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她們便熟悉這種迫人的氣勢了,白如風站在一旁數著山上洞口,而蒂娜則坐在一旁苦惱地思索著什麽。


    “妖道,這麽多洞,怎樣才可以找到燭陰呢?”白如風問。


    蒂娜搖頭,表示自己也沒辦法。


    “啊,有了!”


    白如風眼睛一亮,雙手一合便給蒂娜說道:“我想到一個好方法。”


    蒂娜狐疑的看她一眼,有些不信。


    “妖道,待會兒我上去一個洞一個洞的瞧,如果你發現我在半柱香內沒出來的話你就記下那個洞口,然後走掉。”


    “走掉?”


    蒂娜有些不解。


    “對啊,走掉。”白如風垂下眼簾,語氣裏是掩飾不住的挫敗感,“那就證明我已經死在燭陰手裏了……雖然不想承認,但若是和這燭陰單挑,我恐怕是沒有活命的機會。”


    白如風語氣越說越沉重。


    蒂娜眼裏的她一向是個囂張跋扈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頭,總是帶著一股天上地下唯我最大的自信,鮮少看見她這樣挫敗的表情。


    “如果我沒出來,那就證明我死了,你也就不用再進去涉險了,雖然我不知道你要找燭陰做什麽,但你隻需記下洞口位置,等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再迴來找它。”


    短短的幾句話,但蒂娜卻能感覺到她對自己純真而樸實的感情,居然不問她為什麽要找燭陰,就願意為她以身犯險不惜生命,甚至她從來沒讓自己迴報什麽。


    妖類簡單卻熱烈到盲目的感情。


    蒂娜心中一熱,盯著白如風久久不語。


    白如風被她盯得不好意思,尷尬的別過臉去。


    “丫頭,你在說什麽屁話。”


    “啊?”


    本來是含情脈脈秋波暗送的甜蜜氣氛,就被蒂娜沒有涵養的一句話破壞得幹幹淨淨。


    白如風又好像被當頭潑了盆冷水。


    可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股大力拉過,撲鼻而來的是蒂娜身上熟悉味道。


    隻見蒂娜突然一言不發的緊緊地把她抱住,白如風更是緊張到心髒突突直跳,腦海裏隻來迴滾動著幾個字——被抱了?這是夢嗎?是夢嗎?


    這一定是夢。


    不過就算是短暫的黃粱一夢也是好的。


    她滿足的歎息一聲,把頭靠在蒂娜的肩膀上,小心翼翼的唿吸著,深怕一動就是夢醒人空。


    仿佛過了萬年之久,天地無聲,在世界快要消失時蒂娜終於緩緩吐出一口氣,惡作劇般的咬了她耳垂一下說道:“我怎麽舍得讓小美人為我犯險?”


    這語氣就和她平日裏調戲良家婦女沒什麽兩樣。


    白如風為自己構築的美好世界瞬間垮塌。


    蒂娜把她推開,若無其事的塞了一塊令牌到她手中說道:“待會你留在這裏,如果我進洞半柱香內沒出來的話,你便幫我把這個帶迴天竺,交給天竺國師,就說徒兒無能,未能完成任務,有負囑托。”


    這番話已經和臨終遺言沒什麽兩樣了,白如風心裏一緊,想也不想便把令牌推還給她。


    “要說你自己去說,我才不認識天竺國師,再說我跑得比你快,要是真遇上燭陰活命的機會要比你大。”


    “死丫頭,我第一次開口請你幫忙就這麽不給我麵子。”


    蒂娜臉雖然拉了下來,可是語氣卻聽不出一點怒意。


    白如風已經急了,狠狠的一跺腳說道:“既然沒有勝算又為什麽要去找燭陰拚命?這什麽任務的難道比性命還重要嗎?”


    蒂娜點頭,“我師父交給我兩件事,第一件事已經失敗了,這第二件事如果做不成我也沒臉迴去了,就算難於登天我也得去試一試。”


    “既然如此……”白如風咬牙,“管它龍門火窟,咱們便一起闖吧!”


    “唉……這是何等豔福呀!”蒂娜伸手攔過白如風的肩,帶著玩笑意味說道:“就連赴死都有美人相伴。”


    “呸!烏鴉嘴!說一定會死了?”


    白如風推開蒂娜,“如果真有什麽危險,我一定會拚盡全力帶你逃跑的,我看也不一定會死。”


    “嗬嗬,你說得對,說不定那燭陰隻是個外強中幹的草包,隻是氣勢攝人,可能還挨不住我的拳頭。”


    蒂娜說完哈哈大笑,心情輕鬆了不少。


    看到蒂娜的笑容,白如風也嗬嗬一樂,好像之前的煩惱都不存在一樣,可是笑過之後才想到一個嚴重問題,“那……那個仙人洞到底該怎麽找?這兒這麽多洞。”


    不等她說完蒂娜就閉上了眼睛,將全身靈力釋放出去搜尋起四周生靈。


    白如風看蒂娜坐下,還以為她又在入定打坐,急得大叫大跳,“喂,妖道,太陽馬上就要落山了,你這個時候打坐有什麽用?”


    蒂娜咦“咦”了一下,收迴全身靈力,驚訝不已——這裏居然真的沒有任何生靈,完全不應該呀!就算各個生靈害怕燭陰的氣勢沒在這兒安家,但那個叫“寶犀”的女人呢?蒂弗不是說她和燭陰在一起嗎?如果蒂弗說的是真的,那至少可以感知到她的氣息。


    不過靈力隻能和靈力對接探知,若是真的半點結果也沒有,隻能說明那寶犀沒有半點靈力,如此也隻能靠與身俱來的本能去感知了。


    “妖道,你說話呀,你有什麽好辦法嗎?”


    白如風還在契而不舍的追問。


    蒂娜悠悠吐了口氣,緩緩睜開眼睛淡淡道:“有個方法或許可以一試。”


    她拍拍身上的塵土慢慢站了起來,夕陽在她臉輪上勾勒出金光,使整個人看起來自信滿滿榮光煥發。


    “丫頭,你的鼻子是不是很靈?”


    還以為蒂娜想出了什麽厲害的招數,沒想到一開口又是這些不找邊際的問題。


    “幹嘛啊?反正肯定比你靈。”白如風不自覺的揉揉鼻子。


    “我聽蒂弗說,在仙人洞裏住著的除了燭陰之外還有一個身份神秘的女人,此女不在六界之內,不老不死不病不滅,我想她身上的味道一定會比較特殊。”


    於是她笑著對白如風說道:“你好好的聞聞看。”


    白如風眼角微跳——用鼻子去找人,怎麽就這麽覺得像……狗?


    “快點,別浪費時間。”


    白如風還來不急拒絕,蒂娜一催促她就本能的當聖旨執行起來。


    隻見她的鼻尖微動,敏銳的嗅著空氣裏各種個樣的氣息,可是四周的氣味好似都被燭陰的味道掩蓋了,很難僅憑氣味就把其他東西分出來。


    白如風搖搖頭,急得滿頭大汗,“沒用,隻能找到燭陰。”


    “能找到燭陰也是好的,它在哪?”


    白如風又聞了聞,神情一緊,滿臉的不可思議。


    “怎麽了?”


    見白如風臉色不對,蒂娜的心也揪了起來,小聲問:“燭陰在哪?”


    “無處不在。”白如風眼裏出現了恐懼。


    蒂娜愣了一下,“無處不在?這麽邪門?那寶犀在哪?”


    “找不到啊。”白如風已經急得汗流浹背。


    “你再找找。”


    白如風向前躍了一段距離,又深深的吸了口氣,更加仔細的聞起來了,然而這次隱隱約約發現有種之前從未聞過的氣息,隻覺脊背不寒而栗,好想逃跑。


    怎麽會這麽可怕?


    “妖、妖道,我覺得這裏有些恐怖。”


    白如風顫顫驚驚地說,視線卻悠悠巡視了一圈,蔥鬱的樹,此時太陽已經快要落在地平線之下了,天地交界之間隻剩淡淡的一抹金色。


    暖色的世界,可是為什麽覺得這樣陰森可怖?


    “奇怪。”白如風低喃。


    “怎麽了?”蒂娜問。


    白如風道:“我好像聞到很多死人的味道,很重的怨氣,感覺有很多雙小眼睛在身後盯著我,我很害怕,妖道你說這附近會不會有鬼?”


    她緊緊的抓著蒂娜的手,顫顫抖抖的說,“這氣息很微弱,可是我覺得比燭陰還恐怖,就像身後貼了一堆死人眼睛一樣,太陰寒了……”


    “胡說。”


    蒂娜低低嗬斥,問道:“那個活得不耐煩的冤靈敢靠近你,我立馬叫他魂飛魄散!”


    聽蒂娜這麽說,白如風臉色緩和,心裏甜甜的如吃了蜜糖一般,被保護的感覺真好。


    頓了一頓,蒂娜又問,“像死人一樣的氣息是從哪傳來的?”


    “在那。”


    白如風遙指一處地勢比較低窪的洞口,洞口處種了些桃樹,枝頭還掛了一些粉嫩嫩的桃花,不仔細看還真不容易發現。


    “咦,奇怪,這個時候還能有桃花嗎?”


    白如風的注意力總能被一些不相關的事吸引過去。


    蒂娜遠遠的看了一眼,微微一怔,人麵桃花?隻看了一眼便幾乎可以肯定那個叫“寶犀”的女人八成是在這個洞裏。


    “不用找了,肯定是這裏,那個寶犀一定是在裏麵。”


    白如風愣了一下,“你怎麽知道?”


    “丫頭,你知道人麵桃花嗎?”


    蒂娜看白如風一臉茫然的傻樣,心想這等風雅之事又怎麽會是這種黃毛丫頭能理解的?自己真是犯傻了才多此一問。


    “崔郎能否能相見,怕讀桃花人麵詩。”蒂娜說完突然有些感概,“這個女人,她在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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