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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鹿腸山,走了不久,就是河內郡的朝歌,這已經是張楊的地盤。


    張楊可能算是個英雄,卻不是一個合適的梟雄。如今天下戰亂紛紛,河內卻算是一個小小的例外。一萬精兵,放在公孫瓚手裏,足以向袁紹發起一場有決定意義的戰役,一舉決定冀州的歸屬;放在曹操手裏,也可以一舉擊破當前負隅頑抗的徐州人馬;放在平原劉備的手裏,他就可以立即直接援助徐州,而不像現在領著關羽、趙雲這樣的絕世猛將,卻隻能帶領三千人馬在曹軍後方徘徊;可是這一萬人放在張楊手裏,卻隻能算是看家護院的狗。守著河內這片四戰之地,張楊卻妄想過自己的舒心日子,隻是派軍隊防禦袁紹、曹操,但是一點出征擴張的計劃都沒有。


    一進河內,就可以看到千裏沃野,熟透的麥穗在風裏輕輕搖擺。曹鑠把隊伍留在朝歌旁邊的山林裏,自己和李楓化裝成王記車行來查賬的掌櫃,帶著十個扮成護衛的親兵,向朝歌行進。此去一是探測一下最近的天下動向,二是觀察了解一下河內的民心士氣,三是采辦些藥材。南華囚仙被關的時間太久了,他的腿已經徹底廢了。現在很是虛弱,迫切需要些修養,他仔細思索,開出了一個滋補的藥方,隻是尚缺幾味藥材。吳普看了藥方後,對他的醫術佩服的五體投地,如果自己不是早已拜入華佗門牆,定會向這南華囚仙拜師學醫。


    南華囚仙這個稱號很是別扭,不過卻是他自己強烈要求的。一是和自己的兄長分開,另外也是對自己十五年囚期的一個追記。洞裏無日月,他從沒有曬過太陽,皮膚呈現病態的白色,一點血色都沒有,他就是一個被埋藏了許久的活死人。十五年的時間,足以使一個風度翩翩、玉樹淩風的美男子,變成了一個雙腿殘疾、白發蒼蒼卻麵容白嫩的老妖怪。


    這樣的形象自然不適合出現在人前,有人的時候南華囚仙就帶了麵罩,隻有在曹鑠和趙雨麵前例外。趙雨心地善良,又一心想和他學習醫術,自然不在乎。至於曹鑠,他隻不過把南華老仙當作一直在做美白麵膜的愛美老頭罷了,根本就不把他的這幅尊容放在心上。而且曹鑠見他行動不便,命人拆了一輛小輪輜重車,命軍中木匠出身的士卒做了一個木椅,兩旁各按上一個輪子,這就造成了一個輪椅。南華囚仙老懷甚慰,眼睛也不由得濕潤了。隻不過滿頭白發擋住了大家的視線,大家隻覺得這個老頭很怪,很囂張,大模大樣地一屁股坐在車上,連句謝謝也不說。


    朝歌是個邊防重城,是張楊與袁紹對陣的最前沿,也是張楊軍的糧草輜重所在。曹鑠對混進城去感到十分緊張,可是李楓卻根本不準備什麽身份證明,他隻是往袖子裏塞了幾個小金錠子。曹鑠估計這是用來賄賂守城士卒的財物,不過這等關防重地,賄賂管用嗎?


    剛剛靠近城門,就見十來個看守城門的士卒已經精神百倍地迎了上來。果然,真是戒備森嚴啊!曹鑠正在感慨呢,為首的一個隊長打扮的士卒已經笑嘻嘻迎了上來,衝著李楓點頭哈腰,要多諂媚有多諂媚。那隊長殷勤地用袖子給李楓抽打並不存在的塵土,討好地笑著:“老掌櫃,您可好久不來了,兄弟們都想死你了!”


    李楓笑嘻嘻地迴答道:“想我,你們這群小子是想翠花樓的那群姑娘吧,怎麽,最近沒人請你們?”


    那隊長苦著臉,歎了口氣:“別提了,也不知那袁紹怎麽迴事,發神經一樣調集重兵,不顧傷亡地攻打黑山軍老虎嶺大寨,據說打了一天半才攻開寨子!袁紹下了屠城令,一個活口也沒剩下。他這麽瘋狂,要是來我們河內大家就慘了,這幾天太守大人足足調來了五千人馬呢!這些日子要看著要打大仗,根本就沒有商家來,您可是來我們朝歌的第一個掌櫃呢。我們祝您生意興隆,財源廣進,四季發財……”


    “你小子就別說恭維話了,叫上哥幾個,今晚翠花樓我家少東家請客!”


    “謝老掌櫃,謝老掌櫃!”那隊長正在道謝,突然反應過來:“小的謝少東家的賞!少東家,您可是第一次來我們朝歌,可要開開心心地玩一玩。我們這別的沒有,吃喝玩樂可是在河內出名啊!別的不說,翠花樓的每個姑娘,放在別的青樓裏,也是響當當的頭牌!要不是您家老掌櫃,我們哪有這豔福!老掌櫃的事就是我們的事,少爺的事就是我們的事!兄弟們別的不說,守城的這一千人中,有哪個隊長沒和老掌櫃喝過酒,我吳彪把腦袋擰下來給您當球踢!”


    眾人一起說著笑著,連城也不巡了,殷勤地護送我們到王記車行。


    夜裏我和李楓兩人在翠花樓設宴,宴請守城的這一部中的二十個隊長級軍官。駐防朝歌的五千人馬,分為五部,每部一千人。除了第一部有個美差、駐守城防外,其餘四部人馬都要留在大寨中駐防,嚴防袁紹軍偷襲。


    喝著古代的低度酒,聽吳彪聊著各地的見聞,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這吳彪是上次李楓尋訪各地時認識的,十分健談,通過他曹鑠倒是了解了不少信息。不但包括袁紹軍的,還包括曹軍的。


    話說當時秦射連夜趕路,終於將呂布竊取濮陽的消息及時告知程昱與荀彧,他們立即征集士兵,安排大河的防守,將呂布的軍隊牢牢地擋在了大河以北。進攻徐州的曹軍得知濮陽淪陷的消息後並沒有立即撤退,而是繼續加緊進攻。陶潛吃力不住,隻好求和,奉上金萬斤,盔甲千套,布匹數千匹,糧食十萬石。曹操帶領部隊繼續駐守徐州,直到財寶布匹全部送迴兗州後,才開始緩緩撤兵。


    陶謙嚴令士兵不得追擊,可是他手下將士中不少人被曹軍害得家破人亡,哪會甘心。他們共推曹豹指揮,對撤退中的曹軍實施襲擊,結果反而中了曹操的埋伏,大敗。曹操揮兵作勢複迴,嚇得陶潛又籌集府庫錢財億萬,糧食二十萬石乖乖送入曹營。


    本來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可是一直在曹軍周圍遊擊的劉備卻發現了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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