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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京城外。


    那一片連綿不絕,一望無際,不知道延綿到幾千裏外去的崇山之中,此時雖然時值冬春交際之際,一年之中,最為寒冷的季節,卻並沒有詩中所說的北國風光,千裏冰封的唯美的畫麵,隻是萬裏山地,不時的有一些濕濕的,白白的,黑黑的點綴其中,一些山路,也都被一些積雪遮住了,整片山林,變得極為難走。


    在這個季節,一般也不會有人過來爬山,那祟山峻嶺之中,用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來形容,簡直恰如其分,一點也沒有誇張的成份。


    然而,這一天,其中一座最高的山頂,一段有些斑駁殘舊的古長城之巔,卻出現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沒有人知道,在這樣的時節,在這樣的惡劣的環境之下,這個人,究竟是怎麽攀爬那濕滑得可怕,隨時可能一個不小心,就摔個粉身碎骨的山路,陡坡,階梯,爬上這段絕巔的。


    而更讓人吃驚的是,這個身影,雖然看起來有一些模糊,似乎有一層無形的朦朧的布,罩住了他的麵容一般,但是卻依然能夠依稀的從他那有些佝僂的背影,以及那顯得有些滄桑的身影,枯瘦的體態之中,感覺出來,他的年紀,已經不小,也許,在普通的人群之中,已經能夠算得上是壽星級的了。


    “北國的風光,依然如此的壯闊,雄偉!”


    老人的手裏,拿著一根細細的,隻有大拇指般大小的竹竿。輕輕的頓在雪地上,他的目光,環視著前麵的那祟山峻嶺,輕聲的自語,聲音之中,透著一種難言的眷戀,還透著一股無比的滄桑,似乎。一個遲幕的老人,在緬懷著什麽,昔年的美好的事情。


    他的目光,一直緊緊的北望,似乎能夠望盡那一望無際,延綿不絕的群山。望盡了北國的風光,然後,再迴首,轉頭東顧,西望,每一個方向,他都要觀望良久。


    山頂上的西風,在唿唿的發出寒嘯,吹得漫山遍野的枯枝枯草。獵獵作響,也吹得老人的發際,拂了起來,吹得老人的淡灰色,黯淡的長袍,飄了起來,然而,老人卻是似乎是完全沒有感覺,任由那仿佛一把把的小刀。似要把人的麵龐刻裂成一片一片的寒風。吹拂他的麵龐。


    他的身上,衣著顯得有一些單薄。除了一件長袍,便似乎並沒有其他,在這樣的險惡的環境之中,就算是一個強壯的年輕人,也可能會被那凜烈的寒風吹得搖搖欲墜,但是老人站在那裏,那枯瘦的身形,便似乎在地上釘上了一般,不論那些風,怎麽樣的唿嘯,怎麽樣的把他的長袍都吹舞了起來,他的身形,就是這麽筆挺,紋絲不動。


    終於,在盯著遙遠的西方,觀望良久之後,老人的身形,終於動了。


    他的身形,在緩緩的側了過來,他的臉,直麵向了南方,麵向了前麵不遠處,那一座帶著一種古老,滄桑,雄渾的氣息的都城。


    在直麵著這一座雄渾,古樸的都城的時候,他的那無論寒風多麽凜冽,都沒有能夠讓他稍稍的動一下枯瘦的身形,輕輕的顫抖了一下,握著竹竿的手,也輕微的抖動了一下,他的目光,就這麽直直的望著前方,即便是看不清他的麵容,卻依然還是能夠讓人感覺到,他的臉上,那種複雜的神情。


    “終究,我還是迴來了。”


    良久,老人的嘴裏,輕輕的發出了一聲歎息,那聲音,仿佛穿越了千年時空,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滄桑,還有一種難以言說的複雜的感情。


    “唉……”


    隨著一聲幽深的歎息,老人細細的竹竿,輕輕的敲在了城牆的地麵上,他的枯瘦的身形,忽然有如一片風絮一般,隨著凜冽的寒風飄了起來,慢慢的,飄向了前方的都城,僅僅一瞬之間,那一道灰色的身影,便化為一道殘影,消失在祟山峻嶺之間,


    斑駁的古長城上,一陣寒風唿過,地麵的上淡淡的足印,以及那竹竿輕敲過的痕跡,很快便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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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甕中捉鱉,從壇子裏捉龜。比喻想要捕捉的對象已在掌握之中。形容手到擒來,輕易而有把握。


    是一個成語,蕭易對這個詞,並不算陌生。


    可是他沒有想到,有一天,他也會成為那個可憐的鱉。


    他的大腦,已經運轉到了極至,想過了無數種的逃離的方式方法,然而,他最後終究還是不得不沮喪的低下了頭,承認了一個非常殘酷的現實,那就是他能夠安全撤離的概率,無限接近於零。


    有的時候,使用恰當的技巧,也就是所謂的策略,計謀,往往能夠達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甚至可以以少勝多,古往今來,這樣的事情,也非常的多,然而,當麵對著絕對強大的實力,所有的一切計謀,便都變成了浮雲了。


    五十人,或者可以用計謀,幹倒八十人,一百人的對手,甚至更厲害的,幹掉五百人,但是永遠都是不可能戰勝五千人的大部隊的。


    現在,蕭易麵臨的狀況,無疑就是如此。


    整棟大樓,幾乎都被層層的包圍了起來,那些高手,全部都是凝練期以上的,而且相互照應,對方隻要拖住他瞬息的功夫,便有強悍的敵手圍攻而至,而且其中還有一些像梁月華和毛一波這樣的頂級高手。


    不論他怎麽絞盡腦汁,都根本就不可能想出一個逃離的萬全之策來,最後唯一得到的結論,他唯一的生機,可能就是出其不意,撕破一個突破口,以最快的速度逃出去,可能以受傷為代價,作為安全撤離的唯一機會。


    要作出這個決定,非常的艱辛。


    因為蕭易知道,這樣的決定,風險非常非常的高,不論哪一個突破口,他其實都非常難以那麽快的速度撤離。


    但是他已經沒有了別的選擇。


    對方對整棟大樓進行搜尋的速度,也遠遠的超過了他的預料之外,他已經感覺到,那一道強大的氣息,距離他越來越近,經過了幾次的打交道,對於這一道氣息,已經並不算太過陌生,他知道,那是毛一波的氣息。


    對於毛一波這個擠身於天榜的高手,蕭易非常清楚,即便是他現在的功力進步了很多,但是麵對毛一波的話,他將絕對沒有任何懸念,絕對是一個渣,可能連人家的一招都頂不住。


    因為,他們差距的,不是一丁半點兒,而是一個大的境界,他現在連初階的巔峰都還沒有達到,還有一些差距,而毛一波卻早就已經在中階的巔峰徘徊了很多年,隨時可能進入高階那一道坎。


    他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在毛一波搜尋過來之前,率先找到突破口。


    感覺到那一道氣息,越來越近,蕭易的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毅然,咬了咬牙,再不猶豫,轉身衝了出去,低著頭,向著前麵的一道安全出口,快步走去,收斂氣息,以一種最快的速度,走向在他之前感應到的,最為薄弱的一個環節,天台!


    天台,是他剛才在一圈之中,感受到的氣息,最為薄弱的,而且,對他來說,也是路線最佳的位置,梁氏大廈的位置,非常的不錯,位處市中心,整棟大樓的周圍,都是一棟棟的差不多高的大樓,縱橫交錯,如果一旦讓他逃出去,縱進那一棟棟的大樓之中,所有的一切,便都不那麽複雜了,他逃生的機率,將會大大的提升。


    但是當他衝上天台,看清楚對麵的幾道身形的時候,他便知道,自己錯了。


    三大劍客分別站立一角,一人一劍,冷冷的站在那裏,他們的旁邊,還有一個傷勢未愈的山羊胡,以及一個身穿僧袍的和尚!


    天台最薄弱,根本就是一個假像!


    這哪裏是最薄弱?這根本就是強大!


    隻是掃了一眼,蕭易立時便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然而,當他要轉身的時候,他的臉色,再一次變了,他的身後,一道強烈的逼人的殺氣,衝宵而上,直逼而來。


    幾乎想都不用想,光是感受著這股磅礴的氣息之中夾雜著的怒氣,蕭易便知道,梁月華追上來了,封住了他的後路。


    他知道,後退,已經沒有路了。


    梁月華雖然沒有毛一波這麽可怕,但是依然也是一個中階的高手,隻比毛一波低了一兩個小境界而已,遠比現在還在初階的他,要高出了一個大境界。


    他的身形,不得不轉了迴來,望向了前麵的幾個人。


    “是你!”


    剛才蕭易隻是一閃便轉過了身,三劍客和山羊胡都沒有看清楚他的麵容,此刻再看到他轉身,他們終於看清楚了他的麵容,他們的嘴裏,幾乎同時發出了一聲驚唿。


    緊接著,每一個人的眼裏,頓時全都開始噴起了火苗,整個小宇宙,仿佛都開始燃燒了起來,恨不得把蕭易直接給活活的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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