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玉霄峰童姣、三寶、草螢、鐵牛,無終嶺熏玉、米薩寶、次非、成肩,萬仞山離平、離平以及一個陌生麵孔的中年人齊聚靈光大殿前的白玉廣場。


    中年人神情冷漠,望著一字排開的十位年輕人,深邃的目光直刺入每位弟子的內心。三寶知道,此人必是心智堅毅之輩,望見黝黑沉默的臉龐,想起他正是當初百年大比決賽時的裁決官。


    童姣向他提起過,這位是萬仞山大弟子——烏延。


    中年男子身著紫色長袍,語氣,對眾人說道:“各位同門,無勝師伯看得起在下,命令在下帶領去小孤城探查第二頁道書的下落。此次的小孤城之旅肯定萬分兇險,會遇到其他道派的修士,即使萬象神宮、墨教的修士也會前去。到時風雲際會,境況變幻莫測。


    因此,無論大家有什麽想法,首先要聽我的指揮。不然,如果誰惹了麻煩,送掉性命,可別怪老子沒事先提醒。


    當然,要是有人敢挑釁靈濟宮的威嚴,咱們不會輕饒。靈濟宮乃道法世界的四大勢力,不會害怕任何人。此行唯一的目的就是奪得道書。


    另外……”


    二黑嫌中年人囉裏囉嗦,直接插進話來:“你這人說了半天,都沒有講道書到底什麽樣?真是浪費口舌。”


    烏延沒有生氣,故意賣了個關子:“你這婁金犬條倒說話直爽。說實話,在下沒見過道書,更不知道它長什麽樣?不過,咱們要先發現寶物的下落。想做到這件事,需要依靠童姣師妹的天眼。童姣,下麵可要麻煩你了。”


    中年男子看向紅衣女子,童姣輕輕點頭,昨晚虧月早對她麵授機宜:“無勝師兄言重了。天眼可以窺探世間萬事的機遇,除天眼外,有些道法通神之輩也能夠得知寶物下落。咱們這次的對手必然非常麻煩,能知道道書下落的人,必然不是尋常人物。”


    熏玉不耐煩得問道:“我爹怎麽沒來,這次不是他負責嗎?”


    烏延皺起眉頭,黃衣女子女子的話簡直在質疑她的能力。然而,他看在無勝的份上,無法發火。此事又不方便迴答,以免泄露無終嶺領主的計劃。


    因此,中年男子迴道:“熏玉,此事不方便告知。領主該出現的時候自然出現,咱們沒必要擔心。如果你真想知道,可以自己問無勝師伯。”


    黃衣女子撇了撇嘴,自討沒趣。


    烏延見大家沒有問題,立刻跨上獨角馬,對大家說道:“不說廢話了,立刻出發。”


    烏延、離平、竹逸,米薩寶、熏玉、次非、成肩,童姣、草螢、三寶、鐵牛十一人揚鞭起航,霎時間風塵滾滾,向著那個莫名的寶物進發。


    大家走到無終嶺後,一路向西,出了三劍山便是片廣闊無垠的山脈——陷空山。童姣、三寶早知曉陷空山的危險,對前麵的道路既擔心又有些許期待。


    三寶想到,第一次來陷空山時,采月仍然陪在自己身邊。如今她早迴到了統萬城,兩人分別將近半年,不知如今采月怎樣了,是否還掛念著三寶。


    中午時刻,以烏延為首的靈濟宮弟子站在了陷空山山腳。


    熏玉湊到了烏延身邊,眨了眨妖媚的雙眼,問:“師兄,咱們此行需翻過陷空山嗎?是不是走錯了,本小姐記得去小姑城需經過黃金沙漠,為何如今冒險翻越這座陷空山?”


    烏延熏玉多嘴,輕輕皺起了眉頭,解釋道:“此乃無勝師伯的命令。熒惑惑星現世,西域各大道派肯定有所行動。


    我們如果繞行黃金沙漠,確實很安全,可沒有一個月的時間難以趕到小孤城。直接翻越陷空山能省下十天的時間。這樣,咱們能有更好的機遇搶奪寶物,隻是一味地拖延,等趕到去小姑城時,道書早落入別人手裏了。為得到寶物,即使些風險也值得。”


    三寶聽到中年人的這番言論,暗暗敬佩。他見識過陷空山的恐怖。當初上古異獸海東青與奇獸戴山鼇大戰,那股毀天滅地的天地之力直令人膽寒。


    當時他無論遇到哪隻妖獸,都將必死無疑。如今已然今非昔比。如果遇到海東青,即使少年敵不過,也足以從容地逃離。


    望著這座隱沒雲中的高聳山巒,三寶總不由自主地想起海東青。當初他見識過上古異獸海東青的修為,知曉異獸修為堪比吸風飲露境。在他們這群人中,修為最高的想必是烏延,不知他的修為能否達到吸風飲露。


    三寶善意地提醒他說:“烏延大哥,咱們經過陷空山時需小心山中的上古異獸——海東青。小子與童姣曾多次遇到這隻妖獸,有次在棲岩穀中還險些喪命其手。”


    烏延反應淡漠,似乎不太相信:“陷空山綿延兩百萬裏,即使真有海東青,咱們也很難遇見。嗯……你的話有些道理,小心謹慎總不為過。”


    他嘴上這麽說,語氣中明顯包含輕鬆自在的意味。


    三寶明白烏延根本不相信在陷空山會遇見上古異獸。少年希望他的想法是對的。


    烏延抬頭看著萬丈高山,施展靈念探查了周圍,沒有發現異常。男子將其他人的將他們的獨角馬收到自己的萬物包裹符中。接著一馬當先,身先士卒,走在隊伍的最前麵。


    三劍山西麵的陷空山山脈高三萬餘丈,山勢崎嶇,半山腰總飄蕩著朵朵白雲。他潛運丹田真氣,匯集於雙手雙腳,登時手腳產生了巨大的吸引之力,讓他足以牢牢地吸附在崖壁上。


    烏延騰空躍起,變身成一隻壁虎緩緩往上爬行。靈濟宮弟子依法炮製,半個時辰後,他們已然登上了陷空山山頂。


    此地天空湛藍,風聲嘯嘯,眾人唿吸著清新怡人的空氣,算暫時放鬆了片刻。


    忽然,有股磅礴的天地力量極速壓來,烏延最先察覺到這股駭人的力量。二黑直接大聲嚷道:“不好,有隻死鳥飛來了。”


    烏延催動靈念望向西方,心裏的陰雲比妖獸更加濃鬱。原來那是隻翼展長達千丈的紫色妖獸——海東青。


    海東青眼神中充滿怒火,一股怨恨的哀鳴響徹於天際。


    三寶心裏大驚,想道:“這隻海東青是棲岩穀中差點殺死的那個?怎麽看起來它對我們如此仇視!”


    其他人對海東青的憤怒亦是困惑不解,二黑卻非常明白妖獸的心思。曾經海東青與二黑有些過節,它曾潛入海東青的岩洞中盜取鳥蛋,原想一飽口福,哪知孵出了一個死對頭——黃毛小雞。


    想必二黑來到陷空山後,妖獸聞到了它的氣味,即趕來報仇。它明顯地覺察出讓上古異獸盯住了。隻是二黑閉口不言,不然以烏延的冷酷,很可能把二黑推出去,以避免同海東青交惡。


    烏延從上古異獸的氣息中看出它的修士已是吸風飲露境。由此,他願意和它發生衝突,先是遙遙地朝妖獸拱拱手,施展靈念透出友好的善意:“妖兄,在下等人無意冒犯。請兄台千萬不要在意,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你我之間並沒有血海深仇,貿然動手的話對誰都沒有好處。”


    烏延好言相勸,希望免去衝突。


    哪知中年男子說完後,海東青更加憤怒,揮展紫色雙翅,向著他俯衝過來。


    中年男子又羞又惱:“畜生!老子好說歹說,你卻不理不睬,最後還咄咄逼人。今天本人要和你血戰到底。”


    “嘿嘿!”二黑笑得狗牙都要掉了:“烏延,剛才你惹麻煩了,難怪海東青發火。”


    靈濟宮弟子一臉不解,烏延更是麵色鐵青:“死狗,你的話什麽意思”


    二黑並不生氣,雙手叉腰,解釋說:“很顯然,你的話惹怒了妖獸。海東青明明是母的,你稱它叫兄台,妖獸當然生氣了。本來海東青隻是路過,想不到你的一句錯話,讓它和我們結下了血仇。”


    “胡說八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烏延自然不相信二黑的鬼話,一隻妖獸如何會在意人族的稱唿呢?隻是,他的心裏依舊犯嘀咕,真是自己招惹了上古異獸?


    情況危急,烏延無暇多想。他從腰間取出一把銀色的五尺寶劍,長劍的劍身細長堅韌,泛起雷光,正是著名的精魂法器——雷煥劍。


    烏延默念咒語,丹田間灰色真氣流轉,大聲喝道:“《太上三元法籙》——雲台海宴!”


    天際傳來遠古的迴響,茫茫的白色雲霧若海浪翻騰,氣勢龐大,看上去沒有威脅。實則真氣返璞歸真,收斂鋒芒,暗中的天地之力無法估計。


    海東青見到遠處的雲團,沒有不在意。它張開金色的巨喙,浮現出一道紫光,紫色閃電瞬間刺穿茫茫雲霧,整片雲層消失地無影無蹤。


    三寶這才知道,烏延的實力無法同海東青抗衡,久戰之下必然受傷。


    見到少年臉上的驚異神情,紅衣女子悄聲說道:“三寶,烏延兄修煉的《太上三元法籙》算得上萬仞山最高道法威力奇絕。海東青輕鬆破解雲台海宴,可知道它的道法修為絕對不在虧月師父之下。”


    見到氣功為妖獸化解,烏延自知不是敵手,思索著如何逃走。他悄聲向眾人說道:“過會兒大家見機行事,本人盡力拖住海東青,你們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山頂,逃向山下的雲鬆密林。隻要逃進雲鬆林裏,妖獸就奈何不了咱們了。”


    “不行!”竹逸不願拋棄大師兄獨自逃生,“師兄,你獨自留下來太過危險,咱們萬仞山弟子絕不貪生怕死。海東青真要和我們為難,咱們就血戰到底。”


    “竹逸師兄說得對!”離平同樣血性十足,附和說,“萬仞山一脈同生共死,不會拋棄同門。”


    兩人這麽說,三寶等人都停下了腳步。


    烏延冷眼直視,固然心裏感動,卻依然命令道:“現在不是講這些的時候,什麽同生共死,咱們都會活下去。隻是大家此行的目標並非對付海東青,而是找到第二頁道書。放心,師兄不會和妖獸糾纏太久,如果有機會,師兄會馬上逃走。你們兩個留下來隻會礙手礙腳,到時咱們都會葬身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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