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我說過不想要你人頭,我白如風決定的事就不會改變!”


    白如風努力的挺起胸膛,即便是身處下風也依舊是傲氣得很,很有名家子弟風範。


    “白虎一族可以戰死,卻不允許投降,哥哥因換骨丹死在你手下是他武藝不精,自古勝者為王敗者寇;但是身為同胞,血濃於水,若是不能將換骨丹取來焚燒以祭兄長視為不孝,我白如風一定會完成兄長遺誌!”


    小姑娘一番話說得振振有詞,入情入理,連蒂娜都差點動容。


    “這麽說你是要我把換骨丹交出來咯?”蒂娜的臉上籠著笑意,一口迴絕,“癡心妄想!”


    白如風怒吼,旋風一樣又卷到蒂娜麵前,手中鞭子極其靈活,直取蒂娜罩門。


    龍筋本就屬水,越是遇水越是威力無窮,白如風雖然被水屬結界所製,但剛才被蒂娜一激,火爆脾氣立刻上來,不顧一切的和蒂娜拚命,又仗著龍筋,一套鞭法極其淩厲,你來我往間倒也扳了一些迴來,把蒂娜逼得有些狼狽。


    和白虎妖鬥,絕對不能打近身戰,蒂娜心下明白,可無奈白如風身法太快擺脫不得。


    區區一介肉骨凡胎又怎麽能和天地間最快的生靈比速度呢?


    好在白如風受水屬結界所困,所需所耗都是平日兩倍多,而蒂娜又隻守不攻,白虎妖根本從她身體上汲取不了分毫,沒人和她切磋,她的功力也就提升不了,如今隻是不斷虛耗,很快就體力不支。


    半天過後白虎妖已經累得不行,此時鬢發鬆散,釵環盡失,再沒了先前氣焰。


    “妖,妖道。”白如風氣喘籲籲,“有,有本事就,就撤了這結界,真刀真槍的和我鬥。”


    鬥了一陣白如風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隻要這結界不撤,自己勝算渺茫。


    “笑話,兵家講究以己之長攻汝之短,況且我所學所得皆是克妖之道,你不如告訴我不準還手好任你宰割好了。”


    蒂娜覺得這丫頭真是天真傻氣得緊。


    想不到這白虎妖橫行妖界完全就是憑借一身蠻力,這在當下絕對不是長存之道。


    她斜睨了白如風一眼,小姑娘此時香汗淋漓,雲鬢不齊,極其狼狽,她心下不忍,打一記響指,淡藍色的結界瞬間幻滅。


    “你走吧。”


    蒂娜拎起花妖,轉身。


    “你鬥不過我的,迴去好好修煉吧。”


    白如風氣喘籲籲,依舊努力跳腳反抗,“臭妖道,別欺我,一日拿不到丹藥我就跟著你一日。”


    蒂娜微微側頭,眉角凝著笑意卻不理她,帶著花妖大步踏開。


    白如風也確實說到做到,從此之後無論蒂娜去到哪裏,她就跟到哪裏。


    一連趕了十幾天路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白如風看著最後一絲陽光消失在地平線上,夜幕降臨蒂娜在一旁入定,她旁邊那棵光禿禿的海棠妖也在加緊修煉,吸取月之精華。


    她百無聊奈的伸手戳著花妖凝聚出的光圈嗤之以鼻,“你就算日夜兼修個幾百年也趕不上我半成功力,唉,底子差就是可悲。”


    花妖顫了一下,好似發狠了一般,周圍的光圈凝聚得更快了,十幾個光球都被它一口氣吸入肚中。


    白如風翻身坐起,眼睛耷拉下來表情有些委屈,“你還可以吃光球,我就在這餓肚子……”


    聽見白如風的歎息,花妖心情大好,刷刷的抖了一陣好像是幸災樂禍一樣——白如風厭食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它當然知道其中原因,可是就是不想告訴她!誰讓她老是欺負自己!


    “唉……今晚月亮好大,好像一個大月餅。”白如風低喃,想起上次滿月鼇三為了討好她,特地從廣寒宮向嫦娥仙子求來一個桂花月餅,雖然沒有加肉,但是那桂花香悠遠香甜讓她印象深刻。


    那時她還板著臉把那一盒精美的月餅都踩個粉碎,即便是月餅碎了,也攔不住那一縷縷馨甜濃鬱的桂花香。


    “好後悔啊,早知道當初就把它們全吃掉了,好浪費。”


    白如風望著天上那輪滿月感歎。


    “這月亮雖然好看但也不能真變成月餅給我填肚子。”


    肚子突然發出一連串咕咕的叫聲,她無奈的揉揉肚子——近日甚是奇怪,明明是自己最愛吃的野雞,可是才咬一口就止不住惡心想吐。


    此時一隻野兔蹦蹦跳跳的從草叢裏躥了出來。


    白如風眉梢微抬,“難不成我該換換口味?”


    說完就如光影一般消失,僅是瞬間又出現在花妖麵前,隻是手裏多了隻野兔。


    花妖使勁的揉揉眼睛——這丫頭速度怎麽這麽快?就是閃電也不如吧!


    花妖驚了一下,就看見白如風拎著兔子耳朵,張嘴就吵著兔子的動脈咬去。


    一時間熱血四濺,花妖打了個寒顫——呃……好惡心,好野蠻,好殘暴!


    它在心裏默默的譴責白如風,卻看見白如風不斷的拍著自己的胸脯,劇烈地卻咳嗽起來,隻見她吐掉嘴裏一塊粘著毛的肉,半跪在地上開始幹嘔起來。


    花妖鬆了口氣,惡人自有惡人磨,隻是可憐了那隻小白兔,莫名其妙的喪生在白如風的虎爪之下。


    隻聽白如風嘔了一陣,突然大叫起來,“怎麽迴事,換了食物還反胃!”她勉強吞了兩口口水,將胃裏翻江倒海的不適感壓了下去。


    “我已經有十天吃什麽吐什麽了!這是要餓死我嗎?”


    白如風欲哭無淚,隻能去叢林中找了一點野果果腹,還好天無絕人之路,她對野果不反胃。


    等迴來時發現花妖像瘋了一般在月下搔首弄姿,定睛一看,那原本光禿禿的枝頭上居然有一抹嬌嫩的綠色。


    白如風呆呆的看著他,恍惚間好像看見一個纖瘦妖嬈的男人在月下跳舞。


    她猛的打了個激靈,渾身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再一看時花妖還是一株醜醜的海棠枝,並沒有什麽纖瘦妖嬈的男人。


    “咦…好惡心,我最受不了不男不女的東西了,飯吃不飽眼睛都容易看花,還以為花妖是個娘娘腔。”


    她低喃著朝花妖走去,停下深身俯視著花妖,卻發現花妖渾身的樹枝都劇烈的一抖,她不悅的皺皺眉頭,“你抖什麽抖,我又不會吃了你!”


    花妖心裏不安,沒想到剛才自己太過興奮一時控製不住靈力外泄,一下子幻成人形,居然被這小丫頭撞見,還好是這個粗枝大葉的丫頭撞見,如果是蒂娜……


    他側頭看了蒂娜一眼,蒂娜正在入定修行,對外界一切暫無感知,如果剛才那一幕被蒂娜看見的話,不知她會作何感想?會因為自己不是她期望裏的大美人而失望還是像白如風一樣覺得自己惡心難以接受?或者……他不太敢想,但是又會忍不住憧憬,她會不會喜歡這樣的自己?


    她會嗎?她會嗎??


    “咦?你怎麽不動了?”


    白如風蹲在花妖麵前,伸手戳了戳他的枝幹,突如其來的打斷他的沉思。她警惕的盯著花妖,雙眼在黑暗中閃閃發亮,最後不動聲色的歎息一聲——明明就是根光禿禿的海棠…哪來的風騷男人,分明是自己看花了。


    花妖心裏驚了一驚,這丫頭怎麽還揪著這問題不放?於是隻能想辦法引開她的注意力。


    白如風心念剛落,花妖就抬起了一根樹枝以一個我見猶憐的姿態在她麵前輕晃著樹枝,樹枝尖上的一抹嫩綠尤其耀眼。


    她嚇了一跳,眉梢也不自在的跳了起來,今晚的花妖怎麽這麽奇怪?


    “切,矯情。”終於她翻翻白眼,強烈的忍住心中的不適感不想理這花妖。


    花妖被白如風這目中無人的自大態度激得下不了台,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和白如風杠上了。


    尤其是那句風騷男人還有那句惡心更是深深的傷害了他。


    他努力把一根枝幹伸到白如風麵前揮了又揮,又努力挺了挺腰杆想引起白如風注意,白如風正為沒吃到肉的事而窩火,此時花妖不知死活的挑釁她立刻亮出了自己的手爪,五顆尖尖的指甲閃著寒光。


    花妖嚇了一跳,為避免被抓,全部縮在蒂娜身後。


    “哼,狐假虎威。”


    白如風冷冷的聲音隨風飄來。


    她們倆自從見麵以來就沒有和平相處過。


    第二日白如風在蒂娜的驚唿聲下醒過來,隻見蒂娜捧著花妖一臉驚歎,對著那片嫩葉吹了又吹,十分歡喜。


    花妖也十分開心的搖著花枝,好似能長出一片嫩葉是做出了重大貢獻的工臣一般。


    白如風從樹梢躍下,斜睨了她們一眼,“鄉巴佬,沒見過葉子嗎?”


    話音一落,她便化作一道白影出去,手中的鞭子化為萬千流光灑下,一時指間漫天花雨,綠葉飄灑而下。


    這招白如風已經用過了,隻是這次會比較詩情畫意,但在蒂娜和花妖看來都沒有半點新鮮感了。


    “丫頭,你就這點能耐嗎?耍來耍去都是這招。”蒂娜說。


    白如風鼻尖一抬,不以為意,隻是豎起一隻白皙的手指指指蒂娜身後地麵,花妖扭頭看了看,驚得一小跳,急忙勾勾蒂娜讓她向後看。


    蒂娜迴頭,這才發現地麵上用花枝樹葉整整齊齊的拚了三個大字——鄉巴佬。


    轉過頭去,發現小姑娘露出一個得意萬分的笑容,一排貝齒閃閃發亮。


    蒂娜歎息,有些苦笑不得。果然是少年心性。


    “無聊。”


    她拎起花妖,繼續趕路。


    “喂,妖道。”白如風追到蒂娜旁邊,問道:“你每天這樣趕路趕路,到底是要去哪?”


    “西方極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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