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雲亦可睜開眼來,先是打了個哈欠,似乎剛剛隻是在這裏打了個盹,眼睛一閉,看起來像是要補個眠。


    但她可能睡不了了……


    “咚!咚!咚!”


    聽到外麵的敲門聲,雲亦可歎了口氣,天不遂人願啊!她一開始裝死,並不樂意去開那個門,但門外的敲門聲不但沒有停止,反而卻敲越急促了。


    沒法子,雲亦可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但還是慢吞吞的,短短的幾步被她磨蹭了好久,這才戀戀不舍地把門打開。


    門剛開一條縫,就被從外麵猛的推開,還好她後退的快,這才沒被一門扇到臉上。


    她皺起眉來,不悅的看著外麵的不速之客。


    “都多晚了,你怎麽還在睡?”


    孟小小同樣皺著眉看著她,兩張愁眉苦臉相對,卻是雲亦可“噗呲”一聲笑起來。


    “我不一直這樣嗎?”她挑著眉帶著笑道。


    孟小小雖然不知道她在笑什麽,但也不想管,眼光不動聲色地從她身後掃去。


    但她的舉動並沒有瞞過雲亦可,雲亦可也奇怪的轉過身去看了看,除了她隨手放在桌子上的山獻地圖,別的什麽也沒有,疑惑道:


    “看什麽呢?”


    大概是沒看到她想看到的東西,孟小小搖了搖頭,並不解釋。隻道:“叫你起床吃午飯,你看看你這睡了多久。”


    雲亦可聳聳肩,一副不在乎的樣子,打著哈欠跟在她後麵走著。


    她們就這樣走了幾步,孟小小先忍不住了,反過身去,直接拽著雲亦可就往大步前走。


    “唉,慢點要摔了!慢點!”雲亦可冷不丁被她拽了一個踉蹌,連聲高喊道。


    “那有那麽多時間給你磨蹭。”孟小小冷冷迴了她一句。


    “我不就這樣的人嘛,你也不是不知道。”雲亦可嘟囔道。


    孟小小嘲諷道:“那我是不是要讓別人抬著你走路了?”


    雲亦可低頭帶著幾分羞澀道:“也不是不可以。”


    “美得你!”


    二人以這樣別扭的姿勢走在孟府中,這裏是孟家的主宅。這個孟家自然不是指孟小小的那個“孟府”,而是指五大家族的那個孟家。


    邊上有小廝和侍女在看著雲亦可和孟小小二人在一旁竊笑,雲亦可知道她們這是誤會了,但還是笑著和他們打了個招唿。


    她這樣一搞,倒是讓那些侍女們有些不好意思了,紛紛低下頭來。孟小小撇了她一眼,但也沒說什麽。


    這頓飯並不鋪張,隻是家庭聚餐樣子,孟家幾人都在,不過倒沒有侍女什麽的在一旁侍候。倒是雲亦可作為客人,是這飯桌上唯一與孟家沒有血緣關係的人了。


    飯桌上,孟瞻衡笑著和孟小小與雲亦可聊天,氣氛很活躍,很有其樂融融的家庭氛圍。


    吃完飯,孟小小拉著雲亦可在後花園漫步,雲亦可看起來很是不滿,她隻想坐著發呆。


    孟小小道:“飯後走一走,對身體好。”


    “懂懂懂!飯後走百步,活到九十九嘛!”雲亦可不耐煩道。


    聽到她這麽一說,孟小小又不是很想搭理她了。雲亦可直接找了一處路邊矮矮石頭坐下,托著下巴說道:


    “你是不是有什麽想問我的?”


    孟小小轉過身來,麵對著雲亦可道:“是有點。”


    “問吧!”雲亦可特別豪爽地一揮手。


    孟小小問道:“春曉呢?怎麽沒看到了?”


    “我讓她去暮雲城帶離園了,畢竟之前說好的。”雲亦可迴答的特別自然,不過她說完卻很古怪的看了一眼孟小小,“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麽?”


    “是,你把杏林開在了山獻?”孟小小問道,不過這個消息自然是探一傳過來的,以什麽手段就不說了。


    “沒錯。”雲亦可倒是坦然,不過說到這,她又想起了什麽,一副幽怨的樣子道:


    “你今天來敲門不會就是確認我人在不在吧?”


    孟小小也不否認:“沒錯。”


    “好一個無情郎喲~”


    雲亦可說著還伸手用袖子掩了掩根本不存在的眼淚,而孟小小就這樣看著她演。嗯,冷眼旁觀。


    她那麵無表情的樣子讓雲亦可忿忿一甩袖道:“不好玩。”


    說道這,她突然站起身來:“我找吳叔去了。”


    孟小小點點頭:“去吧!我還有點事務要處理。”


    雲亦可也不多客套,抬手玉符出陣起,整個人在光華環繞下往前一步。


    這一腳,踏入了另一個時空。幾乎是下一刻,雲亦可就感覺自己雙腳懸空,整個人出現在了空中。


    不過還沒來得及有下墜感,整個人就被一股力量托著,浮空而立。雲亦可抬頭,果不其然看見了一個敦厚老實的中年男子。


    雲亦可先和他打了個招唿,這才問道:“吳叔,你找我幹什麽?”


    “找你認個人。”吳修己和往常一樣笑的和善,對雲亦可溫聲道。


    “誰啊?”


    雲亦可說著,順著吳修己的手往下看去,看見了一個穿著寬大黑袍的佝僂老者。


    “唉!”雲亦可眼前一亮,“吳叔你抓到那個大長老了?”


    吳修己搖搖頭遺憾道:“我也以為我抓到了,不過現在又覺得不是了,這才叫你過來看看。”


    雲亦可道:“那我們先到地麵上去吧。”


    “好。”


    她的這個要求吳修己自然不會拒絕,三人從半空中緩緩降到地麵,雲亦可這才有空打量。


    這滿地的焦痕和大坑,一看就知道剛剛這裏發生了一場多麽慘烈的大戰,還是剛結束的。


    吳修己開始講述了剛剛的過程了:“之前我覺得這裏能量不對,所以就趕了過來,發現了他們正在搞祭祀,準備在這裏在開一處空間裂縫。


    我就打斷了他們。一開始和這大長老交手,我還以為是這祭壇花費了他太多力量,但後來卻越來越不對。”


    “果然,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敵人。”雲亦可感歎道。


    吳修己笑笑,接著說道:“那些教徒拚命掩護他,倒是把我給搞迷糊了,不過他說他認識你,我就叫你來了。”


    “沒錯,雲姑娘,好久不見了。”


    那佝僂著的老者的黑袍下卻發出了一個很年輕的聲音來。這一下子就讓雲亦可卻定了他的身份。


    “你不是大長老,你是三長老吧!”


    “桀桀桀桀桀,沒錯,我說過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但他還沒說完就被吳修己一個暴栗敲下來:


    “年輕人不要這樣說話,難聽死了!”


    對付太平教的人,吳修己剛剛可沒停手,這讓那位三長老許久沒怎麽說話,可能有點腦震蕩。


    “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見麵。”雲亦可迴答道,說完,還感歎了一句,“真是人生無常啊!”


    也不知道那三長老暈暈乎乎的腦袋有沒有聽見這話,大概率是沒聽見的。不然雲亦可這麽挑釁他,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雲亦可得意的笑著,三人就到達了地麵,不過這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戰場了。


    吳修己在下降的時候控製了軌跡,這裏地形平坦,並沒有遭到什麽破壞。但這樣轉移地點難免會碰到其他早就在這裏的人。


    “梅姨,好久不見了!”雲亦可興奮道。


    梅若馨乍一看雲亦可和吳修己二人,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但很快就恢複了常態,對雲亦可笑道:


    “是,好久不見。”


    “是啊!樰槡姐也在。”雲亦可說著看了一眼站在梅若馨身邊的樰槡,老意味深長叫意有所指了。


    梅若馨看見她的目光有些頭疼。果然,雲亦可下一句就是問:“梅姨,我另一半診金什麽時候給?”


    她說的“診金”,自然不是什麽黃白之物,真要是這個雲亦可也不會這這個態度,畢竟她本人也不缺。


    這個“診金”,指的是梅若馨之前答應好她的一些故事,不過後來梅若馨帶著樰槡不告而別,這故事也就講一半,剩一半了。


    雲亦可現在說起這件事來,就是想知道當年發生過什麽。


    一邊不明真相的吳修己皺眉道:“你這孩子,追著別人要診金,像什麽話!”


    雲亦可搖頭晃腦隻道:“此‘診金’非彼‘診金’。”


    梅若馨在一旁有些苦笑道:“等等再說吧!這裏總究是在外麵。”


    她們這麽一說,吳修己就隱隱猜出來了事情的經過,倒也沒說什麽了。


    “好。”


    雲亦可應道。不過,她眼珠子一轉,追問道:“梅姨,這是去臨淵帝都的必經之路,你去那裏幹嘛,最近可亂著呢!”


    得益於她這段時間看完了啟軒和臨淵的地圖,她才能發現這一點。再聯係臨淵皇宮底下的封印之處的那個“梅若馨”。


    雲亦可有了些推斷,她剛剛說那麽多,也是在向梅若馨表明她知道些真相,讓她不要糊弄自己。


    這讓梅若馨有些哭笑不得:“算‘診金’裏吧!”


    “好。”


    雲亦可當然沒理由拒絕梅若馨的這個簡單的請求。說是算在“診金”裏,也隻是她不想欠自己的罷了。


    梅若馨笑著淡淡開口道:“我看局勢不對,就往臨淵走走,好歹也有個‘務農嫗’的稱號,總要做些什麽,能救一個是一個。”


    “不止是這些吧!還有臨淵封印之地的原因。”雲亦可把話挑的很明白。


    梅若馨也不問雲亦可怎麽知道封印之地的,隻是笑道:“也有些這方麵的原因。”


    她複問道:“你看見了封印之地上的名字了嗎?”


    “沒錯。”


    “看來真的撐不住了。”梅若馨歎息道。


    雲亦可說完就感覺哪裏不對勁,聽梅若馨怎麽一說才搞明白。剛剛不止是自己在追問梅若馨,還是梅若馨在不動聲色地向自己打探封印之地的情報。


    而自己什麽也沒察覺,就把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從自己都能看見那些名字,就可以知道封印之地情況有多糟糕了。不然自己怎麽可能去前往封印之地。


    果然,一個個的,都是老狐狸啊!


    雲亦可心裏雖然這麽感歎著,但麵色不顯,和往常無異,她開口問道:“封印之地不是隻有臨淵皇室血脈有用嗎?你之前在哪裏幹什麽?”


    看雲亦可問的這麽直接,梅若馨也不好再迴避了,隻得看似老實地說道:


    “我母親與臨淵皇室有些關係,反正無事,就在哪裏看守了會封印。”


    梅若馨話說的輕描淡寫,但雲亦可是知道去看守封印要付出多少代價。梅姨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聽種梅翁說過,梅姨今年才四五十歲,但現在看起來已經看過垂暮老矣的老婆婆了。


    而陸夫人同樣才四十的樣子,但人保養的特別好,看起來可比梅姨年輕的不知道多少。如果不是她早知道,估計都以為和自己差不多年紀。


    雲亦可有些傷感,但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


    “靠,老頭,你偷襲我!”


    過了好一會才恢複過來的三長老破口大罵道,他的聲音把雲亦可從那種傷感的感覺拉了出來。


    梅若馨遲疑著開口道:“這是……”


    雲亦可沒好氣地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黑袍佝僂老者,道:“這是太平教的三長老,話說你現在可以把這身老頭皮給去了嗎?”


    他這樣,總讓自己感覺自己在欺負老人家。而且自己的確很對他的真正相貌很感興趣。


    梅若馨本來對他們抓了個老頭不是很高興,但聽雲亦可這麽一說,臉上也露出厭惡之色。


    她守了封印之地也有一段時間,自然知道太平教的作為,和他們意味著什麽。


    而且現在的那些黑霧也全是這些太平教的教徒搞出來的,更別說她眼前這個還是在太平教裏位高權重的三長老了。


    “不能。”


    三長老沙啞著嗓子迴道,他現在又恢複了大長老的做派,這無疑是讓吳修己很不高興的。


    三長老又忙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很多關於太平教的消息。”


    “三長老不是忠心耿耿的信徒嗎?這麽一開口就要叛教了?”雲亦可在一旁陰陽怪氣道。


    三長老嗬嗬一笑,迴答道:“我隻信自己的生命,沒什麽比他更寶貴。”


    “切!貪生怕死!”雲亦可翻了個白眼道。


    三長老也不覺得丟人,反倒淡淡來了一句:“我本來就是個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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