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昝家隨扈,雲凡又讓人去傳張訊過來。


    張訊在龍門任職,趕到國公府時,已是第二天上午。


    雲凡在國公府南門政務區的會客室,接待新來的仙路堂分堂主藺露。


    藺露來自霓雲宮,這職位是霓雲宮爭來的,為此,她們放棄了原秦國仙路堂分堂主的位子。


    自雲凡淮州一行後,霓雲宮對雲凡可以說言聽計從。女人本來就有一種依賴心理,特別是有人願意給她們出主意時。何況在女人沒有說話權力的東洲,很難培養出武則天式的強勢人物。


    霓雲宮乃是幾個跟曾經的劉三辮遭遇大同小異的女人,不堪忍受欺淩而逃出東洲,偶爾發現北蒼山那個人間仙境,從而創立的。


    不用擔心他們沒有功法,女人在娘家沒有修習武功心法的權利,但是在夫家卻是可以的。


    後來,那些女人不斷收錄,如同曆言一般的孤女,和救助一些命運不佳卻又有些反抗勇氣的婦人,慢慢得以壯大。


    ‘天外飛仙’來臨時,霓雲宮的女子也有不少高階修士。


    那些‘仙人’不歧視女性,所以把霓雲宮列為九大之一。


    霓雲宮的女人都是想改變自己命運的人,功力高了,勢力大了,也想幫幫天下的女同胞。可是在男人占據絕對優勢地位的東洲,她們的方法和可用的手段少得可憐。


    曾寄望秦王陽昀,可是最終發現,陽昀隻是需要她們作靠山,實際在改變女性地位的行動上卻陽奉陰違,或者說,秦王也根本就沒有辦法。手下的大臣們是不可能接受,與女子同列為官的異端。


    現在有雲凡給他們拿主意,正好自己懶得思考,又把希望寄托於雲凡。


    陪同的有政務院院長褚秋,禮部副部長周枰(跟明爺爺一輩的龍丹津老人),曆言等。柏義、董鑫隨侍在側。待遇可比幹超來時高得多。


    藺露說:“公爺給幹超的建議,九大都很感興趣,我們霓雲宮更是覺得大有可為。


    幹超晉升到中州仙路總堂,擔任天一的行使後,全力在周旋此事。


    皇家已在中州城劃出一大片地來,給各派和各國修建常駐使館,以及修建一個議事大殿。


    藺露行前,葉長老讓我問問公爺,我們的使館可否建在相鄰位置,方便有事及時溝通。”


    雲凡說道:“當然可以。這樣,藺師姐你給貴宮迴個信,兩家使館的修建都由我來負責,到時你們入住就是。哦,順便附帶兩件事,一是我決定娶曆言姐姐為我正妻。葉長老是姐姐的師傅,唯一的至親長輩,如能到場,我夫婦同感欣慰。


    二是我龍國的建國大典將於四個月後舉行,我鄭重邀請霓雲宮派人出席。”


    後一件事大家心裏已經有了預計,但前一件事卻是讓在座的都異常驚詫。


    曆言微紅著臉,沒有說話。


    藺露的驚色一閃而過,大喜過望,她認為這是雲凡付諸行動的表示之一,“太好了,作為師姐,我首先恭喜二位了。我馬上飛鷹傳信宮內,把喜訊告訴她們。我想,葉長老一定會盡快趕過來。”


    其餘的人卻沒有太多的喜色,這事太出人意外了。


    雲凡要認明鳳為妹妹的事,大家都有耳聞,但是娶曆言為妻的事,卻隻有劉、柳及黎曙柏富知道。


    這事在這些人心中,著實有點駭人聽聞。曆言是修士,那麽按照常識,子嗣將成問題。最關鍵的是,曆言的身份慢慢為人所知,曾是雲冰的丫鬟。


    尊曆言為姐姐,那是雲凡重義,但娶為正妻,一般人很難接受。


    說東洲人齷齪也好,表裏不一的虛偽也好,有些事做得說不得。長輩的女人,妻、妾之外,姬、仆、奴這三類,晚輩未必不敢沾染。因為這三類跟財物差不多,送人都可以。但是公開確定名分,那就說不過去了。


    雲凡根本不理會那麽多,他不是為別人而活。好不容易得來的第二次生命,再不暢情縱意,豈不是白走一遭。送走藺露後,又安排了幾件事。


    首先讓褚秋轉告俞真,盡快遣人前往中州,除了使節一行,還要帶去建築隊,修建龍國和霓雲宮駐中州使館。其次,讓政務院在國公府東城牆上,修建城樓和觀禮台。


    靠青龍江的那麵,沒有修建城門。城牆和青龍江之間,是一條寬闊的沿江大道。不過不許車馬駛入,隻能步行。江邊是仿前世模式修建的綠化帶和休閑區。


    雲凡計劃將於此處舉辦立國大典的典禮。大家都不知道雲凡為什麽不在西門街道交匯處的廣場,而選擇東麵的大道。雲凡說到時你們自會知道,就沒有多說。


    第三,召見張訊,雲凡讓他作為自己的特使,迴黔國去跟祖家商談從西口、南口修建跨黔水大橋和在黔國修築相關大路一事。


    雲凡可不想把自己的交通大動脈一直放在昝家掌中。


    公事完畢,屏退眾人,隻留下曆言和張訊。


    雲凡說:“我就不打你小子了,但是你如果對不起明鳳,到時我會讓你後悔生在這個世界上。


    此次之所以讓你迴去,主要是讓你迴去把這事處理妥當,你可明白?”


    張訊突然雙膝跪地,鄭重地磕了一個頭,對雲凡保證,“蒙公爺知遇之恩,本就難以報答。這次又承情如山,張訊願為公爺粉身碎骨。這次迴去,如果辦不好公爺交代的事,我這顆人頭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再磕了兩個頭,起身離去,眼淚已住不住滴落塵埃。


    張訊不能不感激涕零,他與明鳳之事,可大可小,全在雲凡一念之間。就算把那事簡化到好像孩子在外麵跟人打了一架,處理起來也是因人而異。


    比如,農民和農民的兒子打了一架,吵吵算就了。省長和省長的兒子打了一架,笑笑了事。但是農民的兒子打了省長的兒子,嘿嘿,不說了。


    雲凡之於張訊,未必沒有農民跟省長的差距。雲凡氣得吐血,卻沒有處罰他,反而成全他和明鳳,東洲能做得出來的,絕對僅此一人。


    看著張訊大步離去,雲凡曆言相視一笑。不處理好明鳳一事,曆言一直覺著有愧,好似自己搶了明鳳的幸福。


    出使黔國一事,誰都可以,偏偏讓張訊迴去,主要就是為了張訊和明鳳的婚事。


    東洲家族子弟,要想自立門戶或招贅到別家,都必須家族同意。即使張訊等人已經加入了青龍會,來到了龍國,但是,結婚之事如何處理,還是得家族認可,否則就是背祖忘典,不為世人接受。


    當初雲凡能夠自立,那是他這個雲姓不是那麽理所當然,否則雲家也不會隨便同意的,而柏家又沒有確鑿證據,雲凡不予承認。


    張訊欲娶明鳳,要麽舉族同意搬到龍國,要麽他本人在龍國自立門戶。明鳳不可能遠嫁常興府,至少雲凡也不允許。


    第二條路是脫離家族,入贅明家。


    這兩種方法,都必須張訊迴家與張家商量。


    龍國再小也是一國,張訊作為龍門鎮長,地方不大,但雲凡定的是都督級別,比常興提督都高出一級,想來張家不至於不知道怎麽選擇。


    雲凡撓撓頭,覺得自己身邊的瑣碎耗費了他太多精力,需要有個人來為他操持家務。


    曆言性子淡泊,超然物外,不喜繁雜。雲凡曾經想當個人生看客,現在曆言到比他更像是一個看客,除了對小姐雲冰和現在雲凡的親情,其餘沒有什麽能讓她的心湖泛起漣漪。請曆言做什麽事,安排妥當,她可以執行,想她作主處理家務,那估計一切都任之由之,有她沒她一個樣。


    雲凡想起昝青,這個女人應該有這方麵的經驗。但雲凡又不好意思跟曆言說,前世的思想作怪,曆言的婚禮都沒有辦,又想著其他女人,自己都感覺羞愧。甩甩頭準備以後再說。


    曆言卻問道:“雲凡,你有煩惱?”


    雲凡轉頭看著曆言,“怎麽這麽問?”


    曆言說:“你一旦有不愉快或為難的事,不是皺眉,就是甩腦袋。”


    雲凡不自覺地撓了一下頭,“我還有這種習慣?”


    伸頭一刀,縮頭一刀,雲凡鼓足勇氣地說出心中的擔憂,“姐,我要是再娶其他女人,你會不會不高興?”


    他做好了曆言罵他吃著碗裏惦著鍋裏的準備。


    曆言卻說:“傻瓜,姐怎麽會不高興。你當然要再娶,姐還希望你多娶幾個,好給雲家開枝散葉呢。姐估計難以身孕,本就不該占這個位子,唉,偏偏你呀,強驢一個。”


    雲凡一把抱住曆言,“姐,別擔心,會有的。我已經在琢磨修士為什麽難以有子嗣的原因,想來應該是在武者階段,身體機能不平衡所致。


    修士本可以自主吸收外界能量或物質調理自身,遲早會恢複的。但是前人練到修士階段,都已經到了七老八十的年紀,調理身體時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或是無意中忽視了生育係統,這才難有子嗣。


    我們不會的,不但年輕,而且這方麵的功能還沒失去,絕對會有子嗣的。”


    曆言沒有絲毫情緒波動,“沒關係呀,有沒有不都是一樣。”


    雲凡鬱悶,覺得姐姐可以出家了。她是真的不在乎自己有沒有,隻擔心雲凡有沒有。


    沒找到雲凡以前,曆言或許會考慮一些事情,找到雲凡以後,她的心願似乎已了,到了一種無悲無喜的階段。雲凡讓他出使,她就出使,讓她帶信,她就帶信,讓她招人,她就招人。


    雲凡要娶她,實在反對不了,她也就順從了。


    小時候,小姐讓她幹嘛就幹嘛,現在換雲凡了,自己就不曾拿過主意。隻是喜歡看山山水水,喜歡聽世間百態,但始終不入局。


    觀念差異太大,雲凡跟曆言就討論不出一個結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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