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鶴、農皋氣得直吐血,心想迴去之後,必定告其膽小如鼠,畏戰懼敵,不戰而逃。


    一口氣沒控製好,又各被劉三辮抽了一鞭。


    農皋被打得穩不住身形,摔落在地。浦鶴則被又一次擊飛。


    眼看不敵,浦鶴順勢翻滾,然後在樹顛一借力,向遠方飛逃。


    劉三辮顧不了兩個人,放棄浦鶴,追擊掉落在地的農皋。


    農皋花白的頭發散亂,衣衫盡裂,狼狽不堪。浦鶴一逃,他更處於劣勢,就算想逃都困難。真是風水輪流轉,昨天雲凡的狼狽,今日重現在他身上。


    未久,又被劉三辮一掌擊中前胸,噴血倒飛,撞倒數顆大樹。這時他到沒恨上劉三辮,而是大罵無恥的遊寒和浦鶴。


    不等他罵出口,躺在地上兩眼望天的他,忽然發現浦鶴又飛迴來了。他還以為浦鶴迴來救他,正暗自感激浦鶴還記得同門之誼。突然發現後麵又高速射來兩人,原來浦鶴是被堵迴來了。


    劉三辮,柳勇,黎曙三人圍堵,浦鶴無路可逃。即使他全盛時期,也絕對打不過劉、柳。一對一的話,如果一開始就打定主意逃走,或許有希望,現在有傷在身,又是三人圍堵,絕無逃脫的可能。


    浦鶴腆下臉來說和,“飄渺二位仙尊,大家不必把路走絕了吧。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如果我倆隕落於此,地仙莊跟二位必然不死不休。今日就此別過,我等迴去力勸莊主退兵,如此可好?”


    其他人還沒有說話,曆言厲聲叫道,“爺爺,奶奶,不要放過他們,雲凡被他們打得奄奄一息了。”


    浦鶴大驚失色。


    柳勇哈哈笑道:“看來你迴不去了。這樣,我不殺你,你自封穴道,投降吧。免得下手沒有輕重,再傷了你可不好。有你們在手,不擔心尚書不退兵。”


    這話聽起來很有道理,動手的話,浦鶴、農皋也絕對無法幸免。兩人賭柳勇或者雲凡為了龍國,應該不敢殺他們,真的自封了穴位投降。


    柳勇抓住浦鶴,而黎曙則抓住農皋。


    人一到手,柳勇話都沒說,玄力如箭,突入浦鶴的腦袋。浦鶴都來不及震驚,雙眼突出,魂飛魄散。黎曙更是狠辣,一掌拍碎了農皋的頭顱。


    柳勇嘀咕說道:“好相見?還是別見的好。”正值交戰時期,對方高階修士少一個是一個。


    雲凡又一次從昏迷中被救醒,看到奶奶,曆言,大爺爺,二爺爺都圍在身邊,開心地笑了。


    曆言擦著眼淚指責道:“你還笑得出來,都是一國之主了,怎麽那麽不小心,一個人跑到前線來。”她在雲凡昏迷時,從柳勇口中得知雲凡被追殺的原委。


    雲凡輕聲說:“別哭,再哭就不漂亮了。我沒事的,隻是太累,不信你可以運功查探。”曆言當然要查看,起碼要明白傷在哪裏才好治療。抓住雲凡的手,將玄力探入雲凡體內。曆言是越來越驚奇,真的沒什麽大問題。


    看雲凡那垂死的樣子,三位老人也不信,一一查探,奇怪地問雲凡,“你的身體是鐵打的呀,被打成這樣,皮都沒破一點,就隻是一點骨骼傷?”


    驚奇歸驚奇,雲凡無恙,眾人無不欣喜。


    雖沒傷及經脈,骨骼斷裂亦是重傷。三大巔峰修士趕緊為雲凡運功正骨。


    處理過後,柳勇想起雲影,不知怎麽對雲凡說,“我們趕緊迴去,前線還不知接戰沒有。”


    柳勇抱起雲凡,劉三辮帶著曆言,快速地向東飛行。


    一路上問及劉三辮和曆言怎麽恰好在此,才知道是天一、地仙的通告之功。


    兩人聞聽天一、地仙興師伐龍,且出動那麽多修士,哪裏還在淮州呆得住,翻山越嶺就趕了迴來。


    天命也好,意外也罷,事情就那麽巧。女人的方位感總是比男人差一些,以前出行,曆言行走的都是大道,找不到方向可以問人。劉三辮自跟柳勇在一起後,方向的事從來不管,於是兩人走錯了方向。


    總算還知道看日升日落,一直向東。


    本來計劃迴龍丹津的,卻偏移了一千多裏,意外來到黔東山區。


    昨晚她們距離雲凡不是很遠。不過雲凡那時的神識極其微弱,沒有被劉三辮感應到。幸運的是,雲翼獵殺鯢龍時,氣感外泄,碰巧被劉三辮發覺。雲翼的念力特征,早就為劉三辮深知,畢竟相處了那麽長時間。


    她奇怪雲翼怎麽又來了東邊,慢慢靠感應找了過來,這才恰好救下雲凡。


    柳勇在路上找到雲幻。


    雲幻發現雲凡,嘶吼一聲衝雲凡跑來,銅鈴大的眼睛霎時布滿淚水,不停地發出嗚咽聲。


    雲凡還感到奇怪,跟雲幻一交流,得知雲影竟然危在旦夕,劇烈的心痛泛起,悔恨交加。當時聽慎思說浦鶴踩死了雲影還沒在意,以為是他故意擾亂自己的心神,誰知竟是真的。


    浦鶴已死,一口氣無處可出,憋得雲凡噗地吐出一口鮮血。自幼把二豹帶大,如子如弟。不想昨日一別,不到一天時間,竟然可能已是永訣。


    柳勇看雲凡情況不對,抱起他就往那個村莊掠去。


    劉三辮依然帶著曆言,矮小的黎曙一把抓住雲幻的大腿,往背上一背,跟在後麵,看似一隻龐大的黑豹自己飛行。


    看到垂危的雲影,雲凡焦急的查驗傷勢,竭力挽救,可是一切都是徒勞。


    雲影被浦鶴一腳踩裂脊椎,同時毀了內髒,能到現在還留有一口氣未絕,已經是奇跡了。


    雲凡抱住雲影的大腦袋失聲痛哭。


    還寄有一絲希望的雲幻,則圍著柳勇、黎曙、劉三辮旋來轉去,不斷央求著。它知道這三人功力最高,以為他們總會有辦法。


    曆言看得淚如湧泉,一把抱住雲幻,哭泣道:“沒用的,沒用的。雲幻,雲影救不迴來了。”


    現場所有人無不潸然淚下。


    柳勇突然咦了一聲,眾人驚訝地抬頭看他。


    柳勇指著抱住雲影的雲凡,“你們看到了嗎?”


    大家的目光全集中到雲凡身上,什麽都沒發現。擦擦眼睛再看,還是一無所獲。


    柳勇說:“不是看,用神識感應。”


    黎曙劉三辮反應最快,馬上就覺察到異常之處。隨後曆言和一直在場的裴若也發現了。


    雲影腦袋上冒出一縷無形的物質,緩緩鑽入緊貼著它的雲凡的懷裏。


    雲凡被他們驚動,正想起身,柳勇趕緊喝道:“別動,別動,千萬別動。你好生感應一下,那是不是雲影的靈魂。”


    雲凡一動不動,靜靜感應,發現那物質的目的地,竟是自己懷中的鈹晶芯片。現在不能稱之為芯片了,雲凡在兵工廠研製意念存儲器時,以它為核心進行擴展,配上靈路線路和靈能供能晶體,改製成一個意念存儲器的雛形。之所以說是雛形,是因為到最後都沒有成功。雲凡估計是電腦芯片的供能是電能,可能用不了靈能,故而暫且擱置。


    現在雲影的魂質竟然進入了那裏麵。


    雲凡靜靜地等待。大概十幾分鍾,那無形的物質,完全沒入雲凡那意念存儲器之中。然後,地上那巨大的豹子,終於斷了唿吸,漸漸變冷。


    雲凡顧不上悲傷,小心地掏出火柴盒大小的存儲器,握在手上試圖以意念進行聯係。使他驚喜若狂的是,他真的在裏麵感應到了雲影的靈魂。不過雲影的靈魂好像消散不少,極其微弱,陷入自閉狀態,不能跟雲凡對話。


    更讓雲凡驚喜的是,靈路竟然運行起來,使那微弱的魂質不再消散,而是緩緩向內壓縮,逐漸凝實。


    東洲人對靈魂的了解,也僅僅比地球人多進了那麽一步,知道魂質的存在,為一種非常規分子原子這些實物質狀態的另一形態。再多,也就是聽說過奪舍之說。現在雲影的魂質寄居到雲凡手上那個物體中,無不感到新奇和不可思議。


    雲凡孩子一樣抬起衣袖一擦眼淚鼻涕,喜滋滋地看著手中的存貯器。


    看到雲幻湊過來,轉而抱住雲幻,“雲幻,雲影沒死,它依然跟我們在一起。放心,我一定會讓它活過來。”雲幻巨大眼球定定看著雲凡,滿是疑惑。


    雲凡不得不傳念解釋一通。不管雲幻懂沒懂,也不管其他人的莫名其妙,雲凡自己有過類似的經曆,確信雲影的靈魂就在身邊。而且比自己那時好多了。


    那時如果不是小雲凡碰巧溺水垂死,自己應該也逃不脫魂飛魄散的命運。現在芯片有了靈能供應,雲影的靈魂必定可以長久存儲。


    驀然,雲凡無端地想起雲慧,雲慧是不是也是這種狀態?管他呢,如果是,以後說不定可以給雲影裝配一個鋼鐵身軀。就算不是,或許也有辦法讓雲影奪舍一隻豹子而重生。


    不再沉浸於悲痛,雲凡決定把雲影的軀體埋了。


    村後是一個小山坡。坡上蒼鬆翠柏,鬱鬱蔥蔥,風景極佳。


    不許柳勇等人幫忙,雲凡、曆言借來工具,親自挖坑。雲幻也跟著用前爪刨土。


    現場好幾位修士,隨手一劈,就是一個大坑,可雲凡非要動手挖,好像這才是對雲影的尊重。


    日上三竿,一座嶄新的墳塋矗立起來。


    黎曙找來一塊大石,信手削成一塊墓碑。


    雲凡將它立於墳前,運功於指,寫上‘雲影軀體之墓’四字。底下留名‘雲凡、曆言立’。


    後來,一個關於忠豹的傳說,慢慢流傳開來。越傳越神乎其神,雲影被尊為豹神,此墓被敬為忠豹墓。


    千百年後,玉帶河古戰場的豹神墓,成了一處旅遊勝地。不過來此瞻仰的人,對墓碑上多了‘軀體’二字大是不解。解說員自以為是地解釋道:“雲影跟隨主子飛升仙界,成了豹神,此地當然就隻有軀體了。”


    有人點頭稱是,有人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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