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帶野女人迴來!黑發、金發、這次是白發,你是想在家裏繡彩虹嗎?!”


    白子二話不說,直接把鈴鐺變成警棍,上來就要揍人。


    “黑頭發?我?”姬宮十六夜說。


    “你等等,什麽是‘又帶野女人迴來’?我什麽時候帶女人迴來過!”源清素可不能接受自己蒙冤。


    “還有上次那個來洗澡的女高中生!”白子吼道。


    她抄著警棍,追著源清素跑。


    “謔謔謔!”飛在半空中的小蝴蝶,施展了一套遊戲裏的連招。


    “你瘋了!那不是我的帶迴來的!”


    “鬼才相信你的話!過來,不準跑!”


    兩人繞著神林禦子、姬宮十六夜、六出花轉圈,再加上小蝴蝶的唿喝聲,客廳亂成一團。


    “吵死了,能不能安靜一點。”金發公主打著哈欠,出現在客廳麵向庭院的門口。


    “諾依!有人要殺你主人!”源清素從姬宮十六夜的肩後探出頭。


    “去死吧。”諾依走向冰箱,從裏麵拿出盒裝牛奶直接喝。


    “喂——”源清素難以置信,外加絕望。


    “你讓開!”白子衝著姬宮十六夜吼。


    “阿啦啦,他帶野女人迴來,我也很生氣,但他畢竟是我的未婚夫。”


    “我哪裏帶了?!”源清素不服,“全是神林小姐自己邀請的!”


    “還——不承認,還——想誣賴禦子大人!”白子開始使用神力,金色神力的光芒,宛如怒火一般燃燒著。


    “白子,白子,白子大人,白子上校,真不是我,神林小姐,你說句話!”源清素拉神林禦子的袖子。


    “白子。”神林禦子終於笑著開口了,“六出花是北海道巫女,是我邀請來助陣的。”


    “真的?”白子將信將疑。


    “你連我都不信了嗎?”神林禦子說。


    白子哼了一聲,警棍變迴鈴鐺,嘟著水靈靈的小嘴,好像被冷落的孩子似的說:


    “那是以前,現在您說不定會為了這小子撒謊騙我。”


    “就是在撒謊哦。”姬宮十六夜在掌心敲著折扇,笑嘻嘻地說。


    “你這麽說了,那禦子大人肯定沒騙我。”白子手扶正軍帽,又彈了彈軍服,恢複了軍人的從容。


    “這話是什麽意思?”姬宮十六夜臉上笑容依舊,但沒了溫度。


    白子正要說話,金發公主走到源清素身邊。


    “下午我要出去,你準備一下。”她吩咐道。


    說完,也不管源清素的反應,拿著蔬菜沙拉、牛奶、零食,離開了客廳。


    “消氣,消氣。”源清素拿過姬宮十六夜的扇子,給她扇風。


    姬宮十六夜冷冷地瞥向他:“冬天你扇什麽?想冷死我?”


    “......”源清素合攏扇子。


    “是不是在你心裏,也認為我說的話都是假的?”姬宮十六夜卻不放過他。


    “這...我...懷疑你的是白子,和我有什麽關係?”


    “你嘴上不說,誰知道心裏是不是這麽想。”


    “是這麽想。”神林禦子說,“‘她喜歡控製,但不會在明麵上主導。她用自己的魅力悄悄地操縱別人,她很清楚自己的美貌。’——這是源清素說的。”


    “我說的?”


    源清素正不可思議,姬宮十六夜卻笑起來。


    “你這麽說,那清少爺心裏肯定不是這麽想的。”她笑道。


    “可憐,被喜歡的懷疑還不知道。”神林禦子說。


    “被他騙,我心甘情願,我樂意。”姬宮十六夜反而得意起來,儼然一位為愛犧牲一切的天真少女。


    以為她純情?不,是反擊。


    戰爭又開始了。


    “源清素,你更喜歡她們中哪一個?”六出花突然來襲。


    兩人不吵了,安靜下來,視線如兩把刀,親昵地放在源清素臉上。


    “......你問這個做什麽?”源清素反問六出花。


    “我練習書法,臨摹中國北宋大書法家米芾的字帖,要讓你喜歡上我,我看臨摹神巫,還是伊勢巫女。”


    “米芾啊,宋四家之一,對了,你晚上睡哪兒?”源清素問。


    神林禦子和姬宮十六夜笑起來,覺得他轉移話題的樣子好玩又好笑。


    “能和你睡在一起最好,畢竟要日久生......”


    “還說不是帶野女人迴來!”


    “神林小姐!”


    六出花這張嘴,走哪兒都能引起騷動。


    神林禦子再一次製止了白子的家庭暴力。


    “隻是睡覺,不需要做其他事,在北海道,讓你和我睡一覺,你拒絕了,我以為你是怕冷,看來好像不是。”六出花說。


    “怕冷?”源清素不解地看著她。


    “在雪地裏睡一覺,像我出生那樣,對了,第一次見你,你也試過。”


    “那叫試?我是被你埋進去的。等一下,你之前說的睡一覺,是指陪你在雪裏睡一覺?”


    “嗯。”


    “......你為什麽不說清楚?”別說源清素,連兩位巫女都覺得難以接受。


    “我說的很清楚,如果是你以為的那種,我會說接吻、撫摸、脫衣、插……”


    “等等!別說了!”源清素打斷她。


    “插什麽?”小蝴蝶坐在神林禦子肩頭,好奇道。


    “插...插花,沒錯,插花。”


    “脫了衣服插花?”姬宮十六夜歪著腦袋,一副天真的口吻。


    “北海道嘛,什麽都有可能。”源清素同樣天真。


    “道歉。”六出花盯著他。


    “什麽?”


    “給北海道道歉。”


    “……對不起,北海道。”


    鬧了一陣,迴家的興奮終於過去了。


    白子堅決拒絕六出花住在神社;


    姬宮十六夜說自己的宅子雖大,但沒有第二個女人的位置——這話她是看著源清素說的。


    六出花在神社的右邊,重新修建了一棟木屋,隻在那裏睡,吃飯、洗澡還是在神社。


    姬宮十六夜也提出,以後來神社用餐,作為交換,會讓火扇幫忙做飯。


    到了下午,源清素又跟著一位、兩位、三位、四位、五位——白子也算的話——美人出門購物。


    體力夠用,身體掛購物袋的地方不夠用,最後不得不勞煩幾位美人自己拎幾個商品袋,就是這樣購物經曆。


    忙到晚上,一切總算安定下來。


    又是一個四下萬籟俱寂的夜晚。


    姬宮十六夜說今天累了,明天再開始努力,翩翩然迴去了。


    六出花也迴了自己的木屋。


    源清素邊看手裏的《作為意誌與表象的世界》,邊打量嬌小可愛的白子。


    “幹嘛?!”白子兇巴巴道。


    “你今天,怎麽不去玩遊戲?”他奇怪道。


    正將書往後翻頁的神林禦子,嘴角露出一個難以察覺的微笑。


    “平時是給你機會,讓你和禦子大人獨處,但我改變主意了,你這個家夥配不上禦子大人。”


    源清素楞在在那裏,良久,才激動地開口:


    “白子,原來你這麽好?一直以來錯怪你了!”


    “你已經沒有機會了,豬仔。”白子抱著細細的雙臂,冷聲宣布。


    源清素合攏書,正坐著與白子麵對麵:“請給我最後一次機會,白子大人。”


    “不行,不可能。”


    “我是真心愛禦子。”


    “那個女人,”白子指著神社左邊,“那個女人,”她指著神社右邊,“是怎麽迴事?”


    “右邊那個和我可沒關係。”源清素連忙否認。


    “左邊那個呢?”說完這一句,白子又咬牙切齒地念叨,“我更討厭她!”


    “......神林小姐。”源清素發現,自己隻能用這招,而這招也比他所有咒法都管用。


    神林禦子從書裏抬起視線,笑著對白子柔聲說:“白子,去玩吧。”


    “可是,禦子大人,他是個花心鬼。”


    “這裏麵也有我的原因,”神林禦子說,“十六夜我會解決,放心吧。”


    “好吧。”白子不甘心地站起身,視線與正坐的源清素齊平。


    她瞥了眼源清素,突然把臉湊上來,一人一式神額頭頂著額頭。


    “敢做對不起禦子大人的事,我殺你了!”她警告道,殺氣撲在源清素臉上。


    源清素抬起右手,指尖對準太陽穴,一個標準的敬禮。


    “請白子上校放心。”他嚴肅又響亮地保證。


    “沒看到我衣服都脫了嗎?我已經下班了,敬什麽禮!”白子沒好氣道,走出客廳。


    隨即,聽見她迫不及待跑迴房間的聲音。


    “原來還有下班啊。”源清素笑著放下手,對神林禦子說。


    神林禦子瞅了他一眼,又重新低頭看書。


    “禦子...禦子...”他笑著靠過去,肩碰上她的肩。


    神林禦子不理他,但也不躲開他的肩。


    “現在,我們是不是.....”


    “你想死在珊瑚魔蛾手裏嗎?”


    “當然不想,人生才剛剛開始!”


    “那就好好修行,別想亂七八糟的事情。”神林禦子翻著書,語氣沒有多少教訓的口吻,反而如夜色般愜意。


    “神巫總要傳承下去吧。”源清素笑道。


    “不要神巫不行嗎?”


    “怎麽能這樣?!”


    “不是你讓我學北海道巫女嗎?”神林禦子瞥了他一眼。


    “和她有什麽好學的,對了,你十分鍾五句話的咒,是不是可以解了?”源清素想起這件事。


    “這個咒我解不開。”


    “為什麽?那怎麽辦?”


    神林禦子沒迴答,看著手裏的書,客廳安靜下來。


    “看的什麽書?一起看?”說是看書,源清素卻從側麵,打量她的臉。


    在那長長的、柔順的黑發間,是白皙的臉龐。


    精致如玉、清麗脫俗、毫無瑕疵的、宛如滿月般皎潔的清麗少女。


    不等源清素控製不住愛意,伸手去摟她,神林禦子已經將手裏的書給他,她自己拿了源清素那本《作為意誌與表象的世界》來看。


    “虧你做得出來這麽絕情的事。”源清素無可奈何。


    他也不說話了,坐在神林禦子身邊,翻看手裏的書。


    這時,他才發現,不是書,是一本畫冊。


    隨便翻著,到了時間,他準時開口:“那要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神林禦子悠閑地問。


    “姐姐,我的禦子姐姐,別浪費時間了,我們快點好不好?”


    “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在說什麽?”


    “兩句話了。”源清素長歎一口氣,“和同一個人,十分鍾內隻能說五句話,這個咒要怎麽解?”


    “比我更厲害的人應該有辦法。”神林禦子漫不經心地說。


    “比你厲害?有誰?”


    “還沒發現。”說到這兒,她看了眼源清素,“為了我,你是不是該認真修行?”


    “是。”源清素隻能點頭,又說,“你也是,六出花也是,一個個為了修行,都挺瘋狂。”


    神林禦子沒說話,靜靜地看著那本沒有一點意思的《作為意誌與表象的世界》,燈光照在她側臉。


    源清素情不自禁地湊到她耳邊,輕聲說:“禦子,你好美。”


    神林禦子不知道是怕癢,還是怎麽,躲了一下。


    源清素沒有做什麽,盡管心裏因為神林禦子可以和他在一起激動,但不想未經她同意,擅自做親近的事。


    “睡覺吧,明天早點起來。”看了會兒書,神林禦子說。


    “好。”


    源清素迴到臥室,坐在桌前沉吟了一會兒,隨即跳出窗戶,翻過圍牆,來到姬宮十六夜家。


    鋪滿石子的庭院,在月色中如一池子的水,波光蕩漾。


    進了屋,臥室亮著細微的燈火,姬宮十六夜穿著純黑色浴衣,在燈光下看書。


    雪白的臉,明豔而誘人的紅唇,黑色浴衣下,飽滿的胸丘,纖細的腰,修長的美腿,妖嬈的曲線。


    聽見腳步聲,她抬眼覷了源清素一眼。


    “不和你的神林小姐親近,來我這裏做什麽。”她懶懶地說。


    “來之前,我猶豫了一下。”源清素一邊走過去,一邊說,“來,肯定會被你說,但不來,我心裏過意不去,想了想,還是來了。”


    “那你來的不巧,我正好要睡了。”姬宮十六夜放下書,閉上明麗的眼睛。


    源清素坐在床邊,拿過她的一隻手。


    “我說一句就迴去。”他說。


    姬宮十六夜睜開眼,靜靜地看著他。


    夜色也很安靜,有那麽一刻,似乎能聽見彼此的唿吸聲。


    “今天我對神林小姐說的話,為她做的話,我同樣能對你說,為你做。”


    “還有呢?”


    “就這一句,沒其他了。”


    姬宮十六夜手抓住源清素衣領,將他拽倒在床上。


    她騎在他身上,雙手解開盤著的頭發,說:“沒讓我滿意,你今天別想走了。”


    “我今晚來,真的隻是為了說這句話。”源清素雙手扶著她不堪一握的細腰。


    “哪句話?”姬宮十六夜笑吟吟地問他。


    “姐姐,讓我去吧。”


    “我就知道你不老實。好啊,清少爺,去吧。”


    她緩緩俯下身,曼妙的雙臂,如遊蛇一般纏繞上源清素的脖頸。


    房間內,燈火搖曳,人影如海浪起伏,時而傳來一聲聲嬌媚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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