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老妖恨得牙癢癢,巨吼一聲,“誰都別想走,老子就算散盡一身功力也要和你們同歸於盡!”


    “飛沙走石!”


    他把雙手握拳如捶鼓一般咚咚的敲擊地麵,所有泥土都飛起來散成散沙彌漫在空氣之中。


    沙塵隨風擴散,麵積之大,濃度之深,殺得蒂娜一個措手不及,白如風合上口袋,艱難的張嘴喊道:“妖道,不好了,我呸……好多沙,咳咳,妖道這口袋好像裝滿了,現在怎麽辦?”


    蒂娜在目不視物的環境裏聽音辨位,準確的握住白如風的手,用力再用力,好像用盡一生的力氣一樣。


    “抓緊我,別和我走散了。”


    白如風心裏微微一動,要不是在生死關頭,她應該能開心忘乎所以。


    她無所畏懼的挺直了腰板,心想和蒂娜牽過手,擁抱過,好像……好像也接過吻——白如風耳根有些滾燙,開始迴想她們之間的點點滴滴,雖然是個小意外,但總算是親過,此生也值了,就算死在這裏也沒什麽好遺憾的。


    總比在深山裏稀裏糊塗的過一輩子強,她短短的幾百年人生,已經比得上從沒出過大山的同類千年萬年的經曆。


    即便死了也沒什麽好怕的。


    “你怕死嗎”蒂娜問。


    “不怕!”白如風說。


    “好,那我們便賭一把。”


    蒂娜的眼睛被風沙吹得睜不開,暗想在這沙暴中間一定有片淨土,黑山老妖便在淨土之內。要殺黑山老妖也隻能想辦法衝進沙暴最中心。


    隻是靠近黑山老妖和他近身肉搏是最愚蠢的事,*血軀如何搏得過石頭?


    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戰勝黑山老妖也隻有這個方法了!


    “如風你抓緊我,我們一起衝進沙暴中心,想辦法製止住黑山老妖!”蒂娜鄭重的做出決定。


    “好!”白如風點頭,信心滿滿,隻要衝進去就用手上龍筋把他五花大綁。


    在沙暴起來的瞬間花妖便脫下自己的外袍將聶小倩罩住了。他把聶小倩收進自己的衣衫之內,以免聶小倩在接下來的混戰中魂飛魄散。


    他看著自己手上的衣衫,此時圓鼓鼓的像個球。


    很輕的衣服,卻承載著整個生命的重量,他必須保護好聶小倩。


    原來擔當便是這樣。


    他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居然沒有畏首畏尾,反而主動挺起胸膛擔當起來。


    或許是不想在蒂娜麵前被人看扁,亦或是友情使然,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聶小倩魂飛魄散。


    “小棠。”


    聶小倩喚他。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很迷人?太有男子氣概了!”


    花妖的腰閃了一下。


    “哼,別這樣說,我可不想做男人,你再胡言亂語我就要做迴弱柳扶風的小棠了。”


    “好啦好啦,怕你了,我噤聲,你快帶我去找姥姥。”


    花妖不欲與她多做糾纏,站在沙暴當中感知一會,就判斷出蒂娜方向,她和白如風正在往沙暴中間趕,她們要去找黑山老妖做麵對麵的對決。


    而他必須要趕去幫她們。


    在這混亂之中,阿槐反而是最不用掛念擔心的一個。


    她錯綜複雜的發達根係直直植入黑山老妖的身體之中,一點一點的把他分解得支離破碎。


    而黑山老妖的每一片石塊都變成了利刃,帶著殺氣交織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劍網,誰都別想逃出去。


    不過一會兒便是滿地殘枝,全是阿槐的樹枝。


    蒂娜和花妖他們在途中相遇,花妖告訴蒂娜,他剛剛感應到那兩粒紅寶石眼珠就是黑山老妖的死穴。


    黑沙塵中果然除了兩粒紅點便什麽都看不見了。


    想辦法殺過去。


    隻要黑山老妖的飛刃來襲,蒂娜就會拉著白如風躲在阿槐巨大的枝幹後麵,等黑山老妖換氣的間隙再往前移動一段距離。


    這個樹精雖然笨了點,但用來做肉盾再好不過,而阿槐卻很不樂意,忍無可忍之下終於開始抱怨。


    “喂,你們兩個可不可以不要貼著我,哎喲,又中招了!”


    一塊薄如利刃的石片割進阿槐的枝幹裏。


    “你們兩個弄得我很癢!快滾開,別影響我打架。”


    阿槐氣急敗壞的變成人形,拔掉自己手臂上的石刃。


    “哼,我變成人形看你們還怎麽躲。”


    阿槐賭氣,可是蒂娜和白如風根本沒心思理她,瞬間又朝前移動了好幾米,她們一走開一塊石頭就砸在了阿槐臉上。


    “啊,我的鼻子。”


    她躲閃不及,鼻子被砸出了血,鮮血直流。


    “奶奶的黑山老妖,竟然敢偷襲我,看招!”


    花妖好不容易擠進來時剛好看見阿槐被自己的樹枝絆倒,正在那氣急敗壞的吵鬧,“什麽鬼?黑漆八黑的什麽都看不清楚。”


    他心裏開始打鼓,悄悄對小倩說道:“你確定阿槐能解決黑山老妖嗎?我看她很不靠譜。”


    “你沒看見她的頭被風沙裹住了嗎,哪能看得清?”聶小倩不以為然,催促道:“我把我的綢子借你,你把她拖出來,我們跟著那道姑走,等她在前麵開路。”


    聶小倩果然很護短。花妖隻能出手相救,用聶小倩的絲綢纏住阿槐的手腕,企圖把她拉到視野好的地方,誰知阿槐像頭倔強的牛一般,居然和她們拚起力氣來。


    “誰他奶奶的拉我?一起進來!”


    阿槐一用力,花妖哪裏敵得過,連人帶絲綢都被阿槐拉了過去,撲通一聲摔在她的腳下。


    “阿槐,你這個笨蛋……”花妖摔得一嘴沙,氣急敗壞的坐在地上捶胸。


    “真是氣死我了!”


    乍然看見花妖,阿槐吃驚不小,“你怎麽會在這裏?”


    還不等花妖答話,阿槐又挺起胸膛得意洋洋的道:“正好,今天讓你見識見識,看我怎麽把黑山老妖打得半死。”


    “哈,黑山老妖那個傻蛋!”


    提起這事阿槐便洋洋得意,“他還以為我不知道他離開了,他一動身我便知道,黑旋風一樣,他還以為自己走得有多隱秘,哈哈哈,那個笨蛋!”


    花妖已經徹底無語,把聶小倩從袖子裏抖出來塞到阿槐懷裏,“我沒時間和你鬼扯,小倩交給你照顧,我去幫蒂娜。”


    說完就去追尋蒂娜的蹤影了。


    聶小倩一到阿槐懷裏就軟軟的貼著她,雙手環著她的脖子,嬌聲道:“姥姥,你終於來了,我好害怕,我好怕再也見不到你。”


    阿槐顯然嚇了一跳,手忙腳亂的扶著聶小倩,聶小倩說一句話就要靠著她喘上幾口氣,時不時的還要把嘴往她臉上湊,嚇得阿槐緊繃著神經躲避聶小倩的軟唇。


    “姥姥,人家好想你。”


    “小,小倩呀,你怎麽了?怎麽幾天不見你就變得像個鬼一樣?你看你的臉白得像宣紙一樣,嘴巴都沒顏色了。”


    阿槐一邊推她一邊說:“我還得去打架,你要不要緊?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會不會被風刮走?”


    聶小倩原本笑吟吟的臉瞬間垮了下來,麵無表情道:“你去吧,刮走了也沒你的事。”


    “啊?怎麽能沒事?刮走了我還得花時間去找你,萬一找不著你,埋在我根下的那些女鬼就沒人替我管束她們了,她們一天嘰嘰喳喳的吵得我都沒法修煉。”


    阿槐大急,“小倩,你怎麽臉色越來越難看,很不舒服嗎?”


    前方戰火告急,聶小倩和阿槐居然還有時間在這裏打情罵俏,蒂娜剛衝出戰圈,還打算找阿槐聯手,誰知阿槐站在一旁搔首搔腦的不知道在和聶小倩說什麽。


    花妖見狀也騰起了一股無名火,關鍵時刻這兩人還在瞎添亂,正好一塊巨石從空中飛下,花妖氣急,給白如風發號施令:“如風,把石頭往東南方踢!”


    白如風想也不想就照做,踢了之後才發現那石頭是朝阿槐和聶小倩飛去的。


    阿槐還沒反應過來,又由於比聶小倩壯個三四倍目標比較大,被石頭砸個正著,罵罵咧咧的用遁地術從另一邊爬出來被迫加入戰圈。


    聶小倩又化作一縷青煙鑽進花妖的袖子裏。


    蒂娜從沒見過這麽愚蠢的樹妖,對於打敗黑山老妖已經不對阿槐寄予希望,現在雙方實力不相上下,誰的體力先耗盡誰便先束手就擒。


    黑山老妖已經隻剩一個兩人高的小土坡,蒂娜身上掛了彩仍在用咒術束縛黑山老妖,阿槐用枝條做繩子把黑山老妖緊緊捆住,白如風亮出利爪飛身在黑山老妖麵前打近身戰,利爪在他身上劃出一道道火樹銀花。


    花妖隻能站在一旁洞察,隻要黑山老妖露出破綻就指揮白如風搶攻。


    即便是這樣還是不能輕鬆贏定黑山老妖。


    黑山老妖究竟實力有多深,他們現在也才摸得五分。


    就在這一瞬間,花妖好像察覺到什麽,黑山老妖露出破綻,來不及多想,他怕機會稍眾即逝,急忙大喊,“左眼,趁現在,快!”


    白如風一爪抓去,黑山老妖眼神微亮好似奸計得逞之後興喜若狂。


    “不好,是陷阱!快走!”


    已經遲了,原來黑山老妖此次目標是白如風。隻見黑山老妖帶著陰險的笑容彈出一塊石子直打白如風眉心,白如風招式未老變招不及,下意識的舉手欲擋。


    花妖大叫,暗自悔恨。


    “小白虎,你去死吧!”黑山老妖笑得惡毒。


    蒂娜急得分心,想去救白如風,才一撤力,一隻尖銳的石塊就朝自己心窩插過來。


    說時遲那時快,花妖也不知從哪爆發出的力量,以人影看不清的速度直接擋在了蒂娜身前,尖銳的石頭撞進他的胸膛,五髒六腑仿佛全攪在一塊,碎在身體裏。


    花妖腦海一片混亂,又恐懼又不甘,受這麽重的傷……自己是活不成了。


    此時此刻打向白如風的石子也抵達眉心,可是很奇怪,力道很輕沒什麽殺傷力。


    白如風懂了,原來是調虎離山,黑山老妖的真正目標是蒂娜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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