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洪亮差點一個踉蹌撲通倒在了地上,好不容易,才站穩了腳跟,望著站在自己麵前,這個一臉神情嚴肅,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他的話語帶來的後果,以及完全聽不到周圍的笑聲一般的男子,臉上神色不由得一陣的無奈,要是換了一個小子的話,他可能直接就一陣劈頭蓋臉的給他來一頓深刻的思想教育課了,但是眼前這個小家夥,卻是他惹不起的。


    為了避免被這個小子氣壞,更為了避免這個小子再繼續說出什麽驚人的話語出來,把自己氣得吐血,這一次,他也幹脆懶得再說什麽了,趕緊的解決眼前的最大的問題是正經。


    一想起問題,他的腦海裏,頓時便也完全顧不得這個小子了,匆匆的直接的轉過頭,望向了身後的那些個警察們。


    目光落在張隊以及那一群或站或癱軟在地上,一個個麵如土色,眼神中帶著恐懼的警察,他的眼神之中,便生出了一絲的厭惡的神色,心中一股怒氣頓時也一下子不可遏止的冒了出來。


    他實在想不到,自己的下轄,怎麽會有這種下屬的。


    看看他們的樣子,竟然癱倒在了地上,還是這麽不雅的半跪,他們的身上,哪裏有半點國家執法人員的樣子?


    這個也算了,他們愛跪就跪,跟他屁關係都沒有,可是這些王八蛋,差一點壞了他的大事,那就實在太可惡了。


    他是接到陳建國的電話過來的,在接到電話的時候,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不過,陳建國是他的老朋友,而且,也是為東河區的經濟發展,做出重要貢獻的重要人物,無論站在那個角度,他都沒有辦法拒絕,在電話裏,陳建國又說得語焉不詳,語氣好像很著急的樣子,所以他在放下電話之後,急急忙忙的就過來了。


    到來的時候,他才知道,陳建國已經到了,通過陳建國簡單的話語中,他才大致的知道一點點,原來是陳建國的一個朋友,在東河區遇到了一點麻煩。


    在聽到陳建國的說出事情的原委的時候,他的心中,還頗覺得有些不滿,覺得陳建國會不會有些小題大作了,在東河區遇到一點小麻煩,隨便打個電話的事情,還用得著他這個區長親自出來嗎?


    特別是聽到陳建國居然還說要叫武警官兵過來的時候,他更加的覺得陳建國實在有些小題大作,甚至直接和他說沒有必要了,但是陳建國堅持,他最後還是不得不打了那個電話。


    但是就在他急急忙忙的打完電話的時候,卻見陳建國似乎看到了什麽,急急忙忙向著前方狂奔了過去,他連聲的幾聲唿喊他都沒有理會。


    無奈的跺了跺腳,一邊在心裏罵陳建國這個家夥,在搞什麽鬼把戲,發什麽神經,一邊手裏拿著電話的司徒洪亮也顧不得形象了,攬起褲管,直接便也跟著陳建國跑了過來。


    沒有辦法,誰讓陳建國目前除了是他怕朋友之外,還是他的大主顧呢,對他來說,誰能幫他辦事,把事情做好,出錢出力,幫助東河區的發展,誰就是大爺。


    但是無奈他這些年來,忙於俗務,再加上常年的酒桌上,山珍海味的,雖然比起別的許多的官員來,他還是好得多的,最少身體不像很多人那樣,大腹便便,像懷了七八個月的孕婦似的,但是身體素質,還是已經不行了,比起來陳建國來,更是差了不知多少,不管他他再怎麽緊趕慢趕,速度和陳建國還是沒有辦法比。


    一瞬間就被陳建國給拋開了。


    好不容易追上來,一下便聽到了陳建國的話,聽到什麽開槍,差點沒有把他嚇得冷汗都冒了出來,連疲憊都顧不得了,趕緊的便使勁的往人群裏麵擠去。


    當擠開人群,看清楚場上的場景的時候,他的魂都差點沒有冒出來。


    看著那幫手裏拿著槍的王八糕子,他隻覺得恨不得一口把他們咬死,特別是還有幾人,不知道是不是嚇傻了,手裏的槍,還在指著陳建國呢。


    不過他終究不是一般的毛頭小子,在官場上浮沉幾十年,見識過的人和事早已不知多少,特別是作為一區之長,冷靜,更是必須的一項素質,隻是一瞬間,他便冷靜了下來,腦海裏對這件事情,快速的作了一個簡單的分析,馬上便意識到,首要的事情,就是安撫陳建國。


    在感覺到陳建國越來越生氣的口氣的時候,特別是當他,聽到陳建國說出那句說要撤資的嚇得他魂都差點沒丟掉的話之後,他不由得暗暗的慶幸,幸好剛才他沒有發倔,聽了陳建國的話,叫了那些武警官兵,因為他很清楚,眼前的情況,他必須要給陳建國一個滿意的交待,才有可能平息他的怒火的了。


    而最直接的一個交待,無疑是必須要把這些王八蛋抓起來,靠他一個區長,要抓他們這麽多人,顯然是不可能的。


    他能做的,隻能是撤了他們的職,並且,將他們交由司法機關處理,但是,誰知道,這些王八蛋,會不會因為聽到他說的處分,暴起而鋌而走險呢,這麽多人,手裏都有槍,哪怕有其中一個,鑽牛角尖的人,鋌而走險的話,那後果,也是很嚴重的,傷到他就不用說了,要是傷到陳建國什麽的,那不是死定了?


    所以他一盲部沒有理會他們,隻是安慰著陳建國,同時一邊心裏暗暗的焦慮的等待著他們的到來,直到這些武警全部到來,徹底的掌控了場麵之後,這才開始準備處理他們。


    看著他們,司徒洪亮隻覺得越看便越發的生氣,甚至覺得,恨不得一巴掌一個人,狠狠的扇他們一下,國家給予他們的權力,就是讓他們用來這玩耍的嗎?


    給他們配槍,是讓他們來嚇唬對付普通的百姓的嗎?


    好不容易,他才壓下內心暴起的念頭,沉著臉,冷冷的衝著大腹便便的張隊喝了一聲,“你們哪個單位的,誰給了你們這麽大的膽量,光天化日之下,在鬧市之掏槍的?誰放縱你們如此無法無法的?”


    “我……”望著一臉陰沉的司徒洪亮帶著一種鏗鏘的力量的質問,張隊隻覺得渾身都軟了起來,幸好他已經倒在地上了,沒法再倒了,不然的話,又得再摔一次了。


    “是區……公安局……刑偵隊的!”


    好不容易,他才把一句自己的單位報清楚。


    “刑偵隊的?我問你,這位朋友,他犯什麽事了?是什麽窮兇極惡的罪犯?殺人兇手還是銀行搶劫犯?要掏槍?”


    看著張隊那不中用的樣子,司徒洪亮非但沒有感覺到半點的可憐,反而隻感覺到越發的厭惡,他們越虛,便說明,他們做的事情,是越發卑鄙的,所以,他們畏懼,他們恐懼。


    他的手指了一下站在陳建國的旁邊的蕭易,冷聲的質問。


    在質問的同時,他的目光,也不由得微微打量了一眼蕭易,也是直到這一刻,他才開始注意起,陳建國的火急火燎的趕來幫忙的這個朋友來,陳建國到來這裏,顯然就是為了這個人,當他看到蕭易的那張年輕的臉龐之後,他的神情,不由得微微愕了一下。


    他之前本來以為,陳建國說的朋友,應該怎麽也是一方大戶或者什麽,年紀應該怎麽也有三十多歲的人了,卻沒有想到,隻是一個看起隻是學生模樣的人。


    隻不過,隻是微微的詫異了一下,他也沒有太多的去多想,在這個場合,在這個時候,也由不得他去多想。


    在目光掃了一眼蕭易之後,他的目光便立即重新迴到了大腹便便的張隊的身上,眼神淩厲,有若實質。


    “這……這件事情……不……不關我的……事的!¨


    望著司徒洪亮有若實質的目光,張隊情不自禁的感覺心神顫了一下,他的目光,實在太可怕了,麵對司徒洪亮那張充滿了正氣的臉龐,以及那雙眼睛中透出的那種光芒的時候,他幾乎感覺,好像那目光,能夠穿透他的內心一般′


    他終於扛不住了,身形一顫,下意識的撇清自己。


    “不關你的事?這些人不是你帶來的?”


    司徒洪亮徹底的怒了,他帶著這麽多的警察,掏出槍支,威風凜凜的威脅陳建國的朋友,說是要開槍崩了人家,現在他居然說不關他的事情。


    “是……我……張隊再一次的感覺心神一顫,想要說什麽,但是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像是卡在了喉嚨裏一般,怎麽也說不出來。看著司徒洪亮越發陰沉的神色,他的心中,幾乎絕望了。


    “他隻是一個被指使的。”


    自從司徒洪亮出場之後,便一直幾乎完全沒有吭過聲的蕭易這時出聲了,他的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臉上已經露出絕望的神色的張隊,眼角浮過了一絲的不屑,小角色終究就是小角色,隻是一點點的壓力,便已經恐懼成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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