餅,拿出今天發放的厚厚一遝糧票,肉疼的交過去。


    “街道提前發糧票,正好我在家,就跟著楊嬸一塊去領了。”


    鄭西洲淡定地接過糧票,隨便數了數有幾張,抬起頭,目光悠悠。


    薑萱頓時提高警惕:“你的糧票都在這了,我沒偷拿。”


    “你的呢?”他問。


    “當然是我自己保存了,我的糧票還要交給你嗎?沒門!”


    鄭西洲笑了一笑,拍拍旁邊的椅子,“過來,給你發東西。”


    薑萱:……


    薑萱眨眨眼,很沒骨氣的坐了過去。


    鄭西洲隻給自己留了兩張麵額五斤的糧票,剩下的票券統統交給薑萱,“拿好了,別顧著去國營飯店吃肉包子,以後去糧店買米買麵,全都交給你忙了。”


    薑萱不樂意:“那我也要上班呢,憑什麽你當甩手掌櫃,偏偏就要我來迴忙?”


    “你見過別人家的男人出去買菜的嗎?”


    又來了又來了,這個令人窒息的狗逼思維。


    薑萱唿口氣,還沒說話,手裏就被塞進來三張嶄新的大團結。


    薑萱:!!!


    鄭西洲摸摸她的頭:“今天剛發了工資,給你三十塊,就當零花錢了。”


    “還有這個,”他取來另一邊的布袋,從裏麵翻出來兩件新衣裳。


    白底碎花的襯衫,藏青色的工裝褲,一看就是女生穿的。


    薑萱驚喜地奪過來:“給我買的?你哪來那麽多布票的?”


    她手裏的七尺多布票一直沒用,一方麵是舍不得,另一方麵,是她打算用到別的地方去。


    薑萱已經知道布票很稀缺了,做一套新衣裳,起碼需要全家人攢一年的布票。


    既然布票稀缺,想必也很值錢,本來薑萱打算留著布票,拿去黑市換錢,換來的錢去買糧食,開始一點一點的囤糧。


    都快要吃不飽了,哪還能顧得上做新衣裳?


    誰知道鄭西洲會給她買新衣裳呐?


    鄭西洲揪揪她耳朵,“天天晚上穿我的背心和褲子,也不見你臉紅。”


    薑萱無語。


    這有什麽臉紅的?又不是他穿過的。


    鄭西洲又說:“這兩件衣服是我找認識的裁縫做的,尺寸應該合適,你去試試?”


    薑萱顧不上這個,固執地問:“你還沒說呢,你的布票哪來的?”


    他說謊不眨眼:“我和其他工友東拚西湊換來的。”


    “是嗎?”薑萱將信將疑。


    她總覺得鄭西洲沒那麽簡單,這個混混二流子,十有八.九在黑市混得相當熟。


    別的不說,從櫥櫃裏的糧食儲藏就能看出來了。


    楊叔楊嬸一家領的定額糧食也不少,兩個孩子也沒拖後腿,一個初中生能領二十斤的糧,一個小學生也能領十八斤,加起來也是相當多了。


    這樣的生活水平,也沒見偶爾奢侈地吃一頓玉米麵,頓頓都是混了米糠的野菜團子,還有紅薯粥。


    偏偏鄭西洲的糧食櫥櫃裏,最多的是玉米麵!


    不是糠不是菜,反而是整整一缸的玉米麵,在櫥櫃最深處,用高粱篦子蓋的嚴嚴實實。


    若非薑萱今天偶然揭開看了一眼,還不知道他有這麽多的存糧呢。


    至於其他口糧,高粱麵白麵隻有一小袋,雞蛋還有十幾個,其他的紅薯、白蘿卜、土豆、粉條等,也有挺多。


    這些糧食的分量,加起來不止幾百斤了。


    鄭西洲一定混黑市,才能給家裏囤這麽多糧食,但是他不說,薑萱也沒辦法。


    隻能找機會自己摸索。


    她隻是對這個年代不熟悉,不知道黑市在哪裏,不了解糧食的基本價格,但並不意味著沒有賺錢的頭腦。


    除了安安份份去郵局上班,領到十八塊的工資,她還要努力賺錢囤糧呢!


    薑萱如此想著,抱著新衣服,迫不及待走進臥室換上。


    沒想到衣服尺寸很合適,不大不小,剛剛好。


    “你怎麽知道我的衣服尺寸?”薑萱懷疑。


    鄭西洲撈過她的腰,直接把人抱到懷裏,“又不是沒抱過,抱一迴就知道大概尺寸了。”


    他說著,低頭趁機親了一下她白皙盈潤的側臉,又試探著輕碰她的後頸。


    薑萱眼睫發抖,下意識躲了躲,卻反而被擁得更緊,腰上的那隻手猶如滾燙的火鉗,隔著薄薄的衣裳,溫度觸手可及。


    “薑萱,我真喜歡你。”他低聲說。


    有一說一,薑萱真被他低沉的嗓音撩到了,心髒撲通撲通的跳,仿佛爆.炸的可樂瓶蓋。


    她怎麽能對著一個混混二流子動心呢?


    他有什麽好的?


    除了這張臉長得帥,個頭高,有兩間破房子,有四十五斤的糧食配給,幾乎沒別的優點了。


    薑萱心情鬱悶,撩起眼皮,認真看著他,一雙幽深的眼眸裏,全是她的倒影。


    想到鄭西洲交給自己的糧票和工資,還有身上的新衣服,不管怎麽說,這個混混二流子,應該是真的喜歡她。


    能主動上交工資,又肯對她用心,也不算無藥可救。


    薑萱想了想,猶豫道:“你想和我去看電影嗎?我還沒有去過你們這裏的電影院。”


    第23章 喜歡我多一點


    “你想去看電影?”鄭西洲笑著問。


    看在他這幾天表現不錯的份上, 薑萱願意和他試試,急忙掙脫他的懷抱,催促道:“走吧, 趁著天還沒黑,電影院應該沒關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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