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蒲星反應過來,雲凡似乎自言自語,“唉,天仙也有紛爭呐。”


    蒲星立時自我腦補,對呀,應該是雲凡代表的天仙,跟上次降臨東洲的天仙不是一夥的。這樣一想,一切都解釋得清楚了。雲凡為什麽不表明身份,為什麽要推翻仙路堂。再說,不是天仙,怎麽會用天罰?那種仙家手段,史料記載,唯有仙人會用。東洲本地人,哪怕修為再高,也沒能力操控。


    蒲星暗想,反正你代表天仙就對了,至於是那一撥的,我們凡人有資格置喙麽?功夫高如古時霸絕天下的魔門門主,還不是被天罰一擊而滅。我敢不同意,你再給我來一發,我豈不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嗎?


    蒲星越發恭敬,“小人豈敢置疑唐王的信譽。”


    在蒲星對天罰的驚恐還未消失之際,雲凡將裝逼進行到底,有意進行誘導,讓他自行確認確有其事。反正自己也算是外星人,以東洲人的概念,算是另一夥天仙也不為過。


    乘此機會,將百草園修士徹底掌控,並調離黔國,則黔國再也掀不起什麽大風大浪。


    給了一棒子,再稍稍示恩,“你們修士的禁錮,可以不戴項圈,僅僅戴倆腕就行。手腕上的禁錮,能夠用衣服遮住。這樣不影響你們使用神識,隻是不能動手而已。禁錮之事,也不對外公開。如此可好?”


    蒲星大喜,雖被禁錮,卻不會丟麵子,心中頓時沒了無奈的苦澀,連忙拜謝。


    “去吧,將你們所有修士召到宮內來。你們有禁錮器吧,我手上的那東西早就毀掉了。你們自己帶來,請我兩位爺爺幫你們安上。然後你們就跟在我大爺爺身邊,梧州事畢之後,跟他一起去中州。”說完一揮手,示意蒲星出去照辦。再用眼神示意柳勇、黎曙跟去,這事需趁熱打鐵,弄成既成事實,以免生變。


    第三個召見的是祖立。祖立進門,雲凡並沒有高坐王座,而是迎到門口,不等祖立行禮就拉住他的手,“黔王受苦了。”


    拜不下去,感激之詞卻不可少,熱淚盈眶地說:“再造之恩呐,如不是天子垂憐,我祖家已然族滅。您讓我何以為報?”


    雲凡哈哈大笑,“哈哈,報之以黔國,有過之而無不及。”雲凡必須把這事先行敲定,不給祖立反悔的機會,“我行前,收到航王陶懿的書信,言失國之王,無立足之地,欲求藏身中州。我迴信給他,中州城,乃天下共有,誰都可以置業安居。而且,聯會籌備之際,正缺人手,航王如不嫌辛勞,可以為東洲大議會出一份力。此議,不知黔王有意乎?”


    祖立張了張嘴,得寸進尺的祈求被堵在嗓子裏吐不出來。本想如廣之建議的那樣,讓出璃、黔兩州之地,保留梧州作為黔國根基。


    雲凡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大議會常設機構,正需要像航王、黔王這種德高望重,經曆豐富,能力超綽的老一輩來操持。有你們掌舵,天下指日可安。您的大公子祖諾,我欲請封他為侯爵,讓他少經曆一些推選程序,直接到龍國政務院任職。三公子祖惠,則可用王府庫藏,開設公司,為祖家廣生財源。對了,這座王宮,我不會動,包括內中財物,都算入祖家私產。不過二公子祖承嘛,可能需要先到路、河工地服役一段時間,畢竟有錯在先不是,不罰不足以顯示公正。······。”


    雲凡噠噠噠噠機關槍一樣一通安排,讓祖立插不上話,且不得不接受,不然就是公然對抗。這邊雲凡說完,那邊成耀已經將旨擬好,給祖立瞥了一眼,算是征求過意見,然後出門宣布:“黔王祖立,上體天心,下應民意,為解蒼生之疾苦,自願與龍國合二為一。黔王心係天下,將出任中州大議會常任議員,參與大議會的籌備工作。王子組諾······。”


    祖立還能說什麽,敢不予承認麽?


    到這一步,雲凡還不放過他,“黔王雖卸任黔國,出任新職,可黔地的安危,您還是要多勞累一下。為免於地方,因某些人的私心或消息閉塞,而造成不必要的動亂和殺傷,有請黔王將我們剛才談好的事,鷹傳黔國各地郡府。可以注明,我保留他們的職務,到當地推選進行到他們那個等級時為止。此前各安原職,此後可以參與推選,當選後自然繼任。不過龍國以後軍政分立,也不存在一州總督這一職位,所以,廣之,愈侗等總督及其副手等人,請到龍國諮議院報到,由諮議院擬定新職,或晉入龍國元老院為元老。”


    祖立無語凝噎,這都是你一個人說的好不好,怎麽就是我們談好的事?


    成耀更絕,直接拿來一遝白紙,請祖立在下麵簽字,“黔王您沒時間寫那麽多信,我請人代勞,您隻要留下簽名並用印就行。”同時將已被牧竹收繳的黔王大印擺在桌子上。


    祖立定定地看著雲凡,帶著求懇的希冀。雲凡毫不退縮地直視祖立,眼神漸趨冷厲。眼神交鋒,祖立完敗,雲凡冷厲的眼神,讓他想起麵前這人可不是什麽謙謙君子,而是斬殺過尚書,雲濰等顯赫人物的魔王。


    雲凡知道自己在言辭上不算便給,所以不會以己之短去就敵之長,而是采用不可置疑的強勢來逼人就範。如果今天祖立不配合,也不是拿不下黔國,不過是多點波折而已。這麽做,主要是為了應對廣之,一個祖立還真不配他耗費太多心思。


    廣之的身份特殊,雲凡不好拿他如何,讓祖立給他來個釜底抽薪,廣之將變成光杆司令,看他怎麽鬧騰。就像櫟城官員,需要自己一個承諾,就可以不聽廣之的號令。現在讓祖立給各地發送一封申明,再附上自己的旨令,可以想見,除了北鳳城,廣之之令,將出不了城門。甚至北鳳城內,都未必好用。


    祖立屈服了,本就是他讓祖諾去求雲凡來的,現在如果反悔,雲凡很可能給他來一個陽帝陽睿式的‘被意外’,祖家可就灰飛煙滅了。想通了也就沒那麽不可接受,雲凡畢竟給他留了不少體麵、地位和財產。真要保留梧州,下次再有別人來奪,難道還奢望雲凡來救?


    黔國至此可謂順利交接,廣之之事,自有祖立去處理。


    雲凡該安撫一下在黔國受傷害的那些商民了。將人召進來,雲凡還在往外瞧,雲瓊呢?直到沒人進來,雲凡忍不住發問。


    立馬有人大哭,“雲小姐被邵獻之子害死了。”


    “你說什麽?”炸雷般的吼叫和驟然勃發的玄力氣場,如驟起的龍卷風,掀翻身周的一切,讓所有人如滾地葫蘆,丟翻一地,連成耀都差點站立不穩。在他的威壓下,商民們根本就開不了口。


    門外的劉三辮和姬芷感知不對,搶進門來,“凡兒息怒,你會殺了這些人的。”


    雲凡強自忍耐,揮揮手,後麵進來的曆言明鳳趕緊將癱倒在地的眾人扶起來,喊他們先出去。


    “邵燁,邵獻何在?”雲凡的咆哮,震徹王宮,無人不聞,無人不驚。


    姬芷趕緊說:“別急,都抓著呐,押在大牢,你隨時可以處置。”


    雲凡赤紅著雙眼,吼叫道:“殺!殺了他們!”


    “好的好的,我這就去將他們千刀萬剮。”姬芷道:“我已將雲瓊火化。她的骨灰和遺物,我放在側殿了。你要不要去看看?”用這事轉移雲凡的注意力,免得他狂躁之下,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


    在霓雲宮弟子的帶領下,來到側殿。雲凡站在門口,遲遲不敢邁步進去,似乎隻要不進去,雲瓊就可能還在,一旦進去,那就絕無挽迴的餘地。


    曆言明鳳一左一右,輕輕握住雲凡的手,也不說話,就那麽陪他站著。


    良久之後,神智迴歸,知道逝去的,怎麽都不可能起死迴生,地球上的那位導師,就論述過時間不可逆的命題。伸手將曆言明鳳攬入懷中,低頭抵住她倆的額頭,抽噎出聲,淚水長流。


    曆言性子清冷,跟一般人難得說上幾句話,對雲瓊的印象不深。雲瓊之死,對於她來說,跟死個普通人沒什麽兩樣,所以感觸不深。


    明鳳跟雲瓊卻非常熟撚。雲凡的那些弟妹,雲瓊是年齡較大的幾個人之一,一直跟在雲凡身邊長大,最初就和明鳳一起,擠住在雲凡的老房子裏。音容笑貌曆曆在目,而今卻天人永隔。明鳳不由跟著失聲痛哭。


    曆言輕拍雲凡的後背,說不出安慰的話,隻說,“進去看看。”


    整個側殿,被姬芷命人改造成了靈堂,中間的供台上,擺放著雲瓊的骨灰,配槍,念迅,短劍,香囊。


    雲凡有些癲狂地上前一把抱起骨灰罐,喃喃自語,“瓊妹,不怕,不怕那些壞蛋。哥來了,哥帶你迴家。”


    明鳳愈發難以自抑,嚎啕大哭。曆言也忍不住灑淚。


    雲凡無神地轉身向外走,“我們迴家,我帶你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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