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無法確定這風敏芷是不是被衛禾澤帶走,再加上,這風敏芷不見了,也還是幾十分鍾的事情,所以,賈語迴頭去衛禾澤家了。


    衛禾澤在山腰的別墅,獨棟二層小樓洋房,白色灰泥牆結合淺紅屋瓦,帶著西歐風格,清新不落俗套。


    賈語上前去敲門。


    敲開門後……


    別墅裏,暗色的牆壁,土坯的樣子,連白灰也沒有上,別說,沒有一點裝修,更別說裝飾了。


    “小語!”李蘭花拄著拐杖顫巍巍的,有些詫異賈語的到訪。


    “腳好一些了嗎?”賈語瞧著李蘭花問道。


    “好,好一點了!”李蘭花便歡笑著迴答道。


    在這兒都沒有親戚朋友,突然有一個人過來問候,李蘭花覺得很高興。


    “禾澤叔叔呢?在家嗎?”賈語接著問。


    李蘭花見賈語問衛禾澤,便覺得不驚訝了,這賈語原本就是和她兒子比較好。


    嗯,以賈語的性格,以前李蘭花對賈語做的事兒,賈語會過來問候才怪!不過就是看在禾澤的麵兒上!關於這點,李蘭花還是門兒清的。


    “還行,能走路了!前天,禾澤帶我去醫院包紮一下,說有膿了,我覺得,要不去包紮,好也是這幾天的事兒了!”李蘭花有些心疼錢了。


    賈語瞧著家徒四壁的房屋,還有鋤頭和蓑衣,便道:“需要什麽?下迴我上來給你帶一點,不需要錢!年紀那麽大了,就不要勞作了,萬一磕著碰著,又讓你兒子擔心,又花錢!”賈語說話淡淡的,但,表情是認真的。


    李蘭花一下子就被感動了。


    好吧!她都快九十歲的人了,人生經曆很多,從小時候家裏窮苦吃不上飯,到年輕守寡,辛苦拉扯兒子長大,以及後來兒子結婚,媳婦生孩子,母子鬧翻,兒子離家出走,她在北壇市的天橋下賣煎餅等等……人生也有潮起過,就是賈語把她的煎餅做成品牌,做成公司,她還成了代言人什麽的,兒子也成了北壇市分公司的經理,那幾年,是她最好的時光,可惜,最後,都被她作死了……


    李蘭花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是不好的,但是,她覺得她站在利己的角度上做事情……她隻想得到更多,為兒子爭取到最好!


    這麽多年過來,她因為救濟過賈語,對賈語好過,賈語讓她找到兒子,讓她有事業有錢過。


    最後,她的自私自利之心,讓她走向如今的地步。


    人老了,就會想很多!特別是現在還沒有兒媳,沒有孫子孫女……孤孤寂寂。


    迴想人生,就沒有人對她好過,除了這個她小時候給過煎餅的賈語。


    此時,賈語又說出了讓她不要勞作,說著“萬一磕著碰著,又讓你兒子擔心,又花錢”,李蘭花頓時感動了。


    她都九十多了,從小家裏困苦,嫁入衛家,丈夫早逝……兒子,她都是在拚命付出,哪兒有人那麽關心過她?問過她過的好不好,苦不苦?


    所以,李蘭花哭了。


    她一邊擦拭著眼淚,一邊說:“剛才有風,風沙進眼了!風沙進眼了!”一邊說著,一邊讓賈語進屋來。


    因為才迴頭不見了風敏芷,賈語過來也就一個人。


    她踏進李蘭花家,還順手抄起門旁的一根木棍,在手中掂量一下,覺得,等會兒就是有什麽突發事情,她也能一棍揮出去。


    李蘭花瞧著賈語進屋就拿著木棍,有些驚訝地問:“小語,你喜歡這條木棍?”


    賈語揮了揮,說道:“用著挺順手的!”


    “那……送你?這是以前老家挑東西,帶過來的!”李蘭花說道。


    賈語瞧了瞧手中的嗎木棍,李蘭花已經去那邊廚房,說,要給賈語燙一杯茶,結果去廚房就半天沒有出來。


    賈語一腳踏進李蘭花的廚房,差一點沒有被眼前的煙火給熏壞眼睛了。


    “沒有燒開水的電熱水壺嗎?”好吧!賈語覺得,此時,她應該問的是——你家連煤氣也沒有嗎?


    此時,九十歲的李蘭花駝著背,在拿著樹葉點柴火要燒開水,因為樹葉都還是青葉子,點了好幾次都沒有點著……


    這廚房比前麵客廳房屋還簡陋,幾塊木板搭著放著幾個破碗筷,一個土灶,泥巴都沒有糊透……


    這……這簡直比鄉下還簡陋,還落後。


    住著幾千萬的別墅,燒著土灶,用著破碗筷……賈語覺得都無法用語言形容這尷尬了。


    “媽,我帶迴來飯菜了,你不用燒火了!”前麵衛禾澤的聲音響起,接著賈語看到身形清瘦的衛禾澤,提著飯盒出現在門口。


    “賈語,你怎麽來了?”衛禾澤詫異地問。


    “……”賈語朝著衛禾澤的前後瞧了瞧,沒有看到有風敏芷的身影,拿起手機再按電話,風敏芷的手機已經關機了。


    風敏芷不會無緣無故關機!賈語記得,先前吃飯的時候,婆婆的手機還是她拿去充電的,電量滿格……


    衛禾澤把手中的飯盒放下,李蘭花趕緊就上前,問道:“禾澤,這要不少錢吧?我們自己燒飯,煮幾個菜就成!幹嘛非要買呢?”


    李蘭花言語都帶著責怪,但是,接過飯盒後,卻把自己那份裏的肉都挑出來放衛禾澤飯盒裏說:“年輕人,多吃一點!”


    衛禾澤也沒有多說什麽,他默默地接過飯盒,又把肉塊一塊塊挑出來,說:“在學生家吃過了,他家都是肉,肉都快吃吐了!”


    賈語靠在門旁瞧著:“我說,現在都是什麽年代了?這肉還舍不得吃?一塊肉舍不得吃,飯菜舍不得買,卻要買一座大豪宅?”賈語言語都帶著譏誚了。


    好吧!也算不上大豪宅,就是外麵瞧著好看,房價高,裏麵這簡直就是山頂洞人的生活。


    衛禾澤尷尬了。


    他微微低著頭,問道:“小語,你吃過了吧?”


    “禾澤叔叔,我就想不明白,你買豪宅幹嘛?窮成這樣,有意思嗎?隨便在北壇市買一套房子,剩餘的錢,也夠你們吃香喝辣一輩子的!你以為你在泉山買一座豪宅,你就是近樓台能得風敏芷了?風敏芷就會嫁你了?”賈語上下打量著衛禾澤,說道。


    說實話,雖然衛禾澤生活過的不好,心情也一直處在鬱鬱不得誌中,但是,他的相貌和身材,都讓他看起來文質彬彬,很有書香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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